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泣血:“早知如此,三年前寻到明柔时还不如将她送去孟国公府,让她做孟家的嫡小姐。” 起码那样自己的亲女儿还能一世富贵喜乐,远好过如今一辈子都毁了。 * 崔幼柠在宫中用过早膳后便欲离开,却被宁云简紧紧抱着不放。 “可以了,你都快抱了我半个时辰了。”崔幼柠轻拍他的后肩,“你快些忙政务。听闻京郊枫林这两日红得最好看,你喜欢枫树,我去摘几片红叶回来给你。” “摘回来给朕?”宁云简一怔,从她肩窝出来,眸中暗藏着一丝紧张和喜色,“你还会回来?” 崔幼柠无奈道:“你肯放我回青云庄?” 宁云简紧抿唇瓣未答,握着她细腰的手却紧了几分力道。 崔幼柠踮脚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柔声道:“你快忙罢,我午膳前便会回来。” 宁云简被她主动亲过之后更不舍得放手了:“不必为朕摘枫叶,朕更想你在殿内陪着朕。” 崔幼柠闻言立时气炸了毛:“你昨夜干了什么可还记得?我才不陪你!” 昨日上午宁云简蛊毒发作时来了四回,下午又抓着她的手胡闹了一回,她本以为这五回总该够了,但夜里忙累了的宁云简见到自浴房出来的她,竟又将她唤至御案前。 崔幼柠一见宁云简那眼神便知他又想要了,当即直言自己不想做那魅惑帝王懈怠国政的妖女,宁云简表示理解与赞赏,然后把她刚穿上的寝衣又扒了下来,并将奏折展开放她面前,再将御笔塞她手中,最后熟练地从后欺入。 宁云简在这种时候霸道得厉害,她根本抵抗不了,只好一边哭得抽抽搭搭地把臣子所书念给宁云简听,一边被他欺负着,末了还需照他所言仿他字迹在奏折上批复。 如今朝中大臣个个都是忠直有才之士,奏折所言皆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崔幼柠一想到这些官员用心写就、恭敬呈上的治国良策竟成了宁云简逗弄她的工具,一张俏脸顿时羞惭到通红。 她忍不住开口道:“你难道不会觉得脸热么?诸位大人那般拥戴称颂你,将你视作大昭最贤明的君主、世间最洁白无瑕的一块美玉,他们若知晓你的君子皮囊之下竟是这样一副荒淫面孔,定会震惊痛心到不能言语。” “这怪不得朕。”宁云简目光晦暗,哑声道,“谁叫阿柠生得这样诱人?” 尤其沐浴过后,阿柠一双杏眼染上慵懒媚意,浑身柔若无骨,雪肤既滑腻生香又透着薄薄粉色,叫他如何能把持得住? 崔幼柠气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怒道:“总之我是不敢再在你忙政务时陪你了,你自己在紫宸殿待着罢,我出去赏玩。” 宁云简心中一慌,立时扣住她手腕。 崔幼柠冷着脸回头:“做什么?” 宁云简被她话里的冷意刺得脸色一白,半晌才喑哑着声线艰难开口:“你留下来,朕今日不欺负你。” 崔幼柠看出他眼中浓浓的不舍,怒意顿时僵在脸上,良久,语气生硬地说:“晚上也不碰?” 宁云简静了几息,颔首道:“不碰。” 崔幼柠这才放下心,牵着宁云简走到御案前,将他按在龙椅上:“你忙罢,我就在旁看话本陪你。” 宁云简低眸看着枕在自己腿上认真看话本子的崔幼柠,不由觉得有些酸涩:“民间话本多为金尊玉贵的高官小姐与寒门书生的故事。莫非阿柠也幻想过自己与赴京赶考的俊脸书生偶遇生情,却遭父母阻挠,只得与俊脸书生泪眼相对,互相许诺生死不离,后来书生被皇帝钦定为新科状元,上门提亲,父母大喜允肯,终成良缘?” “……我怎会幻想这种事?” 宁云简冷哼一声,俯身去亲她:“你最好没有。” “我自然没有。”崔幼柠将他的脸推开,“我看的才不是你说的俗物。这册话本写的是一位名门贵女心悦她父亲的一位政敌,情深难以自抑,不顾矜礼追逐多年,终得郎君真心的故事。” 宁云简听罢静了一瞬,幽幽道:“这故事听起来似是有些耳熟。” 崔幼柠俏脸微红,羞赧道:“好像是有些像我俩。不过有哪个书生敢将你这国君写入话本中呢?何况你我与书中人物的身份和样貌年纪都对不上的,应只是凑巧有些相似罢了。” 宁云简勾了勾唇:“这书生有些巧思。待朕闲下来,阿柠将话本借给朕一阅可好?” “可这故事还没写完,如今我看的才只是第三册 。你看书做事都不喜有头无尾,还是等这书生写完了再一并给你看罢。” 宁云简笑道:“他写到哪儿了?” “写到……”崔幼柠皱着小脸艰难总结,“还是从后上一册说起罢。上一册贵女的父亲知晓了她与政敌的情愫,便借她的手陷害政敌,让向来谨慎的政敌丢了乌纱帽,还将罪名安在女儿身上。政敌误以为贵女背叛了自己,因而恨上了她。 “这一册政敌东山再起,嘴上说着要好好惩罚贵女,却在与她相见的那一瞬就已在心里原谅了她,甚至连贵女的父亲也选择放过。贵女的父亲因女儿嫁了政敌而一路青云直上,政敌虽心中憋闷,但碍于贵女的面子忍了下来。几年后贵女产子那日突然得知自己并非父亲的亲女儿,而是她父亲仇人的孩子,伤怒之下难产血崩,好在政敌权势滔天,府中有许多名医,众人拼尽医术才将贵女的命保了下来……” “这一册到这儿便结束了。”崔幼柠叹道,“也不知下一册要何时才能出来。” 她许久都没听到宁云简说话,抬头却见他正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当即疑惑开口:“你怎么了?” “没什么。”宁云简回过神,声音如常,“将这话本子拿给朕看看。” “喔,给。” 宁云简接过来,长指一翻,打开细看,只见那政敌姓黎名霭,贵女姓卿名檬。 黎霭,卿檬。 黎檬,卿霭。 宁云简眸光轻闪。 黎檬为柠,卿霭为云。当真只是凑巧吗?
第34章 炽热 吃过午膳, 宁云简将崔幼柠抱去龙床上歇息,坐于床沿守着她。 崔幼柠每每在他身边时入睡都极快,只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可安然步入梦乡。 宁云简垂眸看着睡得正香甜的娇娇, 在脑海中将崔幼柠的面容与她父母的脸对比。 细看之下阿柠是有些像郑氏, 但也只是一些,且半点与崔珩的相似之处都无,完全不像她两个姐姐那般一眼瞧上去便知是郑氏和崔珩的子嗣。 崔府没有丢过女儿, 若阿柠当真不是郑氏亲生, 那便只能是郑氏生产之日出了岔子。 郑氏生产之日? 宁云简缓缓抬起头来,神思终于清明, 喃喃轻语:“原是如此。” 难怪崔珩和熠王忽然狠心待阿柠, 难怪阿柠会情不自禁地盯着孟怀辞看。 慢着…… 如此说来,孟怀辞岂不是成了他的妻兄? 想到自己先前妒意大盛之时做过的事, 宁云简脸色微变,心虚地看了眼睡姿乖巧的崔幼柠。 他小心翼翼地将崔幼柠紧抓着自己衣袍的那双柔荑掰开, 听见她嘤呜一声, 便熟练地轻拍她的薄肩温声安抚:“朕出去片刻, 很快便回来。” 崔幼柠嘟囔几句, 负气似的翻了个身。 望着眼前这骄矜的后脑勺,宁云简心里一软,眉眼漾开温柔笑意, 俯身亲了亲崔幼柠的脸颊,再将她身上盖着的锦被往上提了提, 方拿着话本起身出了门。 他唤来祁衔清,淡声吩咐:“替朕去办两件事。” 祁衔清垂首行礼:“属下恭听。” 宁云简思忖须臾, 缓缓开口:“去告诉崔珩和郑夫人,朕已知晓阿柠非他们亲生, 若不承认,便把他们的四个儿女和熠王都带入血襟司,交由谢指挥使亲自审问。” 祁衔清听罢大惊,半晌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可谢指挥使手段残忍至极,四个公子小姐落到谢大人手中,怕是……” 熠王便罢了,废了就废了,疯了就疯了,死了就死了,可其他四人好歹是崔姑娘的兄姐,即便不是亲的,也疼爱了她十多年,若真出了什么事,即便崔姑娘嘴上不说,心里也定会难受。 “无妨。”宁云简声音浅淡,“就算崔珩嘴硬,郑夫人爱极了她的儿女,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谢指挥使带走折磨,定然在这几人出府门前便会不顾一切交代实话。” “若郑氏当真也嘴硬,你便去搜查崔府及其名下所有庄子铺子,看看三年内进来的人中是否有与郑氏模样相似的年轻女子。” 祁衔清:“是,陛下。” “第二桩事,”宁云简将手中那册话本递给他,“去查查这是谁写的,带来见朕。” 祁衔清恭敬接过,肃然应下。 待他走后,宁云简沉吟片刻,低声唤道:“肖玉禄。” 肖玉禄忙躬身回应:“奴在。” 宁云简眼中掠过一丝不自然:“你去库房挑几棵上好的参药送去给孟怀辞,嘱他保重身子,手头的政务可放一放,夜里莫熬太晚。” “……奴遵旨。” 宁云简眼一闭牙一咬:“待他温和恭敬些,多说点好听话,他谢恩的时候扶一扶,别让他双膝触地。” 肖玉禄嘴角抽了抽,暗道主子实在不必如此,那孟次辅难道还敢同天子置气不成?面上却只恭声应命。 宁云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待心绪平宁下来方转身回了内殿。 崔幼柠仍在睡着,只是不知何时已将身子又翻了回来。 宁云简将崔幼柠踢开的被子为她掖好,却见她樱唇翕动,似是在梦中呓语。 她说得含糊又极小声,宁云简一时没听清,便俯身附耳,却听她噙着泪委屈哼唧:“明明说好最后一回的……又骗我……” 竟是梦见了这个? 宁云简不禁失笑,整个胸腔被甜蜜和爱意盈满,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自己心中爱甚的女子。 一年前的自己何曾想过自己还能有今天?他的阿柠不仅活了过来,还回到了他身边,并将自己能给的所有尽数予他。 崔幼柠被他亲得嘟囔一声,又将身子翻了过去。 她的声音娇糯,听得宁云简目光暗了几分。 他上床从后拥住崔幼柠,探入缎衣之中,轻揉蝶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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