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算是狠狠打了镇北侯府的脸。 那朝臣是太子派系的人,长公主知道后特意备了厚礼,带盛春容拜访东宫登门道谢。 “太子表哥,”盛春容羞答答瞧着太子,眼里好像含了春水。 她今日作了少女打扮,绫罗绸缎压不住她的明艳动人,浑然天成得端庄大气。 金玉荣华堆起来的贵气,让她多了几分娇媚。 谁见了都得多看几眼。 当今陛下是长公主这个做姐姐的抚养长大,就算长公主没了,陛下还会顾惜她的女儿。 镇北侯府也是够蠢的,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长公主...... 太子垂眸瞧了眼盛装打扮的少女,唇角勾起笑意,温和有礼道,“表妹。”
第29章 似是自嘲。 宫女莲步轻移, 为太子殿下奉茶。 太子喝了一口茶,又笑着对长公主说道,“宫中苦闷,长公主不如多进宫陪母后解闷说话。” “好说, 我过几日也要进宫, ”长公主妆容婉约动人, 风姿绰约, 半点不见年化衰去的疲态, “陛下是不是又跟皇后娘娘怄气了?我也去说说他。” 当今陛下子嗣单薄, 可堪大用的儿子里只有太子和七皇子两人, 太子是因为自己争气, 七皇子则是因为有个很是受陛下宠爱的母妃。 高贵妃被宠得对皇后多有不敬,陛下也不如何舍得责罚她。 抚养太子长大的皇后娘娘却不得帝心,陛下也不爱宿在中宫, 每逢皇后侍寝的初一十五, 宁愿单独一人睡在养清殿。 太子低声闷笑,“那我就在这里谢过长公主了。” 喝了几杯茶,长公主就推辞累了要回府, 太子又命人送上几位年轻体壮的美男子, 长公主随意扫了几眼, 便统统收下。 走的时候只唯独留下了盛春容。 意图昭然若揭。 盛春容还在花厅里品茶,兰花指翘起,动作优雅矜持。 黄言顺着太子的目光看去,又殷勤问道,“殿下,这位要怎么处置?” 太子其实不太喜欢盛春容这样的女子,任性妄为, 不受控制。况且程暻不要的人,却偏偏要塞给他...... 但皇后有意为他与长公主牵线搭桥,无非就是一个太子妃的位置,给了便给了。 他说,“按长公主的意思办。” 能伺候太子的人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精,黄言再对上盛春容,便换上了一幅更加热情的笑脸。 他吩咐人用清晨的雪水烹茶,再让东瀛来的厨子现做了京果子,摆放在精美的托盘上呈上来。 盛春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娘,东宫的女主人,如今怎么殷切都是没有错的。 盛春容听长公主提过几句,太子殿下爱喝茶,所以府里常备着新鲜的君山银针。 她浅浅尝了几口新茶,便对太子笑道,“今日的君山银针似乎格外鲜美。” 旁边有伺候的小宫女噗嗤一下笑出声。 太子看了小宫女一眼。 小宫女也知道自己一时没忍住笑岔了事情,她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太子才淡淡道:“下去吧。” “是。” 便有人无声替了这宫女的位置 太子又看向不明所以的盛春容,心底对这门亲事生出了几分荒唐之感。 之前以为盛春容本来只是骄纵了点,没想到才识也如此浅薄,偏偏还爱弄巧成拙。 太子是爱喝君山银针不假,但今日长公主来,已经换成了她最喜欢的古丈毛尖。 既然喝不出来是什么茶,那少说话总是没错的,可偏偏盛春容又爱显摆卖弄。 怪不得程暻就算惹长公主不高兴,也要退亲。 他垂下眼眸,收敛眼底不耐,轻笑道,“表妹真是有心了。” 太子殿下不想再与盛春容多待,他还有许多要紧的事情要处理,而不是浪费时间在一个无关痛痒的女人身上。 便让人送客。 但还是送了盛春容一些吃的用的小礼物。 太子还让盛春容问一下盛秋潮,明光湖近日有游船会,盛秋潮如果有空,可以同他一起去湖上泛舟。 同样是长公主的孩子,盛秋潮就比盛春容出色得多,也更讨太子的欢心。 太子与他接触,倒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知己感。 盛春容让随行的奴仆将礼物抱到马车里。 她有些吃醋太子殿下去游船只想着盛秋潮,却不带她,就酸溜溜问道,“太子表哥,你何时与盛秋潮关系这般好了?” 她这态度属实是不客气,在外人面前对着自己兄长也是直呼其名。 太子皱了皱眉,还是温和有礼解释道,“教秋潮考学的大儒也曾经是教我读书的先生,我们姑且算是同门师兄弟。” 等盛春容走后,太子转着指骨上的扳指良久,若有所思。 盛春容似乎同盛秋潮并没有什么交情,盛秋潮平日里的确也不会同太子说伯府的事情。 他原本还以为,盛秋潮同伯府的关系并不好呢。 那前几日深夜给盛秋潮传书的人到底是谁,总不能真得是他养的外室吧?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多管,太子不以为意。 ...... 盛春容回了伯府后,让人把太子表哥送她的东西都摆出来。 看着这些东西,她的眉眼都带着喜色。 太子表哥对她这样好,人又温柔,说话和和气气的,必定也是欢喜她的。 盛春容心中畅快,也没忘了春桥。 她唤来张珩,问道:“春桥那有动静了没?” 张珩是长公主拨给盛春容的护卫,他低头恭敬道,“程世子一直派人守着古刹寺,还未寻到机会下手。” 盛春容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冷哼了声,“你们一直给我盯着,等她出了古刹寺,就立刻下手。” 南园那边又派了人来,说二夫人为四小姐盛春玉寻了一门亲事,明日要请亲家母过来看戏,让盛春容准备着在宴席上见客。 既然都准备到定亲宴这一步,这门姻亲也算是定下来了。 盛春容不甚在意盛春玉要嫁给谁。 她正烦着春桥和程暻纠缠不清的事情呢。 便随意让人从库房里挑了些东西送过去,算作贺礼。 过了会儿,她又叫住南园的丫鬟,改变主意道:“我亲自送过去吧。” 南园里栽植的桂树簌簌花落,被下人们修剪过枯死的花枝,显得愈发死气沉沉。 屋内大白天还紧闭着门窗,光线幽幽,只点了几盏昏黄的烛火。 红花沉木镂雕富贵牡丹的拔步床上,少女埋在衾被里哭声呜咽,单薄的肩膀不住地抖着。 “这是怎么了?”盛春容一进屋里就见到盛春玉在哭。 盛春玉只顾着伤心,并不答话。 她的丫鬟雨凝倒是快嘴快舌道,“是我们小姐不喜欢这门亲事。” 盛春容来的时候就听过南园丫鬟自豪介绍过,四小姐要嫁的是诗书门第,祖上曾经正经出过阁老,父亲中了进士,现在在做京官,姑爷自己也是撑得起门楣的嫡长子。 她坐在床头,让人拧湿了帕子给盛春玉擦脸,说道,“这门亲事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盛春玉哭着道,“江凌虚的父亲最近要去同州做府同知,就等江凌虚成亲后离开京城呢。况且江凌虚自己也不过是个会试落榜的秀才,如何配得起我?” 盛春容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她瞧不起盛春玉为了门亲事寻死觅活的样儿。 她不也是被镇北侯府退亲了。 也没同盛春玉一般又扯着这门亲事不松手,又在背后编排嫌弃人家。 不喜欢,又不敢推了婚事,只能唯唯诺诺地哭。 哭有什么用? 但盛春容面上仍然装模作样安慰着,“同州富庶,等做出政绩再过几年调回京城不就成了......” 盛春玉抬起朦胧泪眼,看着盛春容光鲜不减的风姿,心中更是含恨。 凭什么,就因为二房没有长公主势大,处处都要低人一头。 如今连婚事都要委曲求全。 盛春玉哽咽了一会儿,才勉强说道,“这样的确最好。” 深秋一过,就是深切切的冬天。 冬至这一天,忠勇伯府一扫之前的颓唐,喜气洋洋地办起喜事来。 盛清玉这场婚事办得匆忙,因着盛老太太病情愈发重了,二夫人担心哪一日盛老太太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就着急先把年龄到了的盛清玉嫁出去,免得守孝三年还耽误了亲事。 盛老太太虽然重病在床,起不了身,但还是让郑妈妈备了两箱妆奁添给盛春玉。 这是盛老太太当年陪嫁的东西,虽然年月久了些,但在外头都是千金难买。 二夫人随意扫了一眼,看不出里面的门道。她心里还不是很高兴,盛老太太这不是在打发叫花子吗?她库房里有那么多好东西,结果就送一箱头面,一箱纱缎。 但二房人微言轻,二夫人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甩脸色,只能憋着气道,“多谢老太太。” 等盛春容出现在宾宴上,来送婚的女眷们又一股脑围在她身边恭维讨好了。 东宫有什么动静向来是备受瞩目的,近来陛下对盛春容的态度有所缓和,皇后娘娘又有意拉拢长公主。 盛春容的身价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说不准啊,等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后娘娘了。 也不是没有人嫉恨,但谁让她们没有投个好胎呢。 只能把这些不甘吞到肚子里,再换上笑脸去迎合。 盛春容今日打扮得也是光彩照人,梳了个惊鸿髻,金箍绕了髻底一圈,左右各插一朵宜人的晚玉香,额前贴着桃心状的花钿,再缀上蝴蝶步摇,行走间振翅欲飞。 她生着一张鹅蛋脸,眉眼里还有着少女独有的娇丽,虽然年纪尚小,因着长相明艳,也压得住如此珠光宝气的打扮。 外面的人热热闹闹围着盛春容,盛春玉脸色难看地关上了窗。 今日明明她才是出嫁的新妇,结果别人都只顾着奉承盛春容。 想到自己要嫁的人只是一个小官的儿子,她更是憋屈得难受。 二夫人拉起盛春玉的手,心情也不是很好,但还是嘱咐道,“清玉,往后你就是别人家的儿媳了,要学会忍。” “娘!”盛春玉看着二夫人眼里就憋不住淌出泪来。 二夫人搂住盛春玉,摸着她的头叹气,“我们命不好,想要什么东西都只能自己去争,你可要给娘争气点。” 这般哭了一会儿,二夫人又重新让喜娘帮盛春玉梳好妆造,送她进了喜轿。 喜宴快散的时候,梅芳阁里的丫鬟来寻盛春容,说今日冬至,太子殿下约五小姐晚上去逛灯市。 丫鬟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避讳别人,盛春容满脸骄傲,她笑意盈盈地应了下来。 女客们心思各异,却无一例外脸上都出现了些羡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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