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濬轻挑嘴角,一声冷嗤:“刘妩,你在玩火,玩火只会自焚。“ “能让你这小情儿瞧瞧你那恶心的神态也不错,刘濬,你真是个好阿兄呢!对了,我的箭,没想到发出的箭还真能收回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 薄舞挑着那支箭,猛地朝向柱上重击,剑身中断。 刘濬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按在柱上,面若冰霜,“你敢伤她?” “我不伤她,我会伤你,伤了你。我一生最厌恶的唯二两种,一是欺骗,二是比我猖狂,而你两种都过线了,你会死的,一定会。” 刘濬看着那没有表情冷艳的面容,却放声大笑,心中越发想要放肆。淳安郡主偏过头不看,刘濬是打算让她开眼界吗? “杀我,”他掠过她抱在怀里吻她,却又马上厌恶般甩开她,“杀呀!你试一试,我完全可以给你机会,你不要吗?”他拉扯着薄舞,拉出亭台,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哪里是跳舞,明明是激怒自己。刘濬将女人甩入花丛,便俯身下去羞辱她,折磨她的身体,用言语羞辱她的尊严。身下的女人不挣扎,只是落泪,喘息着像是呼吸不过来般的悲泣,没有求饶,却让所有人怜惜,包括此时是恶人的刘濬,不由害怕,比她的笑更让他害怕。她的身子散发着浓烈的莲香,浓烈却诱惑,惑人心智,就那样尽情释放着,仿佛要散尽所有芬芳。 刘濬稳住心神,这份恐惧将欲望压抑住,他慌忙站起身来,朝着四处的侍者看了一遍,侍者们都低头跪着。“郡主呢?” “回……回主子,弋哲王的车接郡主回府了。” 刘濬点点头,蹙眉不由恼怒,都是刘妩捣乱了诞辰。“来人,扶郡王妃回房。” 薄舞支起身子,却是直盯盯看着人,意外渗人。“刘濬,长公主是几品,郡王是几品?你凭什么管本宫?谁对本宫不敬,本宫也不打算在客气,滚,都给本宫滚出去。“她起身摇摇晃晃到亭台坐下,又继续饮酒。 刘濬看着惊疑不定的仆人,只是拂袖离开,“还不回去为本王包扎伤口?” 薄舞一杯复一杯,一双修长遒劲的手按住了酒盏,那声音清浅低微,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深情。“什么时候爱上了酒?” “从第一次失去你的时候。”薄舞瘫软着身子安然靠在那人怀里。 程远抱住她,紧紧桎梏,“不,你从来没有失去我,只是离开,暂时离开。” “你不要骗我了,我也不要骗你,三郎,我快死了。” “跟我走吧!你没有再多的精力来磨,和我一起一天一刻也好过这里。” “你看着我,三郎,这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我们进入了一个谜圈,说是出去了,也不过是几年的行动自由,这枷锁戴在心上,所谓的自由只是逃窜罢了!你知道他们怎么唤你的吗?你是风帅,大宋的风帅,那么多的心全心全意相信你呢!你的枷锁不比我少,而这一切是我带给你的,我单单只是害怕你的离开而给你带上这些所谓荣誉的枷锁,却没想到,这有朝一日束缚我们自由的便是这些,这本就源于我的自私,却累你如此,我痛恨我自己。” “你想太多了,不要想,我本就是愿意的,我爱你呀!”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到最后,你这三个字却够我醉此一生了,你走吧!三郎,找个好女儿,淳安郡主也不好,你看到了的。” 车停在路边,淳安郡主慌乱着,程远怎么会知道自己来了刘濬这里,自己又该如何解释,还是…… 帘子掀起,锦衣华贵的郎君进来坐下,淳安郡主不要低下头,这样装束的程远她没有见过,明明高雅尊贵的装束却让她感觉太艳丽了。 程远本就是从会所赶去杰阿王府,身上华贵的衣饰犹在,看见淳安郡主也没有隐藏,眼睛还是方才哭过的样子,只是低声言:“今日是你的诞辰,知道你和杰阿郡王过,便来接你了。” “你方才为何没有亲至,你不想见见公主吗?” “我想我错了,她如今最不敢见我,我却……今日是我刺激了她,你不要怪她。” “今日?你去见她了?” “我不想见的只是刘濬罢了,她好恨,她将一切罪责归咎在自己身上,她哪里会伤害白露,你们都不信呀!她怎么能入这混乱的时局,恨呀!有朝一日我定会讨回这一切罪孽!” “你说什么?” “我方才派人寻来并蒂莲,你留着侍弄吧!我不擅长,她也喜欢这些双双对对美丽的事物,诞辰无忧,停车。”他起身掀帘出去。 淳安郡主呆呆看着这个光彩夺目的男子,这样妥帖的男子,猛地想起了刘濬今日对薄舞的恶劣,这个男人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刘濬的女人敌视,也没有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仇恨这份背叛,这样的人太神奇了。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襟,看着男子回头,直感觉男子那两鬓的流苏扫在了脸色,痒痒麻麻。 “还有什么事?” “你去哪?”脱口而出。 “红颜,不过你放心,我只是会友喝酒。” 淳安郡主不由面上发烫,明明不是想问这些。不由喃喃叮嘱几句注意安全身体云云,看着程远下车,帘内却剩下一阵清爽的味道,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她不懂,这样的男人生来就是让人仰慕的,他和刘濬以及公主都不一样,这个人太多面,每一面都让人惊叹! 一月方过,小满的伤势痊愈,她便离开梅娘居所,弄的梅娘直骂小满无情。 小满换了一张脸,大大方方进入杰阿王府,探听到薄舞境况便匆匆赶去。绕过屏风,那么大屋子像是坟场一般寂静,那人和一个女子坐在案前,没有人说话。 女子转头看见“男子”闯入,青眉一挑,叱问:“哪儿来的野小子?”却见自家病患眼中含泪,站起身跌跌撞撞便跑向“男子”,抱住他便是哭泣。“夏影,夏影,你吓死我了!”捶打的拳头没有什么力气,青眉不解,难道除了程远,她还有所爱? 那“男子”似乎有些不对,此时“男子”扯下面皮,竟是那个人。 小满将薄舞搂在怀里,亲亲她的额角,急忙说着:“窈妆,你还好吗?我不甘心呀!” “不甘心?”薄舞却是推开她,盯着她,“夏影,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爱你了,所以你就可以不要命了?” “窈妆,你呢?你这样过日子就是珍惜生命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活着吗?因为我兄问了我一句,他说‘你的窈妆允许你死了吗?’你都未死,爱你的我怎么能死?所以我抗下一切来见你了,窈妆。” 薄舞泪落,看着那衣襟露出的伤痕,抱住她,言:“夏影,不应该是你,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一次就算了,不要再有下一次,我心疼。你都好了吗?” “我想你,知道你不会我都要疯了,别伤害自己,别让爱你的心痛,你有万一我怎么办?” “你……”薄舞看着满眼满心都是自己的小满,倾身便吻上那单薄的唇。 青妍本来只是喝茶看着难得见到的密事,这一番却是一下喷了茶岔了气,忙引气梳理。 刘濬听到消息赶来瞧哪个大胆男子,便看见拥吻的两人,“大胆,拉开。” 薄舞也不阻拦,只是盯着小满,道一句:“夏影,你是我的,不许再伤害自己,走吧!” 小满像是痴迷一般,应着:“窈妆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窈妆喜欢,夏影的命就是你的。”小满笑得畅快,身影如同鬼魅,片刻不见,离开前还赏了刘濬一耳光。 刘濬上前想要拉住那狂笑的美丽女子,却摄于一旁青眉圣女,只是屏退下人坐下,方才的是吃惊恼怒一去全是迷惑。薄舞倾身慵懒的靠在青妍怀里。 刘濬不由骂一声,迷惑众生的妖精!转身离开。 “你与你二姊是什么关系,她的脸……” “你想知道?今儿心情好说给你听也无妨,不过是我的任性自私。这个要从解叶说起了,也就是岚枫,我小时由岚枫救起,他这人潇洒而去,我却只能画下他的样貌怀恋。谷中姊妹那时候还都在谷中,我一人居月谷山洞。谷雨要管的是太多了,无暇顾我这些小情绪,白露是个武痴,梅娘心性坚定为阿父做事,就只有小满,小满冷冷冰冰不理他事,常年在月谷陪我。哈,说来原本小满敬爱的便是阿爹,除了阿爹谁也得不到半点特别,遇上和阿爹相对的事就不知所措。偏偏那一次,那一次她违背了阿父,从此一次复一次。她看到了画像,知道了我所求,见不得我郁郁寡欢,便和一个客人走了,那时候她还没有出谷的资格,四女出谷都是必须杀死阿爹指定的十个人的,她回来了却为了陪伴我没有通过,九死一生,她总是用九死一生换陪伴我,阿爹便打算让她守护我一生了,也没有安排其他人。她却擅自出谷了,我隐瞒着,等着,一个月,她带着满身伤痕回来,笑着说可以变成我想要的样子了,那日后和我独处,她便带上了面具,换上了男装,和我的画像一模一样,不论是模样还是举止,渐渐的我画的画便更像她。我骂她疯了,哪里像是我冷静的小满。她说,‘窈妆,我不是你的二姊小满,我是夏影,你是夏之心莲,我便是你的影子,我夏影护你爱你直到你不要那天,只要你希望我是夏影,我随时便是夏影。’夏影,小满,一个人,两份感情,她的面具越来越精湛,举止越来越文雅风流,可是不是,我把我想象的岚枫画过无数次,最后却变得越来越不像他,到最后已经是夏影真正的模样,我便让她不要再扮成别的男子了,我爱的就是她的模样,夏影的爱宠溺陪伴守护,在暗处那般放肆,要不然我也成不了这样狷狂的性子。” “你天生具有让人心疼的能力,好好爱自己吧!这么多人爱你。“ “是呀,还没到时候呢!我的都还是我的,我怎么忍心伤害我的。青妍,你会好好照顾我的,对吗?“ “这是自然。” “还有恙儿。” “是,是,好。” “青妍,我还想跳舞。” “我陪你。”
端木归
二个月,健康安定的背后风起云涌,刘烨离京,小满上青因此事更受重用。 端木鸿冶听了轻语的话,请来小满,看着清浅单薄的女子怎么就会是那日嗜血的女杀手? “请您来只为扮演一个女子,筛风满月想来满月足以惊魂。” “给谁看?” 端木鸿冶在此看向女子,这个浅淡清冷的女子却有通透的眼,黑白分明就像那个女子。“端木鸿楠。“ “画像。” 小满看着画像上的女子,这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呢!那双眼睛太过空了,倒像是痴儿。“爱妻桐丝,端木鸿峙,端木家前任大当家?” “真是长兄,此为长嫂,大兄自幼多病,端木鸿楠最大的罪孽便是糟蹋了大嫂还推卸责任把怀着孩子的大嫂逼出家门,那一年大兄就去世了。” “你要的不止是容貌……” “对,我要你就是桐丝,他害你伤你,你不止恨他,爱着自己的丈夫,但是也爱他。” “爱可以分割吗?我不懂。” “我也不知道,也许其中一份本就是错误的,年少时的鸿楠的确是那般。”纯粹地和大嫂相亲相爱,之后的一切都将这一切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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