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扇抿嘴一笑,身上的病痛似乎也消失不见。 第160章 谢宝扇这一病,牵动了…… 谢宝扇这一病, 牵动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些朝臣上趁机上折,请她留在后宫颐养天年, 前朝的政务交给摄政王,不知几时,民间有传言,说是摄政王不满皇太后干政,借着朝臣的手,想逼迫谢宝扇退出宣政殿。 这些流言蜚语,李善原本没有理会,不想越传越离谱, 更有甚者,又提起前事, 说谢宝扇以一介罪女的身份入主后宫,当年的信国公府罪虐深重, 谢宝扇虽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只是她乃是犯臣之后,再垂帘听政便极为不妥。 谢宝扇原本在宁寿宫养病, 隐约也有听闻, 许是在病中,她心里难免有几分郁闷, 那病情也就迟迟不见好转,李善气急,叫人摸查起流言的源头,竟是从一帮学生里说起来的。 说来说去,还是这帮读书人不满妇人干政,要是依着李善的脾气,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先送到采石场做几日苦役,等他们腹中空空,那一套三纲五常的谬论也就无关紧要了。 这日,李善下了朝会,他独自来到宁寿宫,刚刚进门,便看到银环在炉着煎药的火炉,银环是宁寿宫的首席女官,等闲不做这些粗活儿,李善一见,便问道,“怎么是你在熬药。” 银环看到李善,放下手里的蒲扇,起身对他行礼,说道,“太医说这汤药的火候极为要紧,奴婢只怕小宫女们不用心,这才亲自受着炉子。” 李善站在阶下,问道,“太后的身子怎么样了?” 银环忧心冲冲,回道,“刚用完早膳就又吐了。” 李善皱起眉头,他道,“昨儿不是要见好么,是不是早膳不合她的胃口。” 说起此事,银环后悔不跌,“是奴婢疏忽大意,娘娘晨起出门散步,几个小太监嚼舌,娘娘大约听了几句歹话,回来就吐了。” 原来,这两日谢宝扇的身子略有起色,今日她起得早,进宝见她精神尚好,便说御花园的秋海棠开得不错,提议过去散心,谢宝扇在宁寿宫闷了这些日子,也有意去闲逛,她带着几个贴身的宫女太监到了御花园,一路赏花说笑,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了一些。 谁知经过芍药圃,有三个太监宫女在闲话,那芍药圃本就偏僻,不是开花的季节,一大清早,也没人会过来,那几人便在此躲懒。 偏巧他们聊到的事主是谢宝扇,一个太监说道,“太后这是心病,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那太医院的汤药,怕是不中用。” 有人不解,问他何意,太监说道,“太后垂帘听政,朝上的大臣们,哪个能乐意呢,便是摄政王,一两日还好,时日长了,未必不会与太后生嫌隙。” “要我说,太后在后宫,有吃有喝有人伺候,那朝堂上要操心的事太多了,还不如后宫安逸呢。” “你懂甚么,这就是权欲,没听人说过么,尝到权欲的滋味,就再也戒不掉。” 这时,三人里面,唯一的那个宫女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听说过么,因着摄政王常到宁寿宫,那摄政王妃和太后面和心不和,摄政王妃为了与太后置气,还把太后的亲妹妹抬进王府做妾室呢。” 进宝在他们说出更多惊人之语时,抢先出声喝住他们,那些人见到皇太后就站在自己身后,脸色煞白,仿佛看到末日。 谢宝扇出门闲逛时,银环并未在她身旁伺候,这些话是进宝回来后告诉她的,李善眼底一冷,沉声说道,“这样妄议主子的奴才,还不早些发落,是要等着本王来动手?” 银环见他发怒,心头一慌,说道,“回禀殿下,三人各打了五十大板,已经赶到浣衣局去了。” 李善的神情仍然显得十分冷竣,他问,“太医可曾来看过。” 银环轻声说道,“太医刚走,又开了新药方。” 李善叫人把药方拿给他看,银环立在一旁,她悄悄看了李善一眼,说道,“娘娘心里不自在,还请殿下稍后多多宽慰娘娘几句话吧。” 李善提脚就往里走,守门的小宫女打起帘子,李善进门一看,谢宝扇躺在美人榻上,西窗底下安放着一张几案,案上一只多宝瓶,里面供着几支秋海棠,花瓣上还带着几点露珠,像是哭泣的少女。 “殿下来了。”谢宝扇坐起身。 谢宝扇脸色苍白,显得无精打采,李善说道,“想吃甚么?” 谢宝扇摇头,她没有胃口。 “朝堂上近来可有甚么新鲜事?” 李善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回的蹴鞠比赛,南阳侯输了半个家当,把祖传的《草书千字文》转让给辅恩公,辅恩公请人鉴赏,结果被指认是仿冒,辅恩公向南阳侯索要转让的钱财,南阳侯反倒指责辅恩公调包了他的真迹,两人的官司打到御前,已经闹了好几日。” 谢宝扇被逗笑了,她说,“辅恩公瞧着五大三粗,字也不认识几个,原来还爱好这些风雅文物呢。” 这辅恩公是武将出身,辅佐先帝登基有功,这才被赏赐的爵位,过去在朝堂上说话,常因用错典故让人笑话。 李善原本懒怠管这些闲事,他见谢宝扇露出笑颜,便把前因后果说些她听,谢宝扇一时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于是问道,“殿下是怎么判案的呢。” 李善不轻不重的冷哼一声,说道,“没判,让他们自己去告京兆府。” 谢宝扇抿嘴一笑,“那梁大人可有够头疼。” 前有李志杀人的案子未了结,又来一个真假名帖案,况且这来头都不小,谁也不能得罪。 说了一会儿朝堂上的话,李善又说起那些让谢宝扇烦心的流言,谢宝扇笑着摇头,她道,“竟是几个还在学堂念书的年轻人,这可真是想不到,认真和他们计较,倒显得我心胸狭窄似的。” 李善撇着嘴角,说道,“这是读书读傻了,只会纸上谈兵,让他们饿几日肚子,自然就会懂道理。” 那一帮子读书人,异想天开,自以为读了几本圣贤书,就敢指点江山,李善对此颇为不屑。 这些人非议皇室,被训诫了一顿,大约能消停几日。 前些日子,谢宝扇说起要将先皇的棺椁送入地宫,那李善已叫钦天监算过日子,他说,“帝陵在年底就能修葺完工,钦天监给了三个日子,我和皇上商议,都觉得三月初八不错,你以为呢?” 谢宝扇自无不可,那李善又道,“礼部上了折子,说是要给你择福地呢。” 这折子谢宝扇已经看过,她笑着说道,“我且还得活呢,哪里就这么着急,这事搁置再议吧。” 李善也是这个意思,他二人闲话半响,谢宝扇的精气神儿好了一些,李善提议,“这些日子你总是懒懒得不愿动弹,今日天气甚好,我带你去宫外逛逛吧。” 上次出宫游玩,还是带着李恪微服去看蹴鞠比赛,谢宝扇亦有些心动,那李善见此,叫来内侍去准备,银环听闻他们要出宫,倒是大着胆子劝了一句,“娘娘身子还病着呢,很该多多休养才是。” 李善不以为然,他对谢宝扇说道,“你就是躺得太多了,出门走走,多见见人,这病也能好得快。” 不过,谢宝扇毕竟病体未愈,李善微微一想,说道,“你常提到的那个章先生不就住在京里么,正好可以去拜访她。” 谢宝扇和章素青许久不见,于是决定出宫去拜访她,那李善打发人先到章宅送信,这边谢宝扇梳头换衣,等他二人出宫,已经快到正午。 谢宝扇的马车到达章宅时,章素青已经等在门外,她接了谢宝扇进门,李善跟在她身后,瞥了一眼站在章素青身旁的姜桦,姜桦朝他抱拳行礼,说道,“殿下既要过来,直接叫我给章姑姑带话就是。” 李善不咸不淡的说道,“本王哪里知道你这么清闲。” 姜桦闭嘴,章素青连忙引着他们入内,到了内宅,重新落坐,李善喝了一盏茶,自留她二人说贴已话,他和姜桦挪到外间。 章素青和谢宝扇叙旧,她道,“几个月没有你的消息,珊瑚又忙,我也不能常见到她,你可还好?” 谢宝扇说道,“我都好,先生呢。” 章素青说道,“我也好,娘娘要是再晚来几日,我就该出京了。” 正是秋收的时节,京城的蹴鞠比赛办得如火如荼,这些热闹却与靠天吃饭的农人们无关,天时不等人,农人辛劳一年,最重要的便是这个季节,一年的吃穿嚼用也全看收获多少。 前几年,章素青在燕北买地,请人租种,每年秋收,她都会过去看看,一来是出城散心,二来也是防着被人欺瞒。 谢宝扇在燕北也有田产庄园,今年珊瑚忙着京里的生意,顾不上那边的收产,她交给底下的人在看管,这些日子,她还没来得及进宫告诉她庄子上的事。 说起珊瑚,章素青略微有些踌躇,她问道,“珊瑚她男人的那桩官司,几时才能有结果呢,如今街面儿上的传言真真假假,我也听不大明白。” 谢宝扇笑了一笑,说道,“我听人回话,总归这几时就要结案。” 章素青见她胸有成竹,略微安心。 她俩在里屋说话,李善和姜桦也在外间闲聊,这是李善第一回踏足章宅,不大不小的三进院落,收拾得干净整洁,宅子里伺候的下人不多,胜在规矩有礼,姜桦引着李善到书房喝茶,李善语带调侃的说道,“姜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宅子里的主人呢。” 姜桦脸皮颇厚,他道,“殿下这话可别让章姑姑听到,她会生气的。” 李善上下打量姜桦一眼,下属的私事,他一般不会多管,只是姜桦会看上章素青,却是他意料之外,他俩隔着十来岁的年龄,依着李善来看,是不大相配的,偏偏姜桦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李善在书房转了一圈儿,据姜桦说,这书房是章素青先父所用,平日常有人打扫,因着他今日要来,章素青开了书房招待李善。 李善难得关心起姜桦得终身大事,他摇头说道,“你这样不行,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看上你。” 姜桦楞了一下,他问,“殿下这是甚么意思?” 李善拖着长长的语调,他道,“章先生有屋有地,你呢,在王府供职,虽说吃喝不愁,却连私宅都没有一处,章先生何苦呢。” 他的话果然让姜桦听进去了,姜桦心想,莫非就像王爷所说,是因他没有宅子,章素青才不愿跟着她? 姜桦犹豫说道,“章姑姑不是这样的人。” 李善摇着头,“你一个大男人吃软饭,一时浓情蜜意,等到他日人家腻了,一脚把你踹开,你又能怎么样呢。” 李善一副全心全意为属下着想的模样儿,姜桦半信半疑,他问,“那依殿下来看,该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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