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未有踏青的喜悦之色,谢君来皱眉道:“怎么,不喜欢这里?”。 “今日踏青,不必拘束”他不知她怎就失魂落魄的,莫名的,便有些想要讨她欢心,让她笑。于是温柔了语气,补充道:“开心一些。” 欢颜猛地抬起头来。 真像啊。他刚才那温柔的语气,像极那个人!眼睛里有水打转,眨一下眼睛就要落出来。 她这个模样,谢君来看的烦躁又心疼。他终于明白,她不好过,他也不好过!这个掌握他魂魄的女子,轻而易举,掌了他的喜怒哀乐! 他坏心的戳了戳她的眼尾,泪水果然流下来。他转了身,不去看她这个模样,心闷郁火,未再理会她。 欢颜立在那里,一时思绪万涌。鸟儿啁鸣声将她拉出来。不远处柳树下翻了一个鸟窝,一只雏鸟扑腾在草甸上,叽叽喳喳。 欢颜蹲下把它翻过身来才看到它折断的脚。手一抖,很是心疼。应该是树枝上落下来时摔断的。 “怎么那么不小心,可摔疼了?”她捧起雏鸟,悉心呵护着。小鸟叽叽喳喳叫唤,一张嘴,要泣出血来。 撕下群边薄衫轻轻给它扎上。 她扎的小心,唯恐弄的它更疼。一边扎一遍对雀鸟说话:“你也太不小心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腿都摔成这样,虽立了春,天气暖和了些,也还是冷啊,你这伤口,定是疼得很!” “给你包扎好,你也要好好养伤,这样才好得快” “……” 又说了些话,才将它放在窝里,连窝带鸟捧了放回树桠中。 一举一动都落在身后人眼中。她着粉白罗衫,纤细脆弱中带了一丝女儿家的柔美,春风稍凉,吹的她青丝衣角都是余寒。一个人,很是凄凉。 “今日穿的少了些,早些回去,别吹凉了身子!” 谢君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欢颜转身,他就在她身后,隔的太近,一下就蹭到他怀里了。他顺手抱住她,胸腔里都是笑意。 欢颜渐渐摸清他的脾性,任由他抱着。谢君来心情大好,府在她耳边,半是轻挑半是认真道:“本王给你一个孩子,可好?” 欢颜使劲挣扎,谢君来变了脸色。 她突然想到他温柔不定的性子,挣扎两下便不再动,低垂了面,有些屈服认从的意思。从谢君来这个角度看去,更像是她依偎在他怀里。他脸色转好,露出笑来,顺势将她搂在怀中。 她终究,还是要顺从自己的。 他抱着她,心满意足,未看到她低垂落下的泪,惊恐至极。用尽全力才能压住不让身子抖动,被他发现。 远处看来,好一幅堤柳岸花,郎情妾意图! 许久,他把她从怀里扶起来,将一枝桃花簪在她的青丝上。 他看着她,看得入迷。 她长的算不得美,倾城更谈不上,清秀二字倒是贴切。他却是越看越欢喜。还好她是他的,还好他们是夫妻,他这样想。 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她的惊恐,他视而未见。 “你簪桃花的样子本王很喜欢!” 他手力有些大,也不知是没控制住还是刻意的,欢颜疼的皱眉,他却笑了,白森森的牙齿,她突然想到狼。 这不是情话,是拆骨见血的诅咒!
第4章 卷一 天堑4 用完晚膳,欢颜吩咐人准备宵夜用的热茶点心。谢君来一向睡的晚,夜时更换茶水已成习惯。 茶水点心准备好已是亥时过三,吩咐完送茶水的丫鬟需注意的事,欢颜寻路往自己的院落去。 今日随谢君来外出祭灵直至晚膳时才回来,她身子不大舒服,晚膳勉强吃了几口便无心再食,准备好他夜间所需之物至现在,身子越来越感乏力,小腹隐隐做痛,她想快些回自己的院落。 刚刚踏出厨房门槛,老管家迎面而来。见她身后抬着茶水糕点的丫鬟也在,知道还没送去,来的刚刚好。 “王爷刚刚吩咐老奴,说今晚的茶水,要王妃亲自送去。”怕欢颜找不到谢君来在哪儿,刻意提醒欢颜:“王爷在书房。” 欢颜虚扶一下墙岩,轻轻捂了捂肚子,有些难受。 “王妃可是身子不适?”见状,老管家担忧道。 欢颜摇摇头,没有说话。缓了一会儿,转身对身后的丫鬟道:“给我吧,你们下去歇着吧。” “是” 欢颜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水,向老管家招呼了下,便朝谢君来的院落去。行了四五个回廊,穿过两座假山,又行了一断路才到。他果然未睡,院里有灯笼还亮着。 书房紧闭,昏光从里面透出来。欢颜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敲门。 她轻敲了三下,过了一会儿谢君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来。” 一如既往有些冷,隔了窗户,略显浑厚。 欢颜踌躇了一下才推门。 室内有些暗,谢君来在书案旁看书。他没有戴冠,着了松散衣袍,多了一丝随意。欢颜没有仔细看,端了茶水进去,小心的放在书案旁。 谢君来抬首看了一眼,道:“今夜有些慢,管家没有早告诉你吗?” 他这样问,好像有点责备的意思,怕连累到让人,欢颜道:“没有,是我走的慢,天黑,路也不熟,便耽搁了。”这是实话,她未来过他的院子,七弯八拐的才找到。 谢君来皱眉。欢颜觉得他有些不高兴。 “怎么,她们没打灯笼照你过来?”这些个贱婢,倒真是偷懒欺主! 她们?欢颜反应了一会儿明白他口中她们是指丫鬟们,知他把她的话理解成了其他意思,便道:“自是有人送我过来的。我对王爷的院落不熟,一个人,定然找不到。”她回答的低眉顺眼,不知哪里就惹他高兴。谢君来一笑,点头:“来的少,自然是不熟,多来几回,便也就熟悉了。”欢颜没有说话。谢君来又道:“去把门关上吧。” 欢颜将门关上,在一边立了一会儿,谢君来埋首看书,未有再理她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还是如此。 欢颜踌躇了一会儿道:“王爷若没有其他吩咐,妾身先退了。” 她一会儿我,一会儿妾身的,谢君来听的好笑。他摸出规律来,平日正常时候她会自称我,客套拘谨是就自称妾身。 谢君来继续埋首看书,欢颜不知道他看的什么,如此入迷,连她的话都没有听见。拿不准要不要再说一遍时,他抬首对她道:“斟一杯茶” 欢颜迟缓了一下,上前斟了杯茶两分满,递过去放在他左手边,然后又退回来。 谢君来伸手抬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没有离开过书卷。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将书放到案上对她道。 “过来。” “你隔那么远做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你不是丫鬟,呆愣愣立在哪里,倒像本王欺负你一般。” 她呆呆愣愣立在远处,也不说话,又过分拘谨,着实像个丫鬟。 欢颜不答话。晃眼看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书,才知他所看的是兵书。她看不懂,不过,他看的那样入迷,想他南征北战御敌无数,敌人无不闻风丧胆,不愧是启国百姓口中战神,此间细节便能看出。 她依言走过去,却还是呆呆立着在一旁,又困又乏,显然没把刚才他话她像丫鬟的事放心上。谢君来看了会儿书,喝了口茶,突然伸手将她揽在自己怀中。 欢颜就要挣扎,他紧紧抱住她。 “别动。” 见他没有其他动作,也不好惹怒他。坐在他腿上,脚落着地,尽量把身体分量放自己腿上,没过一会儿,腿就酸的不得了,只是一动也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把书放下。 “可会写字?” 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紧紧贴着她,她觉得后背灼的厉害。 他铺开一张纸,对她道:“你写给本王看看,随便写些。” 不知他是何意,她取笔蘸了墨汁写了一首词。词是借来的,乃一著名词人悼念其亡妻所作。是她喜爱的,爱其文词清雅,清中有哀,别有一番味道。谢君来让她写,顺手便搬来了。写完才觉不当,想要改笔,已来不及。 “虽没甚笔锋,也算的清秀,勉强尚能入眼。”他对她的字着手点评。不算夸奖,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欢颜稍稍松了口气。谢君来继续盯着她写的字,渐渐皱了眉,她心一紧,果然,他道:“这词是你借来的?” “出自何处?” 欢颜知是自己一时大意写了这悼亡的词怕是惹他不高兴了。硬了头皮道:“是一词人悼念亡妻所作。” 说完后半天不见他说话,欢颜悄悄偏头,见他眉宇深锁,已是不悦神色,她心里越加忐忑。许久听他道:“词虽好,但言语间言消语沉,磨人生命,你以后少看这些!” 他是觉得这些词读来无益,反会让人厌世轻生吗? 见她不答话,谢君来在她腰上的手一紧,又问她:“听到了吗?”
第5章 卷一 天堑5 欢颜点头应了才算了事。 他看会儿书,又练了会字,欢颜一旁给他研墨,他兴致来,随手作了一首红袖添香。不料他不仅擅于带兵打仗,诗也写的好。文韬武略形容再合适不过。欢颜又困又乏,在一旁哈欠连天,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乏的话就到一边榻上去歇着吧。” 角落的地方确有一张靠榻,应是他平日看书累是歇息的地方。欢颜点点头,也不推辞,向榻边走去。 她太累了,今天身子一直不大舒服,又熬到现在,靠上榻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一睡着,她又开始做梦了。梦里跳跳转转,乱七八糟的,眉皱着魇的醒不过来。 谢君来提笔画着什么,偶尔抬头看向榻上的人,见她睡颜越不安稳,迷迷糊糊呓语着,像是做了噩梦。 “不要……” 谢君来蹲在她身旁伸手替她擦掉汗水,她梦魇无助又可怜,脆弱得牵动他神经。 “……不要……” 他伸手轻轻拍了她的面,想要将她叫醒。她没醒,突然蜷缩身子,痛苦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卫凝……” 欢颜猛地从榻上起身,粗喘了两口气,脸上额上湿湿漉漉的,用袖子一擦全是汗水。 她又梦见战场上,卫凝被人一枪穿心,最近她总做那个噩梦,太可怕。 “唔”腹下一股热流,肚子钻心疼痛。 欢颜捂着肚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些。这也才看到一旁的谢君来。望望四周,想起自己是在他的书房。 谢君来盯着欢颜,眼睛里的墨,黑的要滴出来。这样的他就像一只不开口的豹子,时有反扑凶险之势。是欢颜最怕的模样。 谢君来看了她良久,站起身,启唇硬生生道:“回去吧,这里凉,回去好生歇着。” 欢颜也不多说话,默默退出书房。出去时,顺便记性带上了门,默默朝自己的院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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