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我想风君应该可以给我答案。” “你说。” “风君,太子劭对这场政变怎么想的?这很重要。” 程远眼眸微垂,不去看刘烨,二人的神态仿佛像是在说一会吃什么一般悠闲。“哈,烨看好太子?” “他的确是这一代最出色的人,即便他的私生活太过荒唐,不得不承认他是帝王花费了巨大心血养成的太子殿下!” “那个孩子呀!慧极必伤,烨也记住这句话吧!不用管他,我在代替他说话呢!帝王之家向来出异类。”程远靠在绣墩上,笑笑轻言。 刘烨也垂下眼眸,轻轻一句:“这样呀!我只要知道他不会坏事就好!风君,你真的让人看不透呢!叫烨好生喜欢。” “刘王兄你和程郎都太聪明!” 刘烨瞪去一眼,此时只听然后一声脆响,继而是帘动声音,在然后便是侍儿拾起破碎的琵琶离开。刘烨不由苦笑,那人生气了,是震惊自己的智慧?不,那人多半是厌恶了自己的欺骗,又或者觉得那般聪明的她被愚弄了!不,不,我心爱的小雪,在聪明的我也不过是让你左右着,你又何必厌恶我? 一切按着那日所言进行着,萧泽接案时,忙按下了案子,并且压住了口风,他已经不想隐瞒自己的险恶了,这一步隐瞒下去却是画蛇添足了。 可刘烨刘允二人却把事情捅到了帝王那里,帝王下令审查,萧泽不能违背,却采取了一个土办法——拖,用程序拖,只要程序没有完成之前,端木鸿冶死了,便不用担心了。 端木鸿冶平静的生活起了波澜,幸而那些得到他未死消息的门客侠士纷纷前来助他,才保全了他的清静。 萧泽见无一生还,不由感到了一种压迫、危险,可是他不能去找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太耿直太脆弱,他恨萧彦的不争,却也不想他自己去争,那是那个人留给他唯一的宝贝,他想把一切都完好了再全给他。 萧彦沉浸在另一个世界,没有朝堂纷纭,那么宁静,他闭着眼睛,他在等一个人。 门推开了,一阵舒心的气味萦绕在鼻息,她来了,没有脚步声,却能感觉到那衣袂的轻盈舞动。 他想看看坐在他榻前的她,却又不敢睁眼,连呼吸都不敢改变,就怕惊扰了她,失去了她,她呀!仿佛是自己唯一方朋友,不舍得。 他能感受到女子的目光,那是一种温柔而清冽的目光,看着自己便觉得很舒服。那双手细腻,不,带着一点小茧,从脸庞道额角停留在眉心忧愁的纹路,小小的粗糙磨平那起伏的眉心。轻柔的声音仿佛像是叹息,“可怜,你的忧愁又哪里比我少?我无父无母,身不由己,爱而不得,却尚有爱怜之人,你虽在高门大户,却是爱怜之人个个离逝,有父不如无,可怜的人,和我不相上下。” 萧彦下意识抓住那手,女子缩了一下,却没有将手收回,只是另一支纤长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发顶,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萧彦没有睁开眼,心里生出一种满足,那个搅乱他心的小鹿抓住了,便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然舒适。“等你。” “等我?你认识我?” “我记得你的声音,你的背影,你的味道,你的忧愁。” 女子将他的头搂过放在膝头,抚摸着他柔软的长发,没有窈妆的顺滑,有些干燥,却很清爽。一瞬间,仿佛忘记了什么,轻松了些,“睡觉吧!”那人乖顺的将头埋在她怀里,像个大孩子,也像当年依赖她的窈妆。这人和他阿父简直像是两个极端,不像父子。 次日醒来,萧彦看着空荡荡的床榻,昨夜像是梦,却是很舒心的梦,可为什么这般舒心醒来却觉得失落。当看见书桌上的纸条时,一时失落低迷的情绪都没有了,欢快吧!那流畅优美的文字写着寥寥几句,“我拿走了手巾。小满。” “小满,小满……”一般反复念着一个女孩的名字,那块她遗留的手巾不见了,倒是他知道了她叫小满,小满,很动人的名字。似乎听过,不过又有什么重要呢!心跳跃着,嘴角不由扬起的幅度,这还不明显吗? 他拿着那宝贵的墨宝便要跑去见宋燕,他想告诉她,他真的又找到了,他想和她在一起!可到了花街,只见官府封道,他在休假期间,没有人理会他,他也不敢叫阿父知道,他怕阿父伤害宋燕。 回府,将小满的墨宝珍藏起来,出来闲逛才听到饶舌的小厮说道:“主子,今日花街红颜楼有个妓子谋害客人给处死了,听说那客人还是那花楼的大老板,瞧瞧多不安全,主子你前不久还去那处喝酒!” “你说红颜楼?是哪个?” “主子您认识,叫宋燕,您点过她,多危险呀!主子你抓着奴做什么?” “你说谁?” “宋燕,红颜楼宋燕。本来也就是刺字流放充当官妓,那女子还寻死,结果上头一个命令,直接退出午门斩了,那尸体也丢乱葬岗了,妓女也是命苦!” “斩了?斩了!谁下的令?” “这个不清楚,不过听说和相郎有关。想来老主子也是专心主子您。” “死了,死了,啊……”萧彦推开小厮,便跑去书斋,紧闭上房门,爬上高阁,把自己关了起来。 小满找到他的时候,他混乱嘟囔着,一时唤得阿父,一时是宋燕,一时是碧秋,一时却是自己的名字。唤得凌乱脆弱,那个狠心的男人是要摧毁儿子的一切温暖吗?仅仅因为不相信爱情,只相信利益了! “你还好吗?” 指尖刚碰到萧彦,萧彦便自发蜷在了她怀里。“我和你说个故事。” “好,我听着。” “我和宋燕本来是最先动情,那年我路经哪里,遇见他,和她相爱,那是真的很美好,只想天长地久一处。外人说我们是金童玉女,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不乏追求者,有一年来提亲的好多个呢!你才她怎么着?她拔了发簪丢到井里,让那些跳下去捞,那个捞起来她嫁谁,她那么相信我们会有未来。那些人退缩了,他们不知道那井里没有水,有的只是我自大的诺言,那个诺言骗了一个女孩子,也骗了我自己。” “后来,一把火毁了她的家,我找不到她,再知道时她流落风尘,再不愿爱我了。我知道她对我最好,却是真的不爱我了,可是我想要爱,仅仅想要爱,长久的,温暖的爱罢了。” “后来呢?” “今天,她杀人了,我知道是谁,就是那个最先作践她的人,她那么骄傲,以前我就觉得她像是孔雀,斑斓的羽毛让人耀眼道晕眩。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一直捍卫着保护着的真是幕后黑手的儿子,他不知道她最宝贝的却是她灾难来源的我!” “可怜,你好可怜,不要哭了,你至少有一个太爱你的阿父,这个阿父有些太残酷!我也和你说个故事吧!很久以前,千年吧!有一个王叫‘风’,人称‘断指轩辕’,他养了一个仆人叫‘宫刻’,有双能雕刻一切奇淫巧计的手。一日,宫刻得一神木,色泽如血,纹路美妙,他心动了,想要刻上主子逍遥王断指的符号先给最敬爱的主子。不久,王子见了此物,甚是欢喜,硬要了去,宫刻为奴哪里能够拒绝,却不料神木经王子之手,便吸食王子鲜血。逍遥王风匆匆赶来才救下气若游丝的小王子。小王子得救却残留神木蛊毒,逍遥王查看古籍方知,这神木将宫刻与王子命运联系,从此宫刻世代皆以木牌为主,不可违背。逍遥王用指在神木上刻下宫刻一族命运,从此宫刻一族世世代代皆为一男一女,为木牌主人为奴为婢,不得翻身,只有小王子的后代才知道解救的方法,可是小王子的后代在哪呢?” “你这是子虚乌有的。” “不,是真的呢!世世代代一子一女命运变过。” “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还是不信,那你看看我,我便是这命运的承受者,尊君拥有这那块令牌,我便是他的奴婢。只要一把火,我和我血脉相连的至亲便会自焚而死。” “你……哇,你……你应该去拿回那令牌,自己收着,自己做自己的主。” “傻孩子,那么简单?不,我们做不到,那令牌对于我们就像是火,我们根本不敢去触碰。” “我……我……小满,我帮你偷回来。” 小满看着这流泪的软弱男人,却不由笑了,给他擦擦眼泪,笑道:“你真是好人,可是不行呢!一代奴服侍一代主,换了主子我会死的,那时候又会出现两个可怜的宫家人,重复这可怜的命运。” “我们两个可怜虫!” “是呀!”小满不自觉眼泪落下。 二个人哭总是好过一个人,即便泪眼朦胧,至少身边有人陪伴着。而这时候的陪伴总是让人贪恋,甚至贪心这,从相互依靠道鱼水相融并没有要多久。 对于萧彦来说,小满是他黑暗的生命中倾泻下来的那份最恬静最温柔的月光。而萧彦对小满来说,是一个不算难啃的任务,这个任务楚楚可怜,即便不是任务她应该也会安慰这个失忆的可怜的老好人,更何况这个说着自己分不清爱与同情、友情的笨蛋,说给自己的感受却是彻彻底底地动情,女人总是不愿意拒绝一个真心诚恳爱着自己的男人的,这样的男人让人贪恋。 书斋射进阳光时,萧彦已经睁开眼在床上躺了很久了,平日他定是起身看书了,今日没有的原因在他的臂弯,臂弯躺着柔软动人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他爱着。 小满在他醒来那刻便醒来,只是不想睁开眼,如何面对这样的指尖实在有些难堪。阳光洒面,不能拖了,小满睁开眼睛,直接起身。 萧彦看着女儿洒脱地穿上衣服,肌肤寸寸掩盖,那肌肤他亲昵过。“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小满拿起她的竹箫,清冷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不用,这只是一个任务罢了,你不用感到抱歉,我该回去复命了。”人影在眼前刹那消失。 萧彦一时觉得阁楼太寂静了,寂静得可怕。
木奴
小满本以为复命了便不用介入萧程之战了,却不料萧泽却让她刺杀端木鸿冶。 小满俯身,道:“您答应过奴,奴完成任务旧不用介入此事。” “只要你肯,什么事办(作为?” “我自会给你人手,我这样结果。” 夜如水,安静恬雅,小满带着黑衣人前往,一路如黄泉道,青眉圣女实在是世间难得女子。 今夜青妍并没有在家,鸿冶坐在台前,看着院子里游荡的小盖子,那孩子对每一个水井都有种特殊的感情,每一个井倒映这月亮就像是阿娘恬静温柔的脸。 端木鸿冶想着最近的事,当初虽是有心为青妍辜负家族,想着给了三弟也罢!却不料三弟虽有生意头脑,却没有政治觉悟,也难怪以前独自做生意总是不顺。他并不想回到那天天面带假笑的日子,笑面虎说来好听,可是他就想看着自家妻子笑盈盈的,自家笑不笑不重要。可是风君……爱,人间情痴,太累,不想要,可是…… 他想起大兄临时前说:“二弟,我终于轻松了,只是可怜了你嫂子,为那畜生……咳咳,现在她出府也不知流落何方。二弟,答应兄,找到她,是端木家对不起她呀!我从来没有怪过她,我恨的是我自己!我不在乎那孩子是谁的,都是我我们家的长孙,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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