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怀孕的时机,正和当时为太子侧妃的良妃相近,这已经令嚣张跋扈的良妃很不高兴了,后来生产之日竟也撞了日子。 太子妃头胎的一个男孩刚出生便夭折了,因而娴妃和良妃,谁先生下儿子,便是长子。 良妃和庆德帝两情相悦,被人抢了太子妃之位早就很不满了,又在生产之日晚了半个时辰,让自己的儿子占不着长子的名头,她越发看娴妃母子不顺眼,硬逼着当时还是太子的庆德帝更改了桓筠祯的出生时辰,让自己的儿子占一个“长”字。 庆德帝依了她,改了桓筠祯的出生时辰,良妃如意了,却没能如意太久,因她生产时不顺,她的儿子出生时身体就弱,月余之后又大病了一场,最终没能活下来,于是她就恨上了桓筠祯,认定了是他克了她的儿子。 桓筠祯本该是二皇子,被良妃一番无理取闹,成了三皇子,后来又被她记恨,不管是在太子府还是皇宫里,时常受到良妃的刁难和苛待,那段年岁里,他身上带伤都是家常便饭,他的父皇不管不顾,他的母妃懦弱无能,宫女太监们看菜下碟,他为了不让日子更为艰难,隐忍着欺辱,将恨意和凶狠掩埋于心底。 因而在元宵宴的御花园内,两人偶然相遇,良妃更觉桓筠祯晦气,令身边的宫女教训教训他。 大冷天里,两个宫女压着桓筠祯的头按在水中,不顾他的挣扎和窒息,使劲地折腾着他,凉水灌入口鼻,眼中血丝显现,桓筠祯忍无可忍,露了本性。 他抽出暗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杀红了眼,等他理智回笼时,良妃和她随行的两个宫女均已没了生息。 他收了匕首,快速逃离,又因满身的血迹而犯愁,宫里人来人往的,若回去途中遇上个什么人,他根本解释不清楚身上的血迹或水迹,他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来洗去身上的痕迹。 正当他犹豫着失足落水的借口会不会太明显时,他在御花园中的明心池旁见到了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心里立刻就有了主意。 救失足的小孩,比他无辜落水合理多了,在池水中久泡一会,血迹和凶器都能悄无声息地处理好。 打定了注意,他故意撞上那孩子,将她撞入水中,谁知她落水那一瞬间,竟然回头看了一眼,他不确定落水的女孩有没有看到他的脸,但他已无回头路。 他跳入池中,打晕了人,将其托着,确保女孩呼吸顺畅,他有犹豫过是否杀人灭口,但他那时毕竟还小,没狠下那份心。 后来他也在暗中调查过那个女孩,得知她是阮丞相府的小姐,并没有泄露任何不利于他的消息,他才放下心来,再不理会此人了。 桓筠祯再次听到丞相府小姐这个人还是从程元章口中说出来的,他听说丞相府小姐很关注他,有主动找他搭话的意思,他以为阮芷萱当年看到了他的脸,想借此威胁他而谋取利益。 他顺其自然地让阮芷萱接近他,多番旁敲侧击,试探她当年是否看到了他的相貌,后来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阮芷萱根本不知情。 也是可笑,阮丞相支持桓筠祁,多次跟他交锋,想要对付他,却不知道自己孙女手里握有最具威胁的把柄。 皇帝一直以为良妃之死是皇后所为,苦于没有证据,多年来明里暗里地打压着皇后和太子势力,若皇帝知道真相,在他羽翼丰满前,就会铲除掉他。 现如今,他无需再隐瞒,他的假面也到了可以撕破的时候。 阮芷萱脑子还很乱,她没有全部理解三皇子的话,但她听明白了他的那句故意撞她下水的话,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口中念叨着:“不是你救的我,你不会救我……” 她仰慕已久的英雄不是英雄,她喜欢的温柔君子不是君子,她脑子里乱的很,再次抬头看向桓筠祯,他温润气质不在,周身好似裹着一层寒冰薄雾,温柔体贴化作冷酷无情。 阮芷萱只觉眼前的人陌生极了,她不认识这个三皇子,吓得转身就跑,还没跑到门口就被慎王府的护卫擒住。 “我不用殿下帮忙了,以后再不会来烦殿下了。”阮芷萱带着哭腔的说道,她不想再招惹慎王,她都不敢细想十年前那件事的真相。 “听到了孤的秘密,阮小姐认为自己就这么走了,合适吗?” 桓筠祯眼含轻蔑,淡然说道。 阮芷萱忙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都不知道。” “晚了。”桓筠祯又对王府护卫道:“把她看管起来,等孤大事已成后,再行发落。” 护卫压着大声嚷嚷着“饶命”的阮芷萱,退了出去。 厅内,剩下看了一场好戏的危静颜和淡定不已的桓筠祯。 危静颜看完戏,默默地喝着茶,不发一言,倒不是她有意冷落三皇子,而是她不知道说什么,皇宫里的斗争有多残酷,她见识过,她不好对十年前的事情进行评判,权力的争斗哪有不带血的。 同样的,她也说不出是什么认同的话来,手上沾血终究是不好的。 “你不说点什么?”桓筠祯对她的沉默不大满意。 危静颜反问他:“殿下希望我说什么?” “说什么都可以,你是要与孤共度一生之人,孤希望你能多在乎孤一点,不要虚与委蛇的,要含有真情的在乎。” 他的神情淡然,并无什么波澜,而他的双眸中,暗含了不一样的情愫,危静颜感受到了,三皇子看她的眼神和平阳王世子的很像。 微风起,心底泛起涟漪,危静颜浅浅一笑道:“我会很在乎殿下了,如果殿下愿意信任我,我会使用更委婉地手段来协助殿下。” 她相信了他的感情,用最破坏气氛,也是最真实的言语了说明她的心意。 她想从他手里得到权力,这是她付出感情的前提,不是单纯地以真心换真心,她想要的是他将利益和真心捆绑在一起来交换她的利益和真心。 她的野心不会仅为感情动摇,她全部都要。 桓筠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以笑回之,“孤信你,你越是在乎孤,孤就越是愿意与你分享孤的一切。” 他心底的躁动,在此时得到了抚慰,原来他想要得到的不仅仅虽是她的人。
第101章 只当好友 霞光收尽, 暮色四合,夜色之下,各处开始蠢蠢欲动。 危静颜和桓筠祯没有在公主府停留太久,两人同行, 笔直朝皇宫而去。 今夜的皇宫, 注定了不平静。 危静颜二人抵达宫门, 被拦在宫门前的五皇子桓筠祁和兵部尚书齐齐转身,打量着这辆不该出现于此的慎王府的马车。 桓筠祁拦在马车前, 要见车内之人的真容。 桓筠祯下了马车, 神色自然地跟五皇子打招呼,五皇子心直口快, 直言问道:“三皇兄怎会出现在此?” 右领军卫危俞培做了什么,在场之人心里都有数, 故而五皇子有此一问, 甚至有点担心危俞培的安危。 桓筠祯立于马车前, 回道:“孤的行踪没必要向五皇弟说明, 五皇弟多管闲事了。” 兄弟之间以往尚且能过得去的交情,在此刻捅破了窗户纸,相对的立场,天然的敌人,谁也不肯让一步。 五皇子离马车很近, 他眼力很好, 在桓筠祯下马车之时,他看到了车内的一处衣角, 里头还有一人, 他心里有了猜测。 “皇宫戒严, 许出不许进, 三皇兄白来一遭。” 五皇子和兵部尚书在这耗了半天,没能踏入宫门,也没有等到宫中有人出来,这是不合常理的,曹贵妃执掌后宫,皇上受伤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出宫告知他里头的消息,只怕皇宫之内,形势不容乐观。 桓筠祯早有了说辞,他拿出监门卫的令牌,镇定地对五皇子说:“孤奉圣上口谕,入宫觐见,不会白来。” 五皇子见他手中令牌为真,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一旁的兵部尚书急了,上前一步,抢在五皇子之前,严肃地道:“圣上有旨,皇宫戒严,慎王只有口谕,监门卫令牌来源不明,无以为凭,臣以为慎王不能入宫,擅自进宫是抗旨之罪。” 皇帝分明更宠爱五皇子,此等重要时刻,却萱慎王进宫,兵部尚书不相信桓筠祯的话,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慎王的话是真的,这种时候,他们也不能让他进宫。 兵部尚书态度强硬,宫内形势不明,皇宫和京城都戒严了,绝不是小事,在宫里没有消息传出来之前,除了五皇子,谁都不能进去。 “若孤非要进呢?” 桓筠祯眼神一凛,往日的温良恭俭让的气质已是大变,强势逼人的锋芒显露。 兵部尚书先是一惊,而后坚定地拦住桓筠祯的去路,“慎王违抗圣命,有谋逆之嫌,莫怪老臣无礼。” 兵部尚书下令,他身后的将士刀兵直指桓筠祯。 桓筠祯反讽他道:“阻碍孤入宫,不尊圣命,又对皇子刀兵相对,谋逆之人不是你和恪王吗?” “看来慎王要一意孤行了,来人,拿下。” 兵部尚书不多费口舌之争,京城情势诡异,皇上受伤必定很重,甚至可能无力回天,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体面和谦让都是不能顾及。 兵部尚书将士门依计行事,兵锋所指却不是桓筠祯,而是他和恪王,他震惊非常,“你们……你们竟然……” 这二人被压制住,马车上并无任何动静,宫门开启,桓筠祯转身回马车。 桓筠祁不甘心,忽而朝马车喊道:“危静颜,本殿知道你在车内,这就是你反复无常的原因吗?本殿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就算本殿在此地被慎王所杀,你也是无动于衷吗?” 比起桓筠祯对兵部尚书所带来的大部分南衙十六卫的控制,桓筠祁更震惊危静颜的态度。 桓筠祁对皇位之争的兴致本来就不大,他父皇愿意立他为储君,他就接受,另立他人,他也不会不高兴,他于储君之位秉承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显然,桓筠祯不是这种想法,从眼前的状况,桓筠祁就能推断出三皇子对皇位筹划良久,有势在必得的想法,而他是桓筠祯最大的对手,也是最大的威胁,桓筠祯极有可能会杀他以绝后患。 桓筠祁不惧怕这些,他只是寒心,寒心坐在马车里的那个女人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保持着沉默,无视他的境遇,完全倒向来了桓筠祯。 他算什么,在她心里,没有真情实感,连朋友都不算吗? 他恨恨地盯着马车,终于车帘被掀开,她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叫出了姓名,危静颜是有不满的,然五皇子言语中的失望和愤怒昭然易见,她念着他的情,不得不在人前现身。 她走近几步,安抚着情绪异常的五皇子道:“我视殿下为好友,殿下放心,我不会让殿下出事的。” 其实她在来的马车上就已经跟三皇子商量过了,他不会伤害五皇子,为了名声,也为了她,三皇子给出了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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