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轻咳一声,先引起陆探花的注意,而后给了一个提议道:“也不是不行,但是要避人耳目,本公主不想好友难做,你也不想慎王为难,对吧。” 她没有拒绝,陆长屿的心落回实处,而她的提议,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他先是点头,而后又闷闷地说:“本是人之常情,坦坦荡荡的感情,竟要跟做贼似的见不得人,就和……” 和偷情一样,后面的话,他是说不出口。 “这点小事就别计较了,本公主给你专门留一扇门,方便你出入。” 他连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安乐公主更为触动,他能做到这样,已是退让了许多了,她也该对他好点。 陆长屿被安抚住了,还有一件事,他也想趁着此时说一说,“臣与公主两心相同,公主可否自此少见席若昭?” 广平小侯爷未曾娶妻,相貌白皙俊秀,出入公主府频率又多,陆长屿甚为忌惮。 安乐公主这会没有如他的意了,“此事不行,席小侯爷来公主府是为正事而来,本公主不能感情用事,而且本公主对席小侯爷不会有别的意思。” 陆长屿便也不再强求,“臣信公主,公主万不可骗臣。” 安乐公主欢喜地应着,她觉得陆探花吃醋的样子怪有趣的,可也舍不得他不高兴,这大抵就是甜蜜的烦恼了。 ** 皇城金华殿内,曹皇贵妃头疼地看着自己固执的儿子,讲道理摆事实动感情,都说服不了他,气道:“你怎就不听劝,世家女子那么多,你就非要选莘国公府大小姐?莘国公府跟你和慎王都有来往,首鼠两端,你就不怕自己被算计进去?” 莘国公府态度摇摆不定,指不准就会被其背刺,而且也不差莘国公府那份势力,曹贵妃并不愿意冒这个险。 五皇子桓筠祁不依不饶,“有什么好怕的,先不论她根本不会算计本殿,只说莘国公府选别人有比选本殿更有利吗?母妃想想,莘国公已经老了,他想左右逢迎,占尽好处,他府里别人未必会这么想,他的长子危俞培将军,是莘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他的女儿嫁给了谁,他会不支持谁吗?” 桓筠祁只觉他母妃是杞人忧天,慎王和危二小姐真假都不一定,就算是真的,莘国公府里唯一有实力的是危俞培,危二小姐嫁给谁都不会对危大小姐造成多大的影响的。 “这……”他说的有些道理,曹贵妃动摇了,莘国公的名头唬人,实力是不及手握右领军卫的危俞培,危俞培也只有一个女儿,也没道理会为了兄弟的女儿而忽视自己的女儿。 “你让本宫再想想。” 临近功成,桓筠祁还不忘催促两句,“母妃别想太久,本殿急着跟人报喜。” 他想快些定下亲来,早点给他的恪王府寻个女主人。
第55章 执你之手 六月二十四, 莘国公府老夫人六十大寿,因危俞培凯旋回京,风头正盛,寿宴较为隆重, 洛京城有些交情的世家、武将、文官等来祝寿的不少, 危俞培忙着在前厅招待宾客, 明面上是礼节周全,实则他心底略感不安。 据危静颜的说辞, 五皇子将会在今日亲自登门祝寿, 危俞培不能确信人会不会来,他常年在外打仗, 与五皇子基本没有打过交道,五皇子若真能来,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他女儿和五皇子的亲事基本是能确定下来了。 危俞培一边招待着客人, 一边对五皇子翘首以待, 未来女婿是何种性情,他是很关心的。 正期待间,外头通报声响起。 “慎王殿下到。” 危俞培抬步便迎,刚踏出一步,就觉得不对劲, 慎王?不是恪王吗?他女儿可没跟他说过这个, 而且他不是明确回绝过慎王联姻的提议吗,慎王怎么会来? 思索间, 他已迎上了三皇子, “臣拜见慎王。” 桓筠祯虚扶了一把说道:“危将军免礼, 将军是主, 孤是客,客随主便就是了。” 三皇子温文有礼、客客气气的,危俞培察觉事情不太对,国公府拒绝过慎王,慎王不该出现在此的,可他当做什么都发生过而来登门祝寿,明显不符合常理。 危俞培和桓筠祯打了几句官腔,不多时,五皇子也来了。 五皇子桓筠祁兴致高昂而来,他的喜悦之情在见到危俞培身边的桓筠祯时,顿时消下去一半了。 “三皇兄为何会来?” 他大张旗鼓地来,特意向众人展现和莘国公府的关系,桓筠祯一来,效果不就大大折扣了吗?桓筠祁对此有些不满。 桓筠祯意味不明地笑着回道:“自是为祝寿而来,怎么,孤不该来?” 来不来是他的自由,桓筠祁担心的另有其事,“该不该来,本殿做不了主,本殿只想知道皇兄为谁而来?” 虽从他母妃那儿得知,三皇子对危二小姐有意,可桓筠祁认为,他极有可能冲着危大小姐而来的。 桓筠祁在春猎是就有这种感觉,掩画楼那日更甚。 桓筠祯看了一眼五皇子腰间的玉坠,除玉坠之外,没有什么香囊荷包一类的物件,嘴角上扬了几分道:“五皇弟这话问的奇怪,来祝寿,自是为了国公夫人而来,莫非五皇弟来此,是别有用意的?” “本殿当然也是为了祝寿而来。” 两兄弟隐隐约约的敌意,让一旁的危俞培纠结了,这两人不会都是为了他女儿而来?她入宫当伴读难不成和这两位都有些纠葛? 危俞培以前觉得女儿和他的妻子苏文茵性格很像,然经过近些日子的相处,他又觉得并不相像,他已经看不懂他的女儿了。 危俞培正寻思着说几句缓和气氛的话,甘棠就来了,她跟众人见礼之后,跑到五皇子跟前,悄声说了几句话。 桓筠祁听完,得意地看了三皇子一眼,他指着甘棠,转头就对危俞培道:“危将军,本殿对贵府的花园很感兴趣,可否让她领着本殿一观?” 都如此了,危俞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恪王请自便。” 五皇子随着甘棠一道离开前厅,桓筠祯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神一沉,桓筠祁去花园见谁已是不言自明了。 本来想让她得意些日子,可她和桓筠祁的动作很快,也就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桓筠祯收回视线,他的手在腰间曾系香囊的地方停顿了一下,他没有的,桓筠祁同样没有,这倒也不难了。 ** 花园凉亭内,危静颜没等多久,就等到了五皇子。 他见了她,笑意更甚,脚步急促地朝她走了来。 危静颜放了心,将人迎进凉亭说道:“殿下如约而来,事情应该是办成了,我说的可对?” 从五皇子的神情,她就差不多猜到了,曹贵妃应是被他说服,好事将成。 桓筠祁喝着危静颜给他斟的茶,点头回道:“嗯,答应你的事,本殿是一定会做到的。” 两情相悦,互订终生,没有比这更急切的事情了,他很上心,她亦是,桓筠祁想,这就和戏水鸳鸯一样,终日不愿分离。 春风得意,也不过如此了。 轻风拂过,亭前池塘内,红莲相倚,清香弥漫。 独处的两人的心,也随着那相互倚靠的荷花,随风而轻漾着,桓筠祁耳尖泛着红,置于石桌上的大手试探着,缓缓地靠近危静颜的白如霜雪般的小手。 指尖相触,泛着些许凉意的触感传达到桓筠祁这儿,他认真地凝视着她问道:“我可否执子之手?” 黑眸中全是期待,危静颜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温暖有力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力道很轻,生怕弄疼了她,很是温柔。 危静颜就这么放任他轻握着她,她想,这次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她要的真情实意,桓筠祁能给,她要的至高之位,有了这份真情,他也会给。 等尘埃落定后,假意换成真心,就是一对真正的眷侣,白首不相离的。 “我信殿下,殿下会一直信任我吗?” 虽然不会有什么差错了,危静颜还是不放心地问着五皇子,她不会做有害五皇子的事,也不会背叛他,可她的心还未交出,她交付出的感情里又掺杂了太多别的目的。 情不够真,不够纯,便不由自主地问相似的问题,就好似那肯定的答案,会让她不安的良心得到抚慰一样。 桓筠祁手上多了一份力道,握紧了她的手,很快就回答说:“本殿信你,看,两手相握,两心相同。” 他真诚又毫不犹豫的话,莫名让危静颜的心一紧,她下意识地抽回手,未果,他抓得更紧了。 “就算害羞,本殿也不会让你逃走的。” 他扬眉一笑,快意又欢悦。 抓在手里了,哪有放手的道理。 此略有些霸道之举,染红的已不仅仅是一人的耳尖了。 桓筠祁于此处耽搁到不能再留的时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往前厅走去,他是借着祝寿的名义来的,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不去见一见莘国公夫妇的。 送走了五皇子,危静颜一人仍留在凉亭中,她尚需些时辰,整理一下她这复杂的心情,心动、心慌、心安、心虚等各种情感交织。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对,欺瞒一个真心的好人,良心是要受到谴责的,可她不是男子,不是席若昭,也不姓“桓”,她想要的,只能如此实现。 危静颜阖眼,在心里暗暗说道,欠下的情,欠下的债,将来一定会还,所以殿下,请原谅她此时的假意,她不是不信殿下,只是她不敢赌。 她母亲苏文茵的例子在前,在权势没有到手前,她不能用真心去赌,真心赌输了,一生也就完了。 再睁眼,眼前多了一人,还是另一个她避之不及的人,吓得危静颜往后一仰,差点摔倒。 “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她记得国公府没有给三皇子送请帖的,当然,他主动来了,国公府也不会没有眼见力地说没有请帖不让来。 桓筠祯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经凉透的茶,他浅浅地饮着,也不回答危静颜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涩,此茶难喝极了。” 没有人请他喝,不请自来,还喝她的茶,危静颜白了他一眼道:“慎王殿下,此处不该你来。” 桓筠祯放下茶盏,不再喝凉掉的茶,他掏出一块帕子,对她说道:“手脏了,擦一擦。” 他总不接她的话,危静颜仗着是在国公府,是她的地盘,加上又因他突然的出现,让她烦乱的心绪更加乱成了一团麻,便连体面也是维持不住了。 她一把拿过帕子,手腕微微倾斜,帕子被风吹落,她还“不小心”踩了一脚,“慎王殿下的帕子更脏,不适用了。” 雪白的帕子留下了一个灰色的脚印,桓筠祯不嫌弃地将其拾起,整齐地叠好,再优雅地推到危静颜的跟前,说道:“擦,不然孤可以在你将国公府的侍卫叫来之前,按着你的手在池塘中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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