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为了逗他,说着说着,忍不住羞赧,语气便透出几分情真意切的焦急。 “别听阿驰胡说,敬事房的嬷嬷说,女子身子长开些才好生养,朕哪舍得漪漪吃苦?”宋云琅隔着圆桌捉住她的手,将异样藏至眸底。 他眸光变得暄和:“过两年再考虑,漪漪不是要做女史官么?朕正当盛年,倒也不急着立太子。” 他温声哄着,似乎处处周全。 殊不知,他越解释,越是像刻意在掩饰什么。 偏偏,楚黛知道他在掩饰什么。 她微微敛目,将眸中动容藏起。 目光落在他指背,将细指一点一点梳入他指缝,紧紧扣住。 “怎么?”宋云琅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疑惑地凝着她。 怕她多想,戏谑道:“若漪漪着急,朕今夜便往你腹中塞个小娃娃。” “宋云琅!”楚黛被他一句话闹得红了脸,嗔了一句,又娇声娇气应,“我手冷,你替我暖暖么。” 阿驰端着托盘,在门帘外听到这话,惊得险些脱手。 姐姐冲宋云琅撒娇,这是他能听的吗? 他轻咳一声,里头登时没了动静。 进到雅间,两人仍隔着圆桌而坐。 宋云琅姿态潇洒跌宕,唇角噙着笑。 姐姐却略垂首,侧脸被烛光映照得云霞漫染。 “姐姐尝尝,我亲手煮的,保证比我阿娘煮的还好吃!”阿驰拍拍衣襟夸口。 仇氏送来些散着孜然香气的炙羊肉,便退出去。 雅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阿驰嗍面的声响。 青瓷碗盛着澄亮的面汤,顺滑的面丝上头,浇着煨得酥烂的肉糜,还有几片碧生生的菜叶,和一汪荷包蛋。 阿驰似乎要把店中所有好食材,都放到她碗里。 楚黛眼眸被热气熏得有些湿润,她轻轻吹了吹汤面上腾起的雾气,拿崭新的竹箸挑起几根面丝,凑至唇边。 刚咽下一口,便听阿驰笑问:“姐姐,吃了面,是不是就不冷了?” 楚黛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又听他继续道:“若还冷,叫姐夫替你暖暖。” 这是他头一回叫宋云琅姐夫,宋云琅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受用,轻笑出声。 “你这混小子!”楚黛终于反应过来,阿驰方才听到她那句话,现下是故意打趣她。 这臭小子学坏了,亏她方才还被他感动到。 除了斥一句,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可被阿驰调侃,她实在羞窘不已,很想治治他。 收在裙面下的脚,悄悄往前探了探。 背着阿驰,踢了踢宋云琅的靴尖,她眸光求助似的凝着他。 宋云琅对上她盈盈水眸,清了清嗓音,放下竹箸,冲阿驰沉声令:“楚千户以下犯上,明日一早去营场跑二十圈才准用早膳!” “姐夫!”楚驰愕然惊呼。 宋云琅却未应他,望一眼对侧垂眸忍笑的楚黛,抬起竹箸,慢条斯理咬了一口圆月似的荷包蛋。 细滑绵软,却仍是不及他尝过的另一种软月。 作者有话说: 楚驰:二打一,这不公平!! 宋云琅:谁许你公平?漪漪指谁朕打谁。 今天提前一点点,明天继续老时间,抱抱宝子们,mua~
第67章 大婚(二合一) [V] 半碗面下肚,楚黛手脚都热乎起来,气色也极好。 宋云琅和楚驰各提一小坛温酒,就着喷香的炙羊肉,议事、饮酒。 楚黛面前,摆着一只比指头大不了多少的琉璃酒盅。 斟着浅浅一盅,酒液澄澈如水。 见他们饮得畅快,楚黛忍不住捏起酒盅,学着宋云琅的模样,将温热的酒液一饮而尽。 岂料,此番宋云琅真没诓她。 这酒性烈,辛辣的刺激从嗓子眼冲上来,呛得她耳尖发红,面颊醺然。 “哎呀,使不得!”仇氏捧着煮好的乳茶掀帘进来,忙取下她手中酒盅,忙不迭劝,“那酒入口辛辣,后劲也大。姑娘一看就是不常饮酒的,快喝口乳茶压压。” 说着,将一只透着乳香的瓷盅递到楚黛面前。 闻到那乳香,楚黛眉心轻颦,下意识想拒绝。 可对上仇氏期待的、小心翼翼的眼神,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宋云琅知她不喜牛乳的滋味,刚要开口,她却已将瓷盅接到手中。 乳香中透着清雅茶香,并没有意料中难以忍受的腥味。 楚黛浅饮一口,秀眉舒展,含笑望着仇氏:“谢谢,我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仇氏对上她姣丽的笑靥,有些不知所措。 喉间辛辣滋味平复,楚黛见仇氏太过局促,一时心软,替她解围问,“敢问仇大娘,这乳茶是如何煮的?” 这乳茶她确实觉着不错,倒也不全为解围。 仇氏攥了攥围衣,连忙把烹煮的法子说与她听。 言毕,又冲楚黛笑道:“姑娘若喜欢,明日再来,民妇日日替姑娘备着。” 楚黛眉眼含笑,温柔颔首:“多谢。” 究竟会不会来,却没说。 明日宋云琅回到大营,她大抵不会一个人来。 再说,仇氏是阿驰的阿娘,也不是她身边服侍的,总不好这样麻烦人。 往后若想喝,教霜月煮了试试便是。 仇氏明白,这便是婉拒了。 她神情讪讪,待要出去,忽而顿住脚步,又折身回来,跪到楚黛身侧。 “仇大娘这是做什么?”楚黛望了阿驰一眼,又收回视线去拉仇氏。 仇氏不肯起来,执意向她磕了三个响头。 阿驰身为人子,没有母亲跪着,他却安心端坐的道理,便也起身到仇氏身侧跪下。 磕过头,仇氏才开口:“民妇原不该扫兴,可下回再见姑娘,也不知是何时。民妇明白,家母之仇得报,阿驰能有今日,多得姑娘相助。民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早前已与林金和离,还请姑娘往后莫要因为民妇,与阿驰疏离。” “阿娘,儿子自己能挣军功,绝不会依靠姐姐!”楚驰扶住仇氏手臂,微微拧眉。 仇氏忙不迭解释:“娘不是那个意思,娘只是……” 说这番话,她并非奢望楚黛提携阿驰,只是不想因她,让楚黛心存芥蒂,耽误儿子前程。 她有些着急,不知该如何解释才不会好心办坏事。 “我知道仇大娘之意。”楚黛示意阿驰将仇氏扶起来,“阿驰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也盼着他有出人头地的一日。” 别的,她没多言。 没想到,仇氏竟会与林金和离。 待仇氏退出去,楚黛才悄然松一口气,转而对阿驰道:“国公府已被朝廷收回,我把祖母安置在侯府。祖母私底下给你我二人各留了一笔银钱,现下收在帝师府,待你回京,我再交给你。” 她话音刚落,阿驰便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不要,姐姐收着吧,我已不是他的儿子,不会拿他一砖一瓦。再说,我是男子,想要的我能自己去挣!” 楚黛没坚持,心内却另有计较。 关于林金的去向,楚黛一句也没问。 临出门时,楚驰见望着楚黛的背影,忽而说了一句:“他跟着一支皮毛商队去了中原,一身武艺,饿不死的。” 他语气硬邦邦的,也没说是谁。 可楚黛听得分明,他说的是林金。 闻言,楚黛身形微滞,轻应一声,便朝宋云琅伸出手,被他轻易捞至马背上。 烈酒后劲足,骑在马背上,被寒风吹着,只觉身上发热。 回到寝屋,暖意融融,楚黛被那热气、酒意扰得不太舒服。 刚进到内室,便自顾自解开颈间珠扣。 她仍觉得热,又将绣袄下雪白的里衣扯了扯,才松快些。 刚歪在软枕上,闭上眼,听到盥室水声,又想起尚未洗漱。 于是,她眉心微颦,睁开眼,支起身形,踉踉跄跄往盥室走去。 宋云琅洗漱一番,身上酒气已淡去大半。 刚从盥室出来,迎面便见佳人粉颊醺然,眸光倦懒,不太清明的娇态。 她衣襟珠扣不知何时解开,沿着她姣好线条曼延至腰侧,一粒一粒剥离,前襟半敞。 就连里衣也微乱,艳丽的心衣兜着鼓囊囊的雪肤。 如玉似雪的肤,被醺然醉意浸染,透着浅浅的绯。 窈窕身段,似藏在枝叶间,熟得正芳馥的桃。 他停下脚步,倚门欣赏。 待楚黛走到近前,试图从他身侧进去,宋云琅才握住她纤细雪腕,将人抵在另一侧的门框处。 “漪漪醉了?” 浅浅蔷薇香和着丝丝酒香,幽然往他鼻腔里钻。 她卷翘的睫羽,似一排旖旎婵媛的小勾子。 柔柔扇动一下,便惹得他心神一颤,悸动的情丝从心口窜至腰腹。 他身形高俊,站在门框侧,须得低着头。 烛光无声将他们剪影拉长,那姿势,像是他正俯首来吻她眉心。 薄唇停在她眉心寸许,偏不再靠近,保持着令人心慌的距离。 他散漫地曲起一条腿,姿态潇洒闲逸。 却将她纤丽窈窕的身形抵在狭窄的空间,压迫感十足。 楚黛满脑子想着快些洗漱,好回榻上歇着。 对他刻意的蛊惑,视若无睹。 柔荑撑在他胸膛,柔柔推了推他,语气甚至有几分不耐:“让开些,我要过去。” 看来醉的不轻。 他方才那番做作,简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偏偏他不是那个瞎子,她什么也没做,已叫他移不开眼。 宋云琅略带自嘲地弯弯唇角,拿开撑在里侧的手臂,容她侧身挤过去。 她身形不太稳,刚迈动一步,便往他怀中贴了一下。 柔软云鬟蹭过他下颌,宋云琅眸色微沉,喉骨不自觉地上下轻滚。 甚至未来得及扶住她,她已立起腰肢,从他身前挤过去。 宋云琅望着那晃晃悠悠的倩影,低笑一声,合上门扇,跟随她进去。 翌日醒来,已是午膳时分。 听见惜琴和王喜在廊庑下的说话声,楚黛睫羽轻轻颤了颤,却迟迟未睁眼。 昨夜,她应当是有些醉,反应比平日慢些。 可眼下酒醒,那些记忆竟清晰映在她脑海。 两人好些时日没亲近,宋云琅格外能折腾人。 未提前饮避子汤,他虽忍着没胡来,品香啄玉的法子却不少。 只略略一想,楚黛面颊便腾起一重热意。 心口雪肤有些异样感,挑选心衣时,她特意挑了件料子最柔软的,细细将养好几日。 这一日,暖阳洒在庭院,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冷。 楚黛身披氅衣,捧着手炉,坐在廊庑下的美人靠上,捧一卷书看。 王喜从外头回来,险些被院中跑来跑去的雪寅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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