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她不能早早的确定,她才不要又被他哄骗了,她还得多看看才是。 于是一上完药,谢逐的目光还没从她的胳膊上收回,小姑娘便已经将袖子放下,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随后一句她累了要休息,将他赶了出去。 谢逐懵了会儿,后知后觉感到有些委屈。 ——这颗桃,这是将他用完就丢啊! 他颇为郁卒地放下药,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走了两步,他实在受不了再被阿桃用那副漠视自己的神情对待,突然转过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啊!”阿桃吓得尖叫,握拳使劲锤他:“谢逐!你干什么?” 谢逐这才感觉到满意,就是这样,或高兴或生气,反正眼里看着他就行,他咧嘴朝她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和左颊深深的酒窝来,看着又憨又傻。 他将她抱了床上放下:“睡觉得在床上睡。” “知,知道了。” 阿桃怔然,随后转身捞过被褥,将自己埋进了被中,她在被下屏着呼吸,听谢逐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她才松了口气。 虽然谢逐很想像之前一样跟阿桃一间屋子睡,但他还不至于憨直到如此地步,温尧自然也不会同意,不过好歹,这次他算是名正言顺的在兰庄住下了,不至于像上次一样死皮赖脸,虽然,这次同样也是死皮赖脸。 这一番折腾,天色已然全黑,众人暂时忘却白日的烦忧,纷纷进入了梦乡。 月色之下,热闹的原野归入寂静,只有那明月安静照映清江,江水缓缓流淌,淌向未知的世界。 翌日清晨,谢逐难得的不用人催便早早醒了,先是去拎了热水端给阿桃洗漱,阿桃昨日受惊,今日本想好好睡个安神觉,结果一大早被谢逐吵醒,没好气地将他赶了出去。 献殷勤失败的谢逐感慨: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明明昨日还好好的。 他掏出由齐容施给他写的追妻宝典,在追妻大法——献殷勤那一栏,将失败情况写了上去。厚脸皮追妻失败后其中的一个应对方法就是,将失败的情况写上,随后将其迅速抛之脑后,而后开启再一次的献殷勤行为。 等到用早膳的时候,谢逐放聪明了,先敲门问阿桃起了没,得她回应,才推门而入,将早点摆上。 他机智地端了两份早点,捂着肚子说自己快要饿死撑不到去厨房再找东西吃了,得以成功留下与阿桃一起用早饭。 早饭是荷叶饭与清河人最爱吃的盖了青椒炒肉码子的汤粉,阿桃将荷叶饭揽了过去,将粉全留给他。 “我吃这个,你吃那个。” “这……”谢逐看着那绿油油的辣椒,感觉喉咙都开始痛了。 阿桃戏谑道:“你不是饿的撑不住了吗?怎么还不吃?要是不饿的话,你自己再去厨房找吃的吧!” 谢逐死皮赖脸留下,才不要离开,只得咬牙将那粉与码子全部吃下,吃完他感觉嗓子眼都烧着了,连灌两壶水才得以缓解。 转眸看向阿桃的时候,一双眼被辣得红彤彤的,看着好不委屈可怜。 阿桃压下心里的那么点心虚,得意地哼哼两声。 谢逐:且让这颗桃先得意,回头他一定要拿北地的烈酒好好灌她! 阿桃的脚伤了,出行不便,便只得无聊待着屋内,谢逐本想守在她身边,结果却被温尧喊了去,走的时候磨磨蹭蹭,好是一番依依不舍。 花厅内,温尧手执茶盏静静坐在上首,兰宏坐在左侧一脸却是一脸阴沉,他迈步走入花厅,二人的目光齐齐向他看来。 饶是肆意放纵的谢逐被两人这么一看,也顿觉压力极大。 兰宏先是迫不及待地问:“姑爷,昨日你与四宝同我们描述的那两个对阿桃不轨的歹徒的模样当真正确?” 谢逐点头,回想起昨日阿桃跌倒在地,满脸绝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心中便腾起无名怒火,直后悔昨天下手轻了。 “兰叔,有什么不对吗?” 兰宏道:“依你与四宝所言,他们应该是王家村村民,但我们依照你所描述的模样及伤情去寻人,王家村及周边村子的百姓皆道不熟悉这二人,便是有见过的,也不知道这二人住于何处,且奇怪的是,自我们黑风寨中人搬入兰庄之后,虽四周百姓皆生愤愤,但他们也只敢说上几句愤愤的话罢了,绝不敢与我们起冲突,而你们昨天碰见的那两人,明明知道阿桃他们的身份,且还是在庄子附近,居然就敢生出歹心来……” 温尧与兰宏本以为昨日阿桃他们只是偶遇心怀不轨的歹人,可今日一想,却越发觉得奇怪,既是附近村民,那么昨天阿桃他们亮明身份之后,就该不再生事,而那两个人,倒像是故意的。 故意在向黑风寨挑事。 谢逐不明就里,只攥紧拳头道:“昨天我就该把他们打个半死,让他们跑都跑不了!” 温尧突然沉声道:“谢逐,行事不可冲动。” “你仔细想想,昨日那二人还有什么奇异之处?” 谢逐沉默思索了会儿,才道:“阿桃说他们还胆敢辱骂我大哥。” 温尧与兰宏对视一眼,多年的熟稔自是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其心中的讶异。 看着处处合理,却又处处透着怪异。 暂时理不出头绪来,温尧叮嘱道:“这件事有我与兰宏在,你便别管了,阿桃昨天受了惊吓又受了伤,你这几天先好好陪着她。” 谢逐应是,正打算离去,却见四宝风风火火跑了进来,边跑边喊:“寨主寨主!宏叔!大傻他醒了!” 兰宏皱眉训斥道:“醒了喊我们去看他就是,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子?” 四宝敦实的身子陡然刹住,看了看,直往谢逐身后躲,小心探出头道:“是阿奶叫我来的,宏叔,大傻他是醒了,可是,可是看着他感觉奇奇怪怪的,一下子傻笑,一下子又要冲出去说要找什么人,大傻他是不是变得更傻了啊?” “奇怪?” 几人忙起身往俊生临时睡的屋子走去。 俊生的屋子房门紧闭,屋子外,林阿奶佝偻着背忧心守着,不停地焦急踱步,待看见温尧他们来,忙迎了上去。 “老爷,您快去看看俊生的,他方才像是发疯了,我把房门锁着才没让他跑出来,这下子又突然没声儿了,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情况,唉,这孩子也是可怜……” 这时候阿财也得了消息赶来,明明是胖乎乎短手短腿的体型,从回廊出走来的时候快得像是一阵风,额头上还冒着汗:“俊生怎么了?” 温尧让林阿奶打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窗户紧闭,一片昏暗,房门打开后才光线才泄露进来,瞬时日光照亮了屋子。俊生正坐在桌旁,痴痴傻傻的傻笑着,目光发空,嘴里不停地念:“小草,池子修好了,小草,你要不要吃野梨,我去给你摘,小草,我的头好痛啊……” 温尧神色一惊,他这模样,看着比之前更疯傻了,明明这几年给他灌了不少药,人终于正常了些。他大步上前,扯过俊生的手凝神把脉,然自脉象来看,却无丝毫异常。 阿财满脸担忧地上前来,低声问:“俊生,你还认得财哥吗?” 俊生看向他,憨憨傻傻笑了声:“财哥,嘿嘿嘿,你又胖了……” 阿财这才松了口气,“还能认人就好,没再傻下去就行。” 俊生突然毫无预兆地暴起,一把推开眼前的二人,直向屋外冲去:“小草呢!小草在哪儿?我要去找小草!我要去找她!” 阿财急喊:“快拦住他!” 门口的谢逐眼疾手快,脚下一个横扫,俊生被他扫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又双手被他反制在身后,谢逐使力压着他才不至于叫他挣扎跑脱,他心中不禁诧异:这人居然还能在他压制下有力气挣扎。 兰宏赶忙寻了绳子与谢逐一起将他捆住,俊生一直挣扎怒吼,温尧被阿财扶起身慢慢走至他面前,伸指在他头上几处穴位重按,他登时低头渐渐安静下来。 阿财红着眼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时候我就该把她也一起杀了,她倒好,不知道在外头哪里逍遥快活,却我们俊生害成了什么样子啊!” “没有的,她没有害我。” 兀的突然响起男子低沉嘶哑的声音,众人大惊,连忙循声看去,竟是安静下来的俊生渐渐抬起了头。 “小草,小草……” 他眼中满是迷茫恍惚、痛苦挣扎,一缕清明从中挣扎而出,俊生脸上泛起阿财多年未曾见过的腼腆羞涩的笑意来。 “寨主,你放开我吧,我没事的,我只是……想去找小草。” 阿财惊骇道:“俊生,你不傻了?” 然而下一瞬俊生便昏了过去。
第38章 恶毒女人 连日来阴沉发寒的天终于于今日放晴,日光透过云层洒下,带着融融暖意温暖着有些发凉的手脚,枝头鸟雀啾啾鸣叫,却叫的人心烦气躁。 阿桃坐在窗边,团起一张纸团朝那枝头鸟雀砸去,惊得鸟雀振翅飞走。 她心中郁闷,脚崴伤令她走不了路,只能就枯坐在这儿坐了许久:“谢逐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啊?” 她探头透过窗子往院中望,然后院子里安安静静,不见任何人影,她扯着腰间的铃铛,听铃铛叮叮当当响:“臭谢逐,不会是回谢府了吧?” 又探头往外看,随后杏眸一亮,正见谢逐大步走进院子朝她屋子走来。 阿桃立马侧身坐正,拿起面前的书装模作样的读着,眼神却直往门口瞄,只见谢逐风风火火推门进入,一下子凑到阿桃面前,兴奋道:“阿桃,我有事要同你说。” 阿桃翻了一页,淡淡道:“干什么?你不要打搅我念书,许久没去书院,我的功课都落下了。” 谢逐挤坐在她身旁,一把抢过她的书丢开,惹来小姑娘一顿粉拳:“我的书!你敢丢我的书!” “反正你同我一样也是不爱看书的。”他毫不在意。 气得小姑娘瞪他:“瞎说!” “先不说这个。”谢逐一脸的兴奋与好奇:“那个叫什么俊生的男子,他原来是不是傻子?” 阿桃水眸如刀狠狠剐他:“俊生哥哥他才不是傻子!他只是三年前脑袋受了伤才这样,你不许说他傻子!” 少年龇牙满含醋意道:“那你也不许喊他哥哥,你,你只能喊我哥哥!” “就不喊你,就不喊你!我就喊俊生哥哥!” 谢逐幽幽道:“那我也不告诉你,俊生醒来已经恢复正常了。” “什么?”阿桃一惊:“你刚刚说什么?俊生哥哥他怎么了?” 谢逐紧闭着嘴,掸掸袖,转身看看房梁,看看地砖,看自己的衣摆,就是不看她,阿桃焦急地问:“你刚刚说俊生哥哥恢复正常了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 “什么?我刚刚说了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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