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瞪什么瞪,再看我,眼珠子给你挖出来,信不信?”林玉杏被她逼得退无可退,出言威胁,她旁边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实在骑虎难下,于是硬了头皮死扛嘴硬。 “刚在就是你推的我,为什么推我,我又没有惹你。”阿宝呼了呼手上的伤口,问的委屈巴巴,实在有些疼。 听她这样问,林玉杏得意,心里也有了点底,原来是个软柿子,于是更不怕她。拔高了声音道,“你是聋子吗,还是瞎子?别处蹲地儿去,听到没有。” “这柴房是你家的?” 见她问的理直气壮,林玉杏晦气,呸了呸,“你家才住柴房。”她堂堂郡主的表妹,厨房都没有进过,怎么可能住柴房,才不会跟她这种下等人一样呢! “你把我的手弄伤了,我包不了,你给我包一下,”她将手伸过去。 林玉杏莫名其妙,这人到底是傻子还是聋了。竟然让自己给她包扎伤口,自己推她是不错,她自家没站稳又赖自己做什么,让她堂堂千金给一个土包子包扎,不要恶心人了,都怕她那恶心的血碰道自己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乃丹阳郡主的表妹,你个下等………” 阿宝环顾四周,这里是柴房,专门堆放杂物,相准一个东西,拿起来就朝林玉杏劈头盖脸胡打,那方骂人的话都没有出口就堵住了,嗷嗷哭叫。阿宝净往肉多的地方下手,大腿,臀,不伤人,给她教训。 柴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声一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紧凑,外面守门不愿多事,听的不耐烦了出口呵斥警告。 “嚎什么嚎,再嚎,现在就将你们带过去,办完事情,抛尸荒野!”一声训呵,接着就是金属哐当的声音,守卫开了柴房的门,进来看究竟,到底谁这么胆大不要命。 从听到呵斥声起,阿宝就丢掉手中的榔头,往锅灶那边抓了一把黑糊糊的锅底灰胡乱往脸上抹,连脖子都抹黑掉,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儿蹲里假装瑟瑟发抖。 “将才谁嚷嚷,吵什么,赌了你们嘴,三天吃不了饭,信不信?”进来的人凶神恶煞,开口就是恶言恶语。里面关着的都是姑娘家,好几个都是官家有钱人家的富贵小姐,大声说话都没被对过,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个个儿吓得缩了脖子,窝在自己的角落里面抖得不行。 守卫扫了一眼屋子里头,最后将眼光放在林玉杏处,见她头破血流就明白了什么。林玉杏故意侧了侧脑袋,意图将伤口露在视线里,害怕人看不见。阿宝暗暗瘪了瘪嘴,自讨苦吃了吧,这些人,还希望会怜香惜玉?! 果然,守门的人踹了一脚身旁的破笸箩,端出一副凶神恶恶的样子,指着她道:“你最好给本爷老实点儿,再惹事生非,先办了你!” 林玉杏吓的一抖,再不敢起其他小心思。 之后那些粗莽大汉指着屋子里一干人交代,“都给我老实点儿,让你们好看!”而后退出去,哐当又上了锁。全过程一点没有留意抹黑了脸,糟乱了一个鸡窝头缩角落里面的阿宝。 阿宝却将这些人看的一清二楚,这些人换了便服,腰上皆统一挂了一个铜质锻造的腰牌,均刻一个丞字。 难道是官府的人? 这一个想法冒上脑袋,阿宝觉得心越加沉了。 若真是如此,只怕,她们皆难以逃出去,报官也断不会有用。谁又会胆大妄为到多管官府的闲事。再者,若没有勾结,当街抢人之事发生在皇城京畿之下,绝不会无人不晓得。 另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报官,被压了下来,未达上听。 细思极恐 晚饭是专门差人送进来的,饮食简直不能用好来形容。望着满屋子的女子,阿宝隐约知道这背后操手的目的。 “赶紧吃,半个时辰后进来收碗筷。”送饭的将饭食放下交代一声就出去了。 众人无精打采,没有人去动饭菜。 阿宝看了看,一个都不吃。不晓得她们被关在这个地方多久了,又还会继续关多久。 忍者脚上的疼,阿宝走过去。 果然伙食很好啊!鸡蛋羹蒸的鲜嫩光滑,缀了葱白和葱绿,颜色可爱令人食欲饱满;青笋腊肉熏咸开胃。肉质观看,应是上好的腿肉。竹笋不像新鲜的,这个季节已经没有新笋,是往年的干笋泡发了佐肉炒的,绝对不腻;还有一素一汤,白灼小青菜,油汪碧绿,清水抄了起锅,浇盖红辣椒油和陈醋,专去油腻,最后一道鲫鱼清汤,汤白浓稠。 这些菜烧的简单家常,然色味俱全,更重要的是,荤素都有,绝对搭配,营养俱全。 刚盛好一碗米饭,便听到一个声音嘲笑道:“哼,她倒是有心情,刀架在脖子上了也不忘吃,也不怕有毒!”
第171章 朗月归兮 我思无邪8 阿宝放木勺的手一顿,随即扯出一个笑,“怎么,一顿不吃,你顿顿都不吃?想想你被关进来多长时间。这等有骨气,当初进来你就要以头撞墙以死明志才是,省的活着苟延残喘还望不见天日,出不出的去都还是另说!” “你……”林玉杏被她堵翻白眼,羞她不成反被辱。果然是外面来的乡野村姑,到底不如京畿皇城上的了台面!一想到两次被辱还被她动了粗,这心头就又恨又气又委屈,看阿宝的眼神都充满了恶毒,恨不得将人撕成碎片片。 她俩说完话,四周微微骚动,而后陆续有人过来盛饭,静静的吃起来。 见状,林玉杏更是气的要吐血。 从始至终林玉杏维护的那个王姐姐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此刻亦以不一样的眼光悄然打量起阿宝来,目微眯,警惕。 虽是被幽禁困在此地,这些人给的饭菜分量却是很足的,都是些女子,饭量本来就小,待所有人都吃好之后,还剩不少。 阿宝的手受了伤,捏筷子捡菜很费劲,众人都吃完了她还没有放筷子。正在捡一块鱼肉,怎么都捡不起来,手心捏的颇疼,翻手一看,才稍凝固的伤口又冒了鲜红。 林玉杏嗤笑,乡野来的就是乡野来的,没吃过,牢饭也吃的开心。就是不晓得她想不想吃断头饭,最后一顿啊,吃的绝对丰盛。 阿宝忽视她的耻笑奚落。这种人,越搭理,就越得劲,狗咬狗一口毛。况这只长脸蛋不张脑子的,离远点的好,被她护着的,怕是无灾都要生生招来祸事。 确是这样,猪一样的伙伴,招祸。 瞥了一眼她身边那个王姐姐,那人亦正幽幽看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也不闪不躲,甚至朝她点点头,笑了笑。阿宝觉得非友是敌,回礼点点头,没有开口。敬而远之最好,祸事从来都是不单行的,更会飞来。 回神,她看见一双筷子正往自己碗里放鱼肉,肉是剃了鱼刺的。 顺着筷子看过去,是一个身着青花色的女子。青瓷白釉色的衣裙虽有些脏了,气质确是极好。模样不是十分惊艳,年纪也不大,约莫十九二十左右,眉目温和略带一丝凌然刚气,未开口说话,很静的样子。 阿宝微微一讶,道谢:“谢谢。“ “嘶“她放下碗筷,要整理手间的伤口,动作微大,牵的手钻心疼; “当心点,你这是新伤,稍不注意,容易二次出血,天也热,若是发了炎,怕是很难好,也会留疤。“阿宝忍着痛,要寻东西包扎,那人已经撕了自己身上的衣裳缕成布条来给她包伤口。看着她上好的衣裳转眼就破烂残缺了,阿宝很是过意不去,这也是哪家的小姐吧。一身清冷气派,像极了一盆君子兰,又颇有些正气。 见她定定盯着自己的衣裳,闻幼清淡淡笑言:“衣裳弊体之用,若能有更价值的用处,损之又何妨,姑娘的手,不是更重要?” 阿宝一讶,抬眼见她清眸如水,面有笑意,顿时如清泉淌过心,尘埃洗尽。 衣裳代表一个人的仪容,得体否,教养否,古训‘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于女子,便更严格了。然她谈吐非凡,跳脱世俗,颇有主见,阿宝心头一亮,对她颇有好感。 攀谈之中阿宝得知,她乃邻县知县之女,她的祖父,乃至她的父亲,两代都进士及第做了洵阳县的县令,且皆为官清正,两袖清风。闻姓,名幼清,便是取意‘朕幼清以廉洁兮’。此番来上京,是来看望京城绣桩营生的姑母,不料出了这等事。 原是如此。她们这群被劫持关押的,除了幼清,好几个都是官家之女,被关在此地最久的应快达一月之久。 每隔两三日左右,外面的人便会进来带走一个女子,不断有新的女子被他们押进。频率约莫四五日一进。被他们带出去的,从没有见送回来。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带出去的是不是自己。 阿宝明白,此番恐有大难,而渡得渡不过此劫,就真的很难说了,唯能静观其变。 没一会儿,守卫果然开门进来收拾。收拾好了,又进来一个领头,两个随侍。 见这三人进来,众女晓得又是来挑人的,个个缩小了蹲在自己角落,大气不敢出,恐发出一点声音倒霉的就是自己。 “都抬起脸来。”领头发令。 众女吓得更抖,还抬什么面。 见状,那男的冷哼一声,“见不得人还是怎么,这脸要是不想要,划烂了又何妨?!”他话完,右边侍卫掏出匕首,‘吭蹭’出鞘声吓得众女连连抬头,个个睁着一双害怕的眼睛,就怕那双鹰目盯上自己。 领头扫视,望向阿宝和闻幼清时,目光稍停。 阿宝心头一紧,余光看了闻幼清一眼。这些人进来前,她给幼清面上也摸了锅底灰,白色的衣裳涂得黑一块,灰一块。自己就更不说,林玉杏言她是土包子没有随口胡诌,粗服布衣,绝对不是好看的形容,阿宝都觉得自己如今模样可以唱大戏演青天大老人了。 那个领头只是看了她二人一眼,之后将目光落在一个粉衣女子身上。他手一指,右边侍卫上来拿人,任那个女子跪地哀求都没有用。 门哐当一声能够落了锁。 “好好看着,警惕些,人跑了,拿你们是问,有任何异常随时来报不得有误。” “是” 听着声音走远屋子里的人长舒一口气。 阿宝不停用食指相互敲打,思量着脱身对策。 沿边县最近接了好几桩案子,都是与人口失踪相关的。从有人报案起,一个多月,案情没有一点进展,就像凭空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持续月余扔未有侦破此案,县衙不得不将弊案提报掌管皇城京畿重地的州顺府。 州顺府的卢季安接到提报上来的公案,调出州衙新近解接到的民诉告纸,发现这些人失踪的时间竟然都相差无几,且非常规律,粗的结论,应是同一批贼人犯案。 只是,皇城脚下,谁人这么大胆敢做这公然掳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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