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睛看着谢槿,“正好你在这,倒是不必去寻你来。本宫有些谜团,需要你来解惑。” 第43章 完全坦白 “解惑?” 谢槿听后坐在圈椅上,双手交叉,漫不经心地摇头,“臣哪有这本事。” 刑北瞧他那样,敲敲桌子,“陛下让我带太子来找你的,别拿腔作调的,快说话。” 看到他们一同出现时,谢槿就有了猜测,如今刑北这么说,他才慢悠悠开口:“陛下从未想过立瑞王为储君。” 在场四人,当属宋裕最惊讶,而后不屑笑一声,“你说我就信?” “那你来找我做甚?” 宋裕拍桌,“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你以为我不敢揍你?”谢槿压根没把他那武力值放在眼里,若真打起来,他绝对不是自己对手。 行,这话没说两句就要吵架。沈娆咳了几声,说:“既然是陛下让刑北带你来找他,那他所言就可信。” “你向着他!”宋裕心有点凉,觉得她重色轻弟。 沈娆嘴角一抽,蛮无语的说:“就事论事而已,他好好说话,你也好好听,谁若是才掐架,全都滚出去说!” 以免被扫地出门,二人都安分了下来。 谢槿这才继续说:“沈家倒台后,皇后也病重身亡。陛下知道若是再让你留在京城中,那怕是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对此宋裕倒是深以为然,那时他若是留在京中,境地只会更加窘迫,还要时刻防备着被人害死。 以长公主和瑞王的性子,一定会对自己除之而后快。 “将你送去郢都,其一是为了磨砺你,其二是因为那里足够远,陛下又表现的厌弃你,他们才会慢慢对你放下戒心,不再继续迫害你。” 真的是为了保护自己?这和宋裕以往想的大相径庭,一时间难以接受。 沈娆想起弘宣帝往日种种行为,还有今天吩咐她的事,原来都是为了保太子顺遂。 而后想起谢槿平时竟然一个字都没跟她说过,沈娆眼神不善瞪向他,“那你为何让我离太子远点。” “让你和太子保持距离,是为了你平安。”至于不跟她说,这事牵连甚广,很多事都在暗中进行,经手人不多。 他若是告诉了沈娆,怕将她也卷进来。 而且她万一告诉太子,太子有所懈怠,也成就不了今天的模样。 沈娆听后无奈耸耸肩,“无论多危险,我都会在他身侧。” 谢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些年陛下宠信瑞王,信任长公主,让这二人行事越发嚣张跋扈,膨胀到了一定地步。而在这漫长的时间中,陛下逐渐摸清楚了祸患的根系,循序渐进拔除了一些心怀异心之人。” 至于长公主这些人所作的孽,弘宣帝那帮他们记的清清楚楚。 宋裕义愤填膺,“既然父皇早知道他们的罪孽,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处死!” 沈娆虽然对那个皇帝没什么好感,但也知道为君者,被人架在高位上,太多无可奈何。 对于宋裕的话,一贯视人命如草芥的谢槿,都有点无语,“下令处死,出师无名。若是暗杀,我现在就可以宰了他们,可之后呢?” “你杀不尽这朝堂上的异心者。”这件事太复杂,一两句解释不清,必须细细筹划,否则就要功亏一篑。 宋裕自然是气愤不已,可又对他的话无力反驳。 谢槿说出个更让他绝望的事实:“更何况,你这个无权无势,母家倒台的东宫太子,在朝堂中站稳不住脚跟。你没有心腹,没有靠山,那么你上位后,只能是傀儡。” 宋裕握紧拳头,“那我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沈娆走过去,拍拍他肩膀,“你在郢都那么久,得到将士们的认可。尤其你镇守边境的出色表现,很受兵部,以及那些武将的认可。” “虽说朝堂上有异心之人,可也有忠良之辈。既然陛下如今让你回来,他肯定有了完全准备。” 沈娆声音温柔而坚定:“只要是我能做的,我就会尽全力去做。我会做你的垫脚石,让你往上走。” 刑北适时开口:“龙影卫会誓死效忠殿下。” 行,这屋里就差一人没表态了,其余三人纷纷看向他。 谢槿只想向沈娆表真心,至于旁人,他没那个闲心。可被他们这么看着,他不自在拧眉头,“我妇唱夫随。” “而且你有陛下的支持,这就是你现在最大的靠山。” 宋裕甩掉脑中那些乱糟糟的思绪,是啊,他不是以前的他,朝堂也不是以前的朝堂,敛去失落,说:“他们不出击,我们也不好轻举妄动。” 沈娆听后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是长公主,在手握实力大大锐减后,那我必须要稳固自己的地位,去拉拢更有力的帮手。” 只是他们的目标会是谁。 沈娆端着茶盏用盖子撇开茶渣时,若有所思看向谢槿。该不会,来找他吧? 离开沈园时,宋裕脸色不善目送着谢槿离开,才放心走。不过若是他知道,谢槿的家在沈园隔壁,下面还有一条连通两府的地道,怕是要气得吐血。 谢槿回府后,管家匆匆忙忙上前,低声说:“大人,有贵客到访。” “谁?” “瑞王。” 两日后谢槿差人递消息过来,说是领皇命出京,大概有个半月就能回来。 沈娆也没闲着,收集罪证,替人翻案,请了大理寺卿崔建和自己一同上折子,将长公主安插的几个官员全部免职入狱。 弘宣帝在朝堂上时批评长公主识人不清,日后再推举官员,可要慎之又慎。 沈娆觉得自己老命休矣,老皇帝坐享其成,她又要当靶子。 傍晚时她坐在书房的罗汉塌上看书,撑着头昏昏欲睡。突然炕桌上的烛火动了下,只见一人从窗户处翻越进来。 不,不能说是翻进来,更像是被人丢进来的。 那黑衣人落地后,愣了片刻,随即立刻掏出匕首向沈娆刺过来。 沈娆在有动静时就警觉起来,拎起桌子,挡住了那把匕首。用桌子卡住匕首,拿起手边烛火,直接往黑衣人脸上砸。 “啊——”黑衣人头上起火,手忙脚乱灭火。 沈娆趁机以桌子做盾牌用力压向刺客,用发簪刺进他颈动脉,血喷洒出来,有不少都溅到了她身上。 她喘了两口气,拿起盆水,将刺客头上的火浇灭。 “沈大人动作干脆利落得很啊。”刑北坐在窗沿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大晚上搞这么一出惊心动魄,真是不安生,沈娆刮了他一眼,“人是你丢进来的吧?” 刑北手撑着窗户,翻进来,“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到了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翻进你院子。我瞧他犹豫不决,就帮他一把,直接将人踹进来了。” “不像是杀手,帮我看看什么人。”沈娆心疼自己的沉香木炕桌,还得找人再打一张桌子。 刑北微微颔首,“卑职遵命。” 他蹲下来,扒着黑衣人的脸看看,然后搜身,而后忽然笑了一声,“是皇宫里的人。” “证据。” 刑北戏谑笑了一声,“我把他衣服脱下来给你看下面?” 见她面色不善,他适时收敛笑声,从黑衣人身上摸出个腰牌,丢给她,说:“是东厂的腰牌。” 沈娆神色怔松,看着手里的腰牌,直接问:“陛下派来的?” 刑北忍俊不禁,“若是陛下,今夜我就不会在此。陛下是料定你这今晚会不安静,特意让我来看看。” 沈娆听后愣住,“那就怪了,东厂督主是掌印太监赵西,他不是陛下身边的人吗?难道是下面的人有异心?” “赵西那个狗东西。”刑北对此嗤之以鼻。 “他也是长公主的人?”这事沈娆倒是不知道。 “你家那个相好没告诉你?啧,好歹枕边人,什么都瞒你。”刑北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挑事。 沈娆怎么可能被人两三句话就挑动火,她这些年看见仇人都能做到镇定自若。他的话,还激不了自己。 她瞥他一眼,“关你屁事?” 刑北无趣的抽了下唇角,迈过地上的死人,也坐在罗汉榻上,“八成是来你这偷听墙角的,可惜这身手太差了。” 沈娆对此不置可否,打量他,“你不走?” “想你了,想多看看你,行吗?” 沈娆听着这轻薄无礼的话,面无表情,直接泼了他一头茶水,“本官瞧你对这世间没有任何眷恋了。” “沈大人。” 刑北简单擦了擦头上的水,笑着说:“卑职可不是地上那种菜瓜烂枣,能被你给弄死。建议您不要激怒我,否则——” 他目光毫不掩饰侵略性,“我可是要先采花,再灭口的。” 弘宣帝这都什么眼光,锦衣卫指挥使心狠手辣,龙影卫统领色胆包天。 沈娆严重怀疑弘宣帝的品味,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突然脸色变得怪异起来,“你了解陛下吗?” “啊?”刑北被她问的一脸懵。 沈娆一脸纠结,神神秘秘的问:“就,他是不是喜欢就是喜欢那种,行为性格上看起来很变态的?” 刑北愣了几秒随即捧腹大笑,往后一躺,捂着眼,“虽然知道你在骂我,可你怎么连你男人都骂,谢大人真可怜。” 沈娆与谢槿虽然道不同,可他们有一点相同,非良善之辈,骨子里都有骨疯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刑北双手枕在后脑勺,悠哉悠哉地说:“陛下是个很会把控局势,揣度人心的帝王。无论为虎为狼,我们都只是他所操纵的棋子,他玩起来游刃有余。” 看起来他对弘宣帝很崇敬,沈娆对此不置可否,问他:“接生意吗?” “接,自然接。”刑北知道她又有坏主意了。 沈娆说:“赵西府邸在哪,你知道吧?” “知道。” “你帮我把这尸体搬到他府邸门口。”反正她暂时手头上没急事,闲得慌,就去东厂督主那哭一哭。 刑北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瞧着那张俏脸,皮肤白的发光,嫩的像是豆腐。方才因为剧烈活动,脸上红晕还未消退,更为娇艳。 他忽然心中妒意横生,“你很喜欢谢槿?” 沈娆防备的看着他,“与你无关。” 刑北神色认真地说:“若是有一天不想跟着他了,不妨考虑一下跟着我。” 沈娆随口搪塞了句:“你没他好看。” 刑北:“……” 东厂督主,赵西府邸。尽管他这个掌印太监才官居四品,可他是弘宣帝身边的大太监,就连六部尚书见了他也都客客气气的。 极少人敢触他的眉头。 可就今个早上,赵府门口多了一具尸体。 赵西神清气爽的刚走出门就看见这场面,有些官员百姓路过他这,不禁驻足停看。 全都是瞠目结舌。 那刺客身旁用鲜血写着歪歪扭扭几个大字:奉命刺杀大理寺少卿失败,以命抵罪。 赵西看到这血字时一向和善平静的脸,险些扭曲,“这是……这是什么人!谁干的!” 他眼神犹如毒蛇般看向管家,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管家颤颤巍巍摇头,“督主,这事老奴确实不知啊。” 没一会大理寺的人到了,恭恭敬敬清了东厂督主赵西入公堂。坐堂审案的正是大理寺卿崔建,他看看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染血白衣的沈娆,就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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