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尽方来了精神:“萧二爷不是跑了吗,朝里有人嚷着让武威王回京,也有人说阵前不能换帅,人心浮动呢。” “这倒也是,也不知道咱们王爷是不是被人刁难了,我看见他一回来就去他的木工房捣鼓去了。”尽圆平时很会察颜观色,“他心里怕是装着什么事呢。” 卫娴也觉得好像他最近很忙,有时起夜还能听到隔壁有脚步声。 他处在漩涡之中,多少人盯着他,但凡有错处就会被扩大然后被添油加醋传遍京城。 不如,明天就陪他去舅舅家赴宴吧。 另一边,萧元河溜回正院,跑进自己的木工房,燃起几根大烛,把里边照得纤毫毕现。 木工房很宽敞,各种工具分门别类放好,靠墙摆着各种雕刻,有憨态的佛像,有庄重的观音像,还有各种神明木刻雕像,一点不比大寺庙的差。 角落里堆放着木头,有粗如梁柱的,也有切成方条的,有一排架子上有几把木制弓弩,还有雕花木屏风,零零散散。 居中是一张非常大的木台子,上面还有木轮的雏形。 他解开斗篷,开始干活。不过今天他没接着昨天的活往下做,而是着手做了一副冰嬉时用得上的木鞋子。 木鞋子制做起来不难,一个时辰就能做好,去年他给自己做,今天他可以给卫娴做一双。 不过,在取材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懂卫娴的脚丫子的尺寸。 想了一会,偷偷溜直正房,找到她的一双绣鞋带回木工房,将鞋子在木材上比了比,又用炭笔画了个轮廓。 暖阁里,卫娴听到完京城的最新消息,心满意足的歇下。 翌日,辰时,刚用过早膳,长公主就来接他们。 顾府离福王府不算远,半个时辰就到,门前已有不少马车停在道边,得知他们要来,顾夫人与大儿媳早早站在门边相迎。 大约是因为顾家与卫家是姻亲,所以长公主对顾夫人十分客气。 因有冰戏,长公主带了侍卫,这时候侍卫门将各种物件搬进门去,萧元河拉着卫娴走到箱边,指着一个扁平的木箱,“我昨夜给你做了木鞋子,你看喜欢吗?我带你玩冰去!” 打定主意不让她跟顾珩说话,也不让他有机会靠过来。 “我不会。”卫娴走路都懒得动,哪会玩冰,连忙摆手。 萧元河心中一喜,正好了,他可以教她玩。 “我以前也不会的,后来才学会的,可好玩了。” 他身上穿着镶了黑狐毛的冬日束袖袍,只在袖口和袍摆绣了金线海浪纹,一身黑衬得唇红齿白,生龙活虎,没看出来昨天还病恹恹的。 “你真的好了?”卫娴不太相信。 他赶紧凑近她,让她看看脸色,“看吧,好了,眼睛也没血丝。” 突然靠近的俊脸让卫娴猛的后退:“干嘛呀。” 吓她一跳,还以为他要亲她。 萧元河一本正经:“给你看我好了没呀,这次的太医不错。太后听说我病了,把老院判的儿子找了回来,你知道吗,这个人是以前周太医的徒弟。” 卫娴知道,周太医是以前专门为他治病的太医,大约是为师父守丧,所以前段时间不在京城。 “太后还是关心你的。”卫娴酸溜溜的,她现在也不能去看姐姐了。 “醋包。”萧元河心情很好,牵起她的手腕,“她也关心你,知道你懒得出门,还给你送一张九九消寒图让你玩。” 他压低声音:“那可不是普通的九九消寒图,梅花瓣都是上好的红玉来着,价值连城。” 那幅画就挂在暖阁,卫娴没注意,现在听他提起,才发现自己对宝物见识太少。 顾国公府的冰戏,来的人还是很多的,加上顾珩又是国子监的博士,学子们来得特别多,而且明年有春闱,各地进京赶考的学子们也来了不少。 他们结伴研究学问,虽然顾珩教的是音律,也有不少学子专门递了拜帖,他统统将人引入顾府,由着他们在园子里考究学问。 卫娴他们进园子就看到人头攒动,还有几个熟面孔,是上次在她生辰宴上给她作诗舞剑的人。 世家贵女见福王夫妇同时出现,众人连忙迎上去,想到福王妃生辰时的风光场面,正在陪小姐妹围炉煮茶的萧诗绘咬了咬下唇。 因为萧二爷,她被人奚落,大家都离她远远的,顾氏女也不待见她,她厚着脸皮坐在小姐妹们之间,还像以往一样言笑宴宴。 以往这种场合都是她被人吹捧,如今那些人反而去吹捧卫娴。 “墙头草!” 她不高兴地冷哼。 老王妃如今也端不起架子,不得已自己带着孙子孙女们赴宴,此时正在跟赵国公夫人闲谈,似乎有意与赵家结亲。@无限好文,尽在 赵家儿郎也不少,适婚的有好几个。 她望了望远处独自一人的迟兰嫣,唇角轻笑,起身走了过去。 虽然今日是休沐日,赵笙笛也很忙,刚被几位年轻官员拉住,应付完又被翰林院的侍讲学士拉过去。 这位学士姓李,是他昔日同窗,李学士压低声音:“找到萧二的下落没?” 如今案子还挂在刑部,当然是刑部找人。 “难不成你有消息?”赵笙笛淡淡瞥了李学士一眼。 李学士窃笑:“嗐,不是有外地学子进京赶考嘛,昨日有个豫州学子提起一件事,他在路上被人抢了一匹马,本以为是逃跑的匪徒,因看到有断裂的镣铐,后来到了河西,才发现追缉告示,他见到的人就是萧二呀。” “我还以为他跑到了西狄老巢,脚程太慢。”赵笙笛轻蔑一笑,狐狸眼满是算计。 “你知道他要逃?”李学士吃了一惊,“故意的?” 书呆子学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心里暗赞,不愧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小狐狸。 卫娴想去找迟兰嫣说话,结果不见她,刚才还坐在亭子里呢。 此时的迟兰嫣也是暗暗叫苦,她被萧诗绘逼到湖边。 虽然湖面结了冰,但这处的冰并不厚,冰戏也不在这边。 “赵夫人。”萧诗绘静静地瞪着她,“只要你让赵大人撤了我父亲的通辑令,我就不为难你。” “朝中之事夫君不会听我的。”迟兰嫣小声辩解。 “那我可不管,如果你不照办,我就把以前你喜欢别的人告诉他。” 萧诗绘见过她与一名男子出现在书铺。 “你胡说!”迟兰嫣气极,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她一个在室女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当时只是巧遇她舅家表哥多说了几句话,就一直被萧诗绘威胁着。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呀。”萧诗绘步步逼进,“刚才你还老往那边望呢。” “你……”迟兰嫣身形娇小,比萧绘诗矮半个头,力气也没她大,背靠着栏杆挣扎,差点掉到湖里去。 “住手!”远处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半旧白衫的书生站在亭外,俊脸微冷地盯着萧诗绘,“放手。” 她们都不认识他,不过既然出现在顾国公府,应该也不是普通的书生。他身上有一股清冷庄重的气质,萧诗绘被他震住,不由自主放开手。 远处,赵笙笛到处没找到自家夫人,正着急,引得众人注意,这才从侍女口中得知她跟着萧诗绘走了。 一想到萧诗绘的跋扈性子,赵笙笛更是着急,大步往这边跑,卫娴与萧元河看见了,也跟着跑过来,正好远远看见迟兰嫣差点被逼落湖。 萧元河走进亭子,淡淡扫了萧诗绘一眼,“敢公然伤及朝官夫人,这可是要量刑的。” “我哪有伤害她!”萧诗绘当然是不承认的,“明明是她快要掉湖,我好心拉她一把。” 见她大白天胡编乱造,迟兰嫣也气得不再做包子,“你威胁我,说不撤你爹的追辑令就把我跟表哥说过话的事污为私见。” 她不敢看赵笙笛的脸色,总觉得他会生她的气,气她给他丢了脸面。 突然听到好像有什么隐秘,白衣书生就想走,却被赵笙笛叫住。 赵笙笛郑重朝他施了一礼,“多谢你救了内子。” 书生没有受礼,侧身避开,“赵大人刚正不阿,尊夫人遇险我若是视而不见,怎么对得起大人。”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迟兰嫣上前福身一礼。 “在下豫州学子苏玉。”苏玉自报了家门,然后又朝萧元河与卫娴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卫娴总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不免多瞧了几眼,被萧元河发现,手腕又被大手掌握住。 萧元河淡然着将她拉到身后,大有藏起来的意思。 在场众人都看着他护食猫崽似的挡着卫娴,整个人都被挡住,根本不让苏玉瞧见她。 几人只顾着见礼,萧诗绘想偷溜,结果被几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黑衣人直接扭住她的胳膊带走了。 很多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着朝这边走来,卫娴看到柳氏才突然想起来苏玉是她姑姑手帕交的幼弟,小时候去豫州时见过,两家还曾经有意婚配,不过后来苏家就家道中落,而卫家也长居京城,就没再提起。 她扭头看了看萧元河,他是因为知道以前的事情才不让她见吗?这种陈年小事他也查? 其实不是萧元河查她,他只不过是醋坛子翻了,只要是卫娴多看几眼的男子他都要酸溜溜半天。 “不许看。”他压低声音警告,还捏着她的手掌当做惩罚。 卫娴不喜欢被管这么严,不过有人在场,暂时发作不出来,闷闷不乐的。 苏玉心思细腻,当然也察觉到自己不被福王待见,很识相地先行离开。 “你这老鹰护小鸡仔的姿态是怎么回事?”见迟兰嫣没事,赵笙笛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管我呢,你自家的小鸡仔都没护好。”萧元河抬头挺胸,大步向前,以为卫娴一定会跟着自己,结果走了好远,发现人还在原地,又返回去,“卫六,我们去玩冰,试试我给你做的新木鞋子。” “不去,我要跟嫣儿说话。”卫娴还在恼他管得太严。 “去吧去吧,很好玩的。”迟兰嫣以团扇掩面,凑到她耳边,“你家王爷把你看得紧,这会子冰场上肯定很多美男子,你若不想上场,只需多看几眼,他肯定不会带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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