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没有回应,沈禹州抬起了眸,“想留下?” 实在无处可去,少女略一犹豫,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他问。 她又摇头,“不记得了。” 言辞恳切,不似作伪。 马车里安静了会儿,只有车轱辘滚滚向前的声音。 她头埋得更低。 这样卑微的姿态令她很不习惯,可想到黑雾山的事情,又怕男人就此丢下她,只得继续装作乖顺的模样。 沈禹州略一蹙眉,上身微微前倾,用书卷抬起少女秀气的下颌。 一股浅淡的沉水香萦绕鼻端,她被迫迎上男人审视的目光。 他眉眼漆黑,锋利逼人。 恍惚间,少女忆起了黑雾山上,男人双颊染血,血柱从雪白刀身上滴落的画面,心颤了颤。 他不会以为她是谁派来的奸细或刺客吧? “公子……” 就在她以为沈禹州要发作时,对方却沉吟道:“便唤阿娇罢,好记。” 听着像个婢女的名字。 阿娇松了口气,很快明白眼下的身份处境,略显生疏地跪好,朝那人叩首,“谢公子赐名。” “嗯。”沈禹州不咸不淡地应了。 阿娇想问她们要去哪儿,但见他不太想搭理自己,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接档文《侯门贵妻》求收藏呀~ [清冷事业脑女主vs狗东西] 因长兄之过,陆云舒沦为弃子,被当做赔罪礼,卖与汝宁侯府大公子裴绍行为妻。 裴绍行家世相貌样样都好,可惜是个身有隐疾难有子嗣的怪人,新婚之夜,看着平白得来的夫人,男人眸含讥诮。 陆云舒贪慕荣华,出卖身体,陆家这等行径卑劣的商贾之女,如何能当侯府贵妻? 可碍于族中压力,裴绍行不得不与陆云舒圆房,只等嫡子诞生后,一纸休书与她恩断义绝。 后来,他发现这个妻子能掌管中馈、孝顺长辈,就连侯府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不仅如此,还能将他满屋姬妾都料理得妥妥贴贴。 即便他要将心上人抬为平妻,对方也是淡笑着答应,彼时陆云舒挺着大肚子,不辞辛劳为他张罗婚事,迎娶新妇进门。 裴绍行心想,算她乖巧懂事,看在她劳苦功高又识趣的份上,休妻之事暂且不提。 婚后一年,裴绍行出门远行,回府前,特意带了夫人应当会喜欢的小玩意儿。 岂料回府了才知道,他那相敬如冰的夫人早在数月前便抛家弃子,与野男人私奔了! 【排雷】 ①不写烂黄瓜 ②男主先动心,女主后动心
第2章 沈家 哪儿是寻常奴婢这般简单 阿娇昏睡这些时日,沈禹州派出的探子遍寻凤阳,并未找到关于兄长的半点蛛丝马迹。 倒是沈家老夫人又病倒了,一行人只得暂时搁置此事,转道北上徐州。 碍于他生人勿近的气场,一路上阿娇都很沉默,好在对方不是个难伺候的,日常除了答话递东西,大多时候她就坐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 直到这天,从程英等人的交流中得知他们锦衣卫的身份。 想到传闻中锦衣卫审问犯人时的狠绝无情,阿娇脸色惨白,更不敢多话。 他们走的不是官道,沿途很难遇到合适的落脚地,程英又警惕着她,是以白日留她在车内伺候,到了天黑时分,又赶她到外头守夜。 对此沈禹州没有表态,算是默许。 萍水相逢的关系,能收留她已是莫大恩赐。 阿娇起初冷得睡不着,后来实在困得紧,迷迷糊糊也就睡了,今夜她又自觉在门外铺了席子准备守夜。 沈禹州罕见地把她叫到厢房里,给了她一颗银稞子,“去叫水。” 阿娇双手捧过应是,自始至终都垂着脑袋,生怕冒犯他。 到了楼下,阿娇把话带到,掌柜正在拨算盘,接过银稞子在掌心里掂了掂,懒洋洋一指,“喏,柴房在烧呢,自己提。” 阿娇惊诧,“没有店小二吗?” “雇人不要钱吗?” 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女人,穿金戴银,神色散漫,“方圆十里就这一家客栈,爱住不住。” “……” 大伙连日赶路身心俱疲,阿娇不好因为这点小事打搅旁人,只得认命去到柴房。 舀了热水往楼上提,跨过门槛时身子晃了几下,本就只有七分满的水又洒了不少,热水溅到脚脖子上,疼得只抽气。 待房间里浴桶盛满水后,她已累得气喘吁吁,襦裙和鞋袜都湿了大半,后背伤口似乎又裂开了,随着她的动作与衣衫反复摩擦,火辣辣的疼。 “公子,热水备好了。”她站在外间,尽量克制声音里的颤抖。 卧房内,沈禹州放下书卷起身,也没仔细瞧,绕到圆雕如意云纹屏风前舒展双臂。 前几日没让她近身伺候,不过是因为没寻着落脚地用不上罢了。 她是奴婢,伺候主子宽衣沐浴是本分。 阿娇心中惴惴,缓步走上前,大抵是第一次做,解着衣带的小手略显笨拙。 她不算矮,可到了沈禹州跟前,头顶堪堪及胸,沈禹州略一垂眸,就看到她雪白裙衫背后的一点殷红和湿透的裙摆。 语气当即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本就紧绷的神经骤然颤动,连带着那道纤细身子也晃了晃。 好在沈禹州眼疾手快扶住她,发现她额上沁着细密冷汗,花瓣一样的唇毫无血色。 他终于察觉情况不对,抱起阿娇往卧房里走,一声令下,睡在隔壁的程英快步赶来。 看到他怀里的阿娇,程英神色微妙,“大人,这是……?” “去叫大夫。” 黑雾山时遭遇伏击,能用的药都用完了。 阿娇黛眉紧蹙,恍恍惚惚阻止他,“不碍事的,奴婢休息会儿就好。” 沈禹州不是好脾气的人,她怕大夫一来又得耽搁几日,她不能再添麻烦。 许是见不得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沈禹州还是让人去请大夫,可方圆十里鲜无人烟,程英只好去问掌柜,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荒郊野外哪儿来的大夫……” 程英一脸不耐,把银子拍在案上,掌柜立刻变了语气,笑容谄媚,“你家主子生的什么病?说不准奴家会治呢。” “不是我家主子,是个姑娘,旧伤复发。” 寻常姑娘家,左右是些皮外伤,掌柜取了些金疮药和纱布就跟着程英上楼。 看到床上病恹恹的阿娇,又对上沈禹州投来的锋利目光,掌柜莫名心虚,强撑笑脸道:“奴家来给这位姑娘瞧瞧,几位爷要不先出去?” 程英识相地退了出去,倒是沈禹州,自始至终坐在床边盯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格外渗人。 掌柜暗自咽了口唾沫,上前装模作样的给阿娇把脉,手情不自禁划过她的脸庞。 方才没看,如今细细打量,这般颜色,怕是暖拂楼的花魁娘子也不及她万一。 掌柜渐渐迷了眼,伸手去解她衣衫。 沈禹州及时攥住她的手腕,“药拿来便好。” 他不知何时戴上了手套,天蚕丝触感冰凉,乍一下惊到了掌柜,讪讪缩回手把药留下退了出去。 阿娇侧躺着,眼下痛的睁不开眼,只以为是大夫来了并未挣扎,直到上身衣衫褪得只剩雪青色肚兜,她才回头。 一看给她上药的人居然是沈禹州,彻底清醒过来,作势要拢起衣衫。 “别动。” 沈禹州摁住她,目光专注在她后背上。 伤口果然裂开了,不仅如此,大片肌肤泛红,指尖稍一触碰,阿娇便疼得直掉眼泪,那陌生的触感更是叫她浑身颤栗,“公子,奴婢自己来……” 沈禹州不客气地按住她,“伤在后背,你怎么来?” 阿娇语塞,不自在地别过脸,忽然想到之前受伤,该不会也是他…… 不会的不会的。 阿娇闭上眼自欺欺人,努力忽视后背涂抹徘徊的手指。 沈禹州心如止水,从前应对女犯人时,什么凶残手段没用过,什么样的身体没见过,便是□□站在面前,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上过药,他又去掀阿娇的裙摆。 这下再不能装死了,阿娇忙不迭坐起捂住腿,“公子,其他地方没伤着。” “烫伤不算伤?”沈禹州淡淡反问。 阿娇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只好乖顺道:“小伤而已,不敢劳烦公子。” 沈禹州便也无所谓,放下药站起身。 阿娇快速系好衣带下床,“奴婢伺候您宽衣。” “不用。” 沈禹州脱下手套,走到铜盆前反复净手:“叫程英过来,把床铺换了。” 阿娇:“……” 方才生起的一丝感动荡然无存,到底是嫌她脏。 她忍下心中酸涩,福了福身。 程英进出几回,她都在门口守着没离开。里面又叫了一回水,这次掌柜没再推脱,派了个汉子上门,又是送水又是送酒菜,不止沈禹州这里,其他几个厢房也送。 阿娇发现,沈禹州看起来不难伺候,有时又讲究得很。 比如眼下,沐浴就得两回,她躺过的床铺也必须换,店家送来的吃食虽不算顶好,但也有肉有菜有酒,对于他们这种连日奔波辛劳的人来说,应是无甚挑剔的余地,哪知沈禹州愣是一筷未动,只喝着自带的茶水干粮。 程英出来时看到她,诧异道;“你还在?” 阿娇一脸疑惑,不用守夜了吗?以往这都是她的差事。 程英难得缓和了语气,“今夜我守着便好,你有伤在身,大人叫你去休息。”说罢又朝楼下喊了声。 掌柜忙屁颠颠上来,“姑娘随我来吧。” 客栈不大,一层楼只有七八间房,现下都住满了,掌柜便领着她上了三楼,“这是同你家爷一样的天字房,安心住着便是,稍后就给您送水送菜。” 把人领进屋后,又亲自提了洗澡水上来,还送她一个铜鎏金兰花纹六角香盒。 阿娇本想拒绝,对方却说是楼下那位爷叮嘱她送来的。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送香膏? 难道是她身上的味道惹他不快了? 阿娇抬起胳膊闻了闻,一股极淡的苦涩药味萦绕鼻端。 联想方才之事,她瞬间涨红了脸,局促地收下道了声谢,将人送走了,才缓缓打开香盒。 是淡雅又特别的兰花香。 …… 翌日,一行人继续北上,因阿娇体弱带伤,沈禹州几乎不怎么使唤她,夜里也留她在车上休息。 三日后傍晚,马车抵达徐州。 阿娇从未多嘴去问他的来历,只知他姓名,年岁二十出头的样子,约莫是锦衣卫镇抚使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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