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南初点头赞同,“还有那个同春儿,那句担忧父母兄弟的话,一听就是受人胁迫了,一不小心将心里话托出来了。还有那个红豆……” “这个我是懂的。”祁元道:“她说的话,指向太明了,倒像是有人教她把矛头指向幼宜夫妇的。何况,她不怕跟幼宜夫妻对峙,因若是如她所说,幼宜夫妇是绝对不会认。哪怕是真的也不会认,她就是看中了这点,才肆无忌惮地说谎了。” 听罢了,祁祜宠爱一笑,“我们虚牙长进了,这种细小的事都能想到,可见心思缜密多了。今后哥哥若是被人暗算,阴沟里翻船了,我们虚牙还能代替哥哥继承一下大统。”他摸摸祁元的额。 “不要——”祁元很是烦躁,“哥哥别胡说!我从小就跟在你身后,若是你真被人暗算了,要死也是我替你死。” “呸呸呸。”祁祜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就把你送回大奉乐宫了。” “啊——”祁元呲着牙笑。宗南初跟跟着摸摸祁元的头,“哎。止安,虚牙可是真心待你的。”祁元认真道:“那是。母后走后,对我最最重要的就是母妃和三哥七姐,为了三哥哥,让我做什么都行。” “哪里轮得到你呀……”祁祜哭笑不得,“你就安安稳稳地跟在哥哥后面享福就好了,哥哥就算自己毙命了,也得保全你和你七姐姐。” 祁元更为烦躁:“莫要再说这些了——” “好,不说了。给你南初哥哥说说咱们在梧熙轩看到的吧。”祁祜低头喝茶,祁元对宗南初道:“当时是看到了落常在系中毒身亡的。幼宜也一口咬定就是璟谰报复下的毒。更何况,在场不少人看到了那天下午,幼宜姐姐刻薄璟谰的。” 宗南初道:“等茂才的笔供出来了,咱们再找到上思问问话。” 祁苍此时查看完了落常在当日食用的菜食后,心中便有了一二。 恰好祜、元、宗一行人来问,他便道:“此时还是证据不足,咱们先见见璟谰,听他是如何说的。” 剩下几人终于与牢中的胡言乱语社社员会面了。 “璟谰——”祁元匆匆跑去,看到璟谰奄奄一息,连忙去扶,“你没事吧?上思哥,你快来看看啊——” “如今看了也无济于事,先得把人弄出去。”祁苍不想干着急,想速战速决。 方玄剑关切问道:“今日之事如何了?” 祁祜把去梧熙轩后,去了偏殿审人的事一一讲了清楚。 璟谰靠在祁元身上,无力地道:“那日是我不知怎么便惹了幼宜公主,她也是真刻薄了我;之后我也是去问了送膳的人,是往哪里去。” “然后没了?”祁祜问。 “对。”璟谰答。 祁苍细细看着宗南初给的供词,道:“那就把这个同春儿给扣下就行了,他是说谎了。还有这个红豆,这话也太直白了,幼宜从小光有脾气没脑子,但这个宋未春——额?”他忽然神情一震。 “怎么了?”左丘琅烨问。 “不好,若是红豆是受人指使说了这话,那她此时定有危险——”宗南初第一个反应过来。 方玄剑道:“那我去好了。” 祁苍跟着道:“我也去——” 两人赶往龙涎宫,祁元帮璟谰拢了拢衣服,“璟谰,此事你心中有数么?” “除了风离胥嫁祸,还能有谁。”璟谰苦笑。其他几人皆不语。 璟谰道:“他就是心急了。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七妹妹,却不惜铤而走险,做出能让他这一脉功亏于溃的事。他害了我,就得把戏给做全乎了。不能被人抓着任何把柄。” “故而,咱们得在证据湮灭之前,把风离胥的皮撕下来。”祁祜坚定道。 祁祜留下左丘琅烨保护着璟谰,自己带着元、宗一出刑司,门外便通报道:“禾公公到了。正在寿安宫候着呢。” “禾公公?父王什么意思啊?”祁元问。 祁祜道:“父王是急了。” 祁元气道:“这才两日……” “一般父王的耐心就是三日。若是三日我还未查出来个眉目的话,那父王便会派他信任的人来查了。” 祁祜理了理衣领,“咱们去吧。没事……” 且说方玄剑与祁苍紧赶慢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红豆已然已经咬舌自尽在了关押她的柴房中。 “完了……”祁苍大致一看,便坚定道:“她下颚有印子,有人捏着她的下颚逼着她咬舌的,故意制造她自尽的假象……玄剑……” 方玄剑在柴火堆里摸出来了一身宫人的衣服。 “走……他定没走远,快追!”方玄剑与祁苍同时追去。两人势如疾风,一阵追赶。 祁苍眼睛一亮,“那里!” 果然子五门前有一可疑身影。 祁苍高喊:“站住,捉贼!” 那人听到,一阵无声起步,两步跃上了宫墙。祁苍大惊,此等轻功绝不逊色于璟谰。 方玄剑此时已经拔剑,飞起直追,虽有些距离但还是使出了十成功力,一道剑气从剑尖横出,直直打在了那人的左肩上,他一个不稳,险些跌下宫墙。 接着一跃,人便无影无踪了。 “你打到了么?”祁苍问。 方玄剑收剑。“当然。他能抵住我十成功力,想是要残废了。” 祁苍惊道:“十成功力?那岂止是残废,若是不及时医治,他会死的。” “若是风离胥的人……”方玄剑念。祁苍道:“咱们去查查便是。我大致,能断出来璟谰时清白的了,只是还差一步凶手。” 他拿出了茂才的供词。“此人我认得。” “你认得?”方玄剑惊讶。祁苍点头,“先去一趟将军府吧,别让人钻了空子。” 两人备马前去将军府。 这厢祁祜带元、宗二人到了寿安宫。 祁祜到了,禾公公定睛一看,他气色极佳,毫无病弱之说。“安儿啊,你这病都好了?”他关切上前问。 祁祜点头,“是啊,全好了。禾总管,您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不辛苦。看到你这孩子好好的,咱家怎样都值。这可比你当年上前线让人安心多了。”禾公公抓着祁祜的手道。 宗南初愣道:“臣话有冒昧,但……止安啊,禾总管是……” “他是父王派来查看事情进度的。但除去这些,他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祁祜道。 禾公公点头,“咱家也把你和曜灵公主当自己的孩子看的。待会儿都去栩宁宫给皇后娘娘上柱香。求她在天之灵庇佑。” “她是在天之恶灵。”祁祜笑道。他的语气神态,真像极了邵韵宅。
第50章 第四十七话 “殿下,左先生来了。说要给殿下把脉。”蝶月进来道。 祁盏坐于书房,想了想,放下书道:“让他进来吧。”说完她过去躺到了贵妃榻上。 左冷吟垂头进来,祁盏掩嘴轻咳了两声。 “公主殿下,得罪了。”左冷吟似是被祁元训斥之后便悚惧了,见到祁盏也不敢眼去瞧。祁盏将手伸过去。 他垂头把脉。“嗯?殿下可还会感觉头晕无力?” 祁盏道:“昨夜喝了一遍药之后,今早起来像是好了。身子无恙了。” “是小的给殿下的药么?”左冷吟问。 祁盏囫囵了过去:“想是身上的蛊毒让身子好得快吧。左先生上次不是说了么,本宫中的是将军的蛊毒,身子也会跟着强健一些。” “嗯……是吧……”左冷吟冷汗津津。“小的……就退下了。殿下身子好了,当然是好事。” 看他退下,祁盏心有不安。也不知祁祜那边如何了,璟谰是否无恙。 “殿下是要去花园走走么?”蝶月见祁盏不安稳,祁盏点头,“好,屋里也是有些闷热。” 蝶月扶着她,身后不少下人跟着,并不敢擅自上前。 “殿下,奴婢有一问。”蝶月对祁盏道。 “问啊。”祁盏温和一笑,“你我之间,也不必这番见外。” “万一太子殿下把真凶抓出来了,是……是个功勋无量之人,那皇上会惩处此人么?”蝶月问。 祁盏答:“若这个人,是将军的话,父王就不会。” 她并不是说气话,而是真的,若是风离胥的话,祁祯樾或许会真有些犹豫。 毕竟他如今手握虎符,血海救过当朝太子,又是位高权重,就怕牵一发而动全身,祁祯樾不敢处罚。 “那殿下,将军这是何必?”蝶月忍不住问。 祁盏目光跟着恍惚了一下,“他想折磨我罢了。” “若儿——” 身后一唤,祁盏回头,“哎,苒筠姐姐——”她伸手上去握住许苒筠的手。 “我听丫鬟说你在园子里,我便追着来了。我看看——”许苒筠看了看祁盏气色,“想是病好了吧?看你这小脸儿红润水灵的。”她倒是安心了。 祁盏点头,手握团扇给她煽风,“姐姐担心了。我还未曾问过,姐姐的指甲可好了?长出来了吧?” “早就不痛了,最近都在细心呵护。”许苒筠伸手摸了摸祁盏的脸,给之理了理碎发,“你没事我就都放心了。” “姐姐这边说吧。”祁盏带着许苒筠坐在河边。 许苒筠握住祁盏的手道:“将军今日一整天都没出府。” “我不想提他。我只想让爹爹快些回来。”祁盏道。 许苒筠叹气:“我曾以为,你是公主,至少会自在些,如今看来,天底下女人都是一样的,一样不能掌控自己的命。” “是呀。各有各的苦法。”祁盏跟着道。 许苒筠略心疼地对祁盏道:“妹妹啊,你到底就是因这个,这个质子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不值得的……”她心中已认定风离胥是经常同她动手。 “不是的。”祁盏摇头,眼中含着温柔暖意。“姐姐,他对我不是只一个低贱的质子……我从小便活在这世间最为暗潮涌动,危险诡谲的地方活着,我为了活命必须摒弃一切。 故而……我这种人不配得到幸福,我看不到一丝光亮。到如今,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只有哥哥,和他了。” 许苒筠似是听懂了,她望着祁盏,轻轻握着她的手。 祁盏起身道:“苒筠姐姐快回去歇息吧,起风了。”她目光越过了许苒筠。 “我陪着你。” “那边……”祁盏眯起眼,“可是管家?” “哎,是管家。”许苒筠点头。祁盏道:“管家为何跌跌撞撞的?”她看一棠背影走路姿势别扭。 许苒筠回道:“想是操劳了些吧?” “嗯,府里的事务繁杂,我这几日病着,也不便处理这些事情。是操劳到一棠先生了吧。”祁盏笑着。 待左冷吟走罢,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想来自己调配的药都被祁盏倒了,怎么好的如此之快。边想边走到了厨房,望见了祁盏房中的丫鬟正在倒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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