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不降! 中原军大势攻进,已经退无可退。 “撤,撤啊!”陈寅留对他道。 庞佐执着的提着刀奋力厮杀,宁死不撤。 “大哥!”陈寅留隔空喊他,对于他的英勇负义,他只觉得痛,眼睁睁看着亲人去死拉不住。 “老三,带他走!”庞佐对着三当家喊。 三当家听见,杀开众人来到陈寅留身边,庞佐奋力挡敌,体力逐渐不支,身上已被割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猝不及防,又是一刀下来。 “大哥!”三当家高喊,血红了眼睛,就要过去帮他。 “走!”庞佐喝声,已经筋疲力尽。新伤加身,背部全部都是刀痕。 三当家狠心,忠心的手下护着,开出一条血路,终于行到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三当家将陈寅留扶上马车,看了看人群中负伤抵抗的老大,红着眼,狠狠心,打马冲出。 战场上厮杀的难分难舍,乌烟瘴气。 井井与阿钰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番场景。人间刀兵劫,血流成河。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冷箭,井井使劲推开阿钰,箭偏过她的肩膀,衣袖射穿。虽没有受伤,箭力太足的缘由,井井觉得手生疼。 “阿井,你怎么样?” 井井面向着阿钰,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魂失魄中回过神来。 是谁,到底是谁?井井看了看四周,没有瞧见白药。 “阿井小心。”慕容钰突然从另一边扑过来挡在她的位置。 只听“呲”一声。 井井转过身来,蹬圆两只眼睛。慕容钰的右脸上被重重划了一刀,血淋淋的。 “阿钰” “阿钰!”井井急红了眼睛,差一点,差一点点的距离就伤了一只眼睛,他右脸上,伤口深可见骨,殷红冒的不止。 “阿钰” “……你不要吓我…别吓我…”她语无伦次,眼泪劈里啪啦落得不止。他好疼,她好心疼啊。井井又疼又害怕。头回觉得天绝人路。阿钰,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她捧着他的脸,哭的要干了西湖。 “傻瓜,你哭什么,我不疼,真的,一点点都不疼的。”慕容钰强忍着笑安慰她:“你别哭,别哭了。” 怎么能不疼,这么深一刀,便是能养好,也绝对有深深印记的,流了这么多血,骨头碎渣都见了。 从来她都是坚强的,如今她心疼他哭的像个孩子。 “走,我带你出去。”慕容钰将她扶起来,这里太乱不是久待的地方,须得先找地方躲起来。 井井点头,慕容钰护着她,两人艰难的在战场上行着,实如逆水行舟,力不从心。不一会儿,慕容钰身上也负伤了多处,他始终将井井死死护在怀中,未伤分毫。 “跟我走”横空多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慕容钰抬眼看去,是白药。 “白大夫……”慕容钰想让他带井井走,一人总比两个人好走些。他只要阿井好。 “无需多言”白药打断他的话:“跟我来。”说完便在前面开路。中原的军看见他,并不阻拦,也不伤他。甚至还帮井井和慕容钰挡住那些不长眼睛的刀剑。一路走的较顺畅。 白药将他二人带至一间破屋子里。外面风萧萧,杀的风嘶马鸣,破屋子像随时会倒一样。与之相比,里面已是人间太平。 “阿钰,阿钰” “你忍者些,我给你寻药。” 她说着就要出去,白药一把抓住她:“这么乱,你看不见吗?你要到哪里去寻药,寻什么药。”他望着他,眼睛愤红。 井井甩开他的手:“金创止血药。我出门去寻,寻不到我就割我的肉熬汤给他喝,用命陪他,替他向你赔罪,也给你造的孽赎罪,你满意了?” 白药愣了愣,而后红了眼睛:“好,好!”一连两个好字。道不尽心酸疼痛。 阿钰坐在地上,一只眼睛离伤口极近,已经模糊了视线,另一只眼睛因为疼的也快要睁不开,头晕晕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井井揩掉面上的泪水,拉了拉门,白药摁住门。 白药摸了摸身上,从怀中取出一个绿瓷瓶,仍在草垛上。不去看他二人。 井井赶紧捡起,跪在地上帮慕容钰上药。慕容钰疼的额头冒汗。她一边上药一边給他吹,眼泪不争气又落下来,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阿钰你忍着些,不会有事的。” 慕容钰惨白面,笑道:“傻丫头,你又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快别哭了。” 井井拼命点头,哽咽的不说话,怕一说话就会大哭,阿钰他说过,只爱看她笑,不爱看她哭。她扯下衣裳给他包扎,他半张脸都被包进去了。 外面 所有的厮杀征战都在庞佐倒下的那一刻止了。 万剑穿心,这个忠勇的陈朝旧臣倒下,昭告着陈旧党的瓦解,一场浑天地暗的厮杀终于停下。 修罗场血流成河,这场大战,大雨都冲不散血腥。 “厚葬了罢”云祯看了一眼尸首,道。 一场预谋的剿匪,里应外合,终于尘埃落定。
第120章 白药井井78 “禀殿下,没有抓到那个前陈的遗皇子。” “知道了。”云祯道。阿情传出来的消息,此人不擒亦无多少时日可活,多则一年半载,少则数月。 本以为未擒拿到主要人物,太子殿下会大发雷霆,他这般反应,禀报的人有些错愕。 此战剿匪,终告一段落了。 “阿情,此番回都,我会向父皇禀明你的功劳,为你挣来清闲的官职。”云祯言。 白药摇头,挑眉:“我哪里是当官的料,撑死混个御医当当,开错了药还要砍头,这比买卖可实在划不着。” 云祯笑。 庞小将军防备。 赶来的柳容瑄愣愣。 井井搂着阿钰,外面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锦墒三十七年,辛巳八月二十六秋,太子云祯主帅,柳丞相之孙柳容瑄为副将,飞小将军裴柬之打头阵,中原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为患抚州郡县猖獗一时的心腹大患前陈遗党于独岭泊全部被围剿。 同日,罪犯商使慕容钰,被带回都城待审发落降罪。 罪使慕容钰,有辱圣命,罪该当诛。当今圣上仁德慈孝,体恤其家中上有半百老母,免其死罪,罚其家资全部充库。圣恩浩荡,慕容钰领旨谢恩。 慕容家虽散尽家资,终归是保住了命。 “傻阿井,你怎么又哭又笑。”马车里,慕容钰给她揩眼泪。看着她这般样子,他又心疼又好笑。 “我高兴嘛”如今他们终于在一处了,也不用躲避中原的追军,以后天涯海阔,天高地阔,都是他们的自由。 听她这样说,慕容钰叹气。 “你怎么了,不高兴?”井井问他。 慕容钰摇头,而后定定望着他,皱眉道:“阿井,从今往后,只怕要苦着你了。” 家被抄,他可再经商,走南闯北,总饿不到他们的。只没有了以前的辉煌,他很是心疼他。 井井自是知道他怎么想的,傻阿钰。他还说她傻,他又哪里不跟她一样的。 井井双手捧着他的脸,温言软语道:“从今往后,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好不好?”他面上的伤虽然好些了,到底毁容了,这长到脖子的刀伤,伤骨疼痛,都是他替她挡下来的,这人,是她一生一世的夫君。 他说苦,没有他,才是苦。有他,在哪里都是家。 她的傻阿钰。 “阿钰,我们回去就成亲。”她靠在他怀中。 余生缱绻就是如此了,暖暖夕阳红透了半边天,红霞沉醉,绚如红尘。 “好。”他温柔答她。马车在余晖中奔行,将他们带往新洲,家的方向。 回到新州,已是半月之后。 看着平安归来的一双人,老主母喜极而泣。 全部都回来了。 “回来就好,终于都平安归来了。”她把一双人抱在一起,叹了良久。出了事到今,三个月,慕容家被刺史兵围的水泄不通,现今虽被抄了家,终归人是回来了。 “是儿不孝,连累母亲挂心受累了。”慕容钰双膝跪地。 老主母将他拉起来。他一向孝顺多情,此番,遭此横祸,是她想错了。本想着接下朝廷的旨,立了功,也可改变商贾的卑贱地位,为慕容家挣来荣耀,他其实通透,哪里在意过商贾卑贱不卑贱,倒是她的老来糊涂险些误了他的性命。 老主母一番慰言,慕容钰心头又热又汗颜,心头更多的是喜。 “母亲,钰儿有事跟你老人家说。想请母亲大人做主成全。”他和井井对视,牵着井井双双跪在老主母面前。老主母已经猜到十分,眼中也是喜色。 “此番回来,我和阿井都商议,尽早将亲事办了,请母亲大人挑个好日子,尽早为我们证婚。”慕容钰执手井井言,眸中全是温柔喜色,井井低垂着面,没好意思说话,耳根红红的。 老主母笑:“本来就是要趁着九月九给你二人办的,哪晓得不凑巧。本来就晚了,自然是办的,越快越好”她仿佛比他二人还着急,阿钰和井井笑。老主母继续道:“只是证婚还得另请他人。村中有一位年过百岁的期颐,母亲觉得请她来给你二人证婚,最合适讨彩不过,我等着喝你二人的孝顺茶就可以了,钰儿井儿,你门觉得如何?” 慕容钰执着井井的手,井井羞涩的点点头,阿钰笑着应下:“全凭母亲做主便是。” 老主母从来没有这么舒心高兴过,他二人,本来就是最般配的,阿井从来都是她最满意欢喜的儿媳妇。 九月十九 新州,上岑县,莲花村,一人家张灯挂红,喜气洋洋。 正前方上座位上,一左一右分别坐了两位老人,一位不惑,另一位是专门从本村里请来的百岁期颐。两位于正座上,眉开眼笑。 媒婆领着新人进来拜堂,人人喜气洋洋,恭送祝福,村中孩童于院子中张望,嘻嘻闹闹,一片祥和喜气气象。 “新娘子来了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然后热闹起来,人人张首望着进屋的人。喜帕盖了头没有人看的清容貌,然人人皆夸新娘贤惠。那一身正色好看的喜服,据说是新娘子自己亲手绣的。绣工了得的女子,都是兰心惠质的。 新娘由新郎引着跨进门,一段红菱,两端连了同心人。女子露出的手指白皙柔软。男子身影颀长,着了大喜的颜色,面上虽有疤痕,却不骇人。他手牵红菱,小心引着新娘进屋,一眸一眼,都是柔情。 “小心一点。”他温柔开口,提醒她脚下火盆。女子“嗯”了一声,亦十分温柔。旁人皆皆道:“男子芝兰玉树之姿,女子贤惠巧勤,兰心丽人,是天造佳偶。” 井井手心里都是汗水。阿钰瞧出来,低声慰言:“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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