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听见,又是惹的众人哄笑。果然是护妻的。红盖头下,井井羞红了脸。姑娘上轿,拜堂成亲,实在紧张。心头又甜又羞。还好有红盖头盖着她吁了一口气。 与他们证婚的百岁老人说了许多吉利的话,老主母坐在一旁,十分高兴。 之后便是司仪司礼。天地高堂夫妻三拜之后才算完礼。 这边还没有起拜,院子里头传来骚动,之后官兵鱼贯而入。开出一条路后,一人走进来。井井掀开盖头来,本来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他终归还是来了,不肯放过慕容家。
第121章 白药井井79 白药踏进院子里,望了望四周,最后将眼神定于屋内身着喜色的两人身上。 “传令,慕容钰听令。” 阿钰踏出屋子,白药一身白衣站在院子里头,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让人吃惊的,是两人五六分相像的容颜。 老主母倚在门槛边,遥遥望着那个身着白衣的人。 是他。那个为井儿治病的大夫。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人甚熟。 “有人报,慕容家少主慕容钰,贩卖私盐,拿下。”白药一声令下,身后的人便上前押人。 从他领兵进院的那一刻,来观礼吃喜酒的人便被这阵仗吓得一哄而散逃命去了。好好的一场成亲礼,说散就散了,满院子清冷,和刚才的热闹截然相反。 “等一下” “等等” 老主母和井井同时出声。 “阿情,你真的不能放下仇恨,放过慕容家吗?”井井看着他,苍白了面,眼中全是痛惜。 什么贩卖私盐,不过都是一场预谋罢了。他不会放过慕容家一个人。 白药望着她,抿紧了嘴,没有说话。 她穿喜服的样子,真是好看啊。只是,这一切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她要嫁的,竟然是他最仇恨的人。 “你想错了,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你们自己行不正,坐不端,有人报慕容少主走商贩卖私盐,我不过来执行命令拿人,有什么冤屈,等到了公堂再言,刺史府会给他一个公道。” 刺史府,又是刺史府。这一切不过是他打着名号拿人的幌子罢了。她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谁?”井井想晓得,除了他,还有谁跟慕容家过不去,要置阿钰于死地。 “是我” 一个声音响起,井井顺着望过去。便是之前布桩的莫账房。 “莫先生,你?”老主母道。慕容家自问待他不薄,他为何要这样做。 莫账房虚伪的一躬腰,而后抬起头来冷冷道:“老夫人,对不住了。慕容家是对我不错,然错就错在任一个丫头欺我头上,老主母不要忘记了,当年是谁将先主从贼窝里头救出来的,你们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老夫人,得罪。” “你……”老主母气的不轻。不想这些年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到头来,竟然倒打一耙。井井赶紧去扶住她。 “白大夫。无凭无据的事情,勿要听小人谗言” “慕容公子有冤情,公堂上有你开口的机会,白某不是判官,做不得主,委屈慕容公子跟我走一趟。” 官兵押他,阿钰不明白,他视他为知己好友,为何他说变就变脸。 今日是他们成亲的大好日子,还没有拜完堂。 “阿钰”白药一心要毁掉慕容家,若真让他带走阿钰,他哪里会手下留情,阿钰又哪里会有命再回来。独岭破剿匪的时候,他的阴谋,藏的多深,那一记冷箭,从始至终,他都是要他死的。 白药见不得他们难舍难分的样子,太刺眼,他上前,将二人分开。将井井挡在身后,面对着慕容钰道:“慕容公子有话公堂再说。当日独岭泊,你言,请白某来喝喜酒,白某如约来了,只是这喜酒,怕是喝不成了。慕容公子莫怪。”他说的云淡风轻,无情冷漠至极,眼中分明有恨。 他为何这般恨自己,恨慕容家。 “白药!”井井呼他姓名。 他转过身来,用冷冷的眼神望着她,“你有什么话,说。” 井井红了眼睛,“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我说过,阿井,我会来带你走,今日,我便是来带你离开的。” “若我说,我不走呢”她硬了心。 白药眼里闪过痛,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道:“你晓得的,慕容家要散,你我也一定要带走的。阿井,你为什么这般执着?” 把她送到慕容家,送到那人的身边,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爱上阿钰。如果这就是自己复仇的代价,老天未免太不公。而他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没有什么是必须一定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仇得报,他就能淡化仇恨了吗?复仇,他明明不快乐,却总是在折磨自己。井井心疼他,这场阴差阳错里,他们哪个不无辜。 白药嫉愤,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他才是可怜的那个不是吗?她说阿钰可怜,无辜,那么自己呢,他就不无辜,不可怜?当年他身中毒蛊,面容丑陋溃烂的时候,是慕容家嫌弃将他丢弃,他来复仇有什么错,难道他们不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他算什么? “报了仇,你就能快乐了吗?”她问他 “无所谓快不快乐,又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白药道。 慕容家散了,虽不能使他真正高兴,然解了恨不是。他便是复仇来的。 “阿情,我可怜的阿情”井井捧着他的脸,落下眼泪来。 他是世上最可怜的人,没有人拯救得了他,他不能,她本以为自己能,如今,她更不能了。 老天真是愚弄凡人。 她欲将真相告知于他,如今,却是狠不下心来。若他晓得真相,可还会活下去? 可是,不说怎么办,让阿钰去死吗?眼睁睁看着他毁了慕容家。 “阿情,你放手吧”放了慕容家,更放了他自己。 常说放生,放人放众生一条生路,却往往将自己逼到死路,不给自己一天条生路,好糊涂啊。 白药不去看她的面,冷硬的移开脸,无情道:“带走他,我待会儿就来接你。阿井,我们回去,回白药隐。” 她终归阻止不了他。 “阿情?”井丫头为何唤他阿情?老主母疑惑,慕容钰也疑惑。 老主母走出门来,喃着这两个字,走到白药面前,将他看了又看,越看眉越皱的厉害。好生面熟,好生熟悉,越看越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白药侧过面,不去看她。 老主母绕到他面前,“你是……”她想不起来,就是觉得熟悉。 “白大夫,老身看你为何这般眼熟,可否告知令尊令慈名讳,”她认定他应是故人之子。 白药冷笑,随即要落下泪来。“老夫人莫怪,今日扰了令儿大喜日子,实非本意,得罪。”
第122章 白药井井80 “阿情,阿情……”老主母喃着这两个字,越嚼越觉得苦涩,她突然想到,“你是……”她不确定。白药打断她:“白某谁都不是,老夫人莫要认错了人,家父家慈早就辞世,白某只有一个师父。” “老身看你眼熟得很。”老主母坚持道。 白药突然转过身来,“你真想知道?”他望着面前的半百老人,无情的眸中,有些些微红。喉咙滚动,到了喉咙的话又被他吞了下去。 不说也罢。 老主母仔细端详他的面,白药任她端详打量,不言不语。她看着他,这与钰儿相像的面容,记忆回旋,寻了所有角落,那些远的,淡的,痛的拼凑一起,这前前后后的一切,她不可置信。 “你是……你是……”是他吗?老主母又震又惊又喜,不可置信,又不敢确定。 “不是。”白药将脸转一边,眼睛越来越红。 没料到,她真的认出来自己。 这回老主母肯定,“真的是你,你真的是情儿?”她没想到他真的还在这世上,只有梦中她才见过他,都还是很小很小时候的样子了。那时候他只有四岁,被那人强行带去扔了。因为大病,瘦小的不成样子,她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 “情儿,你真的是我的情儿。”老主母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到现在。 白药厌弃:“我是谁,又有什么干系。我说过,家父家慈早逝,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老主母不要错认了不相干的人。” 老主母握着他,又喜又泣,手都是颤抖的:“如何会认错,你是我生的,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如何会错认。你是情儿,是我的情儿不会有错。” “那当日老主母怎生没有认出来?”他质问,指的是他第一回 上慕容府给井井医治那一回。她还问他是哪方人士,如今却说不会认错,即如此,当初如何就没有认出来。白药质问。 当日,当日他说他是五阳人氏,二十年前家乡发大水,被大水冲走,与父母失散。虽奇怪他为何跟钰儿长的像,确只道是巧合。从来没有想过她的长子还活在人世。方才听井丫头唤他阿情,联想起种种,才怀疑如今才断言他便是自己分别二十多多的儿子慕容情。 他竟然真的还活着! “你真的是我的情儿你还活着”老主母去拉他的手,白药避开。 “老主母的抬爱,白某受不住。在下随家师白姓,单名一个药字。与你慕容家并无任何干系。” “情儿……”她明白,一切都明白了,他是来报仇的,一切她都明白了。“当年的事情,为娘留你不住,也无能为力将你留下。” “当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老夫人又何必旧事重提。是看慕容家岌岌可危,想要将我利用干净是吗?”他说的混账话,却解气。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慕容钰听的不明白。 白药说的话让老主母伤心,他是该怪他们的。他心头怎么能没有恨呢。他便是再说出更锥心的话,她也受得住的。 “慕容家当年对不起你,只是,钰儿,钰儿着实无辜,你看在他与你同是血亲的份上,望你高抬贵手,不要取他性命,你便是要老身的命,我也给你。”她说的苦口婆心。 呵,想要什么都给,连命也给,他要她的命又做什么,白药觉得心酸。当年的事情,他如何甘心服气。 “你故意说这些话好让我放弃报复你们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谁都讨逃不掉的,当年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受过的经历折磨,你们都要受回来,否则,难消我心头恨。” “情儿”老主母痛心不已。他是恨他们的,他应该恨他们。 “带走”他一句话,官兵将慕容钰押上囚车,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可以,白药,你不可以将他带走”井井要上前阻止,被官兵拦住。白药看也不看后面的人一眼。他是狠了心要将慕容家拆散掉,以还当年的遗弃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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