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肯与他亲近。 孙芸默了默,撑着自己坐起来。 谢溪下意识去扶,见她虽表情凝滞了一瞬,却未像从前那样抗拒,心里顿时生出丝丝欢喜与希冀。 孙芸思虑片刻,缓缓道:“我碰见苏逾了。” 谢溪心口剧颤,嘴唇霎时发白:“那你……” “他成婚生女了,”孙芸垂下眼眸,“我也与你生了孩子,人活着,总不能执着于旧事。” 孙芸轻轻开口:“我当初拿你做苏逾的替身,你得知后过来质问我时被我用言语百般羞辱,后来你也报复回来了。你我的仇怨草草算一算也可称得上是互相抵偿了,我却还欠着你的恩情。” “你若愿意,你我从此以后可以当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好好抚养孩儿成人。” 谢溪怔怔看她许久,嗓音低哑:“那你喜欢我吗?” 孙芸长睫微颤,无奈笑道:“虽你也被我骂过,但我脾性差些,小气爱计较,你从前说的那些恶言,我每每忆起都觉如被刀子捅身一般疼,如何还能对你生出情意?” 谢溪苍白着脸低下头,不知想了什么,忽地抽出腰间别的那柄匕首送到孙芸手中,攥着她的手猛然带向自己。 孙芸见状惊得尖声大叫:“你做什么!住手!” 她用尽浑身力气试图抽手,但被谢溪紧紧钳着,根本动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银白的刀柄没入他腹中。 孙芸脑子顿时变成一片空白,又气又怕:“疯子!你这个疯子!你这样是想逼我么?” “没有逼你!我怎么舍得?我只是……想让你捅回来。”谢溪嘴唇失了血色,声音轻而带哑,似哄她又似乞求:“你捅回来,试着喜欢我一次,好不好?” 孙芸愣住,鼻尖又开始发酸,哽咽斥道:“当真是个疯子,你这样只会叫人害怕,哪个女子敢喜欢你?” 谢溪眼眶通红地看着孙芸,攥着她的那只手微微发抖。 孙芸将视线移开,扬声命下人请大夫进来。 小厮看见世子爷腹部插着把匕首,吓得魂都快飞了,忙将大夫拽进屋中为主子治伤。 谢溪对自己下手极狠,这一刀是奔死而去的。 孙芸气得在大夫为谢溪止血包扎后痛骂他脑子有病,半点不顾及自己和儿子。 谢溪乖顺地低头挨骂,唇角却是微扬的。 孙芸看着谢溪这副模样,目光落在他完好的右臂之上,想起梦中他为自己做的事,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慢慢来罢。 或许他们真的有缘分重新开始,也说不定。 * 皇庄主院,宁云简听了祁衔清的禀报,蹙眉开口:“此言当真?” “回陛下,千真万确。”祁衔清恭声答道,“影卫一路跟踪,在瞿州时看见沈宗主拦下孙夫人的马车,并带着孙夫人去了一处深山,苏公子就住在那深山的木屋中。” “陛下让属下查的话本也已有了结果。那些话本的确出自玄阴宗。玄阴宗极其谨慎,设了五个中间人,个个嘴硬忠心,还有一个门主扮作背后掌柜,瞧上去几乎无一丝破绽。此番是请谢洵谢大人亲自查探,才确定那些话本是沈宗主所写。” 屋门外忽地传来一阵娇笑,宁云简倏然回神,淡淡道:“下去罢。既他想瞒着,我们就继续当不知道。” “是。属下告退。” 崔幼柠抱着桃枝快步进来。枝上朵朵桃花开得正盛,粉嫩的花瓣上还带着晨露。 宁云简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裙摆上。小妻子跑进来时粉色柔软的裙摆层层漾开,比她手中的桃花娇艳动人千百倍。 崔幼柠寻了个白瓷瓶,也不管它有多名贵,直接将摘来的桃花插在里头,然后乐颠颠地将花瓶放宁云简的书案上。 宁云简抿唇笑道:“送朕的?” “嗯。见你可怜,到了江南竟还要忙政事,送你赏玩的。”崔幼柠眉眼弯弯,“喜欢么?” 宁云简视线下移,看着小妻子的粉色裙摆和那双小巧精致的绣鞋,声音哑了些:“喜欢。” 崔幼柠听罢笑得更甜了些,将桃花往他面前推了推:“那你闻闻这花香,正好缓缓心神,等会儿继续忙时便不会那么累了。” 宁云简静了静,镇定地应了声好,却蓦地站起身来,绕过书案,在崔幼柠身侧站定。 崔幼柠一呆:“夫君?” 宁云简低低“嗯”了声,忽而将她抱了起来,放在那方书案之上。 崔幼柠见状还有什么不懂,吓得立时就往下爬:“你先忙罢,我出去玩,不打扰你了。” 宁云简禁锢着她的腰不放:“不是要朕闻香?” 崔幼柠羞怒得想将花瓶砸他头上。 素色绣鞋坠地,层层粉色花瓣飘落。宁云简低头凑近,细嗅花香。 崔幼柠娇脸蒙上霞色,眼尾都羞得发红:“混账!昏君!” 宁云简听她小嘴不停骂人,当即哼笑一声,热息随之扑在其上。 崔幼柠忍不住并腿,哀哀道:“够了罢?” 宁云简抬起头来,看着花瓶里桃花瓣上晶莹剔透的露水,喉结上下一滚,亲了亲崔幼柠的俏脸,低沉着声音开口:“可以吗?五日了。” 他的拇指指腹在崔幼柠腰上轻轻摩挲,带着讨好和委屈的意味。 崔幼柠不禁失笑。 这几日她在江南四处撒欢,回来时累得倒头就睡,连和人说话的力气都没剩下。宁云简又气又好笑,一直没舍得碰她,今日应是再忍不住了。 崔幼柠抬起莹白双腿缠住他劲瘦的腰,足尖轻轻蹭了蹭他脊背,眼波流转,媚意顿生:“那你可要温柔些。” 宁云简双眸瞬间变得幽深。 他的阿柠当真越发勾人了。 崔幼柠在阵阵失神中侧眸看着已然被一点点撞晃至木案边缘的花瓶:“停一停,瓷瓶……” 宁云简将她的脸轻轻掰正,嗓音微哑:“专心些。” 崔幼柠怔然看着自己柔软小腹上的凸起,忍不住伸手往下重重按了按。 宁云简立时闷哼一声,气笑着低头咬了咬崔幼柠的玉颈:“别乱按。” 崔幼柠也反应过来了,赧然道:“哦。” 小妻子此刻鬓发微乱,本是甜美明艳的长相,此刻又添了几分娇媚惑人,白嫩的脸颊晕开酡色,微张檀口细声喘着气,连带着身前也在微微起伏。 宁云简眸光一暗,力道立时更重了些。 屋中吟声愈发急促高昂,书案上的瓷瓶再也经受不住晃荡,从边缘重重摔下。瓷瓶碎裂,清水四溢,浸润桃枝。 崔幼柠瘫软在书案上。宁云简目光温柔,如往常每一回结束时那样俯首细细吻她,回味方才的極歡。 待崔幼柠稍缓,宁云简将她抱起来,目光扫过屋中每一处,定在妆台旁。 崔幼柠双手撑在铜镜前,已然双腿发.软,若非被身后之人扶着腰,早就跌坐下去了。 这面足有她那么高的大铜镜是觉州知府派人送来的,本是为讨好她这个皇后,供她梳妆换衣用的,如今被用在此刻,叫她连睁眼都不敢。 宁云简却迫着她抬头看着镜中交纏的身影,看着自己是如何被他凿得失神迷魂,受用到吟出声的。 但好在宁云简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甚而比她还难以自持。 后来她已然昏了过去,全然不知自己何时才被抱去沐浴洁身。 再度醒来是被一阵刀剑相撞声惊着了。 崔幼柠腾地一声坐起来,纤手伸至枕下,将那把匕首拿了出来,翻身下床披衣,快步走到窗边,凝神细看外头的情状。 宫人嗓音尖利地喊着“护驾”,御前侍卫持刀与贼人厮杀。 崔幼柠急声问旁边站着的女影卫:“外头发生什么事了?陛下呢?” “娘娘莫忧,是南随王谋反,蚍蜉撼树,不足为惧,决计杀不进来。”女影卫恭声答道,随即又目露犹豫,“只是……次辅大人落到了反贼手中,是故陛下亲自带兵营救去了。” 崔幼柠并不记得南随王是宁氏皇族哪一门宗亲,脸色一冷:“他抓走了我兄长?” “是,娘娘。”女影卫颔首,“娘娘安心,次辅大人定会平安归来。” 屋外打斗声不断,崔幼柠握紧匕首,坐在床沿静静等着,眉眼中俱是忧色。 她的兄长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反贼一刀就能结果了他。 * 觉州城楼下,弱不禁风的文人孟怀辞从反贼中夺刀杀了出来,翻身上了宁云简的汗血宝马。 宁云简在杀敌的间隙回头看他一眼:“劳烦舅兄日后别再做出以身诱敌这种事,若你这条命交代在此,朕都不知届时该如何哄阿柠。” “是,陛下。”孟怀辞一刀砍下一颗人头,淡淡敷衍,尔后又道,“娘娘还好么?” “舅兄放心,朕将影卫和御前侍卫都留给了她。” 若崔幼柠出事,他也不必活了,自然要拼尽全力保她无虞。 孟怀辞也知这妹夫的脾性,得了这一句话便不再担心崔幼柠的安危,只专心平叛。 南随王近侧的反贼都是他的心腹,武力强劲了许多。 宁云简敛了笑,低声提醒:“南境擅用毒,舅兄小心。”余光瞥见侧方有敌刺向孟怀辞,立时持缰侧转马身,挥刀砍落。 孟怀辞跃上近侧的那匹空马,好叫自己与宁云简杀敌时都能松快些。 宁云简上惯了战场,南随王这种半道出家的反贼远不及西疆对面那群蛮人能打,此刻自是游刃有余,只谨慎提防反贼暗算。 他忽地看见东侧那几人眼中掠过一丝暗芒,不动声色靠近自己与孟怀辞,右拳紧握。 宁云简立时转开脸并朝孟怀辞大喊,语速极快:“他们手中有东西!” 孟怀辞听罢瞬间反应过来,却仍是迟了,雪白的粉末撒向他面门,双眼也在下一瞬陷入烧灼般的疼痛之中。
第61章 药浴 孟怀辞伴驾去江南后, 宋清音每日都在女医堂授医道和编纂医书。 寻常女子嫁入夫家,需侍奉婆母和接管中馈,但宋清音如今是七品女官, 孟国公夫人又是个极好的人, 从不拘她于宅院之中,是以她如今行事随心,过得颇为自在。 只是这些日子午膳时分看着府中厨子送来的饭菜, 宋清音总会没来由地愣怔几瞬。 孟怀辞临去江南前特意写了张食谱给膳房, 命他们日日按纸上所言做好饭菜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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