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弟弟不着调,从小到大没少挨打,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回的阵仗好像大了些,都闹到官府来捉人的地步,当真是“出息了”。 杨余都要吓哭了,偏偏宋筝还拿他打趣,可给他急死了。 “我真没有,大哥你快救救我,他们冤枉我杀人。” “瞎喊什么,谁冤枉你杀人了。” 带他去问话的衙役翻了个白眼,对这浪荡公子实在瞧不上。 娇气又胆小,还没怎么着他就哭天抢地的,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他了。 “杀人?那你可真是出息了。”宋筝翻了个白眼,但怎么说也是弟弟,没道理见他出事不帮忙的。 “还愣着干嘛?” 还没等宋筝开口,盛云锦十分自觉的起身,这会儿人都走到楼梯口了。 “够兄弟!”宋筝笑道,起身快步跟上。 去衙门的路上,杨余一个劲的说自己冤枉,事情的起因经过是一问三不知,给宋筝气的给了他几个脑瓜崩。 杨余抱着被弹了好几下的脑袋,表情更加委屈了,憋这嘴要哭不敢哭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 一群人到衙门后,于县令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宋筝身份,县令于家宝却清楚的很,那可是皇帝亲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从三品官职,比他这七品县令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宋筝自打进了锦衣卫后就甚少回来,可那张脸生的着实标志,让人想忘都难。 “宋大人。”于家宝赶忙走上前恭恭敬敬行了礼,“不知宋大人回来,还没去拜见,是下官失礼了。” 宋筝不在意的摆摆手:“回家探亲罢了,什么拜访不拜访的,用不着这些东西。” 两人一阵招呼过后,于家宝的视线在落到盛云锦身上。 于家宝见他眼生的很,应当不是他们耒阳人。 尽管不认识,可到底是站在宋筝身边的人,也不敢怠慢。 于家宝看向宋筝,小心询问道:“敢问大人,这位是。” 宋筝一脸坏笑,在盛云锦面前被先行礼,这感觉还真是新鲜。 “他啊,南北镇抚司指挥使,盛云锦。”ĴȘĢ 宋筝漫不经心的态度,以及盛云锦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人紧张的很。 于家宝瞳孔微缩,锦衣卫机构分为南、北两个镇抚司,其中北镇抚司乃天子直辖。 盛云锦一人担任两司指挥使,可是朝廷正儿八经的正三品重臣,他们太康王朝皇帝陛下手里的一把名刀。 “不知盛大人亲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于家宝已经吓的跪倒在地,额间冒出一连串的汗珠,可见是真的害怕了。 于家宝跪了,堂上衙内和外面看审的百姓都跟着跪倒。 “这是怎么回事?县令大人怎么跪下了?” “那俩人是什么人啊,这么大来头?” “旁边那白衣服的我倒是有幸见过,是宋府的大少爷宋筝,那可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官,能直接面圣的。” 宋筝的身份一出,外头看热闹的民众,目光纷纷落在他和盛云锦身上,就跟打量什么稀罕物件似的。 “盛大人?”宋筝觉得奇怪,“愣什么呢,叫他们起来啊。” 可此时,盛云锦的目光却落在一个背影身上。ĴȘƓ 宋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目光的尽头是个姑娘,着实让他意外。 “回神了,看姑娘也晚点,现在不合适。” 盛云锦收回了视线,让于家宝他们起来。 有盛云锦和宋筝在,于家宝本想将主审位置让给他们,这俩人却一起拒绝,表示一旁旁听就好。 杨余到堂上后,嘴里的冤枉喊得没完,最后得知只是叫来给堂哥做认证的,紧绷的弦松下来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宋筝无语的要翻白眼,恨不得下去给那不争气的弟弟一下,好让自己耳根子清净清净。 他实在想不明白,家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 有了人证和物证,杨明的嫌疑算是被排除了。 张富带着人赶到花农杜大根家时,他正在殴打花房的伙计。 “让你不小心,你这条贱命值几个钱,弄坏了这盆花,卖了你都赔不起。” 杜大根一边用藤条抽打,一边用脚踹,小伙计被踹的口吐鲜血,进气不如出气多了。 “还不赶紧住手!” 张富见他打人,赶忙呵斥。 杜大根见是捕快,眼睛瞪大,转过身就跑,动作快的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半个时辰后,杜大根被带到县衙。 张富怀里揣着个物证带子直奔后院的停尸房:“徐姑娘,东西我给你带回来了,看看可有损坏。” 徐晚棠抬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那混账东西许是心中有鬼,见着我们就跑,这伤就是追他时不小心挨了两拳,不碍事。” 张富一笑,就拉扯到嘴角上的伤,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姑娘要的东西我保护的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你看看可有损。” 张富掏出个纸袋递了过去。 徐晚棠接过,从工具箱里找出一瓶伤药给他:“先处理一下吧,可会用?” 张富点头,知道她要忙也没继续打扰,在一旁自己上药 “徐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张富上完药,见她在那出神,还以为是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坏了。 徐晚棠深吸一口气:“杀人缘由。” 杜大根满足杀人的外在条件,但她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杀人。 从春香楼的管事妈妈燕香的口中得知,杜大根这人性格虽然暴躁,但为人还算老实,跟楼中的姑娘更是从未有过直接接触。 两个没有交集的人为何要痛下杀手,而且小玉身上有多处死后伤,如果不是出于报复,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富拿着最新的尸检验状上堂,徐晚棠站在隐蔽处旁听案件。 于家宝看完验状后,惊堂木一拍。 “大胆刁民杜大根,你可认罪!”于家宝沉声道,“还不快快将你杀害春香楼的玉儿姑娘一事招来。” 听到这话,杜大根瞬间愣了,神色中尽是惊讶和愤怒。 “什么,你说玉儿死了?” 杜大根的质问让于家宝蹙眉:“本官在问你,你倒质问起本官来了。” “大人冤枉,玉儿的死小人根本就不知情。” 在角落看审案的徐晚棠立刻意识到不对,杜大根的反应很真实,不可能是设计好的反应。 于家宝声声质问,杜大根则通通反驳,坚持声称自己没有杀人,就连逃跑也是因为看到一堆官差冲过来,心里害怕下意识行为。 “你怎么看?” 宋筝凑了脑袋过来,样子像是在和盛云锦耳语。
第6章 惯手 盛云锦一直在观察杜大根的反应,听到宋筝的问话后,回道:“他没有说谎,人不是他杀的。” “人不是他杀的,凶器却是他的,多少也有点关系。” 宋筝同意他的看法,只是还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 “还有就是,在提到玉儿时,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盛云锦眸色微动,细细思量着。 杜大根的反应确实奇怪,他震惊于玉儿的死亡,有些急切的想要摆脱自己与命案的干系。 这种反应是正常的,但两人却还看出,杜大根虽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说起玉儿死亡的情况时,又夹杂一些愤怒和不甘心,完全就不像是听说一个陌生人死亡时该有的反应。 杜大根和玉儿之间,一定有着旁人不知道的关系。 宋筝下意识的摸着下巴,思索道:“凶手杀了人,尸体和凶器都留在现场,可见在作案时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春香楼的人害怕死人的事情传出去,出于自保的原因将尸体和凶器都藏匿了起来,可为什么在一月之后,尸体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几里外的山林里。” 这几点盛云锦同样没想明白。 “去把那个尸检验状拿过来看看。” 盛云锦一点都不带客气的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宋筝被踹的也很自然,立马就起身去拿验状。 “嚯,盛大人,要不是知道你这段时间都跟我鬼混在一起,我都要怀疑这验状是你写的。” 宋筝惊叹的将验状递了过去,盛云锦看到时脸色都变了。 确实很像。 正当案件胶着之际,衙门外的鸣冤鼓被人敲的“咚咚”直响。 “何人在外击鼓!” 骤然听到鼓声,众人目光朝外看去。 宋筝和盛云锦同时抬头,目光中还带着些许没有收敛的严肃。 只见一个浑身是伤,腿脚不便,一瘸一拐艰难行走的男人,从外头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大人,小人要状告花舍老板杜大根。” 看清那人样貌,宋筝轻挑了下俊眉。 来人眉骨处有伤,没干的血从伤口处涌出,顺着脸颊滑落,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脸颊上还高高肿起一个巴掌印。 杜大根看清来人样貌后,气的要脱下自己脚下的布鞋上前抽打。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不曾亏待你吃穿,竟敢在公堂上空口白牙的就胡乱栽赃,真是反了天了。” 张富认出,来人就是不久前被杜大根毒打的小花匠,他记得那小花匠叫良子。 “放肆,公堂上岂容你等胡作非为!” 于家宝气急,惊堂木一连拍了好几下,这可给离他近的宋筝吓了一跳。ĴŠĠ 锦衣卫办案可不兴什么惊堂木,他对这玩意有些陌生。 现下离的近,惊堂木拍了几下,差点下意识的想站起来。 盛云锦瞥了他一眼,多少带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宋筝讪讪笑了两声:“应激反应,莫见怪。” 良子进堂后,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身上虽有伤,可一点都不虚弱,反倒硬气的很。 杜大根被几个捕快按在着,脸贴在地上,十分愤恨的瞪着他,好似要将他瞪出俩窟窿似的。 良子余光瞥了他一眼,神情漠然。 “你说要状告杜大根杀人,是怎么一会儿事,还不速速说来。”于家宝轻咳一声,板正说道。 “大人,小人私下里多次见过花舍老板杜大根向玉儿姑娘要钱,被拒绝后心生怨恨,私下里百般羞辱于她,骂她是赔钱货色,上不得台面。” 良子一边说着,一边手伸到怀里掏着什么东西:“这是小人在打扫花舍时,在杜大根的房中找的一张欠条,可以证明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小人知晓命案的严重性,不忍玉儿姑娘香魂不安,特将杜大根藏在枕头底下的欠条带了过来,请大人过目,还玉儿姑娘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堂外哗然,几十来口人眼巴巴的看着杜大根,等着他给个交代,好奇心都被提到了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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