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破。” “我是你阿兄,总要帮你的,来,我帮你。”他扯开衣襟,掀起护甲,“来,刺呀!看准,刺。” 早已经过去那一时的狠心,白露再屏气刺下去是心疼到无法专注,愤怒伤心齐聚,剑尖划地,“为什么?为什么?” “我以为你永远没有问题,不敢不舍还是什么?下不了手,那是因为爹娘死不瞑目。” “胡说八道,你究竟是谁?”白露抬手捂着心口,恍惚间想起了小满说过的话。 “我是你阿兄。” 这是最不想听到的答案,白露从来毫无牵绊,她不需要牵绊,而以前姊妹衣服从来不会牵绊他,莫素游算不上个牵绊,而这个见过几次却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她从来不需要。而这个人生规划之外的人却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错误,对他下不了手,哈,白露从来自由任性,总会让你后悔。凌霜剑起便要刺向剑主,刘濬慌乱忙上前唤住:“住手,你二姊还在地牢,你再不去可就红颜枯骨了!我总会让人和你陪葬的,你思量一下吧!” 白露放下手,剑入鞘,一个巴掌打去,冷冰冰像是冰川。“卑鄙,刘濬,你是我一生的耻辱。” 刘濬看着远去的女子,却只是抬手拂去唇边的血渍,活着就成,一家人总该有个干干净净的活着。 白露一剑杀死趴在小满身上的男人,其他三个一个也没有放过,单手抱起小满,到牢门,看着坐那“欣赏”这场杰作的上青,抬手挥剑。 “住手。”小满声音很低,白露停手,上青狼狈跪在地上,没有了往日的灵敏。“走,我早就不干净,早就不干净了。”白露不解此语,问:“不杀?”眉头锁起。 “我要离开,四妹。”那指尖攥着白露肩头衣襟发白。 白露是想带她去萧彦那里的,路上正好遇上看梅娘回暗香居的轿子,将她安置在暗香居请医服药,吩咐白露好好照顾才回家。 这一群烂事结束,梅娘不由有点伤情,刘烨还是那模样,不远不近让人心烦,梅娘实在不悦,招呼朵儿便商量起来。 夜里,朵儿闯进刘烨房中便声称主子醉酒发火,央求他照顾。 刘烨虽有怀疑,却也担心前去,新房的布置早就随着新女郎的性情大改,幽香的百合从白鹤镂空香炉中升起。走到案前,抱起醉酒的女人,小心安置在床榻上,放下纱帘,女人偏偏不听话,皓腕白净柔嫩,垂到帘外来。刘烨回身钻进帘子给她掖好被子。瞧着安睡香甜的梅娘,半分没有想到这睡态妩媚醉人,不解风情地起身便要走。 刚到帘边,屏风后转出的朵儿一盆水全洒在了刘烨身上。“大王,奴错了。”说着便要跪下。 “地上湿的,不要跪,我回去换件便好。”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朵儿连连摆手,挡在出路。 “怎么不可?” “您这样出去,明儿事就传到女郎耳中,那朵儿定是要受罚的,加上您这般出去,小人口舌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家女郎呢!您要不就在这安寝吧,我好给你拿换洗衣物。“ “这不可,小雪已经歇息,我的住处又不远。” “大王饶了奴这回吧!要不奴去给您拿衣服,就放案上,您先换下湿衣,披上这个,否则一会儿受热了怎么是好?“ 朵儿说着就跑,刘烨看她是真的害怕了,身上一湿就粘的不舒服,可脱衣服,这帘内便是小雪,有些冒失,万一小雪醒了怎么办?刘烨坐下等朵儿,可等来等去没有人来,身上的寒意起,这样病了明日小雪会生气吧!他低低咳嗽一声,生怕吵醒了小雪,就打算这样走了,避着些下人便是。 梅娘那里还忍心,还试什么呀!这个笨蛋妄负程远的赞扬,笨死了。梅娘蹑手蹑脚下床,靠近那人,那人坐在那倒是迷迷糊糊了,手触摸道衣带,还是湿的,这混账朵儿下手太狠了,这要是更傻了怎么办?放轻动作给他宽下那本来就临时披上的外衣。 刘烨警醒,看着小雪不由几分惊诧,自己不是打算回去了,怎么会睡着了。“小雪,我……” 梅娘俯身,面庞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嘘,你回答我一句,我爱你,你爱我吗?” “爱。” 烛火摇曳,那一夜便是天上人间。 大早朵儿拿着刘烨衣物来,刘烨蹙眉,道:“戏弄我好玩?” “大王敢说不喜欢?” “你……” 梅娘掀开帘子出来,红光满面,越发娇艳,刚刚才看到消散的守宫砂,她想就此埋葬以前,就这样重新开始吧,不由心情很好。“你们在说什么?” “说大王喜欢女郎。”朵儿抿着嘴笑。 那头白露回了郡王府一趟,却不敢面见薄舞,只是远远看着她逐退众人,只剩下个哑女。薄舞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靠着美人靠,明明外面下着雨,还是打着扇子,哑女上前抢过扇子,端了热壶卢给薄舞抱住,她也就拿着钳子拨弄那壶里的碳。 白露瞧着这一派宁静反而心里发毛,薄舞不会歇斯底里,可是越沉默越可怕。白露就在外面淋了一夜,这一夜她都这样,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合眼,好窈这是想熬死自己吗? 白露跪在谷雨身前,求着谷雨去给好窈宽心,趴地上说:“我错了,翻了大错,我需要回谷闭关反思,面壁三年。” 谷雨摇摇头,扶起她道:“三年不短呀!世界上一个月就打算有四个坏人,一年几个?三年又几个?你一年得害多少人呀!一生有几个三年?姊妹出了门就只是姊妹,没有规矩。好窈的心思我们猜不了就不要猜,我劝不了,你就放下些吧!这些事又哪里和你有关系,好窈岂会为此事和你不高兴,她从没有把你当那人妹妹,白露儿,放下吧!” 白露恍恍惚惚出门,却像是梦醒一般。莫素游瞧见她来寻自己,还没有高兴就听心上人一句。“你不是我大兄,我不需要了,我孤独惯了,不要你了。”孑然一身,白露从来孑然一身,本就不需要那些没必要的牵绊。 “你就这般不喜欢?” “不,我只是今天才明白,我本来就不可能停留在一个地方,更何况一个家。我没有家,不需要有,我也不需要有你,我不需要牵挂,我需要的只是自由无牵挂。莫素游,我劝你不要介入这次风暴,你阿娘在等你,你该回去了,回去寻一个跟随你的人,照顾你,以你的意志为天。” 莫素游唤她不能,却只能惨然一笑,从此健康没有了莫家。
疯狂
碧空像是洗过一般澄澈,淳安郡主梳妆过后,一遍一遍询问贴身侍儿采儿如何如何,好不容易收拾好了,登上车出去。 车停下,杰阿王府,下车看着含笑的刘濬不由有些惊讶。“不是长公主邀见我?” “你今天生辰,我特地邀请你。” “你这样骗我,不好,招人话柄。” “你可不要生气,你不乐了,不枉费了我的心思?”刘濬将手中娇媚的迎春带给她。 淳安郡主不由笑笑,接过花,二人说说笑笑游花园,长廊过去皆是绿意,春生发芽总是动人嫩绿。淳安郡主抬手指向一处,笑问:“濬,那可是并蒂?” “是,你要吗?我一会让你带回去。” “可以吗?” “我去给你拿。”刘濬绕过回廊,将要就近花时,黄衣晃过,看也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凌霜。” “花开并蒂,好兆头呀!”白露两指一掐,其中一朵便落入手中,白露玩弄这花,“双生并蒂也可以只留一朵,是你做太绝!” 刘濬回身看向淳安郡主,淳安郡主也只是摇摇头,刘濬也就要作罢,却听到了薄舞的声音,心里憋着气便不由嚷道:“她可不是柔弱人,凌霜你来错时候了,没心思和你斗嘴,你找别人闹吧!” 白露倏然回身,她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刘濬,你已经有爱人了,为什么还伤害好窈,我实在不懂,她的身体已经受尽病痛折磨了,你要她死……也不得安生吗你明明知道她心里没有你,你明明知道她已经承受不了,你们在做什么糊涂事!” 刘濬张嘴无声叹气,闭上眼,淳安郡主上前扶着他,刘濬叹息一声。“凌霜你得感激你的性子,这样的你才能够掌控自己的生命,我羡慕你,可我们不同。至于刘妩,她也不同,她的承受力从来不是你能想象的,被逼迫的从来不止是看似脆弱的她,这人生没有赐予选择的还有我,从出生起就没有选择,不挣扎便只有死,凌霜你可怜我过吗?” “我不知道,也没有想过,但是我知道蝶谷中人都爱护着好窈,好窈没有的话我就真的只有一个人,那样不是自由是孤独。你不要再伤害好窈,我并不想伤害你。” “你们蝶谷的人都疯了,那个女人……”一道寒光过来,刘濬慌忙转身护住白露,箭破风而来,划过皮肉,深入轩柱,那是白露原本站立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心。 刘濬不由冷颤,那箭是他特意为那人做的,箭尾上是红色的盘绕,那图案叫“风”,一种无角的龙。 淳安郡主紧紧拽着衣襟,蹒跚上前,刘濬却拉着白露便向一方走去。白露挣扎,“你干什么?” “去看看要杀你的人,蝶谷的神呀!” 鹰台上是站立持弓的薄舞,没有仕女,只有鼓掌的恙儿。 薄舞目光扫来,放下弓招手,翘起唇角,道:“白露儿你来。” 刘濬抓紧白露的手,大声问到:“你恨我可以,她却是你的四妹,你为什么杀她” “呵。”薄舞只是轻哼一声,再一次唤了白露。 白露挣开刘濬上前,跪倒在她腿边,抱着她的腿,仰头道:“好窈,好窈,我都不敢见你,我多怕看见你就哭出来,我不哭的。” “来,我看看,这模样像谁,你是他妹妹,还是我妹妹” “刘妩,你太放肆了!”那个女人果然很能激怒他,这是在淳安郡主面前一辈子也不可能有的怒火。 “放肆,哈!”薄舞俯身,长发披散,她抚摸着白露的面庞,“白露儿,你今天犯错了,那个人不,怎么说是人了?你怎么能低三下四和那种东西商量我的三妹从来都应该狷狂肆意,我最喜欢那样的白露。” “好窈,好窈。” “刘妩,你放屁,你乱教我妹妹……”刘濬还没说完,白露便给了他一耳光,“休得在我面前侮辱好窈。” “够了!白露,这样的戏码看多了恶心。如你所言我要死了,你离我远点,我见不惯犯错的人一再犯错,滚回去领二十杖,之后逍遥你的江湖去,别在我眼前晃。” “刘妩,你过分了。” 白露却恭恭敬敬跪着,磕头道:“我领罚,我走,可是好窈你不要不待见我,我们还是姊妹吗?” 薄舞让她难得的乖巧直白弄得心软,只是强撑着点点头,白露飞身离开。刘濬上前狠狠道:“你真的很恶毒,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我要伤的是你,已经够了。”薄舞看着带着巴掌印的脸和浸血的肩头,你这种禽兽又哪里会真的相信我们姊妹间的感情。 “你终于想要我的命了?”刘濬抬头便是笑。 薄舞只是拿起桌上酒壶,对着壶嘴便是饮酒,她不论做什么总是那般美丽,美到人心醉。那晶莹的眼眸斜斜挑起,一睨便是一派妩媚风华,“要不要杀你呀?你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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