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眼中略有异色,“娆娆。” “你控制一点。”她抬起手,试图把人退开。 “控制不了——” 沈娆被高玉叫出去的时候腰酸背痛,看见谢槿就没什么好脾气,一碗一碗给他灌酒,大有不把他灌懵就不罢休的气势。 结果大半坛入腹,人家愣是半点反应没有。沈娆怀疑这不是酒,拿起他的碗喝了一口,险些被呛到。 “真酒……咳咳。”她从来滴酒不沾,就算这几年偶有喝酒,也不过是浅尝辄止。 哪次都没有刚才的酒多。 谢槿拍拍她后背,“好喝吗?” “好辣。”她呛得人只咳嗽,气都喘不匀。 高玉好心提醒:“谢大人,我们家姑娘极少饮酒,喝多些就会醉的。” 醉? 谢槿突然找到了新乐子,好心去给她倒碗水。沈娆看都没看就喝了,结果辛辣灌入喉咙,脸顿时涨得通红,“这是什么?” “酒水。”酒兑水。 沈娆怼了他一下,“谢槿你做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我重新给你倒。”他赔笑两声,又去倒水。 沈娆接过水的时候见是透明色,直接喝了,顿时迷蒙的感觉直冲天灵盖,她捏捏眉头,咬牙切齿地说:“混蛋,这还是酒。” 怎么感觉这酒劲更大了。 “奴婢还是给您和姑娘送些酒肉进房间吧。”高玉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是一对。 要不然姑娘那个孤傲清冷的性子,哪能让别的男人和她这么亲近。 她送佛送到西,把这俩送进房里吧,实在是打情骂俏,影响她吃饭! 谢槿非常满意她的眼力劲,把沈娆连哄带骗带回了房间,然后把她扶到罗汉榻上坐着,“还清醒吗?” 她尽量保持淡定,冷笑,“你以为我酒量如此不堪?” “哦,沈大人酒量如此好,不如和卑职比比。”他坐到另一侧,隔着桌子在瞧她。 “……行啊。”她喝酒喝的脑子也不灵光了,他这样一说,她就来劲了。 高玉将酒肉送进来,就把门关好。 “来,沈大人请。” 一杯一杯哄着沈娆入了肚,看着人都快坐不稳了,直打晃,扶着桌子才勉强坐着。谢槿忍俊不禁,指间掐着酒杯,说:“大人还喝不喝了?” “喝什么喝,谢槿你个混蛋,坏的很。”她难受的晃了晃脑袋。 他微微一笑问:“我是谁?” “谢太岁。” “不是这个。” “王八蛋,嘿嘿嘿。”姑娘笑的怪傻。 谢槿翻白眼,耐着心说:“我是你相公。” “我还没成亲呢,哪来的相公。”她打了个酒嗝。 谢槿正经地说:“你我早就成亲了,我是你相公。” 沈娆觉得哪里不对,就是反应不过来,略显疑惑地点头,“相公。” “真乖。”他心情愉悦,继续诱哄着问:“娆娆,你喜欢我吗?” “你哪位……来的?”又傻了。 谢槿把酒杯放下,身子往前探,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你相公,谢槿。” “喜欢啊。” 他心中悸动,艰难咽了下口水:“多喜欢。” 姑娘瞧着他,脸上映着灯光,语笑嫣然:“君当作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谢大人读书不多,听不懂:“你在说啥?” 沈娆拿起团扇,摇了摇,站起身,向他走过去,目光灼灼,声音很轻,但吐字清晰:“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与君好?这个听懂了! “只愿君心似我心——”她还没说完,人就慢慢一头栽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谢槿下意识接住人,像是捧住珍贵的宝物似的,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一头黑发,呢喃:“定不负,相思意。” 她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言? 若是真言,是不是代表,他们是两情相悦,不止他一个人在动心。 “娆娆,别让我等太久。” 第22章 百花宴选妃
“谢槿——” 沈娆盯着淡青色床顶,用力掐着旁边男人的胳膊,面色淡然却是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谢槿倒吸口凉气,忙拨开她的手,“你还真下得去手,谋害亲夫啊。” “我衣服呢?”她尽量保持委婉的问,他这是趁自己喝醉了昏迷不醒,就动手动脚? 十分恶趣味。 谢槿觉得自己还真是冤得很,用一种很无辜的语气说:“你昨晚喝多睡着了,我本来想把你扶回去休息,谁知道你突然醒来,吐了一身。” “还把我衣服吐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墨色里衣,说:“没衣服穿,我都不能出去” 沈娆猛地去看窗外,然后绝望地闭眼。行,早朝没去。 “早朝帮我请假了吗?” “当然。” 沈娆喊了高玉让她送水进来,自己要沐浴。高玉进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说早餐在屉上蒸着。 谢槿简单洗漱下,就拿了套就近买的衣服换上,说:“你这侍女倒是谨慎,是个做管家的料。那的院子大点,你这两个人不够用。我从府中拨给你奴仆,保证口风紧。” “谢了。” “有没有点实际表示?”谢槿趴在木桶边缘,人就立在她身后,无聊地把玩着她的湿发。 “钱给你了,别想在我这讨便宜。”沈娆回手拍开他的手。 怕她回头泼自己一脸水,谢槿识趣后退,拿上绣春刀,说:“行,那我先回闲云坊,回头有人来帮你们搬家。” 她敷衍地挥手:“走好。” 她趁着今天有时间,就带着高玉两姐妹搬了家。 跟谢槿隔了一条小巷的庭院,三进三出,从面积来说的确是比他小了不少,但该有的一律不少,院内风景美如画,显然是刻意精心布置打理过。 大门口牌匾挂着沈园两个字。 沈娆坐在水榭的石凳上,看着上面摆放的琴,微微挑眉。自从父母过世后,家里的东西都被抄没充公。 她也再没碰过琴。 轻挑琴弦,熟悉又陌生的古琴铮鸣声响起,沈娆回忆起往昔,手下弹奏的曲子越发波涛汹涌,金戈铁马,就如同在战场中被人围剿,四面楚歌。 最后她生生挑断了一根琴弦,才止了琴声。然后沈大姑娘随意一扫,将琴砸在地上。 她心情不爽了。 想想这大概是谢槿给她的,又捡回来,放到石桌上,擦拭了下,叹口气,就离开了水榭。 傍晚她坐在塌上,把玩着手中的竹笛,吹了两下,就觉得无趣了,随手一扔,躺下闭目养神。 突然,她觉得床板动了一下,沈娆猛地起身,拿出钗子,随时准备喊人。 床板被褥被掀开,谢槿的身形露了出来,他心情颇为不错的跟她打了声招呼。 “下面是什么?”她脸色难看。 谢槿好心给她铺好床,然后坐在上面,说:“只是一条地道,连接你我的卧房。” 沈娆把钗子放下,抄起枕头就砸他,却被他一下子拿住丢回榻上,还顺便把她紧紧搂住。 “这下我可是近水楼台。”他抱着她往后躺,轻松惬意。 “那我岂不是没安宁时候?”他想来就来,想睡就睡?过分的很。 谢槿敲了下她脑袋,“我没那么不是人,就想过来抱抱你。” “没别的?” “如此说来,我还真想——” 沈娆撇嘴,掐了下他手臂,“闭嘴,本姑娘今天对你没兴趣,快松开,我要睡觉。” “好。”他松开她,解了腰带脱下外袍,在沈娆目瞪口呆中,钻进了被窝。 沈娆:“你今天在这住?” “不行?” “行。”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也躺下扯了个被子盖好。 过了一会。 沈娆皱眉,盯着时不时揩油自己,占便宜的人,“谢槿你手放哪呢?我还想睡觉。” “你睡啊,我没拦你。”他无辜。 沈娆抓住在自己衣下的手,“这我怎么睡?” 谢槿不动,微笑说:“还是娆娆想为夫伺候你休息?” “谢槿。” “好好好,我不闹你了。”他这回老老实实把手搭在她腰上,没再有小动作。 沈娆与他面对面躺着,见他的确没再有奇怪动作,才安心闭眼。 这两家距离近了,又通了地道,谢槿几乎日日都来沈娆这蹭吃蹭住,有时公事多了回来晚便不来她这,怕把她吵醒。 沈娆虽说主要在大理寺,但由于户部尚书病了,下面也有几个感染风寒或家中有事,户部急缺人手。 户部尚书上书请陛下批准,让沈娆暂时在户部任职。 弘宣帝准了。 他这旨意倒是轻松,可沈娆忙死了。因为暂时不能发落了长公主,户部又要重新给她填坑。 她拿着毛笔算盘账本,端着茶水就坐了两天,忙的家都没回去,直接在宫里供大臣歇息的地方住下。 后来知道瑞王照常举行百花宴,她必须要到场时。真是,恨不得过去补一刀把这碍事的狗王爷灭了。 好事沾不到,专给自己找麻烦。 因为还有一摞子账本没看完,她只好申请带着账本去参加百花宴,还向陛下陈情,请拨给她俩侍卫保护账本。 这种事有利无害,弘宣帝很大方的同意了,直接拨给她两个锦衣卫看护。 她起早洗漱完毕,换了身红色云雁圆领官袍,纱帽端正戴于头上,长发垂在身后,由一根缀着血色宝石的丝带束着,不知道的以为她怕是要去上朝。 出了沈园,同时看见隔壁谢府门口,谢槿穿着红色飞鱼曳撒骑在马上,似乎是准备要出发,见她出来,抬眼看过去。 算起来,他们已经……三四天没见了。 谢槿骑马过来,到她面前时停下,抱拳,“沈大人。” 两个锦衣卫向谢槿行礼,“参加指挥使大人。” “这是怎么了?”谢槿看着他们手中的账本,露出探究的目光。 沈娆浑身疲累,自己揉了揉肩膀,说:“我手中的账还没查完,这不瑞王要举办百花宴,我需要去参加,怕延误公事,一起带着了。” 早点干完早点回家。 谢槿看着姑娘眼底浅浅地青痕,气色都差了,心里就不禁有怨气,户部人都是死了吗?非要让她回去干活,忍着心头不满,淡淡的道:“正好我也要去瑞王府为陛下护驾,一起同行吧。” 沈娆不惊不喜,“那真巧。” 谢槿让锦衣卫把自己的马带着,就打着案子的名头,进马车里,和沈少卿沈大人仔细探讨一下。 谢指挥使捧着她的脸满是怨气地亲了一下,然后往她嘴里塞了个块糖,说:“户部尚书那个老头子还没好吗?” “人家德高望重,叫的如此不恭敬,这不礼貌。”她含着糖,在他肩头靠着。 谢槿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谁知道呢,反正没回来就是没好,等我从王府回来再去看看尚书大人,正好汇报一下。” 沈娆枕着他腿躺下,说:“还有一段路程,你让我休息会,我好累。” “嗯,睡吧。”他怜惜地摸了摸她发丝。 快到王府时他才从马车中出去,上了马,自行前往王府。早就等在门口的赵西向他行了个礼,说:“指挥使大人让奴才好等。” 谢槿下马走近他,对方塞给了他一个信封,就一甩浮尘,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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