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事情出乎意料,程语嫣努力抑制着不平稳的呼吸,上前看着楚子揭,“表哥,郢王不会告诉皇上吧?” 若是此事被皇帝发现她刺杀郢王,定会勃然大怒,届时受到牵连的人不计其数。 不止是她,还有程氏,以及皇后表哥,都会难逃。 “无需式微告诉父皇,父皇就会知道今晚的一切。”楚子揭眸子的红消退,镇定得可怕。 他比谁都了解他的父皇。 “该如何是好?”程语嫣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真切地害怕了,心中何必当初,“表哥,我错了,我是想帮你和姑母除掉郢王,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表哥,我真的错了。” 程语嫣怎会不知,表哥一向对她冷淡,好不容易开始对她有了些温度,如今闹成这番,他定是厌恶极了她。 程语嫣有一种如履薄冰得来的宝物被摧毁的绝望,失了仪态地想要挽回,她抓住楚子揭的衣袖,口中重复说着“对不起”。 楚子揭将衣袖自程语嫣手中抽离,没有怪罪她,“无事的,这件事我会处理。” “表哥?”程语嫣惊诧地看着面前的青年,楚子揭身后的烟火映照得他像站在光里的谪仙,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世人眼中仁德高洁的太子。 楚子揭送程语嫣回了程府。 路上,二人遇到了碰巧回府的程萝忆和程怀煦,程萝忆冷冷瞥了二人一眼。 “表哥。”隔着一段距离,程怀煦向楚子揭有礼问安。 出了淮乐的事,程怀煦心中不好受,将自己关在屋里好几日不见人。 府中人不知长公子是怎么了,只有程萝忆知道是为何,静静地伴着哭了好几日的兄长。 后来程怀煦无意中得知是程氏派人杀了出逃的淮乐,更是对程氏此等下作的手段感到不耻。家中从小教导他要谨遵礼仪,而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道貌岸然,姑母表哥,还有族中长辈。 只有他谨遵这些,如同一个傻子,程怀煦憎恨却无能为力。 他是程氏的长公子,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程氏将他视为将来的家主培育,他恨程氏,又不能愧对程氏。 程怀煦更厌恶这样懦弱的自己,好在家中还有妹妹理解他。 淮乐死后,被废黜太子的楚子揭很快回到朝中,他变得开始与程氏频繁来往,更是到了要娶程语嫣的地步。 程怀煦无法理解他在淮乐死后的冷漠绝情,但碍于身份,又不得不与他妥当相处。 程萝忆就不一样了,她向来在程氏不受管控,是程氏出了名的顽劣之辈。 起初程萝忆会对楚子揭指桑骂槐挖苦几句,见此举对他不受影响,便不再搭理他,相逢会对其嗤之以鼻。 “怀煦,外祖可在书房?”楚子揭问道。 “应是在的,来时看到祖父书房的灯亮着。”程怀煦回道。 他对淮乐早有心意,没想到表哥也中意淮乐,程怀煦将自己与楚子揭比较过,苦涩地觉得淮乐喜欢表哥无可非议。 程怀煦虽遵循陈礼,但觉得淮乐与楚子揭不算兄妹,淮乐没有错,她情窦初开会喜欢上楚子揭这样的男子再正常不过,只是楚子揭没有保护好她,甚至要在她死后迅速与程语嫣定亲。 “你与他多说做什么,祖父在不在,他自己去看便是。”程萝忆不满地扯着程怀煦的手臂将他拉走。 “多谢。”楚子揭对程怀煦道,事态紧急,没有与二人多言。 程语嫣抽泣着,跟在楚子揭身后,他走得快,她不得不快步跟上。 书房。 楚子揭将今夜之事说与了程司徒。 话语刚毕,今夜高台上行刺的人就来认罪了。 程司徒听完头晕目眩,看着疼爱的孙女,恨铁不成钢,“你真是太冒失了,如今皇帝正一心想要削弱程氏之权,你表兄又失了太子之位,你此举岂不是火上浇油?” 程语嫣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泣不成声,“我是想帮表哥,想帮程氏。对不起祖父,我,我愧对程氏。” 楚子揭淡然,“刺杀式微的事,我会认下。”
第60章 疯了的狗 ◎殿下年轻气盛,你可能要受委屈了。◎ 夜深, 上京余有欢声,硝火气弥漫空中。 烟火淡去,月被惊得躲在了云雾之后。 郢王府。 王府有宵禁, 寻访的侍卫走路不着地般的静, 淮乐在夜里通常听不见什么声音。 院里燃着两盏昏暗的路灯, 院中只有树叶被夜风抚落在地的声音清晰可见。 寝屋里熄了烛火,纱幔落下,勾勒出两道交缠的身影。 纱幔随着动静缥缈,榻上传出细微的娇息和呜咽, 及惹人面红的水渍声。 “皇兄......”淮乐眼睫湿濡, 终是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讨饶。 楚式微伏身吻身下人的眉眼, 沉重的呼吸烫得灼人, “今晚你看了他好多次,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跟他走了?” 淮乐眼尾溢出泪,磋磨许久, 来回哭了几次,早已没了力气。 楚式微不像之前那样空有蛮力, 他看着淮乐娇媚怩怯的面若,凤眸愈发深邃。 淮乐面颊薄红, 秀眉紧蹙,小口微张着吐息,鬓发湿黏在玉颈, 身子出了薄汗,微微发热。 受他虚无的猜测,淮乐没了耐性, “我没有。” 今夜回了王府, 她一句话都没有涉及到楚子揭, 是楚式微一直在提楚子揭,是他在多疑地发疯。 淮乐眼眸坚韧,带有防备和攻击性,身子的轻颤却出卖了她。 楚式微动作轻慢下来,“本王是让你清楚,谁是你的男人。” “现在知道了吗?”楚式微说罢,不带怜惜地顶撞。“谁是你的男人?” 淮乐面色羞红,干脆侧过脸不去看他一眼,骂了一句,“疯了的狗。” 她像萎败的小花,微抬的眼皮露出涣散的瞳孔,看起来奄奄一息。 楚式微撑起身子,伸手整理淮乐的发,又垂首去啄吻她的唇肉,淮乐没了气力,任他亲吻,见他吻得上瘾,不悦地用尽力气去推开他。 楚式微被推起身,他不恼,捉过淮乐的手放在唇上碰了碰。 淮乐惊恐万分,抽回手。 楚式微不介意,淡声道,“你全身上下本王哪里没有亲过。” 淮乐闻言,耳尖红得像要滴血,更不愿去看他。 楚式微下榻,披了里衣,赤足走去让侍从备热水。 淮乐动了动身子,腿侧发酸,微微颤抖,她起身想下榻去倒杯水喝,下榻时却腿软跌坐在地。 女子的乌发垂落在细腰之际,身上的披着的小衣松散着,隐隐描出袅袅有形的身段,衣裾下露出的足腕环有一圈红痕,玉足骨肉匀称。 淮乐坐在地上,双腿酸得起不来,身子薄弱,模样惹人见怜。 楚式微闻声走来,淮乐以为他要扶她,谁知他又压了下来...... 热水备好了,侍从站在门外提醒。 楚式微将人抱起,一同入了浴池。 水温恰到好处,淮乐只觉得腿间隐隐作痛,面上绯红不褪,她面薄,从未这般疯狂过,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进去。 “若有不适不要忍着,本王让女医来看看。”楚式微看淮乐的面色不对劲,方才一瞬恍惚,怕她要死在榻上了。 楚式微垂下眼睫,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淮乐到底是娇养出来的,身子受不住这样的摧磨。 淮乐看向“罪魁祸首”,气得深吸一口气,“不必了,我想自己洗沐,你在多有不便。” 楚式微用湿帕子给淮乐擦拭颈子上的痕迹,“你我还这般生疏。” “我不要与你一同洗。”淮乐方才在地上实在被惊怕了,怕他又突然过来。 楚式微见她这般警惕,便出了浴池,随随穿上里衣。 楚式微走后,很快卯卯和其他侍女就来了。 小若看到淮乐腰身和手臂上的掐痕,忍不住皱眉,手上擦拭的动作轻了下来,难得说出安抚的话来,“殿下年轻气盛,你可能要受委屈了。” “他就是个疯子。”淮乐哽咽道。 旁的侍女被吓到,连忙摇头,小声劝淮乐,“娘子莫要再说这种话了,殿下这是喜爱娘子才会这样的。” 侍女们不知淮乐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扬州来的民女,平时看着是个乖巧本分,就是会在事后私下口无遮拦地骂上几句郢王的坏话。 侍女们害怕受到郢王的怪罪,会提醒淮乐不要再说下去。 那些话小若听了也会讽刺淮乐身在福中不知福,今日倒是不说那种话了。 这样姿容的女子,哭起来最惹人心软,今天她身上的痕迹看起来确实触目惊心,小若安慰着淮乐,“今日殿下是做的过分了。要不要叫女医来?让她们开些药来吧。” 这种事,淮乐怎么好意思让旁人知道,她低头不语,侍女们识相地不再说话。 等淮乐洗沐后回到寝屋,楚式微已经不在了。 淮乐坐在榻上,侍女为她绞发,屋内烧了暖炉,发梢上的水滴滑入背脊时还是冷得让她一颤。 深夜静谧。 外头传来脚步声,是楚式微叫了女医来。 淮乐红着脸,两个年长的女医低着头,毕恭毕敬道,“娘子莫怕,奴婢们为娘子看看,很快就好。” “娘子面薄,我们都先下去吧。”小若对其他侍女们道。 侍女们退下,小若放下了床幔后也退下了。 一行人退至屋外等候,屋内的灯烛明亮,看不出什么动静。 片刻后。 女医为淮乐盖上被褥,“是有些红肿,不是什么大碍,娘子涂抹几日膏药就好。” 淮乐点点头,脸蛋红润,声音小得像是蚊虫,“多谢......” 女医们退下,小若和卯卯才进来继续为淮乐收拾入睡。 床榻上换了新的毯子,身子深陷柔软,淮乐不一会便泛起困意。 翌日一早,淮乐才发觉楚式微睡在身侧。 她醒得早,楚式微还睡着,淮乐第一眼看到他便是生闷气,而后气得再睡不着,想要下榻。 淮乐撑起身子坐起,楚式微闭着眼道,“过几日与本王一同入宫。” “入宫?”淮乐惊愕,宫里人都认得她,她入宫岂不是自投罗网。 “母妃想要见你。”楚式微徐徐抬起眼皮,将淮乐又揽回怀中,“还疼么?” 淮乐略开他的后半句话,“我不想入宫。” 淮乐能感受到,姜妃因为皇后而不太喜欢她,若是姜妃见了她这张脸,怕是要吓得晕过去。 当然,不止姜妃。 “她是本王的母妃,你作为儿媳,去见她一面理所应当。”楚式微道。 淮乐面上一烫,“儿媳?” “不是么?”楚式微凤眸深沉,等着淮乐的回答。 楚式微没有将人藏着的癖好,淮乐应也不喜欢一直躲在王府之中,她有了一个干净的新身份,这张脸迟早是要出现在旁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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