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九歌又道:“小羽,除了他,我心里没有任何人,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你了解我的性格,我说到做到。你还小,只是见了我,便误以为喜欢,开封城内……” 不等九歌说完,郑羽便一把抢过九歌手里的木盒:“你不接受便不接受,何必这样?”说完,便夺门而出。凭什么因为他年纪小,便看轻他? 九歌有些无奈,但又无可奈何,或许她该找时间,跟林沐聊聊。 晚些时候,柴桑过来,提前命人准备好了热药水和木桶送了进来,然后屏退众人,轻轻把九歌挪到榻边,给她卷起裤管,慢慢地将系好的杉木片一点点拆开,为她泡洗去旧药,小心翼翼地用干帕子把伤处擦干,之后把太医宣了进来。 九歌一看,还是前几日的张太医,便安心了许多。 太医从药箱里取出黑龙散,敷在伤处,然后照着原样,用杉木片绑牢,柴桑则在旁边看着,默默地记在心里。 “听说今日姑娘外出了,右腿可有肿胀之感?”太医收起黑龙散和剩余的杉木片,然后问九歌。 柴桑在一旁,九歌多少有点不愿提起今日的事,但是太医既然问了,她也不能不答,于是便点了点头。 “可否让我看看?” “好。”九歌说着,便要自己动手。柴桑立马上前,卷起她右腿的裤管。 太医看了看,又用手按了几下,偏过头对柴桑说:“问题不大,用热水泡泡,或者是按摩一会儿,明日便可消肿。” “怎样做?”柴桑问着,放下了九歌的裤管。太医便隔着裤管,“这样往上推”、“这样揉搓”,为柴桑演示了一番。 太医走后,柴桑坐在榻边,开始为九歌按了起来,几下之后,又觉得不太方便。因为九歌受伤的左腿朝向榻的外侧,隔着伤腿按摩,柴桑总怕碰到她伤处,便脱了靴子,从榻尾进到榻的内侧。 “陛下?”九歌有些不好意思。 柴桑看了她一眼:“怎么?” 九歌识趣地闭上了嘴,如果她没记错,柴桑进来这么一会儿了,好像没有主动跟她说过话。 空气中充斥着宁静,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九歌就这样躺着,刚好能看到柴桑的侧颜,这个角度下的柴桑于她而言并不陌生,多少次,多少不同的地方,她总是这样仰望着他。 可能唯一不同的是,以往他都是在忙自己的事,而现在,却只专注于她那肿胀的腿吧。 按完之后,柴桑帮她把裤管整理好,然后一点点挪到榻首,对着九歌说:“我想抱抱你。” 九歌有些意外,这好像是柴桑第一次,这样主动,这样直白,她看着柴桑的脸,开始微微发热,他有时候是不是过于君子,这叫她怎么回答。 九歌朝柴桑伸出双臂,柴桑轻轻把她搂起来,然后坐到了她的身后,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第46章 柴桑的头靠在九歌的颈侧,第一次被柴桑这样抱着,九歌的身体有些僵硬,努力支撑着,并不敢真的用力地往后靠。 “放松些。”柴桑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九歌的胳膊,附在她耳边说。 话音入耳,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九歌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一点一点放松下来,任由自己慢慢靠向柴桑的后背。 这样的姿势下,她的后背贴着柴桑的胸膛,两人严丝合缝,是前所未有的亲近,柴桑心中的不安感也在渐渐地消失。 今天上午,看到九歌收下郑羽送出的玉镯,他面上毫无反应,内心却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但是现在,九歌在他怀里,她没有犹豫,没有挣扎,全身心地靠在他的怀里,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想到这里,柴桑突然心里发虚,他一向自诩磊落坦荡,如今却生出这么多心思。 “陛下今日说的心上人……” “是你。”九歌还未说完,便被柴桑截断。 虽然心里一直在犹疑,在猜测,他说的到底是不是自己,虽然已经接近确定,甚至告诉自己不要怀疑他的心意,但亲耳听到答案,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怦怦直跳。 九歌侧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此刻,柴桑的脸近在咫尺,甚至不过一寸,气氛逐渐变得旖旎,终于他向前挪动,轻轻吻上了她。 九歌的心跳的越发厉害,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的唇温热,又软软的,开始只是轻轻碰一碰,后来便开始啮咬、描摹…… 她的手抱着柴桑的胳膊,柴桑一下一下轻抚着她,先是小臂,后是腰……她感觉自己渐渐酥软,像一滩泥一样,彻底烂在柴桑的怀里。 分开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柴桑的怀抱愈发收紧,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 待两人渐渐平静下来,柴桑开口说:“太妃那边,让你明天就过去。” “好。” “你答应了?”九歌答的如此果断,倒叫柴桑有些意外。 “还容我不答应吗?”太妃的一番好意,若是不领受,岂不是显得她太不知好歹? “只是……”柴桑犹豫道:“过了那边,我去找你,怕会有些不便。” 九歌却不以为然:“陛下若是想见我,会想办法的。” 柴桑正玩着她的手指,听到她这句话,便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下:“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就不想我?” 九歌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服软道:“想,日日夜夜都想。” “夜里也想吗?”柴桑在九歌耳边轻轻问。 九歌的脸登时羞红了一片,嗔怪道:“你何时学了这派浪荡子的作风。” 柴桑抱着她,大笑出声。 九歌到张太妃那边后,柴桑的确放心了很多。之前和众臣讨论的整顿军队的事在多番商讨之下终于有了定论,因而柴桑便一心扑在此事上。 此前高平之战给他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有这样的一支军队,任哪一个皇帝都不可能睡的安稳。 思虑再三,此次的军队改革主要围绕以下几个方面开展: 首先是裁汰冗兵,军中年老体弱者,由朝廷一次性发放饷银,一律劝回,返乡之后,由当地官府安置;其次是补充青壮,男子年满十六岁可报名参军,家中父母健在的独子不得报名; 再者是军中选拔,从武力、阵法等方面严格考量,军中将官有能者居之; 最后是奖惩制度,凡家中有人在军中者,实行什一之税,立军功者,按军功大小授予官职,赋税可酌情减免,临阵脱逃者,处以流刑,加倍赋税。 此次军中改革,先在李彦明所在的天卫军试行,柴桑选定天卫军,有自己的考量。 一是慕容柏舟隶属天卫军,柴桑有意让他来主持这次改革; 二是李彦明是军中老将,又是可信之人,一旦有了什么变故,能压得住阵; 三是天卫军的战力,在整个大周都是首屈一指的,若天卫军能顺利完成这次改革,便能为其他军队提供一个模板和榜样。 而除了这些,柴桑心里还有一个盘算,慕容柏舟虽然无论能力、品性自己都极为看好,但毕竟在军中资历尚浅,必然有许多看不全的地方。但是慕容诀不一样,若柏舟能得到慕容诀的指点…… 虽然之前他去请慕容诀出山,他严词拒绝,但是他还是希望他在军中的这一番动作,有慕容诀的身影。即使当年他不是当事人,哪怕如今廉颇老矣,他依然为这个当年叱咤风云的名将感到可惜。 这样一个人,不仅清楚军中的大小事宜,对于行伍之人需要怎样的一个朝堂,也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吧。 果不其然,不知是听了什么人的指点,还是柏舟猜到了几分柴桑的用意,请父亲来开封的信一封封地从柏舟的府邸飞往澶州。 一个年迈的父亲无法拒绝一个儿子三番五次的请求,最终双脚踏进了十几年未曾踏足,本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回来的开封。 柴桑得了信,心里自然高兴,在书房里踱了好几个来回,他想立即把这个好消息与人分享,第一个涌上心头的人便是九歌。 当日他们一同去请慕容诀出山时,九歌还差点和慕容诀吵起来,她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柴桑立刻出门,往颐华宫的方向走去,初夏的天气正是舒爽,他一路上脚步轻快,李苇都险些跟不上。 然而到了一看,颐华宫却宫门紧闭,柴桑回过头来问李苇:“怎么回事?” “许是太晚了,宫门落锁了。”李苇答道。 柴桑闻言皱起了眉:“现在几时了?” “回陛下,已过亥时。” “那确实是晚了。”自己只顾着手头的事,没曾想已经这么晚了。他退后几步,望了望里面,然而宫墙高矗,什么都看不到。他有些失落,开始往回走,期间还不望回头看几眼,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明日一定早点过来。 然而第二天,白日里的他依旧毫无空闲,等处理完手头的奏章,屋里的灯已经点了多时了。 “现在几时了?”他赶紧问站立一旁的宫人。 “回陛下,将近戌时二刻。” 还好,比昨天要早一些,柴桑立马放下笔,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颐华宫赶,然而到了之后,还是吃了个闭门羹。 柴桑看着紧闭的宫门,颇有些无奈,索性扶着墙坐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 看着柴桑这个样子,一旁的李苇意有所指地说:“这颐华宫的门,是越关越早。” “怎么说?”柴桑听出他话里有话,便问道。 “有了昨日的事,今日我特意问了颐华宫的宫人,说是这宫门,平日都是亥时准时关的,眼下还不到戌时三刻,今日这宫门,提前关了将近半个时辰。” 柴桑在心中暗暗思索,如果李苇所言不虚,那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算了算,自九歌从福明宫搬到颐华宫已有六日,六日不见,不知她腿上的伤有没有好些。 第二天,柴桑一下了朝就往颐华宫跑,进了殿,正巧张太妃在吃早膳。 “陛下怎么匆匆忙忙的?”张太妃看见柴桑额头上冒着薄汗,气还没喘匀,故意问道。 “请太妃安。”柴桑躬身请安。 “快坐下来,还没用早膳吧。”说着,张太妃让身边的宫人添了一副碗筷。 “太妃,九歌她……”柴桑一坐下,就立马问道。 “她还没起,我特许她晚点起,不用过来问安。”张太妃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宫人退下。 “听说陛下昨夜、前夜,都在我这宫外吃了闭门羹?”张太妃盛了一碗粥,递到了柴桑的面前:“陛下这也算是,三顾颐华宫了。” 柴桑赶紧双手接过:“太妃就不要取笑儿子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安安静静用了膳,而后张太妃留下了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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