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怜雪一心想炸死她,又几乎毁掉顾濯缨的清白,她不是菩萨转世,现在还会去同情这种人。 “我刚才只是有些意外,你处理宋怜雪会如此干脆利索。” 听她这般说,顾濯缨的担忧一扫而空,只是,他依旧有些悒悒不乐。 “晚晚,我事后让人把宋怜雪的屋子翻了一遍。” “你送我的荷包,的的确确被她烧了。” “我看到了你绣在荷包里面的字,知晓那是你对我的心,可我没保护好那个荷包。” 秦归晚用力拥住了他的劲腰。 什么也没说,把脑袋枕在他心口。 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男子气息,轻声道:“顾惜羽,我以后还会给你绣很多很多东西,不差一个荷包。” 顾濯缨怔了怔,用力箍紧她的柳腰,本想用下巴贴一下她的额头,一低头,碰到下巴的受伤之处,不由倒吸一口气。 秦归晚忙松开手,抬眼看向他,“疼吗?” 顾濯缨捂着下巴,原本想说无碍,看到秦归晚眸中的担忧和心疼,连连又吸了两口冷气。 “疼!特别疼!” “你有没有带药膏?” “带了,在匣子里。”顾濯缨眼神看向马车角落里的匣子。 秦归晚转身打开,从里面取出跌打损伤的药膏,掀开盖子,用手指抹了一块,轻轻涂在了他的下巴上。 顾濯缨微微仰头,以方便她涂抹。 车里的冰块在慢慢融化,随着马车的前行,水在冰盆里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她的指腹特别柔软,触碰到皮肤时温柔到仿若柳絮拂过。 顾濯缨下巴上着火似的烫人,一颗心砰砰剧跳,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等到了家,我去问问义父,有没有好点的办法,能让你的外伤尽早恢复。” 她坐在他面前,倾着身子,距离很近,认真盯着受伤的那一块。 头上的梅花步摇好似秋千一般,一直在微微晃动,说话时,温热的喘息全部喷洒到了他的脖子上。 顾濯缨忍不住垂了一下眼睛,瞥到她衣领脖子处的大块雪肌,还有隔着衣裳能清楚看到的窈窕曲线。 他有些口舌发干,忍不住滚了滚喉咙。 “好像你认识我以后,总是为了我受伤。” 她上好药,低头呢喃:“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也不知这次多久能彻底养好。” “晚晚。”郎君忽然张口,声音异常地缱绻,还带着蛊人的沙哑。 秦归晚放好药膏,正用帕子擦手指,听到他的呼唤,抬眸回道:“怎么了?” “晚晚,我想……” “小心!” 马车陡然剧烈颠簸起来,整个车厢忽然往旁边歪去,冰盆里的水全部溅了出来。 眼见着秦归晚毫无防备,身子直直磕向了身侧的方桌。 顾濯缨扑上前直接将她环在了怀中,随着马车的颠簸滚到一侧,后背狠狠撞到了车壁上。 他颤了一下身子,额角青筋骤跳。 “你碰到了哪里?”秦归晚被他护在身下,毫发无伤,见他面色不对,鬓角渗汗,忙出声询问。 “哪里都没碰到,没事。”顾濯缨松开手,刚想起身,还未动弹,马车又猛烈颠了起来。 郎君的嘴巴猝不及防地压在了身下窈窕人儿的樱唇上。 双唇相贴,秦归晚猛然瞪大眼睛。 二人齐齐僵住了身子。 第203章 孤身 顾濯缨的脑袋嗡了一下,里面好像有根弦断了。 他想到了那日在沈家中药,跌跌撞撞跑进郁秀院,恍惚间浅尝海棠花露的感觉。 他着魔一般,想要攫夺更多。 郎君的气息强横地侵略进来,在唇齿间游荡徘徊,吞噬了她口内所有的空气。 她的脑袋霍然炸开,一瞬间思绪全部空白。 “世子爷,你们没事吧?”路绥的声音在外面骤响。 接着就是低声的抱怨。 “谁这么缺德,居然在路边放石头,马车跑这么快,根本来不及勒马,方才差点翻了车。” 马车内的两个人被拉回思绪,俱是满面通红,不知所措。 顾濯缨手忙脚乱放开秦归晚,坐起身子,张口就是一句心虚又小声地道歉:“晚晚,对不起……” 未经允许,私自亲吻了她,实在过于轻佻放荡。 秦归晚面红飞云,完全不敢抬头看他,坐到一侧,别过脸,声若蚊蚋。 “我不怪你……” 言毕,车内忽然安静了,气氛陷入了凝结。 两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烫意在脸上久久不散。 路绥迟迟听不到马车里的回应,有些担忧,勒住马,掀开了帘子,“世子爷,你们没受伤吧?” 发现两个人各坐一侧,皆是耳红如滴血。 他惊了一瞬,眼神挪到了二人的唇上,眉毛扬了扬,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火速放下了帘子。 马车又开始慢悠悠前行,行驶得比方才平稳许多。 车里的尴尬气氛越来越重,二人局促地呼吸发热。 顾濯缨仰头望着车顶,生无可恋。 他当初为何同意留路绥当随从? 就这样走了两刻钟,顾濯缨的呼吸总算趋于平复,他最先开口打破平静。 “青枝和沈二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提到青枝,所有的尴尬和局促都没了,秦归晚幽幽回道:“若是青枝愿意,等她生产完出了月子,我支持她和二郎一起回京。” 沈晏之坚持留在箕城,沈家不能无人,沈从蓝必须得回去。 况且他现在已经恢复清醒,总要重新读书考试,不可能在箕城久待,回京是理所当然。 到了这一步,沈晏之不会再做出拿青枝威胁她的事。 青枝和沈从蓝情投意合,她不能自私地为了让青枝陪伴自己,强行拆散二人。 顾濯缨颔首,“也好,沈二的人品,我能担保,青枝跟着他回沈家,绝不会被辜负。”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青枝是你阿妹,沈二敢辜负青枝,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我相信二郎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对于沈从蓝的品行,秦归晚一直深信不疑。 虽是一母同胞,但他干净温良,完全没有沈晏之的自私凉薄。 话题扯到了沈从蓝身上,顾濯缨说起了自己和沈从蓝之前的趣事。 秦归晚讲到沈从蓝痴傻时,知道她生病不舒服,眼巴巴地跑去把自己最喜欢的小瓦狗玩物送给了她。 说起来,她倒是挺喜欢那只小瓦狗,憨态可掬,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可惜,离开沈家时她没法带走。 顾濯缨眸光的惊喜一闪而逝,不过他并未接话。 讨论完这事,秦归晚又说起自己回去的安排。 她被抓后,青枝悲伤欲绝之下差点小产,山茶糕营生早就停了。 青枝下个月中旬就要生产了,她现在无心再做什么生意,回去后专心照顾青枝的身子,待青枝生产完,再慢慢规划自己想做的事。 说话间,秦归晚发现顾濯缨总是在不停地变换坐姿,知他受伤不能久坐,提醒他可以躺下。 在秦归晚面前,顾濯缨也不准备硬撑,当即侧躺了下来。 可是车里被冰盆弄湿了一大块,能躺的地方很少,只能紧紧蜷曲着。 秦归晚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如此能伸展开身子,顾濯缨欣喜应下。 他这几日为了应付宋怜雪,一直紧绷着,加上有伤在身,休息得极差。 马车摇摇晃晃,他躺在秦归晚腿上,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半阖眼眸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听着头顶上柔柔的声音,有种许久未有的轻松惬意。 不知不觉眼皮渐沉。 秦归晚让他先睡一会,进城会喊醒他。 他未推辞,放松下来,闭上眼,很快陷入了酣眠。 日头渐移,车里的冰块融化得越来越快,秦归晚见顾濯缨脖颈和鬓角隐隐出了薄汗,打开折扇,轻轻帮他扇了起来。 瞥眼看到他后脖颈下面有一大块刚撞的青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的鼻子酸得厉害。 马车颠簸的一瞬,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把她护在怀中。 不管他有多重的伤,只要她遇到危险,他总是不顾一切护住她。 她仰起头,敛住想要泛出的泪光,无声惨笑。 不知道她上辈子行了多少善事,这辈子才能被沈晏之伤到体无完肤后,再遇到顾濯缨。 * 顾濯缨昨日便派人写信告诉青枝,今日要陪着秦归晚一起回来,不过秦归晚要先去给父亲上完坟再回家,可能要晚上半个时辰。 天色刚亮,柳四娘、许邵、崔大娘、钟天离便全来了青枝的小院一起等待。 青枝想去城门接人。 但是她前些日子险些早产,钟天离说她现在不可乘马车颠簸,她只得坐在家里焦心苦等。 沈从蓝扶着她坐在屋内玫瑰椅上,一再抚慰。 “你放心,箕城营寨到这里很近,再者说,还有顾大哥陪着,秦姐姐一定能安全无恙回来。” 众人同样劝她不必担心。 青枝咬着下唇,伸长脖子望着大门方向,手里的帕子几欲绞烂。 她怎能不担忧?从秦归晚被抓到现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几乎度日如年。 若是这次回来的路上再有什么意外,她怕自己会疯掉。 马车晃悠悠进了巷子口,听到外面的动静,青枝当即站起了身,沈从蓝知她心急,扶着她便往门外走。 其他人俱笑脸盈盈跟了上去。 路绥将马车勒停,秦归晚迫不及待跳下来,看到一众人,喉咙堵得厉害。 她先上前对钟天离行一礼,哽咽着:“义父,晚晚不孝,让您担心了。” 钟天离见她浑身无恙,老眼微微泛红,“回来就好。” 顾濯缨跟着下马车,对着钟天离行礼,喊他钟神医。 钟天离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说了一句:“你以后不必一口一个钟神医,晚晚喊我义父,你便喊我钟伯父吧。” 路绥暗自称奇,钟天离这是认了顾濯缨这个女婿? 顾濯缨喜出望外,忙喊了一声钟伯父。 秦归晚这边,她起身后,见青枝的肚子已经大如锣鼓,不敢拥抱她,只上前用力握住她的手。 “青枝,我回来了。” 青枝霎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阿姐,我好想你。” 沈从蓝眼圈微红,喊了一声秦姐姐。 柳四娘笑道:“晚晚回来了,大好的日子,都不许哭。” “我安排长惜酒楼的掌柜来送饭菜了,今日我们要好好为晚晚接风洗尘。” 许邵和崔大娘齐声附和,顾濯缨上前揽住沈从蓝的肩膀,招呼众人去屋里坐下再聊。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60 首页 上一页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