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的死士满脸疑惑,此刻还有什么事能比找到这个动乱的首脑还重要的? 宦者刘信,旧时是站在萧正德旁边,被叫作信子的那名尖嘴猴腮小寺人。 邵蓉蓉终于想起来,曾经她就是被安子带头按住头压进冰冷的河水,又用铜针扎手,日夜捆绑在大树上,被迫着去看那些宦者残缺可怕的身躯,遭受非人折磨。 然后,她为了不遭受□□跳地下河逃走后,在接下来的大半年里,她流离在市井中,饿了抓到庙里同一帮乞丐抢吃的,幕天席地,忍受寒冷折磨。 尔后,又被徘徊在街头的肮脏乞丐尾随,差点失了清白之躯,幸好其中一人踩了路边恶狗,才侥幸让她逃脱。 在她最落魄几乎想用三尺白绫了结生命之时,却发现身边都是破破烂烂的衣物,连想找条干净清白的白绫都没有。 最后还被白眉庙的女巫在山道边捡了回去。 在那段时间里,曾经单纯心性稚嫩的邵蓉蓉性情心智上有了质的变化,她再也不会动不动就只知道哭了。 白天,她跟随昭娘周旋在神台下的贵族男子中,夜里,昭娘要入帐同男子厮`混时,她则悄悄躲回自己房间,秉烛夜读,钻研各类媚`术,以及周旋之术。 直到有一天,她听说帝天子帝卯得急病驾崩,充国无故进京的兵士被一个不留剿杀。 充国亡了,邵氏上百口人都被当场绞杀,听说那一天,充国王宫的护城河都翻腾着红浪。 邵蓉蓉终于决定要回到帝台。 而这时候的她,早已不是一年前那个会被亲表哥欺负,被帝天子嫌弃,被男子吓得哭哭啼啼的哭包了。 她早已蜕变,跟随昭娘见识过真正懂得河山,不管是心性还有意志都变得坚定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她这时候已经完全不害怕男子,还能在众男子间周旋,游刃有余。 随后,她就用自己学来的这些招式,轻松哄服了萧正德,当上萧正德的义女,还顺遂了萧正德想看到清源贵族糜烂没落的心,表面上终日纸醉金迷,物色各种各样的男子,实则已经在悄悄培养势力,想借助合适时机,寻觅合适的人培养起来对付萧正德。 姬彻是她一眼就相中的人。 他是遭帝卯遗忘抛弃的皇子。
第47章 旧日的蓉蓉回来了 她把他捡回来时, 也正好在他最落魄之时。 那时候的姬彻弑杀完前帝太子,被萧正德相中一手提拔起来当了数月的傀儡帝太子,等事情成熟, 又将其扔进兽窟, 同野兽关在了一起。 邵蓉蓉从兽窟里, 将那个为了活命不得不徒手与野兽厮杀的少年救回来。 她始终相信, 那样敢与野兽搏斗,还能活到现在的少年会是她要找的人。 自此之后, 她便耐心地给其养伤, 教他念书,不时地就在他耳边念几段《起义宣言》, 想着要培养他。 幸亏她的辛苦最后没有白费, 充国的大仇得以报了, 那么, 旁的她也不在意,只是这辈子再也不想像金丝雀一般被人困着了。 她不能把自己那些事告诉阿彻,但是,她也不愿意被他抓回去, 于是选择了从悬崖跳下, 自此以后,她就自由了, 此生再也不会被困着了。 她一觉醒来, 脑子清晰了不少,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 不料抬头看了看身遭的装潢,发现这与当年她居住在帝台的宫殿装设很像,揉了揉眼睛支起酸疼的腰肢坐起, 发现身上“沙琅琅”一阵响动。 她忙扒开襟口,发现身上给套了一件时下贵族圈养禁`脔经常会给其穿的黄金铜铃衣。 以前邵蓉蓉跟随昭娘在男人间周旋的时候,就曾见识过此物,据说一旦禁`脔穿上此物,主人家不管在铜铃衣响或是不响的情况下,皆有办法能找到禁`脔。 她如今身上居然也穿上这样的东西,是不是代表她如今成了别人的禁`脔? 邵蓉蓉得了这个认知后,不禁背脊阵阵发凉。 没办法,自打她早上醒来起,她感觉脑子里清晰不少的同时,也感觉有一段记忆像被蒙上一块纱幕,里头的影像影影绰绰的,却怎么样都无法看得真切。 一觉睡醒的她,浑身像散了架,只感觉从那次的悬崖跳下后,就来到了这里一般。 “这里...难道是帝台?怎么回事?我被阿彻救回帝台了吗?” 就在她径直疑惑着的时候,殿门开启,一阵有力厚底赤舄压落鎏金花砖的声音传入内间。 慕容彻甫一看见她的那刻,目光温柔了不少,那些在外殿时周身冷硬的镀层此刻都像是尽数褪去了一般。 “蓉蓉,怎么不多睡会呢?” 他的声音是邵蓉蓉从未听过的柔情。 以前的他一看见她,明明只会凶神恶煞地喊她妖女,要么就是冷淡地盯着她,不置一词的。 这沉磁温柔的低音,冷峻英朗的外表,身上居然还穿着帝天子的冕服,那套日月星辰的冕袍把他本来就修挺英拔的身姿衬得格外器宇轩昂,竟真的有一种威压四方的霸气感。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邵蓉蓉盯着他,警戒地皱起了眉头,狐疑地加深了眸色。 难道如今,阿彻已经登基为帝了?她到底昏迷了多久? “你...阿彻...” 邵蓉蓉刚想问是不是他又把她从悬崖上带回来,谁知天子一靠近她,居然俯身低头熟门熟路就往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把她给吓得愣在原地。 亲完后,他又仿佛对自己这样出位的行为浑然不觉,仿佛那样的举止在两人之间是正常得不得了的行为似的。 “你...要做什么?” 邵蓉蓉当了那么多年人人口中责骂的妖女,周旋过那么多的男子间,居然被他这一举动给弄得暗自心慌,紧张不已,双手下意识掐紧他肩膀,皱眉厉声道。 经过了昨天的事情,慕容彻如今已经对她格外宠溺,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乐意得紧。 “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邵蓉蓉紧张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见他抱起她径直往外,情急之际,竟凑近他脖子用力咬了一口。 慕容彻轻皱眉头,忍着痛,任由她咬着。 应当的,她应当要生气的,昨日他有好几次都控制不住自己,对她要得狠了些。 慕容彻便任由她在怀里撒泼着,也对她突然间转变的态度视为是对昨夜的事情生气。 邵蓉蓉在他怀里挣脱不得,转眼他已经把她抱出殿外,来到□□一座用鹅卵石垒成的上方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旁。 “你...你想做什么?!” 在意识到他凑上来的手是想帮她解系带时,邵蓉蓉紧张地捂住腰部后退了几步,差点就这样坠入池水中。 幸好天子及时往前几步,伸手揽住她的腰。 “孤在帮你解后面的绳结,难道你身上不酸,孤不把你抱过来,你自己能走得动路吗?孤不帮你解这后方的系结,你自己能解得动吗?”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愠怒的感觉,看上去还是格外好脾气的样子。 邵蓉蓉傻了。 刚刚她下地的时候,的确感觉到双腿酸得差点摔倒,这衣裳的式样也是旧时自己喜爱的式样...但是!她哪里是要问这些了! “我的意思是,你为何...” 就在她又即将发话之际,跟前的男子突然又把唇凑过来,擒住了一直诱`惑着他的张张合合的红唇。 在得知了她的心意之后,如今他倒是可以比之前更加肆无忌惮地敞开自己的心扉。 “唔——”邵蓉蓉被他吻得脸色微红,以前的她确实在男子间周旋柔韧有余,吻技也是出神入化,很久之前他和她被迫关在一起时,她也曾吻过他,那时他的吻生涩粗莽,如今却熟练了不少,快要及得上她了。 “啪——!!” 慕容彻错愕不已地移开脸的时候,俊逸的脸庞上赫然多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那一巴邵蓉蓉是使尽了全身气力的。 此刻她眸色冷沉,身体因为使尽气力而喘息着,再轻轻一推,就把他如游魂般推了开来。 “这么说啊,我还是被你带回来了?”邵蓉蓉喘够了,开始摆弄出旧时那种妖娆的姿态,朝他步步逼压过来。 “阿彻,你想把我带回来做什么?为何不把我杀了?嗯?你是看上我的美色了吗?” 她知道他最厌恶她这种放`荡的姿态,于是故意刺激他。 慕容彻看到这里明白了,眸光沉了下去。 “蓉蓉,你恢复记忆了...” 邵蓉蓉听他那么说,得知自己之前兴许曾经失去了记忆,脑子里隐约是察觉到有部分最近的记忆反倒被蒙起来的,现在她明白,那些记忆兴许就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的记忆。 “是啊,我想起来了,你把我关着,还让我穿着这个黄金铜铃衣,想让我做你的禁`脔?阿彻,我可是你杀母仇人的女儿啊...”邵蓉蓉晃了晃身上的铜铃,提醒道。 当年邵皇后得知帝卯往寝宫里偷偷藏了个女奴,更是开始在宫外给那女奴安排假身世和碟牌,似乎是打算脱奴籍,将其抬身份了。 起先邵皇后没在意他宠幸一个女奴的事,后来事情渐渐变得不容忽视。 帝卯行事虽然荒唐,但从来也没有如此出位过,邵蓉蓉的亲姑母,也就是邵皇后担心此女奴日后会越过她去,因为帝卯为了她,竟然给阻止他此行为的邵氏族人警告了一番。 结果,姬彻的生母最终还是斗不过邵氏的人,夏阳侯派人出手,将一碟诬害天子的糕点推到了姬彻生母身上。 届时帝卯尚且要顾忌邵氏卫氏的势力,只好把姬彻的生母处决了,还将姬彻送给太子当洗脚奴,此后不闻不问。 姬彻与邵氏之间的仇从来就该是对立的。 慕容彻身子晃了几晃,唇角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可那又如何...蓉蓉,你别忘记,昨夜,你已经是孤的人了,孤也...是你唯一的男人...”失落的天子不甘心,不甘心昨夜明明幸福已经降临,却又要被无情地收去。 邵蓉蓉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慌地低头扒开自己的衣襟,结果就看见密密匝匝一圈吻痕,从锁骨到深`沟,蔓延至腰肢上,都是被啃咬出来的痕迹。 这同她在白眉庙里有一次在昭娘同男子厮`混完,她帮她沐浴时看见的情景一样,光是看那些密密匝匝的暗红痕迹,仿佛就能观摩到战况多激烈一般。 “你...”邵蓉蓉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而慕容彻则心灰意冷地从她表情里看出了以前她对他嫌恶一般的表情。 “你和我做...做了??为什么??” 她放`荡轻`佻的姿态已经装不下去,冲上前抓住他的袖子,神色有些失控:“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我做??你不是最讨厌我吗?我不是也告诉过你,我最讨厌你碰我吗?你为何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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