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如此小气,现在还计较这个?” 沈晏之气结。 没有秦归晚在这里,这个大楚第一纨绔毫不掩饰本性。 他憋着气,和顾濯缨商量起接下来的计划。 讨论了接近一个时辰,各自提了好几个方法,认真推演完发现,无论如何,都需要顾濯缨牺牲色相,对宋怜雪示好。 没有证据,不能对宋怜雪用刑,况且宋怜雪这种疯子,用刑也未必管用。想套话,只能用软的。 沈晏之骤然神清气爽,笑得眸光奕奕。 “顾惜羽,火药事关重大,你不会如此小气,还计较这点委屈吧?” “我知道孰轻孰重。” 顾濯缨的脸色难看得厉害。 心中暗思,这次无论如何要除掉宋怜雪,否则,他没法给晚晚解释。 * 宋怜雪昨天连绣了两个荷包都不满意,全部剪碎了,最后熬到半宿,重绣一个新的,做好后对着烛火端看许久,终于展眉笑了。 她洗漱好,抱着侍卫拿回来的亵衣躺到床上,用力嗅了一下,小声娇嗔道:“表哥,你一定会喜欢我绣的荷包,对吗?” “你放心,那个贱妇已经灰飞烟灭了,不会再来勾搭你了。” 她将脸贴到亵衣上,轻轻摩挲,闭眼感受丝绸的细腻顺滑,佯装自己躺在顾濯缨的怀抱中。 喃喃自语道:“表哥,你知道我有多心悦你吗?”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你是我此生最爱之人。” “只要你愿意回头多看我一眼,我可以为你万死不辞。” * 翌日天亮,宋怜雪还在睡梦中,便被路绥怒气冲冲的声音吵醒了。 “告诉郡主,世子爷找她有事,让她收拾好立马去见世子爷。” 宋怜雪听到世子爷三个字,咕咚一下醒了,急声唤丫鬟询问,确认当真是顾濯缨主动寻她后,立马欣喜起床。 特地换了件修身的月牙色娟衫,下身着绿湖飘纱湘裙,行走间,削肩细腰,婀娜多姿,少女灵气直逼人眼。 丫鬟赞不绝口,夸她是人间仙子,宋怜雪喜笑盈腮,未用早饭,便带上绣好的荷包去找顾濯缨了。 进门就看到坐着桌边满脸严肃的沈晏之,她愣了一下,“沈哥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顾濯缨穿戴整齐,依着桌子站在一侧,剑眉倒横,眼神霜寒如刀。 “你还有脸问?” “宋怜雪,晚晚和你无冤无仇,你居然恶毒到要炸死她。” “若不是沈兄及时发现火药,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回来抓凶手的。” 宋怜雪听闻秦归晚没被炸死,指甲掐了一下掌心,抬眼就是一副迷茫无辜的模样。 “表哥,你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晚晚姐姐怎么了?” “你还要装模作样到何时?”顾濯缨暴怒一声,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宋怜雪脸上扔。 宋怜雪本能地闪了一步,沈晏之起身接住了茶壶,呵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对姑娘家动手!” “晚晚现在安全无恙,你不必动这么大的火气。” 宋怜雪躲在沈晏之身后,委屈到眼圈隐约泛红。 “就是衙门断案也要讲一个证据,我连发生了何事都不知,你没告诉我一个字,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什么我要炸死晚晚姐姐。” “表哥,你之前厌恶我,出言羞辱我就算了,现在居然无端侮蔑我杀人,还要用茶壶扔我。”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两行泪水在少女清凌凌的眼眶里打转,她愤恨跺脚。 “就因为你不喜欢我,遇到什么事都要往我身上扣吗?” 顾濯缨情绪上来,指着她的鼻子怒骂。 “宋怜雪,你撒谎成性,有没有点羞耻心?” “没对晚晚起过杀心,你昨日为何烧了她给我的荷包?” “我只是看不惯晚晚姐姐勾搭着沈哥哥,又来给你送荷包,这才烧了她的东西。” “我从来没想过杀她,也没对她动过手。” 宋怜雪走出来,将细长白嫩的脖子送到顾濯缨面前。 “你不相信就掐死我,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 “你以为我不敢?” 顾濯缨盛怒之下去掐她的脖子,沈晏之急忙上前阻挡,拉扯间,顾濯缨没站稳差点跌倒,路绥眼疾手快去扶他,宋怜雪哭喊着叫道:表哥小心。 屋里一时人仰马翻。 拉开二人后,沈晏之劝道:“顾惜羽,你先冷静,让我来给郡主说说事情原委。” 宋怜雪一直眼中泛泪,沈晏之心平气和地向她讲述了整件事。 昨日半路休息时,他帮秦归晚去马车上取东西,意外发现了一个梨花木匣子,闻到里面的味道不对,慌忙把匣子拿出来扔了。 结果匣子当场爆炸了。 匣子肯定是出发前被人装到箱笼里的,火药是禁物,加上此事涉及人命,他这才火急火燎回来。 想弄清楚,东西是谁放进去的? 宋怜雪听到这里,气得浑身颤抖,“沈哥哥,你也怀疑我吗?” “你们都被晚晚姐姐迷了魂吗?只要她遇到危险,就算到我头上。” “你们昨天离开那会,我一直在表哥的院子里守着,压根就没出去,哪有机会放什么火药匣子。” 沈晏之无奈道:“玉真郡主,我没怀疑你。” “我回来,只是告诉顾惜羽这件事,让他一起想办法调查清楚真相。” “还需要调查吗?”顾濯缨冷着脸打断了沈晏之的话,“除了宋怜雪,还有谁会害晚晚?” “宋怜雪,你在这里,不代表你没安排其他人去做。” “表哥,你若觉得是我动的手,那就拿出证据送到衙门,直接将我问斩。” 她眼鼻通红,泪花在眼中不断打转,加上今日装扮的格外清丽,看得简直让人心疼。 沈晏之和顾濯缨不动声色交换一个眼神。 宋怜雪如此笃定找不到证据,那必然是有完全准备。 沈晏之清了清嗓子,对着顾濯缨道:“你非要喊来玉真郡主询问,现在问也问了,人也被你气哭了。” “不如先让她回去,这事我们从长计议。” 虽然沈晏之一直在帮忙说好话,宋怜雪还是对他心生厌恶。 不是他多管闲事发现火药,秦归晚这会已经上黄泉了。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顾濯缨转过身不想再看宋怜雪。 宋怜雪抽噎了一下,从袖口掏出一个东西扔到了顾濯缨身上。 “给你,这是我昨晚连夜给你绣的。” 言毕,捂着脸,啜泣着跑了。 顾濯缨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动作过大,带动臀部受伤的筋骨,疼得连吸两口气。 东西没落到他怀中,直直掉在了地上。 是个青色的荷包,外面绣的是如意纹,做工还算精美。 “路绥,捡起来。” 顾濯缨出声,路绥满脸怨气地把东西捡起来,两个手指头夹着上面的抽绳,仿佛拿的是什么污秽之物。 “这荷包怎么办?” 顾濯缨双手环胸不愿意接,厌恶之情写满了眉宇,沈晏之接过荷包,看了一下,递到顾濯缨面前,幽幽道:“拿好。” “她现在应该成功恨上我了。” “下面就看你的了。” 第196章 鞭炮 顾濯缨还是忍住恶心接下了荷包。 这一天,宋怜雪离开后躲在屋内半天未出,到了午饭时刻,右手掌心缠了一层薄薄的纱布,端着一份燕窝粥过来了。 路绥堵在门口,拉着脸不让她进,她端着东西站在房檐下,不气不恼。 “路绥,你把这个给表哥,军营里没什么好东西,这个是我专门从府里带来的。” “他嫌弃我不会煮粥,我今天专门跟着丫鬟学着怎么下厨。” “拿走!世子爷不吃你做的东西。” 路绥拒绝得毫不留情。 宋怜雪火上心头。 若不是看在顾濯缨的面子上,她早就剥了路绥的皮。 一个土匪出身的下贱随从,居然三番两次对她高声呵斥,什么东西! “不如你让我进去,我自己和表哥说。”她压着火气,柔声哀求。 路绥缄口不言,虎视眈眈盯着她,手一直按在剑柄上,大有她敢上前一步,立马拔剑的趋势。 宋怜雪在外面高声喊几次表哥,里面始终无人回应,她咬唇站了一会,最终默默离开了。 到了晚上,她再次端着几个小菜前来,说是自己做的,希望让顾濯缨尝尝。 路绥来回就一句话:世子爷不吃,拿走。 就这样,整整三日,宋怜雪一天三顿来送吃的,掌心每日都缠着纱布。 今早,宋怜雪进入厨房,见丫鬟已经把粥和菜做好,淡定地用筷子沾一滴滚烫的热油,面无表情地滴在自己的右手背上。 淡淡的皮肉焦味钻进了鼻子。 纤细白嫩的手背上全是新旧不同的烫伤痕迹,有黑有红,看着触目惊心。 丫鬟忙将她的手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冰盆里,冰了许久,这才给她擦干净水渍,细细涂药包纱布。 “郡主,今日是第四日了,世子爷一直不见您怎么办?” 丫鬟包好手,迟疑片刻,提醒道:“您出来之前,王爷说了,八月十五之前必须回去,这样下去,就是到走我们也见不到世子爷。” “还有那个什么晚晚姑娘,她没死,我们就这样放了她吗?” 宋怜雪抬起手臂闻了一下自己的手,隔着纱布依旧能闻到浓郁的药味,带着薄荷的清凉。 她很喜欢这个味道,忍不住将裹着纱布的手举在太阳下照看起来。 “着急什么?” 她浅浅一笑,“好戏才刚开始。” 一个贱妇而已,等她霸占了表哥的心,她要让表哥亲自杀了那个女人。 顾濯缨这几天度日如年,熬到今日,总算能正常缓步行走了。 军医检查完伤口,道:“只要不疾走和快跑,慢走基本无碍。”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恢复得也快,这样下去,再过四五日,基本能恢复九成左右。” 路绥喜出望外,趁着早晨还没那么燥热,陪顾濯缨在院中慢走了一会。 他在屋里趴了这么多天,肤色捂白不少,清癯下来后,风流慵懒不减,又多了几分凌冽。 宋怜雪端着做好的早饭过来,看到顾濯缨,顿时双目生辉。 “表哥,你能下地走路了。” 路绥蹙着眉别过了脸,仿佛多看宋怜雪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 “你来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 顾濯缨甩袖就往屋里走。 宋怜雪端着东西紧跟其后,眼波盈盈笑道:“表哥,你看,我今日专门为你煮了红豆粥,还有这个百果糕,你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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