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执一点儿不怀疑,但她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管靳晏辞怎么解释,凤执都没有反应,没骂他,他有什么错?也没用说任何伤人的话,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可实际上却是变了。 她那平淡的反应却比任何态度都来得伤人,不怕她打他骂他,却独独怕她这毫无波澜,眼里再容不下他。 “碰!” 靳晏辞一拳打在墙上,拳头瞬间刘出血来,他却仿佛不觉得痛一般,一拳,两拳…… “我要杀了他!!” 凤执可以对他冷漠,但独独不能接受的是这仅仅是因为他这个自己都厌恶的身份。 知道凤执就是凤云枢,那她跟暗王的关系靳晏辞就再清楚不过了。 暗王永远站在帝王身后,所以暗王为了稳定帝位,削弱凤执的权利,他们早已经暗斗多年,不死不休,而凤云枢的死,虽然说是跟驸马封兰息有关系,可实际上暗王才是那只在幕后操控的手。 杀身之仇,凤执想要杀暗王自然在情之中。 而他的身份,他为何偏偏要跟那人扯上关系? 凤执回了庄王府,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回到自己房间,脚步在门口停顿:“血鸦,再去查一遍,从暗王这边着手。” “是。” 上次凤执查了靳晏辞,也查到了靳晏辞跟曾经的靳国公似乎有联系,靳家出事的时候她年纪不大,很多事情也没有参与,因此有用的信息不多,不过不难猜测,靳晏辞有可能是靳国公的后人,但既是靳国公的子嗣,又怎会跟暗王扯上关系,还少主。 要知道,当初靳国公就是暗王下手,满门抄斩。 凤执躺回床上,身上似乎都还带着血腥味,瞪着眼睛,无法入睡。
第247章 玉子归,你可知罪? 心事重重,一夜没睡,瞪眼到天都亮了,凤执才沉沉的闭上眼睛,还没睡到两刻钟,凤云双风风火火的跑来。 “儿,快起来,大事不好,快醒醒。” 凤执眼皮都睁不开,半吊着眼帘,死气沉沉的凝视着凤云双:“你最好有大事,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凤云双都急哭了:“天都快塌了,丞相赵真查到刺客爹爹的刺客,说是玉先生安排的,说他是罪臣之子,怀恨在心,欺君罔上,图谋不轨,师先生派人告诉我的,他说自己能拖住一会儿,求你赶紧救命啊。” 凤执倒是醒了, 这事儿本来是赵真干的,这是知道靳晏辞查到他了,所以准备祸水东引? 毕竟玉子归的身份一旦爆出来,可以做文章的就多了,罪奴之身,隐姓埋名,说他没有阴谋都没人相信。 凤云双急得不行,看着凤执这完全懵的样子,心里像是火烧一样:“你倒是说话啊,快救人啊。” 凤执被她吵得头疼:“你再哭也救不了人,急什么?出去,我先洗漱。” 这都火烧眉毛了,凤执居然还慢悠悠的洗漱,甚至还喝了一碗粥,凤云双急得都能吐血了。 终于等凤执搞好,她一把拉着她急匆匆就往宫里去。 凤执被扯走,很是无语,这什么都不带,就把她这个人带过去,她还真是把她当神了?欺君之罪,靠她就能救? 两人一路往金銮殿走去,这样的地方,一般是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的,尤其是女子,凤执自然也不是光明正大去的,拉着凤云双左绕右绕,避开守卫。 等到了金銮殿前,守在那里的就是熟人了,王奇一看到这小祖宗就无奈头疼,还能做什么?他也不敢阻止啊。 殿内正闹得厉害,两人也没用立刻冲进去,探头看了一眼,师策竟然跟御史台的官员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官员去拆架,一群人拉两个人,愣是没能拉开,反倒是两人的官服被撕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一群人拉架乱做一团,反倒是跪在一旁的玉子归无人问津,显得孤零零的、好不可怜。 师策绝对是天下第一兄弟,为了救玉子归,这是拼了老命了,真是为难他了。 “够了,都给朕住手!” 龙椅之上,龙袍加身的仁德帝一脸怒容,朝堂之上竟然如此乌烟瘴气,岂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底下的人收了手,只剩师策和那人胶着在一起,最后心有不甘的放手。 衣服被撕烂,头发散乱,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疯子。 仁德帝都没眼看,气得手发抖:“大殿之上,公然斗殴,你们眼里还有朕?” 两人跪地:“陛下息怒。” 息怒?仁德帝这怒火能熄才怪,而赵真这个时候站出来火山浇油:“陛下,师大人与玉子归关系匪浅,如此这般胡搅蛮缠、撒泼打诨,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混淆视听,想要找办法救玉子归罢了,不过也恰恰因为如此,证明这玉子归确实有问题,说不定……师大人也知道一二。” “你放屁!”师策立刻就起来,气得袖子都撸了起来:“我师策行得端坐得正,最是讲义气,不似你这等阴险小人,别的不会,就会背后捅刀子。” “子归兄的能耐大家有目共睹,哪儿像你,除了拍马屁、搬弄是非,啥也不是,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有本事跟我打一架,来呀!!” 凤执挑眉,没看出来啊,师策这么有血性。 而叫得无比嚣张的师策,表面上为所畏惧、气势逼人,其实内心里慌得一匹:我滴个小祖宗哎,你可快点儿来吧,再不来,他真的要不行了啊。 吵了半天,打了一架,他这把骨头都快要散了。 “够了,来人,把师策拖出去。” 两个禁军进去,把师策拖走,师策极力反抗,大声嘶喊:“陛下,玉大人是冤枉的,陛下明察。” 虽然知道师策故意闹着拖延时间,但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玉子归无法不动容:“策兄之情,子归永世铭记。” 师策还要嘶喊的话瞬间就卡喉咙里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跟他解的不一样的,君子之情。 师策很不甘心被拖走,若是玉子归就这么被定罪下狱,这朝堂似乎都没了意义。 就这样被拖到门口,眼角余光瞥到站在门口的那人,他惊喜不已,眼里顺便迸发了光芒,小祖宗! 想哭,呜呜,可算是来了。 凤执给了竖了一个大拇指,满是肯定,师策感动得更想哭了。 挣脱了禁军的钳制,站起身,双手一抬勾住两人的脖子:“不用劳烦二位兄弟了,我跟你们走,对了,有空我请二位喝酒。” 两个禁军:“……” 师策这个碍事的被拖走了,对玉子归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仁德帝沉着一张脸,很是不悦,一半是因为刚刚师策闹的,一半是因为玉子归。 一个罪奴,竟然隐瞒身份入了他王府,一路走到了如今吏部侍郎的位置,还与他女儿定了婚约,到底是何居心? “玉子归?还是尹玉,你有何话说?” 玉子归跪得端正,不卑不亢:“微臣玉子归,并非尹玉,请陛下明察。” 从始至终,他都是这个态度,丝毫不见慌乱。 然而玉子归坚持,赵真更坚持,刚刚就已经拉了两个人上殿,两人也是官员之子,年少时与尹玉一起玩过,让他们前来辨认,两人异口同声,这个就是尹玉。 仁德帝冷喝:“玉子归,你可知罪?” 凤云双急得跺脚,不断催促凤执:“儿,这怎么办啊?” 凤执仿佛没听到一般,不为所动。 玉子归一个叩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区区两人就能给微臣定罪,微臣不服。” 玉子归如今能做的就是咬死自己不是尹玉,不然就不仅仅是一个身份的问题,欺君罔上,那真的万劫不复了。 赵真建议道:“陛下,他这明显是死不承认,可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不如将他打入天牢候审,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仁德帝皱眉思索片刻,抬手:“带下去。”
第248章 同谋?(求月票) 两个禁军上前,用刀架住玉子归把他带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凤云双要扑过去,凤执一把拉住她:“别在这儿闹。” 玉子归看到了两人,看了眼凤无双,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向凤执,微微颔首,然后就被压着离开了。 凤无双眼泪汪汪:“儿,现在该怎么办啊?” 凤执:“……”凤无双这样子,看着好像一只小狗狗。 凤执摊手:“证据确凿,还是丞相亲自出手,我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思索了一下:“其实办法倒是有一个。” 凤云双连忙问:“什么办法?” 凤执勾住她的脖子:“哭,你去找娘亲,哭得越惨越好,娘亲心软,定会帮你劝说爹爹,保住玉子归的性命是没问题的。” 凤云双将信将疑:“这样也行?” 凤执:“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的,你不如试试?” 凤执说得一脸诚恳,然后凤云双信了。 忽悠走了凤云双,凤执慢悠悠的往回走。 知道刺杀之事与赵真有关系,他这么做的目的也就不难猜测了。 把刺杀的事情嫁祸给玉子归,再捅出玉子归的真实身份,让他百口莫辩,而他好就此脱身。 靳晏辞倒是有他的罪证,但他手里同样也有靳晏辞的把柄,他显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可惜,他嫁祸谁不好,偏偏选了玉子归…… 退朝之后,靳晏辞准备离开,走到自己的马车,靳十一守在那里,笔直的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奇怪。 靳晏辞没有问,不过掀开帘子之后,他知道了原因。 凤执躺在他的车里睡得正香呢。 昨根本没睡,刚刚又被凤云双扯出来,现在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靳晏辞坐进去:“走吧。” 靳十一疑惑:“那个……主子,咱们去哪儿?” “回府!” “是!” 马车走的很慢,几乎没有颠簸,马车里的凤执睡得不要太香,一个人几乎占了大半个马车,那肆无忌惮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的地盘呢。 马车到达靳府,靳十一贴心的从后院进去,直接去到府内。 靳晏辞伸手要去把凤执抱下来,手刚刚碰到,凤执却缓缓睁开了眼睛:“跟你说个事儿。” 靳晏辞收回了手,一脸的了然:“你要我帮你救玉子归。” 凤执点头:“眼下只有你能救他。” 靳晏辞冷笑:“你可真是看得起我,若不是因为他,你怕是根本不会来找我。” “确实不会。”凤执很没良心的肯定说道,然后指着自己的眼睛:“昨一夜没睡,要不是凤云双哭得要死要死的,我才不管这事儿。” 靳晏辞神情微顿。 沉默半响:“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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