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放过他了?” 男子沉吟半晌后,开口道:“他没那么快离开南诏,所以等他入了王城再从长计议。另外,关于裴季身旁的那个女子,多加注意。” 华音简单用了些吃食后,房门又被敲响,依旧是童之。 应了一声“请进。” 只见童之拿着纱布与伤药进来,后边跟着提着热水的小二,还有一个貌美的……女子? 华音纳闷得略一歪头,诧异道:“这是做什么?” 童之道:“这是大人吩咐的。” 华音目光落在那浓妆艳抹却一身普通衣服的女子,纳闷的问:“这也是?” 裴季什么心思,她着实猜不透。 童之一笑:“这是宋大军将送来的阿依姑娘。” 华音沉默了一瞬,平静的提醒:“童管事似乎送错屋子了。” 童之应:“并未送错,大人说九姨娘受伤,有诸多不便,就让阿依姑娘来伺候九姨娘。” 华音闻言,有所诧异,目光再看回那女子。这时她才注意到女子的脸色沉沉,似乎不大高兴的模样。 华音一笑:“这样貌美的姑娘来伺候我,会不会太过大材小用了?” 童之恭维道:“九姨娘也不差。” 他方才也诧异小叔为何把这女子送来,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九姨娘受了伤,而锦衣卫皆是男子,总该不能小叔亲自来伺候,这刚好来了个舞姬,不是她伺候,又是谁伺候。 总归也就是一个晚上。 二人说话也没有避讳着阿依,阿依听着,眉头更皱。 她受够了这南诏的贫穷,原来还想着有机会能随着大启来的人物去繁荣的大启享福,可现在竟让她伺候一个姨娘?! 她又不是来做下人的! 童之与华音说了几句话后,便与小二一同离开屋子,屋中顿时只剩下两个女子。 华音看了眼那面色沉沉的女子后,与童之虚与委蛇的笑意敛去,余下沉静。 华音扶着墙站起身子,语气平缓道:“麻烦给我宽衣擦身。” 阿依闻言,面色一沉,不情不愿地上去给她宽衣。因心态使然,动作似乎带着几分泄愤之意的粗鲁。 华音低头暼了一眼她的动作,慢声道:“若是不愿,我去劝大人把你遣回。” 阿依动作一僵,想起那宋大军将所嘱咐,若不能跟着方才的那个大人回大启,就直接送她回给旅商。 想到阴暗的那段时日,阿依不敢再使性子。 不过就是伺候个女人而已,又不是让她伺候个七老八十的老翁,与之相比也是天差地别了。 认清现实后,阿依动作缓了下来,歉声道:“姨娘莫恼。” 华音暼了眼态度已然低眉顺眼了的女子,语气淡淡:“你若不惹麻烦,我便不会为难你。” 阿依应了声“是”,但心底还是有些气不顺,可便是不顺,也不敢再露出半点气恼。 擦洗后,华音的身子终得清爽。 换了药后,华音也不用女子再伺候,便让她去童管事那处,让其安排住处。 几日未得好好休息的华音,困乏袭来,想到外边有锦衣卫把守,若有意外,肯定会有所声响。 思及此,华音沾枕便睡了过去。 这一晚,因裴季到南诏,已到乌蒙的消息传入了王城,有近乎一半的南诏朝臣一宿没睡。
第39章 多留一日(高热) 乌蒙城宋大军将给裴季送去了异域美人, 原想裴季宠妾受伤后伺候不了,在这漫漫长夜,裴季定会耐不住寂寞。 可谁承想人倒是收下了,但却是去给那受伤的宠妾当婢女? 童之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 与宋大军将道:“九姨娘正好无人伺候, 大军将送了阿依姑娘过来, 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大人也很是高兴。” 宋大军将听到这话的时候,想到这珍馐百味竟被那般裴季糟践成了咸菜干,脸上的笑意都差些没挂住。 但转念一想,就算是安插在了那宠妾的身边, 总归也是安插过去了,也比退回来的好。 故而也只能连连赔笑道:“裴大人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 送走这裴季身旁的管事后,大军将的面色才冷了下来。 啐, 也不知裴季那宠妾什么样的天仙,竟让那等美姬做婢女,也不怕被比了下去。 华音睡梦间, 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有些不舒服,且迷迷糊糊间,感觉脸颊似被软软刺刺的软物舔舐着,她蓦然惊醒的睁开了双目, 下一瞬便看到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拱着她脸颊,舔着她的脸。 华音连忙拨开了它, 嫌弃道:“你脏死了。” 虽然也养了有一个多月了,但这一刻, 华音还是嫌弃小金银,总觉得它舔过的脸颊泛着淡淡的鱼腥气。 不过同时又郁闷,这小家伙上了她的床,她怎就一点也没察觉…… 等等,它昨夜根本不是在她房中过夜的! 似有所感,华音眼神一变,隔着床幔往屋中望去。 隔着床幔,只见在屋中的桌旁坐着一个人,不用做他想,就是裴季。 华音还未出声,便先听到他戏谑的道:“你该庆幸之前没有对我动手,不然以你这般的警觉性,坟头草都长七寸了。” 华音暗恼,自己到底怎么回事?裴季悄无声息入了屋中,她没察觉便罢了,怎小金银上了榻她也没察觉? 她是不是太松懈了? 华音顿感头疼。 “大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华音一开口,声音便有些干干哑哑的。 华音不仅声音微哑,就是喉咙也有火烧感,很难受。 裴季慢慢悠悠的翻了个杯子,倒了杯茶水,起身朝着华音的床榻走去。 华音撑着床榻缓缓坐起之际,帐幔被长指撩开,一杯茶水递了进来。 华音看着清浅茶水,略感惊诧,但也还是接了过来,笑道:“大人纡尊降贵的倒茶,让我受宠若惊。” 裴季松开了帐幔,在外负手而站,轻笑了一声:“我还给你床头的小畜生喂食,这又怎么说,难道也是纡尊降贵?” 华音:…… “自然,我也没有把你与那小畜生相提并论。”裴季的话中似乎带着几分愉悦。 华音想让他闭嘴。 以前从不知裴季的嘴这般的毒,这几日是彻底体会到了。 若不是自己被拿捏在他的手中,她完全可以怼回去。 无处撒气,华音只能饮茶消火气。 饮了水后,喉咙并没有得到舒缓,但华音也没怎么在意,握着空杯盏,她问:“不知大人深夜造……” “快寅时了。”他打断了她。 华音沉默了一瞬,还不是一样进来了,什么时辰进来的这有差别吗? 但还是改了口:“不知大人这般早造访,是为了何事?” “南诏王宫有奸细,但不知是何人,我需你在王宫内帮我查一查。” 华音一愣:“我来查?可我的身份能随意出入王宫吗?” 裴季:“谁说你要随意出入王宫?” “嗯?”华音不解。 裴季一笑,语气轻松:“你体内有蛊,又失忆,除了王宫的御医,还有谁能帮你解蛊?且这么好的机会,不在王宫待着,你想去哪?” 华音沉思了一瞬后当机立断:“好,我查。” 应下后,华音疑惑道:“大人这般早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自然不是,从一个时辰前开始,你床上那小畜生就一直在扒门,似乎要找你,太吵了。”话到这,裴季话语中多了些许思索:“你们干这一行的,警觉都像你这般差?” 华音刚饮了一杯水,还是喉咙干燥得有浓浓的痒意,引得华音猝不及防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帐中传出咳嗽声,裴季撩开了帐幔,只见乌黑墨发披散在她的肩上,因伤在胸口,所以衣襟未拢紧,极其宽松,露出大半透红高耸软肉,若是忽视那包裹着胸口的白纱布,不失为一道靓丽春色。 华音捂着唇咳嗽。 因咳嗽同时牵动了伤口,隐隐有血染红了伤口。 裴季望了眼华音泛红的皮肤,略有所思了片刻,待她咳嗽缓下后,抬起了手朝她探去。 华音咳得双眼又红又润,见他伸手过来,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裴季无视她的躲避,手背往她的额头一探,眉宇微皱。 滚烫得厉害。 裴季收回了手,眯起双目,沉声问:“你就不觉得自己不对劲?” 华音闻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轻抽了一口气:“是有些烫。” 裴季冷“呵”一了声:“恐怕再烫一些,就烧成个傻子了。” 华音暗暗撇嘴,小声嘀咕:“肯定不会。” 裴季面沉如水的暼了她一眼,“不妨试试?” 他的语气有些阴恻恻,华音识时务的抿唇,丝毫不敢应“那就试试。” 裴季转身朝房门走去,拉开了房门,吩咐外边把守的锦衣卫:“去把今日的大夫寻来。” 吩咐后,阖上房门,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纱布与药粉罐子,上前拿起,朝床榻走去。 把帐幔挂了上去,站在床外暼向她身上的衣衫,问:“你自己脱,还是我脱?” 华音暼了眼他手上的东西,再低头看了眼有淡淡红色晕染开的胸口,便知自己的伤口裂开了。 她与裴季说到底还算是夫妾关系,她伤在那等私密的地方,以男人固有的占有欲来看,自己的女人是绝不允别的男人多看一眼的。 华音一时没想起还有一个叫阿依的舞姬,也就没有多加思索的抬手把身上的里衣脱下。 衣衫解下,纱布她是解不了的,裴季也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把包裹着她柔软雪脯的纱布解开。 她肌肤有些泛红,但却也还是白里透红,泛着诱人光泽。 纱布一解开,柔软雪脯微弹,裴季目光也暗了几分。 华音感觉不自在,抬起手臂轻遮。 裴季也没有揶揄她,只是目光上移,落在了伤口上。 伤口已裂,隐隐有血丝往下流下,把胸口的一小片红染得更红。 “他看似平静的开口:遮挡到伤口了,手放下。” 华音犹豫了一瞬后才慢腾腾的把手放下。 裴季抬手擦去了最高处沾染上的血流。 华音身体不禁一颤,抬头便与裴季那幽深黑沉的双眸对上了视线。 有些怪异的气氛渐渐蔓延,华音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 裴季忽然轻笑:“我自然不会禽兽得要你浴血奋战,等你伤好了再试试没做过的那些姿势。” …… 自己衣不遮体,他倒是衣冠楚楚的,在这点上气势就输了一大截,她着实不想与他虚以为蛇。 华音沉默不语,裴季也没有再开口,而是拿起纱布擦去了她伤口渗出的血,然后撒上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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