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你说要想想,可想好了?” 自从端午夜宴过后, 他便一直在忙,忙到没有时间寻机会来问她结果, 再次见她的时候又是在湖上的画舫中,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他看到她一手支颌笑靥如花的和燕林坐在画舫内的时候,心里是有多生气。 可他自问也不是全然失去理智,在尽量克制自己的前提下,他才会在船上问出那两句话,却没想会因此到导致二人不欢而散。 姜姝挽当然知道他问的什么,同他一样,只是一旦忆起他当时的神情,也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和他插科打诨,秀美轻拧装作不知: “大人说的是什么事?我忘了。”月光之下,她的语气如涓涓细水,嗓音清脆,听起来清清凌凌的,一点也不受他的影响不带丝毫波动。 梁钰无可奈何,也知道上次的事把这小姑娘得罪了,轻叹了口气后语气不禁软了下来: “你生气了?” “我为何要生气?生气的不是大人吗?”小姑娘一点也不躲避,敢和他当面直视,一脸的不服输。 他见此顿了顿,忽想起自己这次将她带来这里的目的,亦不想到最后又回到原点。 他有些咬牙,出口的话到底还是先服了软:“是我。” “是我不喜欢看到你和别的男子相看。” 她和燕林相看的时候了,铭风都看的出来他心里是嫉妒的发疯,当知道是温湄的意思后,他当日夜里就去找了温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温湄当然是没有答应,只是提了条件。 姜姝挽听他如此说,面上虽是不显,心却是雀跃的,黑夜里的唇角微翘,双眼没有丝毫的躲避还是迎上了他: “我都说了那是姨母答应别人的,若是不去,恐落了人家面子,再说了,我们不过君子之交,又没有逾矩。” 去同他们相看是礼节,可她不喜欢对方,自然不能让别人有似是而非的感觉,在面对燕林时她甚至还承认了她有喜欢的人,可这些都不能让梁钰知道,谁让他上次不相信自己。 “那你有想过我吗?”他继续问。 她偏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中满含狡黠,梁钰问出口后她便假装思考了一会,不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那箍在腰上的双手骤然收紧,力道虽大,却不至于捏的让她赶到疼痛,更像是一种警告。 “可我想你。”最终拗不过,他还是认了输。 “我想见你,船上那日见你和别人在一处,我嫉妒的快要发疯。” 他突然俯身和她额头相抵,语气颇为无奈,只好同她承认了一些事实: “你和燕林那日相看过后我便去找过你姨母。” 她惊讶,梁钰此举无异于是把他们的事推到明面上来,她原本想的是先答应他,等真到了那一步,再想办法同温湄同姜父商量,现在盛京的情况她不了解,无法做出评判,可想到温湄之前说过的话,这会定是不会同意他们的,他怎能… 察觉到她的紧张,他手掌轻轻摩挲着手下的衣料,似在安抚: “别担心。”他一手抬起,将她被风撩起得乱发别与耳后,温热的手指不经意间掠过姜姝挽的侧颊,引的她有些紧张。 “我同她说,是我先喜欢你的,你不愿,也是我步步为营逼着你答应的,她还是不放心,害怕你同我在一起受委屈,所以要问问你的意思。” 他朝着姜姝挽坦白他所做的事情,表明心意的同时也是为了争取到温湄提出的那个条件。 那日,黄昏已落,温湄和他相对坐在主屋的梨木圆桌上,没有剑拔弩张,没有针锋相对,只有温湄无奈之下的妥协: “梁大人既说了,我的决定始终是我的决定,不能代表挽挽,那你又怎知,挽挽一定会选择你?” 梁钰对姜姝挽是否是真心,今日一叙,温湄自然是懂了,至于姜姝挽对梁钰是何态度,温湄不敢下定论,就算她和梁钰之间隔着一个姜凝芝和梁骋,可端午夜宴那晚,姜姝挽看向梁钰的眼神骗不了人。 但姜姝挽始终没有亲口承认过她对梁钰的态度,所以温湄最后还是给了梁钰个难题: “明日乞巧,李知府的幼子会和挽挽一道去看南戏,我先前便对她说过,不喜欢我不会强迫她,若是明日她还是不喜欢李羽,定会回来向我说道,至于你梁大人…” 她语气微顿,默了几许,最后方道:“待挽挽明日回来我会直接问她,要是她真的选择了你,那我无话可说,若不是…那请梁大人日后就不要再纠缠挽挽了。” … “姨母会来问我?”昏暗的小道上,听他说了来龙去脉后,她诧异的声音显得愈发撩人,间或还有着些小小的气愤。 这事梁钰怎都不问过她便直接去找了姨母,那种话她一个女子怎能说出口,不是要羞死人嘛。 梁钰点头,似是有些满意她的反应,旋即满眼期待的看着她:“所以,你知道该怎样做吧,挽挽?” 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可姜姝挽偏不回应,索性还把脸偏向一侧不去看他,嘴里咕哝装傻:“我不知道。” 梁钰见此反而是一脸的笑意,丝毫不见发怒,像是对她所言早有准备,听她如此说后,他一手离开她的腰侧,接着就往他自己身上的衣襟上取下一物,举到两人跟前,道: “你不知道,我可知道,这平安结可是你亲手做的,到时候你若不承认,我就把这个给温夫人,你们亲如母女,你的手艺她一看便知。” “梁钰你无赖!”她迭然回头,蹙眉与之对视,无端有种被他任意拿捏的无措感,胸腔也起起伏伏,呼吸交缠之间只听的戏台上还在唱着 听那内容,像是牛郎已经和织女来相见了,鼎沸的人潮中又传来阵阵欢呼声。 梁钰也听到了,喧闹的声音中,只有他和姜姝挽的这一方天地里还维持着宁静,可他像是对这宁静有些不满,偏要去打破,他朝着姜姝挽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之前便说过,喜欢你是我的事,想和你在一起,也是我的事,你瞧那牛郎和织女,纵使成了夫妻又如何,一年也只能见一次,我不愿,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是真,想同你天天见面也是真,我讨厌这出戏,我们要是在一起,我想尽办法都要天天同你见面。” 她又是不发一言的沉默,可梁钰这次却不想给她留太多时间考虑,就这短短的几息内,梁钰都觉得是一种煎熬,身后是嘈杂的人声,面前是心爱的女子。 那人声像是在催促他一样,他的心中像是又万千只蚂蚁在啃噬,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她答案,终于,他捺不住了: “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天天翻墙,日日夜里来见你!” 姜姝挽被他这骇人听闻的言辞惊得一下子仰面,二人本就额头相抵,面面想对,可她这仰面的动作刚一开始就已经结束。 梁钰就像一只靠在她身上的大犬,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后的墙上,把她紧紧的圈在他的臂弯里。 随着她这仰面的动作,梁钰的脑袋骤然失去了支撑,于是就变成了,姜姝挽仰面,面颊朝上,梁钰随着惯性的原因,头骤然往下落,一人往上,一人朝下,最终的结果便是…… … 主街的空地上,一曲《鹊桥会》已经唱完,人们还等着接下来的曲目,俱都徘徊在原地不肯走。 萧辞还在空地的高台上指挥着,一切看似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可一旁的小道边,却不同寻常。 一袭黑衣的梁钰坦荡的从空无一人的小道上先走了出来,行不过几步,发现身后没了声音,遂停步,朝后看去,半晌过后,才看到一个妙龄女子从身后拐角处走出来。 白皙的脸颊像是受了烈日的灼晒,就连耳根都有些发红,这会甚至觉得吹来的晚风都满含热切的潮意,无端将她挟裹在内。 姜姝挽就像一个瞒着大人做了错事的孩童一般,满脸的不自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出来,又被眼前的人揶揄: “可想好一会回去该怎么说了?” 她皱眉,抬头就朝着梁钰瞪了两眼,这人真是坏极,方才意外发生之际,他明明就可以控住住,不让那意外发生的,却偏偏任由自己朝着她压下来。 唇上还有些酥麻感,双肩也被他捏的隐隐发酸,又见他这幅样子,是打心里不想如了他的意。 却又想到方才的激烈过后,他退开是时那一副可怜的样子,终是不忍心,还是在他的怀里点点了头,同意了他。 长街上的人流始终不减,甚至陆续还有人朝着空地的方向涌,可姜姝挽跟在梁钰的身后被他卸去了逆着人流而行的冲撞。 同李羽的并肩不同,梁钰是把她好好地护在了身后,不让她有一丝被冲撞的可能。 快要出人潮了,姜姝挽似是想到什么,轻轻挠了他的掌心,往前一步凑到他耳后问: “你怎会猜到今日李羽会提前离开,难不成是你的手笔?” 她话才刚落,那方才李羽跑过去的卫所的方向,突然发出了阵阵巨响,下一瞬,就见那火光冲天,身侧都人们俱都回身齐齐向那火光看去。
第49章 今年极其特殊, 因为骆正的伏法,北部卫所现暂归梁钰掌管,萧辞也就今日乞巧事宜, 早就请示过梁钰,让其从北部卫所拨人至主街的空地上维持秩序。 也正因如此,今日的卫所可谓是倾巢尽出, 留守在本营内的士兵只能辅以简单的传信,守门之用。 方才李羽的匆匆离开也是因为听见了卫所特有的传音所致, 当时梁钰立于高台,周围都是戏台开戏的声音, 压根没听见, 是以这会看到火光的时候, 眉头深拧, 心下不禁一沉。 谁都知道, 北部卫所是江陵最大的一个卫所, 朝廷每年所派发的钱粮,兵器, 都置于此处, 就连卫所的大帐和演武场都是江陵此地最好的。 可这会浓烟滚滚,冲天的火光将黑夜里的江陵城都染红了漫漫一片。 主街上的百姓还以为是卫所在庆祝骆正的伏法而在进行某种庆贺,这会大家纷纷朝着那火光的方向大声称赞,摆手喝彩。 可姜姝挽却知道,这不是什么庆祝,也不是什么节目,是有人在蓄意的朝营地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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