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没想到梁钰这会耍无赖, 被戳穿后不仅没有悔改之意, 反而是放任自己为所欲为。 “那你想怎样?”不知不觉间, 姜姝挽对他的称呼已经从大人变成你了, 虽说听起来还是拒人于外, 可至少没有那么见外了。 梁钰叹气,口气不禁软了下来: “要是放你走, 你就又躲着我了是不是?” 姜姝挽缄默不语。 梁钰又道: “你明明对我是有感觉, 你听见我受伤,先是去问你姨母和表哥,知道我只能卧床需要冰块,就偷偷告诉管事在冰鉴里面加东西,甚至还在夜里给我送平安结来,嘴巴能骗人,可情是骗不了人的挽挽。” 姜姝挽依然不语, 只是眼神略有松动,听他说完轻轻动了动唇, 却始终没有开口。 梁钰没再继续说话,知道她这会内心正天人交战,想给她时间慢慢想,那么久都等了,不在乎这一会了。 梁钰真的给了她很久的时间,姜姝挽整整想了又一炷香那么久,脑海中和梁钰这半年来相处的一幕幕如同画本上的故事一般,真真切切的浮现在自己眼前。 从凉凉的甲板上,到冰冷的河水里,黑漆漆的山洞中,到后来的烟花灿烂的小镇里,以及,在夜黑风高的成王府。 大雁,糖葫芦,烟花,薄荷叶…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却见证了他们之间的经历。 她也无法忽略那午夜梦回时,心里压抑不住的悸动,也无法否认他方才所说听见他受伤时不由自主的担心。 他不止一次的表示过他对她的心意,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还未等到那几个字真正说出口,就被她扼住了最后一步。 今夜,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的说出他的心思,他说--“夫人”。 这次,姜姝挽也许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因为梁钰这次根本就不打算给她机会,见她表情微有松动,梁钰适时添了把火,他故技重施: “你离席也有一会了,再不回去,陈夫人和陈朗怕要来寻你了。” 虽然知道她并不喜他如此的逼迫她做出选择,可梁钰实在等不及了,酒意的催动更是让她对怀里的软玉温香欲罢不能,再不放她离开,他可保不准接下来仅仅只是抱着她而已,她须得赶紧离开,但是要在做出回答之后。 果然,姜姝挽听后皱眉,努了努嘴,语气虽还是不满,却带了些嗔怪的意思: “还不知梁大人酒后竟是个无赖,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什么事也能做出来。” 这是她沉默许久说出的第一句话,不是责怪,不是退缩,却是嗔怪他今日行为的孟浪,这听在情人耳里便是撒娇的意思。 而她既然肯和自己撒娇了,就是意味着她接受了自己。 梁钰听后这会心猿意马,原本箍着她的柳腰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一手轻按着她的头靠自己肩头,嘴里一遍遍得呢喃她的名字: “挽挽,挽挽……” 他饮了酒,再怎么清醒也有些飘飘然,害怕他接下来的行为又不受控制,姜姝挽不敢继续呆下去任他施为,有些话还要说清楚,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怀里出来: “我还没答应你呢,方才只是没有拒绝你罢了,算不上答应,你须得等我再好好想想。” 她这会松口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还没太想到二人真正在一起后需要考虑到的问题,他们之间的阻碍不止一点半点,关于他们的流言也不止一句两句,所要跨越的障碍太多,一时半会无法完全解决罢。 而梁钰知她心里担的重,不愿她背负太多压力,可又怕她想太多后又拒绝自己,着急道: “你可以想,但你记住,我喜欢的是你,不关别人的事,他们怎么说让他们说去,但你要听你自己的意思,懂么?” 他怕她因为梁骋的原因又一次退缩拒绝自己,急着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像是在昭示主权一样。 姜姝挽被他这样子弄的想笑,又怕伤了他的心不敢笑,憋在心里只能抿着嘴看着他。 “我该回去了,姨母还在等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也确实不能久呆,何况他还有正事要去做呢。 腰上的力道先是紧了紧,然后才不情不愿的松了开来,他伸出手替她理了理两鬓的乱发,极富耐心的将那对诸乘小发簪摘下来又重新别上去: “肖氏的案子过后,成王定会将罪名安在骆正头上,我还有的忙,等这过后我再单独和你说说我们之间的事。” 今日天热,她穿了一身轻薄的湖蓝色褙子,方才被他那般大力的紧拽,衣服上都起了好些褶子,这会他正帮她捋平这些褶子。 她的身侧系了一个荷包,里面零散的塞了些碎薄荷叶子,梁钰手直接来到荷包前,两指捏住抽绳两边就把它打开来,姜姝挽低头就见他不知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刚想问,他就已经拉上了,抬头一脸含笑得望着她: “那东西原本就是你的,这次也算物归原主还给你。” 她不解,不知他说的是什么,低头看了两眼荷包后就抬起头还欲问,就被眼前的黑影捧着脸颊,往前凑了凑。 一个温热细软的东西就贴上了她的额头,等她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推开,一脸克制的抵着她额头道: “回去好好想,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天知道他又多想吞下眼前这张娇艳欲滴的双唇,要不是今日饮了酒,怕味道熏到了她,时机又那么不对,他一定会这样做。 两人是不同时间离席到这里的,所以回去也不能一起出现,是以梁钰让她先走,他在屋内就这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些许才回到席间。 铭风已经适时上前,附耳告知,梁钰颔首以示知晓,眼神不经意间又看向女席那处,嘴角微微含笑。 酒酣耳热间,大家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梁钰掸了掸衣袖,起身走向成王下首,行了一个规矩的官礼: “想必王爷也听说了,下官最近经手了一个案子。” 成王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谈论公事,一时不查就直接点了头说:“略有耳闻。” 他淡笑的点头:“这案子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一妇人的丈夫投军到骆大人麾下,三年前跟随大人去剿匪,就再也没回来过,现在卫所里没有这个人,三年之间卫所的死亡人列里也没有这个人的只言片语,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成王皱眉,满脸的假意故作惊讶:“岂有这等事?现在查的如何了?” 士兵失踪可是大事,毕竟藩地的士兵数量是有规定的,每年也需要上报朝廷当年士兵的实际情况。 现在,人没死,又找不见人,要是被朝廷知晓可是要被问责的。 梁钰见成王如此反应,便知他已经是做好了应对之策,他故意道: “我和小陈大人这些日子已经查了九十不离了,只现在还有最有一问需要向骆大人求证。” “何事?”成王又说。 梁钰没有多言,还是说需要骆正出来一叙,二人一问便知。 成王原本不愿,毕竟这是在自己的府邸,就这样被两个外放的官员拿捏,传扬出去怕是有损他的威名,可后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沉吟片刻后还是遣人去了。 骆正今日没有在宴上,端午佳节,人们都会趁此良辰出来和三五好友秉烛夜游,城中难免会拥堵,骆正今夜也就在城内上值维持相应秩序。 是以到了王府之时,骆正尚还是一身甲胄加身,满脸的风尘仆仆和不耐之色: “这街上正是人多的时候,究竟有何事非要这会儿来不可!” 踏进筵席之中时他还是满嘴的不悦,直到见到坐上的成王才噤了声,立在一旁。 成王满脸阴郁,丝毫不见方才席间的欢笑样子,正沉沉的盯着下首的三人,默了片刻才朝着骆正问道: “事出有因 ,否则也不会这时候叫你过来。” 他转头朝着梁钰看去,复又开口: “梁大人,人已经给你找来了,你有什么要问的便问,我们骆大人心系百姓还等着一会回去当值。” 来人这才看到身旁的梁钰和陈朗,在听到成王的话便知自己方才被人慌忙唤来这的缘由,本就一腔的怒火没处发泄,这会再也顾不得在场的成王,朝着梁钰就大声的道: “梁大人怕是最近查案查的不清醒了吧,今儿是端午,城中百姓要是因此有乱动或是意外这个后果你担待得起吗?”他用百姓作伐,想申斥梁钰两句,这会成王又屏退了左右,在场就只听见他的声音了,说是绕梁三十日也不为过,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自来有这种百姓群聚的时候,官府都会让卫所派驻军来维持秩序,一来为了百姓,二来也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趁此作乱,骆正这话不差,只是梁钰既能让他来,便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梁钰不紧不慢的看着他,最后才道: “只是关于案子有几句话想问问骆大人罢了。” “案子,案子,你为着那案子已经把我卫所搅的乱七八糟,这会我正在上值你因为你那案子把我唤来,究竟什么案子这么大不了,半刻都等不及了!”骆正是武官,即便梁钰是盛京来的巡抚他也看不起这些天天文绉绉的弱书生,这会还是不给面子,眉毛一挑不屑道。 成王见他如此,面色更沉,却始终不发一言,仔细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 “案子已经查的八/九不离十了,那人也有了点眉目,只是想在和骆大人求证求证。” 骆正一听那案子快结了,方才一脸桀骜的样子瞬间失了神,原本中气十足的语气也泄了丝气势:“求,求证什么?” 梁钰查的案子和要找的人他自然都知道,人是他麾下的,也是他亲自送进去的,现在正在做什么他一清二楚,可也没听手下的人说山谷那边出了事啊,反而是这梁钰听说最近因为查案不顺,郁郁寡欢快一月,今日才出来见客的。 他凝了神,让自己先不要自乱阵脚,先听听梁钰怎么说。 哪知梁钰只是嘴角擒着淡笑道:“那案子想必大人也清楚,赵乾原本就是大人手下的兵,只是骤然失踪三载,邻里街坊早已不识他的相貌,我不能仅凭他妻子的三言两语就把人交出了,这会只是想让骆大人认认,看人是不是赵乾本人。” 他这话一落,骆正及感觉浑身血液凝滞了一般,赵乾此时应该在何处他心里清楚的很,那里坚如铜钱,外人根本没法进入,他料定梁钰是在诈自己,想看他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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