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云缨弄明白“也好”是什么意思,遂见他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声线低哑:“那阿缨日后便唤我名字吧。” 云缨一时愣住,梦里的景象如潮水般向她袭来。 金丝楠拔步床上,脚踝戴着冰凉的锁链,男人沉沉压在她身上,用手捂住她的眼,薄唇贴在她耳边,语气阴冷诡谲:“阿缨这么不乖,说了不准叫哥哥。” 云缨浑身哆嗦一下,明知这只是梦境,却仍然害怕得苍白了脸,她用力咬住唇瓣,眼角一片湿润。 下一秒,裴忱的指腹轻轻抵住她的唇,本只是怕她咬伤自己,却没想到阿缨下意识微张唇瓣,裴忱一时不察,没控制好力道,指尖探入温热的口腔,触摸到她湿软的舌尖。 无尽的欲念在这一刻疯涨,近乎撑破他的身体,裴忱额角隐隐作痛,瞬间收回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看到阿缨怯懦又无辜的眼神,睫尾还挂着盈盈泪珠,忽而伸手把面前娇软生香的身躯强硬圈进怀里,隐忍地微阖双目。 这副娇娇哭泣的模样,真是……勾人得紧。 云缨忽然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脑袋有一瞬懵然,随即又被耳边粗重到极点的呼吸声唤醒。 她伸手想将男人推开,一只大掌毫无预兆地按在她的肚子上,微微用力,云缨后背便被迫靠近他炙热的胸膛,两人身体仿佛镶嵌在一起,无一丝缝隙。 裴忱下颌靠在阿缨毛茸茸的发顶上,眼眸被欲念侵染成浓重的黑,暗沉一片。 他单手强硬地把阿缨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掌缓缓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隔着薄薄的单衣,仿佛在丈量什么似的。 察觉到怀里颤抖得厉害的姑娘,裴忱低垂下睫毛,微微偏头,薄唇抵在她软嫩的耳朵边,忽而晦暗不明道:“听人说,阿缨今晚没吃饭?” 云缨早被吓呆了,在他的怀里一动不敢动,身子止不住地颤栗。若即若离的嘴唇厮磨过她的耳朵,泪珠子忽然溢出眼眶,扑簌簌落下。 “我、我想睡觉了。”她的嗓音微微发颤,带着浓浓的哭腔。 泪珠啪嗒滴在手上,裴忱顿了顿,手还停留在阿缨的小腹上,下颌逐渐绷紧。 须臾,他缓缓放开怀里的少女,起身负手在身后,蜿蜒的青筋暴露在手背上,眼泪滴落的地方隐隐发热。 从温暖的床榻里离开,寒凉彻骨的空气瞬间包裹住他,那股燥热被冲淡些许。裴忱沉默注视着蜷缩在被褥里的阿缨,单薄的肩胛骨还在微微发颤,显然被吓得不轻。 他抿紧唇,俯身给她掖好被子,遂转身离去。 罢了,时日尚长。 - 翌日。 云缨昨夜很晚才睡着,醒来时已是午时。 连着两顿未用吃食,肚子饿得难受,云缨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到食案前坐下。 桌上的菜肴是御膳房算着时辰送来的,还冒着滚滚热气,馥郁浓香弥漫开来。 宫婢站在一旁,欲要为她布菜,却被云缨轻声制止,只好默默退开,目光也不敢离开她,怕她两顿没吃,这会儿暴饮暴食,损伤身子。 但云缨胃口本就不大,随意吃了一点遂搁下筷箸,起身回房之际,忽被宫婢叫住。 “姑娘,陛下让您午后去见他。” 或许是太忙了,新帝尚未给这位姑娘赐封妃位,宫婢也不知晓要如何唤她,只能叫姑娘。 云缨闻言身体顿时僵住,昨夜床幔里那些旖旎画面还历历在目,她只觉这一月裴忱变化颇大,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俊美无俦,却叫她止不住害怕。 但即便再害怕,裴忱如今是高高在上的万乘之尊,她不可能抗旨不尊。 想是这么想,待真正到了御书房门前时,云缨又望而却步。 宫人们速度极快,不过一日时间,便把血迹清理的干干净净,仿佛昨日朝代更迭之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云缨身后跟着一长串人,地位最高的管事嬷嬷见她不进去,轻声催促:“姑娘,陛下还在等您。” 话音落下,云缨只好深呼吸一口气,平缓一下心情,方推门迈步进去。 御书房比长明寨的书房要大上许多,装潢端放典雅,又隐约透着一分古朴。 抬眼间,遂见楠木书案后方,天子端坐在髹金雕龙木椅上,身后设金漆彩绘的皇邸,雍容华贵。他着一身玄衣纁裳,眉目间拢着威严疏冷,目光在看向她时,微微柔和下来。 “阿缨,过来。” 云缨正思忖着自己是否该行个礼,便被他的话打断,她抿了抿唇,心微微提起,紧张地行至他跟前。 裴忱见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长眉微蹙,干脆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乍然坐在龙椅上,云缨霎时瞪圆杏眼欲要起身,肩膀却被按住。 她只好侧过头,结结巴巴道:“陛下,这不、不行……” 话音未落,只觉身子腾空一瞬,云缨回神时,自己已然坐在了男人结实的腿上,耳侧传来他淡淡的嗓音:“现在可行了?” 她脸颊发热,扭着身子就要下去,腰肢却被一只手臂牢牢桎梏住。 裴忱嗅着眼前乌发上淡淡的馨香,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眸色渐深。 “阿缨要乖。” 云缨察觉到她身下异常,脸颊染上红晕,身子顿时僵住,不敢再乱动。 正在此时,面相阴柔的李太监从外面走进,低着头过来传达,“陛下,陆行之求见。” 尖细的声线回荡在书房内,云缨听清他话里的名字,微微一怔,旋即想到自己还坐在裴忱膝上,便挣扎着身子想下来。 然而横在腰间的手瞬时把她搂得死紧,她根本抵不过男人的力气,急得眼眶中弥漫起水雾,红了眼圈。 “让他进来。” 裴忱不咸不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云缨眼见要有别人进来,微带哭腔,小声请求:“陛下,这样不好……” 下一秒,她的下颌被轻轻攥住,被迫直直迎向裴忱的视线,那双漆黑凤眸仿佛蒙着一层浓雾,意味不明。 “喜欢他?” 听到男人沉冷的声线,云缨有些迷茫,喜欢谁? 然而未等她问出口,陆言之已然走了进来,她只能顿住嘴,深深埋着头不好意思见人。 陆言之自然看见抱坐在一起的二人,脚下步伐依然沉稳,面上亦没有浮现多余表情。 他停下脚步,向裴忱行过一礼后,遂开口道:“三日后的祭天大典,随行人员的名单已经列好,还请陛下过目。” 书案后方,裴忱微垂着眼睫,揉捏着阿缨软软的手心,闻言终于掀眸,淡淡看着身形沉稳的青年,漫不经心道:“宫里是没人了?这点小事竟要劳烦陆大将军亲自来一趟。” 他的语气冷淡,却掩藏着浓浓的压迫感,甚至于杀意,书房里的空气在这一瞬近乎凝滞。 陆言之自是察觉到其中的危险,但依旧面色不改,他稍稍抬眸,看见天子怀中面颊带红的姑娘,娇娇怯怯,目光微不可察地一顿,旋即收回。 青年抿了抿唇,视线垂下,喉咙艰涩地动了动,缓缓回道:“关乎国运,臣自当重视。”
第31章 她像被囚在掌心的金丝雀…… 陆言之的话挑不出什么刺, 青年淡淡垂着眸,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御书房内暗潮汹涌, 剑拔弩张, 气氛紧绷到极致。 楠木书案后方,云缨被迫坐在裴忱怀里, 小手被他握在掌心里细细把玩,轻轻揉捏, 她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紧紧抿住唇角。 男人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全然没搭理下方站着的陆言之。 她看不到裴忱的表情,也不好意思抬眸去看陆言之,但仍隐约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 遂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指,无声请求。 裴忱的动作稍稍一顿,先是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 才终于愿意撩起眼皮, 眸色冷淡地瞥向陆言之。 他轻轻捏着怀里阿缨柔软的手心, 下颌缓缓磨蹭着她的发顶,半晌, 方对着下方孤零零站着的男子意味索然道:“下去吧。” 言讫,也不再管他作何反应, 而是伸手摸了摸阿缨软软的小肚子,微偏过头去,低低在她耳边呢喃:“午膳没吃?” 云缨一把抓住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耳朵被他的气息弄得痒痒的, 连带着脸颊都有些发热,她闷声回道:“吃了呀。” 即便他们二人声音都很小,但在这安静的书房里,依然被陆言之听得清清楚楚。 比对起上方亲密依偎在一起的二人,青年颀长的身形略显孤寂,他垂下的手掌微微蜷了蜷,原本清冽的嗓音染上哑意:“是,陛下。” 转身离去之际,视线不受控地往上方看了一眼。 书案上整齐堆叠着奏折公文,陆言之只能看见他们的上半身。 只见那往常性情淡漠疏离的天子,这会儿严丝合缝地紧拥着阿缨,把她娇小的身躯完完全全镶嵌进他宽阔的胸膛,笼罩得严严实实,他的下颌轻轻搁在少女毛茸茸的发顶上,黑眸暗沉,隐露着对怀中人极其病态恐怖的占有欲。 陆言之抿着苍白的唇角,很快敛下眼眸,不再看那刺眼的一幕,他迫使自己扭转过僵硬的脖颈,缓缓抬步离开御书房。 门扉“咔嗒”一声阖闭,裴忱淡淡收回视线,抱着阿缨的手微微收紧,只觉得她仿佛是水做的一般,柔软得不可思议,却又没有水那般的冰冷,带着暖融融的体温,和天生的体香,让他恨不能把她揉进骨血里。 偏生这小姑娘又娇气得很,他的力道只要稍微大点,那白嫩如凝脂的肌肤就会立马染红一圈,她更是要委委屈屈哭着喊疼,宛若一尊精致的玉瓷,美得惊人,又脆弱易碎,需要被仔细呵护宠爱。 故而裴忱只能耐着性子揉捏她软绵绵的手心,还得小心收着力道,生怕弄疼了这娇滴滴的姑娘。他抵在阿缨温暖的颈窝,倏尔低声道:“许久没看阿缨写的字了。” 脖颈被发丝戳弄得有些痒,云缨忍不住往回缩了缩,随即又慢半拍反应过来他的话,心底顿生不妙。 果如所料,裴忱刚说完便微微坐直身子,拿出纸笔放在桌面上,复垂眸盯着怀里一下呆懵住的小姑娘,动作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地把笔塞进她的手里。 云缨怔怔地看着被强塞进手里的御笔,神情逐渐有些恍惚,仿佛时间倒退回到八岁那年,哥哥与她同坐一张圈椅,握着她的手耐心教她习字。 心间顿时涌上一股涩然,她咬了咬唇,努力憋回快要溢出的眼泪,然而眼眶还是红了一圈。 即便云缨憋着没吭声,始终注意着她的裴忱还是很快察觉到异样,他轻轻扳过阿缨的下颌,看清她泛红的眼眶和莹润的长睫,薄唇微抿。 须臾,裴忱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湿润,低声哄道:“怎么还这般爱哭?阿缨若是不想写那便不写了,莫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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