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汝真紧紧抓着他的手,“一切都是姜凤声的阴谋,是他在害你!只要扳倒姜凤声,就能治好你的病!” “姜凤声……”风承熙看着叶汝真,声音轻得像梦呓,“不是……” “不是什么?” “是你……” 叶汝真还想再听得清楚些,风承熙忽然抬手把她按在床上,他像是完全忘记了伤势,动作凶狠,力道巨大,紧跟着低头重重吻住她。 这个吻十分粗暴,不像是吻,倒像是啃咬。 像是饿了三天的野兽捕获了鲜美的猎物,只想嚼烂咬碎把她往肚子里咽。 叶汝真在短暂的慌乱后按住了他的肩,然后双手慢慢抱住他的头颈,在他疾风骤雨般的亲吻中,春风化雨般,轻轻吮了吮他的唇角。 这个吻的性质在这里改变了,风承熙渐渐地不再像方才那样疯狂地攻城掠地,动作缓和下来,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顺着叶汝真的腰线往上抚。 叶汝真猛地睁开了眼睛:“!” 大夫说风承熙少说还要再过三天才能醒过来,天又热,她束胸便束得敷衍些,没那么严实,衣袍宽大,外头看不出来,但这么摸的话—— 风承熙停了下来,手里拢了拢,声音里透着一丝疑惑,“这是……” 叶汝真一把推开他,翻身下床,直扑门外:“快来人!快传大夫!陛下醒了!!” 待大夫们进来的时候,风承熙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伤口崩裂了。 大夫们纷纷问方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汝真发现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了,还没说话,脸先发烫了。 “是朕一时不查,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风承熙的声音波澜不惊。 大夫们暗暗好奇,他是如何在重伤昏迷五天后还有力气把自己摔下床的。 叶汝真也很好奇他方才是哪里来的力气,难道他的心疾发作时换了个样式,不掐人脖子改亲人了? 大夫们换好药退下,侍女送上汤药,正要用银匙喂的时候,风承熙接过来一口喝完,将药碗一搁:“退下。” 屋外的雨声小多了,雨点打在芭蕉树上,啪啪作响。 风承熙盯着叶汝真,嘴里吐出一个字:“脱。” 叶汝真:“脱什么?” “衣服,脱了。” 叶汝真为难:“这……为何啊?” “你不脱,是要等我亲自动手吗?” “不,不必劳烦。”叶汝真说着便解开了腰带,脱下了外袍。 风承熙的瞳孔猛然收缩——只穿里衣的叶汝真胸前明显隆起,和以往大不相同。 叶汝真低头解衣带,还未解开,忽地,一样东西从上衣里掉落在地上,一路滚到风承熙面前。 是半个白生生的馒头。 风承熙死死地盯着那个馒头,然后慢慢抬头望向叶汝真。 ……胸已经瘪下去半边。 “……”风承熙咬牙道,“……你这是干什么?” “眼下情形有点复杂,瑞王萧宏还有崔复都知道我是叶大人,但其它人依然当我是叶夫人,为免人们惊世骇俗,我暂且还是扮成真真。” 叶汝真说着,过来捡起馒头往衣裳里一塞,还调整了一下位置,“我是看王府里的侍女一个个体态妖娆,显得我有点平,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生性有点要强,所以……” 风承熙看上去像是要吐血,捂住了额头:“……” 在这上头要什么强! “陛下,”叶汝真问,“还要接着脱吗?” “穿上。”风承熙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把那玩意儿扔了,再弄这些朕砍了你。” “哎。”叶汝真立刻掏出馒头,披上外衣,心中舒了一口气,还好她机灵,趁唤人的时候顺便拿了一颗馒头一分为二,蒙混过关。 “陛下先吃点东西吧,王府的厨子手艺不输御膳房,这粥熬得很是不坏,馒头也蒸得精致,又松又软……” 风承熙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一顿饭下来碰也没碰馒头。 侍女进来收拾残羹,服侍风承熙洗漱。 药里头有助眠安神的效用,风承熙重伤初愈,精神支撑不住,脸上露出了倦色,“你回去睡吧,不用在我这里了,看看你那眼睛,这几天都没睡好觉吧。” 叶汝真却没有走:“陛下先睡,睡着了我再走。” 见风承熙合了一会儿眼睛,复又睁开。 叶汝真正在灭灯,屋子大,四角各点着一座七宝树灯,但是一盏一盏去熄灭,便要费不少功夫。 风带着雨水的湿润气息涌进屋内,每一盏灯火都在摇曳,将叶汝真的影子映在墙上,微微晃动,高大如神佛。 风承熙静静地想,她好像确实是他的神佛,只要有她在,空气好像都变得安宁柔软,温情无限。 “叶卿。”他低低开口。 叶汝真手上没有停,应了一声。 “我那会儿……” “我知道。”叶汝真接口,“心疾发作,难以自控,你也不想那样的。” 风承熙垂下了眼睛。 ……不,我想的。 很想很想。 想得汹涌澎湃,对你的渴望压过了对姜凤声的恨,也压过了心疾的痛苦。 七宝树灯最后只留了一盏,一团微黄的光晕盛开在屋角。 叶汝真替他掖了掖被角,准备离开。 “叶卿,”风承熙低声开口,“能抱我一下吗?就跟以前那样。” “不行。”叶汝真,“等你伤好再抱吧。” “我现在就要。” 他的声音固执,目光异常坚定。 叶汝真想了想,抓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用力握了握:“先抱抱手吧,等你的伤口养好了,我再好好抱抱你。算是……” 算是谢你最后替我挡住那一箭…… 但这句话她说不出来。 如果说这一句话,她的眼圈一定会红,说不定还会哭出来,那可就有点丢脸了。 这一刻她只想微笑着,用最平常最安定的神情面对他,让他放松,平静,安心养伤。 风承熙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抽出手,揽过她的头颈,贴在自己枕上。 叶汝真:“!” 芭蕉树上雨声频频,天地浑沌一片,屋子里却是安静极了,静得叶汝真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两人之间尚隔着一点位置,和从前亲密到无间的拥抱比起来,到底还是保持了距离。 风承熙闭上了眼睛。 是不同的。 以前他抱着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抱,觉得温暖而安慰。 现在他抱着她,总有一股贪婪蠢蠢欲动,想要更多。 不能……不能再靠近了…… 他待要收回手,叶汝真却动了。 她凑近一点,头小心翼翼地搁到他的肩上,并不敢放实,但这耳鬓厮磨的感觉太好了,她真想像以前那样紧紧抱住他。 风承熙倒吸了一口冷气。 叶汝真立即松开手:“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风承熙没有说话,只是呼吸有点急促:“你起来。” 叶汝真马上坐正,揭开他身上的薄被。 被子底下露出风承熙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背脊,还好还好,上面没有渗出血迹。 叶汝真稍稍松了一口气,重新替他把被子盖好,指尖无意中碰上风承熙露在纱布外面的肌肤,就感觉到风承熙的身体猛然一阵紧绷。 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眉头深深锁在一起,仿佛遭受着巨大的痛楚。 叶汝真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怎么回事?她好像略略动一下就会弄伤他。 “你赶紧回去。”风承熙咬牙道,“再留在这里,是想把我折磨死吗?” “对、对不起。” 叶汝真很是愧疚地离开了。 空旷与寂静一下子压了过来,风承熙趴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是,要命。
第80章 遵旨 叶汝真一回到家, 白氏就坐在院子里。 看模样像是在乘凉,但板着一张脸,明显就是在等她。 叶汝真:“……” 白氏自从知道风承熙是皇帝,风承熙直接就从“有担当的刚猛好孩子”, 变成了“宫里那么多女人只服侍他一个”, 时刻担心风承熙把她的宝贝外孙女拐去后宫。 白氏问:“你晓得回来了?辞呈递了没有?” 叶汝真:“人今天刚醒, 我就辞官,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他落难时你不离不弃, 他风光时你悄然引退,这叫什么?这叫高风亮节。” 白氏说着, 戒备地看着她, “你之前明明是说打死不同意这桩婚事的,现在不会改主意了吧?” “没有没有,外祖母的话我可一直记在心里呢, 我是要招赘的, 皇帝怎么可能给我当上门女婿?” 叶汝真一面扶起白氏,一面接过扇子替白氏打扇, “别老待在外面了,蚊子多得要死,进去我给您揉揉腿。” 白氏:“就你这两眼乌青的, 还有力气给我揉腿?还不快早些睡你的去, 明明认床,还非要留在那边睡,自讨苦吃……” 叶汝真:“我侍奉陛下一场,那不得有始有终?现在他醒了,待他养好,我便辞官。” 白氏欣慰地点头。 * 这几天来, 叶汝真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一觉醒来,窗外已是阳光大亮。 她口头是应下递辞呈,但风承熙一日未醒,她哪里定得下来心?便一直没写。 此时看看天色,应是风承熙服完第一帖药再度睡去的时候,便铺开笔墨,开始写辞呈。 她对自己要求不高,并没有打算写锦绣文章,只说外祖母年迈,她需要留在身边照顾,无法再进京为官。 其实辞呈只不过是个过场,难只难在怎么跟风承熙开口。 再等等吧。 叶汝真将辞呈收进抽屉里,心里想。 等到蜀中之事全面了结,等到风承熙伤势大愈,等到他行将离京,再提不迟。 在那之前…… 她还是他最信任的起居郎叶汝成,自然要好好侍奉,不能稍离。 * 风承熙自舒醒后,头几日大多时候都在药物的作用下昏睡。 过了七八日,大夫依着伤口愈合的情况减了助眠安神的药物,清醒的时间才多起来。 早在几日,风承熙就已经下令,将蜀中自太守以下、县令以上的所有官员,全部彻查,但凡在萧怀英一案中有助纣为虐者,一律革职查办。 这可忙坏了瑞王。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平王爷,早不知“忙碌”二字怎么写,几日不见,整个瘦了十几斤,竟隐隐显出些腰身来了。 江州知府周栩被破格提拔,暂代太守一职,辅佐瑞王处理政务。 萧宏则在军中袚除姜家一系人员,亦是好一顿换血。 当日萧宏冲进瑞王府之时,唐远之已经不知去向,仅活捉了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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