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独是儒家一人,也不该只问责一人,哈哈哈哈哈 好! 这话说得才极是! 一时间悲喜交加,喜的是他不用背负良多,恐慌自己是一言错,步步错;悲的是,开解的理由竟然是他推崇一生的儒家并不是完美的,儒家的错误…没想到竟然是需要其他学家来补足的! 他实在不知该做何表情,却终于恍然大悟,嘴角不断的翁动,激动不已,将笑未笑,欲哭不哭,直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挪动。 锦枫差点以为梦知把人家给说中风了,催卫子夫出去看看,卫子夫却觉得此刻最不适合出去了。此刻车外不是什么夫人和国相,只是法家学徒和儒家老生的对论罢了,两人之中,唯一的联系就是公孙弘,双方是他的一敌一友,却在他墓碑前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共识,也算得上千古奇谈了。 不知道若是公孙弘泉下有知,该做何感想!若是陛下在,又该做何感想?卫子夫觉得大概是感动吧!臣子即使知道了自己是个工具,依然愿意尽心尽力的完成工具的使命,甚至还对自己曾经砸歪的一颗钉子懊悔不已。 得才如此,君主何求呢? 这样一想,卫子夫也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在刘彻跟前,公孙弘和董仲舒的分量,经常会超过汲黯了。 正在卫子夫思索的时候,外面的董仲舒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准备告辞离去,但还没走出去两步,董仲舒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转身问梦知:“裴夫人,听说你跟皇后同出平阳公主府。如今胶西王多往其他郡国游历,在老夫来长安之前,曾有流言说皇后强占’近我’宅邸,轻视开国功臣之后,不知道裴夫人在长安可曾听闻?” 梦知惊得下意识想回头看卫子夫,却觉得不妥,但眼里的怒火却忍不住的倾斜出来,顾忌着董仲舒只是询问,生生忍住了,平息好几个呼吸,才几乎是从齿间蹦出来的字:“没有此事!’近我’宅邸事关汝阴侯,并无争执!而且平阳公主的事情,我岂会不知道,这是谁传的谣言!?卫家又岂会觊觎一处宅邸?!这样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董仲舒却了然道:“夫人不必动怒,老夫只是好心提醒,胶西王平素所言甚少有实,只是怕有些心怀鬼胎之人故意为之,这才特意提醒裴夫人。于公来说,毕竟正值冠军侯出征之际,莫说皇后,就是普通的军将家眷也不该平白被泼此污水,老夫出来之前胶西胶东地区已经都安排妥当。而且听闻其他各地诸侯,就是那些跟旧臣有姻亲的,也都忙着自查自纠,没有理会这件事,应无大碍,只是树大招风,裴夫人有机会提醒一下皇后吧!于私嘛,这次恐怕没有机会拜见皇后了,我还挺想念皇后当初给老夫送的杏饼呢!” 梦知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勉强扯出个微笑,几番恳谢后送走了董仲舒。来时欢欣鼓舞,梦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茂陵送走董国相时,竟然是这样的局面。 等到梦知上了车,卫子夫才松开按住锦枫的手,剧烈的咳嗽出来,这回拿水压都压不住了,锦枫急了,赶紧冲外面道:“快走!这里恐怕有些味道不甚好闻,出去就好了。” “汝...汝阴,汝阴离胶东和胶西甚远,此等流言怎么会先传...传到那边去?”卫子夫感觉眼泪都要咳出来了,从口腔到肺,没有一处不在拧着,就像是有个蹴鞠球在里面横冲直撞! 锦枫也慌了,一边给卫子夫顺气,一边磕磕绊绊道:“不可能啊!这……这怎么…怎么可能呢!我们根本就没有谈到‘近我’这个宅院,就…就算我记错了,那……那也不可能跟子夫扯上关系呀!” 梦知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了,沉声道“小锦,你快想想,你当初和月皎去汝阴,到底有没有做得过分的地方,或者被人留下把柄?” “没有啊!”锦枫脑子嗡嗡直响,“我跟月皎两个谨慎得很!虽然遇到些问题,但是都顺利解决了,长平侯的令牌都只在出城时用了一次,怎么会牵扯到子夫呢!” 糟了!梦知感觉自己一直有的怪异感觉又出来了,她还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是整件事情就想一个网,在看不见又离人很近的地方,正在悄悄的把所有人都笼进去! 卫子夫双颊晕红,泪光盈盈,看着好不可怜,但她知道这事事关重大,轻忽不得,去病出征在外,自己不能给他拖后腿,必须尽快解决!强压痒痛之感,急道:“咳咳…咳咳咳……去你府上看看!那次都去了哪些……哪些人” 梦知转头就冲外面喊:“快!去合骑侯府!”
第167章 收网捞鱼 == 三人到了合骑侯府,商量了一番,没有明着去盘问,而是找人逐个试探询问汝阴的事情,并且以一副家主为‘近我’宅邸争议烦忧的样子去套话,等了一个下午,没人有异样,甚至还有义愤填膺的人主动去找锦枫请功,告知此事,让她查一下府中是否有此流言。 后来梦知忍不住干脆决定直接问责,连敲带打,就说出了叛徒,直接打草惊蛇,但依然毫无所获。 最后快折腾到了黄昏,三人也都累了,坐在马车上想办法。 卫子夫想了很久,开口道:“这事先别告诉月皎了” 锦枫急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 卫子夫摇摇头,她已经跟卫青闹得很不愉快了,若是再牵连月皎,他恐怕连跟自己打一架的心都有,而且这不是什么好名声,如果有人敢说自己仗着大将军在长安才为所欲为,或者大将军就是为了这件事才留下,她对在军务上的谋划就泡汤了,都可以说是得不偿失!无颜见他! 越想越头疼,卫子夫咳了好久才勉强吐字清晰的解释道:“不是,她知道了就等于卫青知道了,事情越发棘手,说不定办法还没想出来,他就要怪我当初自作主张,才有这种结果的。” 锦枫道:“大将军不会那么说的。” “好了,你就不用安慰我了,上次我···”卫子夫想起上次自己生病,他冲自己大吼大叫的样子就觉得头疼,之后好久还都没给自己好脸色,真的难哄,还不如自己把事情解决掉,省得挨他骂! 梦知看卫子夫不好解释的样子,也就不再催促了,拉了锦枫道:“算了,就这样吧!你也别查得太狠,注意分寸,当初能去的人都是忠心不二的,万一冤枉,平白叫人寒心。” “那怎么办?” “我总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这边查不到什么也在意料之中,若是这么轻易就知道,也不必把汝阴的事情散到胶西那么远。”梦知想了想,果断道:“我们就去源头查!” “胶西?” “胶西···”梦知想了想,如今江都正在清查,陛下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查了胶东,胶西离胶东实在太近,若是贸然去查恐怕事得其反,况且董国相说了,已经安排好,去了估计也不容易查到。 “派人···去汝阴!” “你别逗了!”锦枫怒道:“汝阴?汝阴那边被我们闹过之后,连我们手下的脸估计都记住了,一去就会被认出来,强逼人家和离,又去问人家有没有给咱们泼脏水,人家就是泼了会告诉我们吗?污蔑皇后,他不想活了?况且你都没见过汝阴侯,他那个好色的样子,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 说得也有道理,锦枫虽然嘴快了些,看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汝阴侯会不会是背后有人呢?梦知狠心锤桌道:“那就···我去!” 锦枫差点把茶喷出来,连连反对,“怎么这个时候你反倒不冷静了?你家一摊子事,别说儿子和婆婆那里过不去,你家夫君在查江都的事情,我一个闭门不出的军户都听说了,你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抛下他?” 梦知也急了眼,吵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锦枫被吼泄气了,转头求助道:“子夫?” 卫子夫在她们两个人吵的时候,除了偶尔几声轻咳,一直都没插话,合骑侯府查不到蛛丝马迹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根本不是她们这边除了问题,要么就是隐藏太深,她要动用其他的人去深挖,可能隐藏这么久没被发现,会给自己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吗? 去汝阴···也是一样的道理,汝阴侯如果真的怀恨在心,没必要拖这么久,梦知和锦枫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倒是···‘近我’这个理由应该不会是凭空扯出来的,这事···宗正不会不知道吧? 宗正接到汝阴的上诉,若涉及到自己应该递给刘彻,刘彻怎么没有说呢?就算是刘彻没觉得是多大的事情,詹事府照例要抄写宗正处案例随时同步上报的,怎么陈掌也没说呢?这太蹊跷了,连当事人都没有通知查证,流言倒是从汝阴飞到胶东和胶西,这是长翅膀飞过去的吧! 对了!卫子夫突然想起来,郦苍当时走的时候,张坐对这等流言事情分外敏感上心,露了个苗头就提醒自己,而汝阴···当时自己接平阳公主的时候,没少通过他打听汝阴侯的情况,他跟汝阴侯祖上颇有渊源,怎么也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好像是平白冒出来的,或者说,就是特意绕过了所有人,直接冲她而来的宣战!! 会是谁??后宫的几人,会是她们吗?还是陛下有意···不可能!别看他这个人对自己的名声不管不顾的,却一向对自己的名声看重得紧,就像是塑造一件完美的雕塑一样,比如自己拦着霍去病出征,比如自己清查巫蛊,比如自己受伤,比如自己对淮南的安排和建议,他半个字都不让传出去,要不是自己知道他偶尔别扭的性格,都快以为他跟松鼠一样藏好东西了! 所以就算是为了其他原因考虑,或者刘彻单纯不喜自己亲近平阳公主太过,想出出气,他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做局··· 那···都不说那会是谁呢? 但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怕的!一门五侯,还有个陛下夫君,太子儿子,怕什么! 卫子夫把茶水一饮而尽,道:“好了,就到此为止吧!” 锦枫和梦知两人等了半天,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结果就等来了一句到此为止,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问她,“不查了?你!” “不是不查,我有些事情要去求证一下!”卫子夫有太多的事情想回去问陈掌和计蕊,还有张坐,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就算派人出去查,派别人不如派他。而且这车外的合骑侯府···合骑侯,车骑将军,天呐,如果出事,不仅要牵扯卫青,还要影响到如今在陇西的公孙敖,他对青儿有救命之恩,自己怎么也不能牵连他。 卫子夫越想越下定决心,这善后的工作不能让锦枫和月皎来做。 梦知不知道卫子夫想了这么多利害关系,只是脑子一转,突然想通了,拉住了要说话的锦枫,猜道:“你要去查‘近我’到底有没有问题?” 卫子夫点点头,“是,这罪名应该不会空穴来风,小锦姐既然说没有,那···怎么冒出来的强占和轻视,我要去宗正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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