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让官府大动干戈,四处搜寻一个人。 “听见了吗,好像是少主母丢了。” “少主母?哪个少主母?” 针对不了解清河,有哪些尊贵的女眷的人,说话的百姓自带一种瞧不起的眼神,道:“一看你就是外来的吧,本地最年轻才成婚不到一年的主母,自然出自晏家,就是入夜前祭天的那位啊。” 苏赋安骑在马背上,来回从人群中找寻那张熟悉的面孔。 宝嫣丢了,他好像很着急,满脸都透露出一股忧心忡忡的味道。 他眼里,跟苏家其他人一样,只有宝嫣,没有她这个庶妹。 兰姬藏身在阴影处,眼神冰冷而嫉恨地盯着不远处的身影,觉得这世道真是不公。 为什么赐予了宝嫣高人一等的身份,勾动人心的美貌,还要让其他人都偏爱她,为什么他们眼里,就看不到她的存在呢。 如果,如果她不是庶女,而是跟宝嫣有着相同的身份,是不是她也能和她一样,让这些肤浅的儿郎对她倾心塌地? “郎主——” 隔着人群,苏赋安未曾察觉到异样,朝呼喊了晏子渊的府兵望去。 二人汇合后,晏子渊将府兵报给他的消息说给他听,“人找着了。” 晏子渊没告诉苏赋安,宝嫣是怎么回到晏家的。 他面色阴沉地下马,在府邸前,苏赋安在马背上喊住他,“人若没事,记得传个口信给我。” 小观也被找到了。 模样有些凄惨,大概是被人群冲散,摔倒在地上,衣服不仅脏了,鞋也丢了。 她被府兵提前送了回来,如今就守在院子口,半步都不敢离。 直到晏子渊出现,她神情陡然变得很不同。 像是紧张,又像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一样。 还是松氏一脸凝重地上前,在晏子渊过来时,压低了声音郑重提醒道:“敢问郎主,可认识夫人房中那位僧人?奴婢听说,他是府上的贵客。” “可从他将女郎送回房后,就一直不走了。” 松氏回想,那高大僧人陡然出现在雀园时的一幕,她是第一次见宝嫣口中那个代晏子渊圆房的人,他们果真生得相似。 若非不是亲兄弟,绝对不会有容貌相似的巧合。 只是这个僧人,同晏子渊气质天差地别,他不说话时,慈悲慈目,高贵出尘。 根本看不出他会是那等在房事上暴虐的人,而且他气势好威武,不过一眼,就叫人心生忌惮,对他毕恭毕敬。 “去打些水来。” 僧人一开口,松氏就听出不同。 如果不是长久习惯使唤人,是做不到这样浑然天成、颐指气使的孤傲仪态的。 宝嫣当时躺在陆道莲怀中还没醒,他本是打算将她送回到晏家的,可是街道上行人太多,也有马车堵在前面。 在宝嫣睁过一次眼后,陆道莲带着她又在马车中厮混了一通。 动静不小,差点被人听见,吓得这新妇直求饶,屈辱许诺大好日子还在后头,陆道莲才作罢暂且饶了她。 如今她身上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痕迹,松氏见到陆道莲将手放在宝嫣领口处,要帮她褪下衣裳,当场吓得给他跪下磕头,求他放过女郎。 陆道莲:“我只是想亲手帮她擦洗,才叫你打些水来,怎么不可以吗?” 他那样子,俊秀到了极致,讲话也低沉儒雅。 可是他的眼睛,黢黑如夜,眸光透着淡淡戾气,松氏想反驳他,把头放在他脚下抵着,都动摇不了他要替宝嫣擦身的决心。 松氏只好去安排了,再让小观守在外边,自己亲自端盆端水进来放到床榻旁。 期间,松氏不放心还曾站在屏风处候着。 这位大人也没赶她走的意思,在亲眼所见,他的确只是把帕子沾湿水,为宝嫣擦拭后,松氏这才慌得没那么厉害。 她生怕,在晏家主母的房间里,这个人会明目张胆地动她家女郎。 可他动作虽然生疏,却不失温柔仔细。 甚至,他像闲来无事一样,还问询了松氏,宝嫣是不是生来在娘胎里待得不好,不然怎会那么娇弱。 松氏诧异地看他一眼:“女郎是我家女君最后一胎,她还有位同胞兄长,比女郎出生早两刻,体壮出生时嗓门洪亮。轮到女郎时,女君的精力已经快耗光了,快天亮了才将她生下。” “小小的,远不如小二郎君身体结实。” “自小多病,受不住太多折腾,在及笄以前,都是拿药当饭吃那般过来的。” 松氏这么说,嘴里也许不一定有实话。 但心思无疑,都是为了宝嫣。 期望陆道莲能看在她体弱的份上,高抬贵手,别指着一个刚嫁过来不久的新妇折腾了。 不知道对方听进去没有。 松氏记得陆道莲抬眼朝她看过来的视线,很冷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才碰两下,就直说碰不得了,让我饶了她。” 这惊骇孟浪的话,听得松氏差点气晕过去。 幸好房中除了昏迷的宝嫣,就只有松氏跟陆道莲在,若是叫旁的听去了,只怕生出大麻烦。 从此谁都会知道苏家的嫡女,对自己丈夫不忠,和一个外人不清不白地搞到了一起。 屋内烛火并不那么明亮。 像是怕让人知道,这后宅之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松氏并未将灯盏全部点亮。 或许外室是通明的,但宝嫣所在的卧房里,绝对称得上幽闭。 连窗都不敢开。 晏子渊推门进去时,周身气场已经彰显出厉色,他就跟发现自己妻子藏了个姘夫一样,负着双手,脚步沉沉地出现在内室。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姘夫本人,本应该惊慌失措害怕人捉住的对象,却比他更像一个夫婿,稳坐在榻边。 手上握着话本一样的东西,另一只手不大正经地放在他妻子的脸皮上。 陆道莲不带任何情绪地掀眸,冷静而平淡地朝晏子渊投去一记眼光,什么也没说,招呼都不打地当着晏子渊的面,指尖轻碰了下熟睡的人都嘴唇。 “这张嘴,就是学了话本里男欢女爱,勾心斗角的计谋,才背刺郎子的吧。” 陆道莲:“下回再乱学乱用,我可就要用别的法子来治它了。” 他这说的不知道给谁听的。 宝嫣无知无觉地地闭着眼,因为脸上有人骚扰,嘴唇委屈嗫嚅几下,“不要了”的控诉发出,瞬间让闯入的晏子渊暴跳如雷。 他克制地捏住手,眉头紧锁,不悦地瞪视陆道莲,“我不是说过,适可而止吗?她是我妇人,不是那类花楼里供人采摘的玩-物。” “她现在有了身孕,交易便已完成,你还动她做什么?” 眼见晏子渊真信了宝嫣做出来的假象的蠢样。 陆道莲余光往榻上一扫,修长食指抵在唇上,挑起眉梢,“小声点,她被我折腾累了,你难道不想让她睡个安稳觉吗。” “陆道莲,你——” 好,好吵。为什么耳边还会有人在吵架。 是谁?除了晏子渊还有谁? 宝嫣本是不想醒的,可是太吵了,她毫不怀疑他们就是来克她。 尤其那个让她哭肿了眼皮,累的睁不开伪君子。 陆道莲,他为何还在这? 晏子渊和他起了争执,他们在争什么? “你是傻子么。” 略低沉轻淡些的声音,透着漫不经心的味道,向晏子渊嘲弄道:“你难道看不出,她是在骗你?什么有孕,都是假的。” 原来他们正在说她,闻到一阵幽微的佛香,宝嫣便知道她身旁坐了谁。 她不敢叫他们发现她醒了,尤其陆道莲正在向晏子渊揭发她假孕的事,她担心自己一睁眼,就会被叫起来对峙。 可是为什么,不是说过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他会帮自己,为什么陆道莲还要这么做,向晏子渊揭发她? 陆道莲:“她既还没有身孕,难道不该由我再帮你借种,直到她真正怀上为止?” 新妇骗人,这是晏子渊未曾想到的结果。 他看向床榻上,双眼紧闭,还没有醒来迹象的宝嫣,没想到她竟也不是个多老实的。 她骗自己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不是很信任地盯着一派助人为乐的陆道莲,像是要看清楚他这么努力付出的真正意图。 晏子渊冷不丁问:“只是这样?不是对她另有想法?” 这话一出,似乎两个人都愣了。 一个是假寐中的宝嫣,一个是端坐着没什么表情的陆道莲。 晏子渊:“我这新妇,生得如花似玉吧,兄长你,碰了一次还想碰,莫不是看上她了?” 宝嫣沉睡的眼皮微动,来不及惊叹细想,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没轻没重地回答道:“弟妹人间极品,很难不让人动欲。” 晏子渊瞥着榻上宝嫣颤动的手指,一脸得逞地重重道:“你果然视她为玩-物。” 陆道莲目光从晏子渊挪到熟睡的宝嫣脸上。 和他一样,明知她醒了,却语气轻巧,反问道:“是又如何?”
第33章 宝嫣不知自己的小动作被人发觉了, 这两人都是习过武的,更别说陆道莲五感天生敏锐,而晏子渊又看到了她小指微颤的一幕。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却不晓得在听到他们二人话的那一刻, 浓淡适宜的细秀眉,颦如远山, 朱唇小嘴都情不自禁瘪了下去。 为何要这样说她? 这般言语羞辱她有什么好处? “兄长何必因为我,而跟一个妇人过不去。” 晏子渊的话, 让陆道莲再次眼也不眨地看向他。 像是不弄点事端出来不罢休, 晏子渊执意道:“我知道兄长在上京, 名声在外, 见过的贵女不知凡几,身边围绕的都是姿色艳绝对你顶礼膜拜的女郎。” “岂会因为区区一个南地小妇而迷了眼, 不过是因为你我之间的龃龉,才刻意针对我这妇人罢了。” 眼见抠着锦被的手指越发绷紧。 晏子渊话声越发不怀好意,“可她好歹也是一门嫡女, 兄长何必为了报复我, 对她万般折辱,好歹给予些体面, 免得叫人知道,我晏家的少主母在其他郎子那, 竟不过玩意儿一样的存在。”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17 首页 上一页 32 33 34 35 36 3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