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合着你还蒙在鼓里呢?!”鲁则识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嘲笑郑无疾道,“这岑云初和徐春君结做了异姓姐妹,就好似这莲花池子里挨着的一对儿出水粉莲。陈七采了一朵,你当陈六不想采另一朵吗?” “你什么意思?”郑无疾扯住鲁则识的衣领两眼冒火地问道,“敢造谣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鲁则识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把手摊得开开的,一副随你打的模样:“告诉你吧!在徐家那位和你定亲之前,陈思敬可是登了徐家的门,想要求亲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徐家没有答应。陈思敬为这事儿可是消沉了好久呢!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天下的女人,只要不眼瞎,又怎么可能不选陈思敬选你?这里头是怎么回事,想必你心里是清楚的。徐家那位名义上是你老婆,只怕心早已有所属了。你这活王八当得劲儿劲儿的,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在场的这些人没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可若是谁的老婆与人不清不楚,那可就是奇耻大辱。 虽然徐春君和陈思敬多半没有苟且之事,可还是让郑无疾异常羞愤恼火。 他当然知道徐春君为什么嫁给自己,那都是他姑母诚毅侯夫人一手操办的。 一半施恩一半胁迫,为的就是让徐春君嫁给自己。 陈思敬上门提亲,徐家为了信守约定,当然不可能答应。 他想起那次在街上偶然遇见徐春君,端妍清丽,的确是上等人材。 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嫁给自己吗? “我的郑大少,快醒醒吧!”鲁则识挣开他渐渐无力的手,“有打我的力气,不如想着怎么在你老婆过门后好好调教调教她。免得她和你同床共枕的时候,梦里头却是别的男人!” 郑无疾又一拳打过去,鲁则识嘴角流出血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一脸不屑地走了出去。 “都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没见过人喝醉了打架吗?”刘宗瑞等人扯着郑无疾走出去,“咱们出京也有些日子了,趁着是天气凉快回去吧!” “郑兄啊,那姓鲁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他喝醉了酒胡吣的。”这些人一边扶着郑无疾往外走,一边解劝他,“这都是没影的事儿,全是他瞎编乱造出来的。” 郑无疾冷着脸,一言不发。 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就无论如何也拔不掉了。 疑心似鬼,挥之不去。
第166章 小产 蝉声嘶鸣,云头压得很低。 天气闷热难当,人们都躲在屋里,若不是要紧的事,谁也不到街上去。 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从姜家的侧门走进来,长袍的衣领上都是汗渍,布料贴在后背上,被汗水塌湿,肩胛骨印出个八字来。 同行的婆子也不停地拿袖子擦汗,可汗水还是顺着脸颊往下淌。 把大夫领到后院,这婆子便完了差事,急忙忙走了出去,不停小声咒骂道:“这死热荒天弄鬼掉猴的,带累得旁人受罪!没廉耻的小贱货,三不知二地跟老爷摸索上了!活该你小月!” 原来伺候太太孟氏的大丫头水杏小产了,这婆子就是奉了命去给她找大夫的。 孟氏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一个叫辛夷,一个叫水杏。 孟氏嫁给姜印之的时候,孟家被除了爵流放,所以身边就没带着陪房丫头。 这辛夷是她扶正之后买进来的丫头,在她身边伺候的时间最长。 那些她做妾的时候身边的下人,后来都让她以各种由头打发了。 进京之后,孟氏便把辛夷给了姜印之做通房,一来显示自己不妒,二来更是笼络了人心。 辛夷自此对她忠心不二,只待孟氏开恩,容自己生下个一儿半女,将来老了好有个指靠。 这水杏是进京后买进来的,比辛夷年轻貌美,姜印之一直对她有意。 但孟氏不开口,他也不好意思张口要。 但哪有猫儿不偷腥的?这两个人到底还是趁着孟氏不留神的时候暗度陈仓了。 孟氏知道后不急也不恼,压根儿装作不知道。 还像往常一样指使着水杏干这干那,水杏还以为自己做得机密,没被夫人发现。 她和姜印之偷偷摸摸了几回,每次见了老爷都求他尽快跟夫人把事情说了,好给自己个名分。 姜印之自己也想过了明路,怎奈这些日子正忙着升迁之事,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这事儿张口。 水杏心里头不免着慌,不是别的,她的小日子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来了。 她这个一向准时,前后都不会差上两天。 而且开始厌恶荤腥,闻到鱼味肉味,就忍不住要作呕。又一个劲儿想吃酸的,这些可都是害喜的症状。 水杏想找机会跟老爷把这事儿说了,可姜印之这几天都不得闲儿,孟氏又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这天早上,姜印之早早地出门公干去了。 孟氏说天气热,让人弄了个冰镇,里头放了脸盆那么大的冰块。 就摆在屋子的正中央,用那冷气驱除暑热。 过了一会儿,孟氏又嫌那东西碍事,说道:“辛夷,水杏,你们两个把那冰镇往墙边抬一抬。一会大小姐,二小姐来请安,这东西难免碍事。” 水杏便跟辛夷去抬那冰镇,那冰镇本就是瓷的,再加上外头挂了一层水珠,辛夷手滑,抬起来没走两步就脱了手。 那东西足有二三十斤重,一下子将水杏坠得蹲在了地上。 那冰镇也重重砸在地砖上,碎了。 “太太恕罪!都是我不小心手滑了。”辛夷连忙认错,又关心水杏,“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孟氏倒没因为这个生气,只是说:“碎了就扔出去吧!没伤着人就好。” 水杏当时就觉得腰疼,可还硬撑着说没事。 等吃午饭的时候,就越发挨不住了,下身开始出血,疼得直不起腰来。 “这是怎么了?葵水来了,快垫一些草纸吧。”辛夷说着去扶她,水杏却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又何况此时已经这个样子,不请大夫怕是都要出人命了。 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何况下人们早就摸着些影儿,猜着水杏肚里的孩子多半是老爷的。 大夫给她诊过脉说道:“这是小产了,先不能忙着止血,得彻底让肚子里的东西流出来才行,否则是要命的。” 于是开了副药,交代了吃法,又说三天后再来复诊。 大夫走了之后,孟氏亲自过来看她。 水杏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她的不是。 “夫人,奴婢该死!”水杏在枕头上朝孟氏磕头道,“奴婢一时糊涂……” “这孩子是老爷的吗?”孟氏问她。 “是……是老爷的。”水杏低垂了眼,不敢看孟氏。 “你这傻丫头,怎么不早说呢?”孟氏后悔不迭道,“早知道你有了,我又怎么会指使你做活?这可真是,可惜了的一条命啊!” 水杏听了既愧且痛,哭道:“太太不因为这事怪我,我就是死也闭眼了。如今太太还可怜我,奴婢越发觉得对不起您。” “快别说这话了,这事要怪也不能怪你一个人。其实我早就想把你给了老爷的,只是时候不对,想再等等,入了秋再说。 早知道你们这么等不得,跟我明说就是,我又不是那容不下人的。辛夷这么多年,肚子一点儿动静没有。我年纪也大了,就想着再给老爷纳一个,生个一儿半女的,家里也热闹。” 她这么一说,水杏哭得越发伤心。 “好了,这小月子更得好生养着,你还年轻呢。”孟氏安慰她道,“往后日子长着,别着急。” 傍晚时候,姜印之方从衙门回来。 孟氏还像往常一样,亲自帮他更衣,更是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瓜果,还有沐浴的温水。 等姜印之都收拾干净了,坐在桌前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孟氏才开口说道:“我今天办了一件错事,很对不起老爷。” 姜印之不明所以,连忙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孟氏便把今日水杏小产的事说了,叹息道:“也怪我粗心,竟没发觉这丫头哪里不对。早知道她有了,就把她开了脸,留在老爷跟前伺候就是。如今弄成这副样子,可真让人揪心。” 水杏小产,姜印之也很意外,他压根儿不知道这丫头有了。 可是相比于妻子的大度体贴,水杏小产的事就根本不是个事儿了。 “我的贤妻,那日是我酒后无德了。幸而你能体谅,真叫我惭愧。”姜印之不禁握住了孟氏的手。 “老爷不怪我就好,咱们夫妻同心,这家便也兴旺了。”孟氏柔柔一笑,“宗家后日请客,叫咱们全家都去。想来老爷升迁的事,多半是定准了。”
第167章 害相思 姜暖昨夜睡得不是很好,主要是天气太闷热了。到后半夜才凉爽下来,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今日宗家宴请,宗夫人特地打发人来,请姜家全家人都过去。 孟氏又是准备礼品,又是给各人打点衣裳,整整忙乱了两日。 这天早上,简单吃过了早饭,各人方才换上外出的衣裳。 姜家一共两辆马车,姜印之、孟氏和姜晖同乘一辆,姜暖姜晴姐妹坐另一辆。 宗天保知道姜暖要来,早早地穿戴整齐了,在门口等着。 姜家的马车到了门前,他就迎了上去。 “天保啊,好孩子。你在外头等了许久了吧?天气热上来了,快进去吧!”孟氏亲热又贴心地说。 “你如今觉得身体怎么样?可都复原了吗?”姜印之也关切地问,这可是他们家的金龟婿,不好好对待怎么行? “多谢岳父岳母关心,我如今好多了。”宗天保脸上堆满了笑,经过几个月的调养,他已然能下地走动,只是还不能骑马颠簸。 随后,姜暖姜晴也下了车。 宗天保不好上前去,可眼神却控制不住地飘向姜暖。 请姜家人来做客,还是他主动向母亲提出的。 他太久没见到姜暖了,实在想得不行,自己又不能出门去,每天都在煎熬。 可如果让姜暖单独来,只怕不大好看,要请就得把他们全家都请过来。 宗夫人哪会不明白儿子的心意?只是即便是请客,也得有个由头才成。 还是侯爷回来说,帮姜印之谋求的职位八九不离十了,只等入秋后各部调动正式发公文。 宗夫人于是便叫了家里下人到姜家去告知请客的事,只说是两家聚聚,多的一句不说。 宗家的院子很阔朗,又遍植花草树木,一走进去便觉得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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