祁祜不解,“你帮我?” “今日你也帮了我,不是么?”公孙不冥道。 “本人向来恩憎分明。别人待我好,我便会奉还回去。” 祁祜拿起药包道:“你就不怕我不信你?” “信不信是你的事……”公孙不冥看向他,月色清亮,照的他也有几分清光,“做不做是我的事。” 祁祜点头拱手,“我是信的,多谢你。不过,今后不要再这样见我了,怪危险的。” “额——”公孙不冥朝里望了望,“你妹妹如何了?”他想起祁盏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就一阵莫名怜爱。 “刚睡下。你的好意,我领下了。”祁祜又拱手。 公孙不冥点头。 “快回去吧,别让人看到了。今后啊,你多多笑吧,笑起来顺眼的。”祁祜随口说罢,便背过了身。 “真的?”身后猛地一问。 “啊?嗯……”祁祜再转头,窗外出了一片清月,已经无人了。 次日祁祜回了宫。 苍、元迎接。 “哥,你身子可是好了?”祁元看祁祜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便让祁苍赶紧把把脉。 祁苍切完脉摸了摸祁祜的额,“嚯?不烧了?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知些一二的。 祁祜笑而不语,一会儿进了东宫才把昨夜公孙不冥夜闯将军府的事一一都讲了。苍、元两人皆一阵摸不着头脑。 “我是不懂了——”祁元不解,“他竟不是帮着风离胥的?” “如此看来,他只是想见见父王,有些事情必须要在宫里弄完。他并不想投靠谁的。”祁祜伸了个懒腰,“行了,让你们查的事情如何了?” 祁苍道:“我们把那日给落常在送晚膳的,和给梧熙轩当值的宫人都扣下了,南初正在一一盘问呢。” “当日的器皿呢?”祁祜问。 祁苍大悟,“啊,是呀,我倒是疏忽了。琅烨在牢里看着璟谰呢,没事的。” “嗯,快去查办吧。虚牙跟我去一趟落常在梧熙轩看看落常在。”祁祜起身命人给他换了一身黑衣,与祁元道:“哥,姐姐也无事了吧?我就怕风离胥从中作梗。” “如今,也顾不得这个了。得先把璟谰救下来。虽然如今你我心里都清楚此事的始作俑者是谁,但咱们并无证据。”祁祜喟叹。 祜、元两人到了梧熙轩后,正遇上守灵的祁微。 “哟,你们都回来了?听闻父王将我母妃的死全权授给太子殿下调查了?”祁微冷言道。 祁祜点头,与祁元上香跪拜。 “吉兆儿,出了此事大家心里都难受。节哀吧。”祁祜安慰。 祁微眼中愤懑:“定是那个低贱的质子,害死了母妃——一定是的!”她咬牙切齿,好不痛恨。 祁元立在祁祜身后白了一眼,“璟谰为何要害落常在?” “他是对本宫心中有恨!他是报复本宫呢!”祁微气得直颤抖,祁祜连忙上去安抚住她。 “吉兆儿,此事并无证据,你且不可瞎指认。如今哥哥来调查此事,为的就是还落常在一个公道。” 祁微道:“就是那质子做的。他就该被碎尸万段!太子殿下,你必须为我和我那苦命的母妃讨个公道!”她坚称是璟谰。 祁元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对祁微道:“幼宜姐姐,你口口声声说是璟谰报复你,那他为何报复你?你若是对他温柔随和,他怎么会生出如此嫌疑?你自己捧高踩低惯了,倒还是成了别人的不是了?”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祁微,“你若是来帮这个质子说话的就请回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你瞧瞧他长得这幅样子,也不知道伺候没伺候过人——哎——” 没等她说完,祁元便上去猛推了她一把,一旁的宫人连忙去扶。 祁元也怒道:“哥哥们都是好人,都不打女人,我可不是。你母妃没了,并不是可含血喷人的理由!你就是捧高踩低还由不得人说了?别忘了你母妃活着的时候,这头衔是如何降下来的!” “滚——你们都给我滚——”祁微边哭边骂。祁祜正在观察落常在的面容,似是饮食了砒霜的模样。 “好,吉兆儿你好好歇息,我们这就走。”祁祜转身带着祁元便走。 祁微一人在灵堂痛哭。 “哥,你看出什么了?”祁元问。 “的确是中毒而亡。如今就是找着毒药是谁下的便可知晓了。”祁祜指着龙涎宫偏殿,“南初是在那里审人的?走,去看看。” “好。”祁元点头。 两人到了龙涎宫的偏殿,正好赶上宗南初审人。 “太子殿下到——淳王殿下到——” 宗南初起身随意行了个礼。“你们俩,找个地儿坐着吧。” “好。”祁祜拍拍他的肩,“你想说什么,本宫今日都可判你无罪。” 宗南初嘻嘻一笑,“你快安稳坐着吧。行了,把人都带上来吧。”他都是派人看管着这些人的,以防串供。 “本官下面一一再询问一遍,你们方才都各自在本官面前单独说了一遍了,如今再审一遍,与上次对答一致的立刻放走;与上次对答有出处的,留下且让本官接着审问。”宗南初道。 祁元吃着茶眼神一亮,“南初哥真聪明耶!我怎么都想不到这样审问人呢?” “他可是自己考的状元郎。真不是宋未春这种酒囊饭袋。”祁祜也吃了口茶。 宗南初留下的几人,一共有四。 一人是梧熙轩当值的宫人,其余一人是御膳房当差的,两人是当日从御膳房送饭的。 “本官就先问问你们当值的吧。上次本官单独盘问,你说你看到落常在是食了些草菇后没过多久便昏倒了,之后为何又改口说不记得落常在最后吃了什么了?” 那宫人吓得瑟瑟发抖,“奴才实在是害怕……毕竟只有奴才一人看到了落常在最后饮食了什么,一时糊涂,怕受到牵连…… 奴才是真看到了落常在最后饮食了一道草菇串游虾。常在还跟奴才说,这道菜味道极鲜,想是活虾……” “你果真是糊涂。”宗南初道。他的模样一看旧事昏了头胡说。他说的细枝末节跟头次问话全对上了。 他接着问御膳房当差宫人,“你为何头次跟本官说,没有看到有人进御膳房,第二次又改口说了自己不在,没有看到有无人进去?” “大人饶命啊……奴才是……是怕受到牵连,因当时在打瞌睡,便随口跟大人胡说了一下,后来人多,又怕有人讲奴才偷懒的事供出来遭罚,便说了不知道……”他连连磕头,宗南初皱眉,这一下两份供词都对不上了。 “你叫什么?” “回大人,奴才名唤茂才。” “你且等等。”宗南初接着问当日送膳的宫女。“你头一次说,你是去了梧熙轩送膳,为何第二次说自己有事耽搁了,要别人送了两份膳食?” 宫女学着方才茂才的话道:“奴婢是怕偷懒被姑姑处罚……” “不对。”宗南初对一旁的宫人道:“你去那边拿来她的荷包。” “啊,奴婢身上并无荷包……”宫女着急道。 宗南初道:“你少说这些话,不然本官真会送你去刑司试试。” 宫女实在害怕,不情愿掏出了荷包。 祁元瞪大了眼睛。 宗南初把荷包甩出来,哼道:“看这荷包上绣的并蒂莲,还是只开了一朵,就知你在宫里是有情郎的把?那日是偷懒会情郎了吧? 能让你这小丫头支支吾吾的,除了你看到了凶手就是你当时在私会情郎。你也别急着反驳,本官大不了可以在宫里一一清查,你这荷包,必是一对儿。” “大人饶命!求求大人饶命啊!”宫女吓哭了。宗南初道:“你别求本官。求求太子吧。” 祁祜抬手,“她的事等会儿再说。”祁元拍手,“南初哥真让我服。” 那宫女哭道:“奴婢不是不敢认,而是……大人,太子殿下,奴婢若是把那日看到的说出来,能不能将功抵过……” “什么将功抵过?你还讨价还价起来了?来人,带出去打板子,直到愿意说了再带回来。”宗南初道。 外面侍卫立刻架走了宫女。 宫女哭喊一阵阵难受,宗南初问剩下那送膳的宫人:“这个小丫头叫什么?” “她叫红豆。” “那你叫什么?” “回大人,奴才名唤同春儿。” 宗南初问:“你跟本官说说,为何头次说夏侯公子跟你搭了句话问你去哪里,第二次就改口说夏侯公子问了你抱着的是什么酒了?” “搭话了……搭话的时候,问了去哪里之后,问了抱着的是什么酒……”同春儿道。 “那你为何第二次才想起来?按说第二次的场合人多,一嘈杂更不会想起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是第二次的时候有人胁迫你了?是有么?那人在方才审问的人里么?”宗南初句句逼问,不予喘气。 祁祜与祁元聚精会神。 同春儿道:“大人,这是连着命的案子啊,奴才不敢说谎……毕竟奴才死了也就罢了,家里的父母兄弟不敢被牵扯上啊……” 宗南初刚欲开口,外面人来报,红豆决心说了。 她被拖着进来,满头淋漓,双眸涣散,面无血色。“回大人,奴婢……奴婢那日偷跑出去见人,无意间听到了幼宜公主与驸马的话……公主殿下说,要好好修理夏侯公子,好解心头之恨。 驸马爷说,莫要让公主在无足轻重之人身上费神……但奴婢实在不信,殿下会去害自己的亲娘……” 宗南初一看审出了眉目,立刻问:“此话当真!” “是奴婢亲耳听到的……”她虚弱道。 祁元立刻道:“这不就是明了了么?幼宜嫁祸给璟谰的!” “姥姥啊,这个嫁祸代价忒大了吧?”宗南初无奈。望他不要打断。 他看向茂才,“把那日的菜品都写下来,之后本官要细细查看,你若是出去了,定不知都准备了那些膳食。嗯……同春儿,你说夏侯公子同你说话,问你酒的供词,你可敢去跟夏侯公子对峙?” 同春儿低头,“是敢的……” “除了梧熙轩当差的,其他你们都先被关着等等。待本官搜集一些证据,再提审你们。切记,把他们三个分开关着。”宗南初道。 人一被带走,宗南初便跑到后面猛吃了些茶。“真是渴死了,你们看得热闹也不来给本官送一杯茶来。” 祁元大笑,“我是入迷啦,南初哥断案实在是一针见血,步步犀利。” “臭小子嘴里吃蜜饯啦。”宗南初边吃茶边笑。 祁元问祁祜,“哥哥觉得谁有问题?” “三人都有问题。”祁祜目光冷冽。“那茂才说怕偷懒才说了两次谎,可是受罚重要还是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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