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了院门外,便看着婆子急匆匆出来了。 见到他,如获救星,忙道:“路官人,你来得刚好,快去请郎中,沈小姐身上出酒疹昏了过去。” 路绥震惊,“什么?” 婆子解释说,沈安菱从小到大没喝过酒,刚才喝了一口,当时身上就不舒服。 她不想路绥担心,忍着没敢出声,等路绥走了,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出满了酒疹。 这会又痒又疼,完全受不住了。 路绥飞快打马去了医馆,很快带着一个郎中过来了。 郎中给沈安菱把脉后,开了两种药,一种是吃的,一种是擦身上的。 说问题不大,不过以后万万不能再饮酒了。 路绥去送郎中,婆子给沈安菱身上擦了药后,就去熬药了。 沈安菱醒来开始不停道歉,说她又麻烦路绥了。 路绥叹口气,“沈安菱,今日给你倒酒是我不对,你没错。” 沈安菱小声说:“路大哥,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总是让你为我操心。” 说话间,天上忽然劈下一道紫电,还带着轰天巨雷,沈安菱惊恐地尖叫着趴进了路绥怀中。 拼命搂紧他的腰,把头埋在他心口疯狂发抖。 路绥猛然瞪大眼,身子全僵。 第184章 累赘 惊雷结束,沈安菱意识到自己还在抱着路绥,面红耳涨地松开了他。 抬眼看到对方一张脸黑得诡异,唬得连连道歉。 路绥抿唇看她一眼,说自己今晚不走了,就住在侧厢房。 沈安菱又惊又喜,忙不迭去给他收拾床褥。 顺嘴问路绥,是不是和她一起到箕城后,就再也不走了? 路绥回答说不是,自己还要回一趟巴库营寨。 那边的事忙完,才能常驻箕城营寨。 沈安菱不知道路绥为何要去巴库营寨,但是她晓得,外人不该随便打听军中事务,便自觉不再多问。 入夜,路绥躺在厢房床上,双手枕着胳膊,脑海里不停在徘徊沈安菱抖着身子趴在他怀中的情景。 怎么有东西可以比冬天晒过的棉花还要柔软? 这事让他心乱如麻。 最终一夜辗转难眠,天不亮就起来出去租马车、买东西。 回来后,沈安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房牙听闻要退房,很快赶来办完了交接。 婆子家在闻州本地,受雇来照顾沈安菱,本是不愿跟去箕城,路绥见她做事本分,对沈安菱也算上心,说愿意给双倍月银,每月允许她回来探亲一次。 婆子当即欢天喜地应下,回去告诉家人后,便带上包裹跟着一起走了。 马车夫扬起鞭,唱着当地小调,驾着马车慢悠悠出了城。 路绥骑马跟在一侧。 路上,沈安菱几次掀开帘子窥视骑马之人,双颊阵阵泛红。 婆子笑道:“沈小姐,你现在已经及笄,等到了箕城,也该让路官人正儿八经娶你过门了。” 沈安菱顿时面色煞白,嚅动着嘴唇道:“别乱说。” “我怎能嫁给他为妻。” 她早已不是沈家小姐,是人人鄙夷唾骂的沈群山之女。 如今无父无母,又绞过头发出过家,还被卖进过青楼,哪配的上当路绥的正妻? 她更不敢奢求光明正大嫁给他。 能一直无名无分跟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婆子只知道沈安菱是京都来的落难小姐,并不太了解她的身世,一直以为路绥是她的情郎,二人成亲是早晚的事。 见她这般说,自责后火速噤了声。 路绥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听到沈安菱那句怎能嫁给他为妻,定住了一瞬。 马车比打马慢不少,幸好今日出门够早,到了箕城才华灯初上,还不算太晚。 进城后,路绥带着沈安菱直奔长惜酒楼。 门口小二将几人迎进了雅间,上菜时,路绥问小二:“你们东家这会在哪?” 小二笑着回道:“我们东家在后院忙呢。” 路绥起身对沈安菱道:“你先吃,莫等我,我出去一趟,一会来找你。” 言毕,抬脚走了。 柳四娘正在后院查看新送的酒水,瞥眼看到路绥过来了,惊喜道:“你何时过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世子爷呢?” 路绥上前道:“世子爷还在营寨,我来这里有点事找你。” 柳四娘挥手让小伙计们赶紧把酒水搬进库房,要带着路绥去自己的雅间谈话。 路绥指着后院角落里的石桌道:“就在这里谈吧,反正你后院也没人。” “我打马赶了一天的路,身上臭烘烘的,怕弄脏了你的屋子。” 柳四娘用团扇掩唇,笑骂:“你素来不是个讲究的主,几日不见,倒是知道香臭了。” 路绥没接话,撩起衣袍豪迈地坐到石凳上,问:“我前几日让你帮忙找的小院如何了?” 柳四娘慢悠悠地从袖口掏出一把钥匙,放在石桌上,推到了路绥面前。 “你吩咐的事,我哪敢不上心。” “你说是独身姑娘住,我思来想去,觉得姑娘家安危第一,便在庆水巷帮你租了一个院子。” “家具什么都是现成的,我昨日又亲自去买了一些日常用物放在了屋里。” “现在那里一应俱全,去了就能直接住。” 路绥知道庆水巷,干净清幽,隔一条街就是衙门,确实是个安全的好地方。 “四娘,多谢。” 路绥抱拳拱手,柳四娘嗔怒:“你再和我如此客气,我以后就不搭理你了。” 下一瞬,她没忍住噗嗤笑了。 “你只说是个独身姑娘,没说是什么来历。” “那姑娘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你年纪也不小了,把她安顿好后,准备什么时候娶她?” “四娘,别胡说八道!” 路绥黑眉紧拧。 “那姑娘只是我的一个熟人,落难至此,我不忍心看着她走投无路而死,这才收留了她。” 柳四娘嫌弃地把路绥从头看到脚,摇头啧舌。 “不管你因何原因收留了她,如今在外人看来,你这样对她,又不愿给她一个名分,和养外室又什么区别?” “简直就是不负责任!” “我对那姑娘并无男女之情,她才不是什么外室!”路绥怏怏不平。 “谁说我不负责,我回头就找个好日子认她当义妹。” “以后等她出嫁,我亲自背着她上花轿。” 柳四娘见路绥情绪激动,慢悠悠道:“那行,以后你认她当义妹的时候别忘通知我。” “我倒要亲眼看看,你们怎么结拜成兄妹的。” 说着,她又询问路绥,准备什么时候去找世子爷。 路绥回答说安顿好人,他一会就连夜回营寨。 顾濯缨不知道挨了多少军棍,别人照顾的话,他不放心。 沈安菱站在酒楼后门边,面如死灰,浑身冰冷。 她在包间一直没动筷子,想等着路绥回来一起吃,左右等不到人,便想独自下来看看。 刚走到这里,就听到路绥和柳四娘的对话,尤其是那句认她当义妹,背她上花轿。 世界骤然失去了所有声音,后面的话她全部都听不到了。 浑浑噩噩回了厢房,脑袋里空白一片。 他不忍看着她死在眼前才收留的她,只是拿她当妹妹,从没任何男女之情。 他还要看着她嫁给别人,背着她上花轿。 路绥和柳四娘聊完,拿着钥匙回到了包间。 发现沈安菱呆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桌上饭菜纹丝未动,便询问她怎么了? 沈安菱强打精神,直言自己坐马车太累,加上天气炎热,实在吃不下去。 路绥严肃道:“再累也要吃点东西,吃完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沈安菱勉强吃了两口,嗓子里哽得难受,实在难以下咽。 路绥见她确实食欲不好,也没勉强,带她去了柳四娘帮忙租的院子。 进去后,里面果然无所不备。 婆子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东西,路绥站在厅堂,对着沈安菱道:“你安心在这里住着。” “有什么事就让婆子去长惜酒楼找柳四娘。” “我现在去找沈二公子,把你的事给他说完就回营寨。” “我会告诉沈二公子,若是愿意来见你,明日就来找你。” “我跟着世子爷这么多年,多少了解一些沈二公子的脾气,依我说,他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沈安菱茫然失措看向他,“路大哥,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不休息一下,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路绥一想到孟老将军不知道打了顾濯缨多少军棍,心里就慌得厉害。 “营寨那边还有要事。” “我回来主要是为了安顿你,现在事办完了,我必须早点回去。” 沈安菱低下头,轻声道:“嗯,我知道了。” 再抬首,她笑得眉眼弯弯。 “路大哥,你安心去忙你的事,我在这里会照顾好自己。” 路绥原本担心自己匆忙来匆忙走,沈安菱又要悲伤难过,见她如此说,顿时宽了心。 拿上包裹就走。 沈安菱送他到门口,一再叮嘱他在军营照顾好自己。 路绥翻身上马,脱口而出,“我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就是吃点苦又算什么?” “倒是你,姑娘家身娇肉贵的,别亏待了自己,我给你留的银子不要不舍得花。” 沈安菱眼睛热得难受,她强忍着,仰头看着路绥,笑着点头。 “路大哥,我记住了。” 路绥走远后,沈安菱关上门,趴在屋内床上,用被子闷着头,无声痛哭起来。 她身娇肉贵,废物一个,还是个累赘。 花着他的银子,耽误他在营寨里的大事,还拖累他专门跑来安置她。 第118章 可笑 此刻,沈从蓝正在屋内给青枝捏腿。 青枝还有五十多天就生产了,现在整个人除了肚子,其他地方并未圆润多少。 她躺在床榻上,看着憔悴温柔的沈从蓝,眼圈有些红。 “二公子,这些天,你又瘦了……” “对不起,我……” 她呜咽了起来。 秦归晚被抓后,她受了刺激差点小产,只能每日卧床休息。 钟天离一天三次用药汤和金针给她吊着。 沈晏之来到这里,得知秦归晚被抓,带着诸左去了东羌便失去了联络。 她在家里度日如年,日日以泪洗面。 沈从蓝一直在这里尽心尽力照顾她,可是她想到秦归晚落到宇文延手里不知要遭多少罪就忍不住失声痛哭。 情绪难控时,她对着沈从蓝大发雷霆,怒言沈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若不是因为沈晏之,秦归晚也不会招惹上宇文延,更不会忽然被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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