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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两个人能不计前嫌的同时出现，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怎么事到临头，竟全都不肯说了？ 魏青并没有焦急多久，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有金羽卫的探子来报。 他接过密报。一目十行，还未看完，腿便软了。 待反应过来，他惊骇万分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二人，心中掀起滔天的波澜。 他们，竟能比金羽卫还领先一步？ 没等他细想，房内便传来宋帝有些疲惫的声音：“魏青，是谁来了？” 听见皇上醒了，魏青忙同两位皇子入内行礼。 罢了还没等宋帝开口询问，魏青便颤抖着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哆哆嗦嗦道：“皇上，金羽卫加急来报，边城...破了！” 宋帝闻言，本还有些困倦疲乏的头脑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双目通红，喝道：“你说什么？！” 魏青不敢拖拉，当即把密报所言复述了一遍，一边亲手上前呈上。 “边城的探子说，云国自攻城以来，似乎胸有成竹，但却步步阴差阳错，触碰守城机关，损失不小。日日如此，他们的势头也愈发疲软松懈，便连前往增援的将士们都说，云国势必同从前一样，攻城不下，粮草不足，败北而归。” 宋帝边听边点头，他也是这么分析的。 云国看似来势汹汹趁宋国不备挑起战事，但这些时日行事却并不似有所准备。 因此连同他都以为云国只是因为先前出使大宋的时候打错了算盘，恼羞成怒来泄气的。 待到他们消耗够了粮草，边城久攻不下，自然也就回去了。 宋国也没并有做出长久应战的准备，只是打算守住边城等候便是。 魏青见皇上点头，知他这是示意他继续说，于是便道：“可是...可是不知为何，三日前云国的战鼓又来，这次那些云国的军队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专打机关和守城的弱点，不出两日，城门便被破了！更有...更有那位云国的大皇子云翳，率先带兵破城，如同战鬼附体一般，以一当十，神佛难挡。如今边城已破，大战...真的来了！” 即便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听到城破的消息，宋帝还是禁不住心口发紧，眼前一黑，晃了晃身子。 魏青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担忧道：“皇上...” 宋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魏青只好放开手，眼睛却时刻紧盯着他。 宋帝沉默下来，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魏青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宋帝才淡淡地抬起了眼皮，似是才看见林铮和宋瑾瑜，沉声道：“你二人，亦是为此而来？” 林铮自因苏晓月那时同宋帝表明了态度之后，便不再如从前那般疏离拘礼。 他抬头直视着宋帝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 宋瑾瑜则忍不住开口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蹊跷...” 还没等他说完，宋帝突然开口打断道：“魏青，先前朕命各营开拔抵边，可已动身了？” 涉及大事，魏青丝毫不含糊。 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干脆道：“禀皇上，除了还在京中守备的京营和金羽卫，均已出动前往，想来不日便快到了。” “粮草呢？”宋帝又问。 “随行各营都有精兵护送把守，想来不会有大碍。”魏青答道。 “父皇...” 宋瑾瑜欲言又止。 宋帝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的话，依旧自顾自地一一定计部署，并不避讳二人。 魏青也被宋帝的沉着感染，冷静地逐条记下，就好像在做些寻常的小事。 宋瑾瑜越来越急，再也保持不住方才那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可宋帝偏偏不让他开口，旁若无人地做自己的事。 林铮看着宋帝有条不紊的样子，似有所悟，便垂下眸安然立在一边。 他心里可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琢磨。 宋瑾瑜本以为林铮是也看出了不对，同他争功来的。 没想到这家伙像个闷葫芦似的站在一边不知道想着什么，父皇也不理睬他，气得宋瑾瑜胸口发闷，只觉得这大宋朝只剩他一人操心了。 待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宋帝突然悠悠开口说道：“既如此，眼下还是战事要紧，边城距京尚遥不可及，当以抢回边城为先。” 魏青跟着点了点头，皇上说得都对。 “那么...” 宋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焦急万分的宋瑾瑜和不言不语的林铮，似笑非笑道：“叫京营留下一队巡察京城日常事宜，剩下的同金羽卫一道，加急赶往边城去，给朕速战速决！” 魏青连连点头弯腰：“皇上说的是...啥？” 他一愣，自己没听错吧？ 全数出动？ 宋帝皱皱眉，似乎对魏青的反应十分不满：“你老糊涂了？朕说话都听不真切了？” 魏青忙行礼谢罪，嘴上却吞吞吐吐道：“可是...可是...”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一旁的两位皇子，剩下的话却没敢说。 京里谁人不知这两位争储争的天翻地覆？ 皇上将金羽卫和京营都调走了，皇城无人驻守，万一哪位有所图谋... 似乎早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但料他也不敢直言，宋帝没有再看魏青，而是对着宋瑾瑜和林铮道：“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但凭父皇做主。”林铮倒是答得利索。 他也认为事到如今速战速决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宋瑾瑜却有些犹豫，情况特殊，正话反话他哪个也说不得啊！ 一瞧林铮竟无所畏惧地表了态，他只好也讷讷道：“父皇自有父皇的道理。” “听到没有？朕的儿子都觉得朕所言有理，你还在这里拖沓什么？” 宋帝借题发挥，话已至此，便不容魏青再说，当即做了决定。 随即又将这二人打发走，竟取消了早朝，自顾自地睡觉去了。 魏青苦着脸送着两位皇子出门，自己则没有时间再作寒暄，马不停蹄地前去督办皇上交给他的诸项事宜。
第一百一十章 为与不为 宋瑾瑜同林铮并肩朝宫外走，林铮神色镇定目不斜视，倒是叫宋瑾瑜心里越发嘀咕。 但他持着一份傲气，赌气似的又不愿主动开口，这便跟着林铮的步伐闷不吭声地走。 奈何他终是敌不过习武的林铮，那家伙越走越快，直叫宋瑾瑜追赶的上气不接下气。 听着耳边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林铮突然停下了脚步。 宋瑾瑜还没反应过来，越过他几步这才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殿下不乘车回府，跟着我做什么？” 听见林铮的话，宋瑾瑜茫然四顾，这才发现二人早已出宫门许久，现下竟直直地朝着林府去了。 他似有些尴尬，掩饰性地咳了两声，并没有逞强辩解。 林铮知他早有话说，能憋这么久已是十分不易，索性不再故作无视晾着他不管，只站在原地静静等他开口。 同窗相较多年，宋瑾瑜自然明白林铮的意思，但他的性子已习惯了迂回婉转，于是发问道：“你...可有苏小姐的消息了？” 他知道林铮一直在苦寻苏晓月，想着从此处切入，他总不会不搭理自己。 听他提起苏晓月，林铮挑了挑眉，似乎不大愿意开口：“只有些眉目，但还不敢肯定。” 宋瑾瑜眼前一亮：“可是被云国绑了去？苏家人都在他们手里？” 原来此处才是关键。 林铮不动声色，淡淡道：“应是如此。” 宋瑾瑜狐疑地看他一眼，难道苏家人不是他劫走的？ 他一时心急，竟直腾腾地追问：“你当真...不知苏家人在何处？” 林铮眉头微皱，却没有直接回答他：“殿下何以对苏家如此感兴趣？” 他可还没忘了当初婚约未定时，宋瑾瑜三不五时往苏家大把大把送礼的阔绰。 宋瑾瑜哪里见过这样小肚鸡肠的林铮，当即把嘴边的话都忘到了脑后，啧啧称奇地打量着他，还不忘揶揄道：“这大礼还未成，你倒以一副苏家贤婿的样子自居起来了。我倒是还未见过林公子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林铮倒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还对他的打趣有几分默认的意思，只坦然地望着他。 宋瑾瑜见他这样直接，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发酸。 他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倒是没再顾左右而言他，而是直奔主题道：“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若苏家人也被云国掳走，那边城已破...是否与他们有关？” 林铮十分不喜他这副要将苏家定为卖国贼的语气，反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宋瑾瑜忙摆手解释道：“我没有怀疑苏家通敌的意思，苏大人为人忠厚纯善举朝皆知，何况即便有心，那布防图，他也难以企及。” 林铮点点头，兵部大都是庄氏余部，就算是林璟，也很难与他们交好。 又听他提起布防图，林铮挑眉问道：“图纸不是殿下栽赃苏家的？” 他问的这样直接，倒是噎得宋瑾瑜一滞。 随即便反应过来他也并非真心怀疑，只是报复他方才针对苏家，不由暗骂这货还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宋瑾瑜无语地看他一眼，继续自己的猜测：“我担心那图纸既能出去一份，那便能出去第二份。苏家的花园里能挖出来，难保他们没有别的准备，以防万一。” 听他这样分析，林铮想起云畴那孩子，二皇子果然不是个草包，能想到这一层。 但这一次林铮还是选择相信云畴，他说改了图，那便定是改了。 边城机关复杂重重，只要改了一处，就断不可能有借着失败推算出来的道理，那图纸便作废了。 他在宋帝那里见过原本的图纸，又见过云畴的临摹，十分逼真生动。 更何况云畴得到的本就是一份临摹图，当中有些差池也未必就会引起怀疑，想来不会有错漏。 除非...还有第三份？ 这东西还能量产？ 可是云国人哪有那么多机会，来来回回地进出宋国？ 金羽卫也不是吃素的，这次不也是刚有苗头就被发现了。 难道... 他眉头一动，却没来得及细想，又听宋瑾瑜说道：“既如此，兵部定是有了内鬼，眼下我还没有排查出蛛丝马迹。但是这么快就能破城，万一云国还有其它的消息，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宋瑾瑜面容严肃，对宋国的担忧不似有假，见他这样心急，林铮突然开口道：“不是苏家。” “什么？” 宋瑾瑜一愣，还没有转过来弯。 “苏家人...现在自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果然是他！ 宋瑾瑜决不愿承认那些云国人会比他还快上一步，现在得知劫囚之事还是败给了林铮，心里不知为何竟像松了口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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