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不给我用, 倒了多浪费。”李既演乐在其中, 察觉不出虞子钰的嫌弃。 虞子钰翻了身, 努努嘴,两只白如凝脂的手臂从薄被里抽出, 无聊地举起来晾着, 摆弄床头垂落的帘幔床帐, “用别人的洗澡水,脏死了。” 李既演暗生屈意,气声弱怯,“才不脏......况且我在这里洗了, 等会儿还去净室再冲一遍水呢。” “那你为何不干脆去净室里洗?” “想先用你用过的水洗一遍。”李既演低声喃语,“我又没用旁人的洗澡水, 只是用你的。” “你可真是塞外来的泥腿子, 用我的洗澡水,吃我的剩饭,一点儿也不尊重我。” 李既演被她的逻辑噎住, “怎么就不尊重你了?” “就是不尊重我, 旁人知道我给自家男人吃剩饭, 不知在背后如何编排我,说闲话呢。” 李既演略微掀起眼皮,笑意在干净的眼角眉梢漾开,“不会,他们只会夸你御夫有术。” “就会油嘴滑舌。” 李既演洗过后,倒掉浴桶里凉透的水,又去净室冲过一遍身子,胡乱披裹一袭外衫回来。虞子钰正假寐,趴在枕头上,一身温热肌肤还隐隐散发着水气。 李既演爬上床,剥开她身上的薄被,顺着肩头一寸寸吻下去,舌尖灵活挑逗。虞子钰扯他的头发,推开他,“不要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李既演摆正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嗯。”虞子钰抿着嘴笑。 李既演眼睛徒然睁大,焦怒和妒意像游鱼在河中吹起的水泡,一下子连串的在心底咕噜咕噜涌出来。他硬生生咽下满腔苦水,嗓子涩哑:“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晚呀,就在河边草丛里,不都被你抓到了吗。” 李既演摸不透她是真,还是故意逗弄他。 她前段日子孟浪得过分,不停地要,大清早往他脸上坐,在院里赏花时兴致来了,也要叫他跪下钻她裙底去。甚至嫌在虞府束手束脚不够她闹,带着他回将军府关上大门,没日没夜地弄。 对于这种事儿,李既演是星火燎原,越弄越想弄,绝不可能说今日馋了个饱,明日后日就索然无味。如吃饭一样,不可能今日吃饱了,明日就不吃了。 他难以理解,不相信体会了种种妙处的虞子钰,会禁欲禁得如此干脆。 说不定她是真在外头偷吃了——这个念头,前几日就在李既演脑海中闪现过。 “真的是尚洺?”他问道。 虞子钰笑得狡黠,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对呀,在我手下做事的侍卫,就他长得最俊了。” “他勾的你?”李既演手劲儿绷紧,死死揪住被子一角。 “是啊。”虞子钰搂住他脖子,让他也窝进被子里来,“所以你想怎样?”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你不能仗着家里人和我都这么疼你,就胡作非为。”李既演敢肯定,倘若虞父虞母知道虞子钰偷人了,绝不会怪她,估计是劝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里人对她的放纵溺爱,几乎什么底线。 虞子钰无所畏惧乐呵着:“我爹娘都说可以玩,你怎么就不能宽容宽容?” 李既演嘴角抽了抽,眼神黯淡下来,背过身去,“至少,至少你别玩得这么光明正大,别让我知道,这样很伤人。” 虞子钰笑容猖狂,故意俯过身去,趴在他耳边嚣张得很,“就是要光明正大,就是要让你知道,明儿我就带尚洺来咱们屋里一块儿睡。” 李既演愤懑更甚,这种事儿虞子钰可是干过的。 她当初就堂而皇之带萧瑾来屋里过夜,还美其名曰是保护小师弟。这种事儿经历过一次,李既演再也不想体会了,情敌招摇过市进门,他面子里子往哪儿搁呢。 “你要带他来,我就睡别的屋去。”李既演忍不住抽泣,委屈无处可诉。 虞子钰大笑出声,在他耳廓上亲了亲,“骗你的了,是我摔河里了,才与他换衣服的。” “你怎么这么爱钓鱼。”李既演翻过身,满腹委屈,头往她胸口埋,“咱们玩点别的,别再去钓鱼了好不好,求你了。” 除去对尚洺的妒意,李既演也对虞子钰垂钓之狂热感到担忧。 她白日去钓着玩一玩也还情有可原,可如今痴迷到这等程度,白日钓,夜里也要钓。今晚还摔河里了。 大半夜的栽在河里,如果尚洺和尚源有所疏忽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就爱钓,我最喜欢钓鱼。”虞子钰搂住他的头,固执道。 “你前些日子还说最喜欢上床呢,现在怎么不上呢?” 虞子钰抱住他在床上滚了一圈,骑在他身上,“也喜欢呢,你快亲我吧。” 李既演的郁闷总算是拨云见日,挺起身亲她,“娘子待我可真好,娘子心里还有我。” 有十来日没干这档子事了,二人干柴烈火,难舍难分至后半夜方歇下。李既演本以为虞子钰又愿意开荤了,可能是腻了垂钓,心里也安心不少。 天未亮,鸡鸣未响,虞子钰便迫不及待起床。 生怕李既演又唠叨,她没敢声喧吵。偷偷摸摸起来穿衣穿鞋,心里还记挂着要去钓鱼,尤其昨夜尚洺透过声,说城外小河村有条河,河里有草鱼、鲤鱼、翘嘴鱼、牛尾巴、狗鱼等多样鱼类,是个垂钓的好去处。 她挂念了一晚上,就盼着今日天亮了去小河村钓呢。 悄悄出了屋子,来到后院侍卫的营舍。 侍卫的营舍是四人住一屋,虞子钰蹑手蹑足,提起一盏灯笼来到尚洺所住的屋子。摸索至屋外西侧窗边,她记得尚洺的床铺就在此处。 轻轻扣响窗棂,小声叫唤:“尚洺,你醒了吗,天亮了,该起来了,咱们去小河村钓鱼。” 尚洺警惕性极强,霎时清醒,急疾推开木窗。虞子钰站在墙角下,灯笼的烛光映在她脸上,星眸皓齿,笑容如花似月,朝他招手:“快起来了,该去钓鱼了。” 瞧着她面若桃花的玉姿,尚洺不由得略微愣怔,回过神后匆匆别过脸,“小姐,您起这么早?” 虞子钰笑道:“这不是赶着去钓鱼吗,咱们去早点,占个好钓点。” “好,马上来了。” “嗯,我在屋外等你,也叫一下尚源吧。不过他要是起不来就算了,咱俩自己去。”虞子钰探过头,想要往屋里看。 屋里睡的全是男人,尚洺不好得让她看,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小姐,稍等,我马上好。” “好嘞,快点啊。” 尚洺叫醒睡在对面床铺的尚源,道:“快起来,小姐让我们随她去钓鱼呢。” 尚源皱眉揉眼:“又去钓鱼,这么早?” “别问了,快起来,小姐在屋外等着呢。”尚洺利落穿好自己的衣服,熟稔地束发带冠。 尚源一把掀开被子,大吃一惊:“已经在屋外等了?我的天呀,小姐这精力,可真是天赋异禀,谁能比得过她呀!” 屋里另外两个侍卫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也是让慨然长叹:“比靠打鱼谋生的渔夫还勤劳,小姐这干劲儿,不干点大事儿真是可惜了。” 尚洺道:“玩乐也是大事,她开心就好。” 尚洺和尚源急速收拾妥当,出门来到外头的庭院。虞子钰早已将五花八门的钓具都准备好,就放在院子里,竹制鱼竿、鹅毛和荻梗做的浮子漂、骨制鱼钩、铁制鱼钩、线轮、丝线、抄网...... 尚洺来到她面前,蹲下帮她整理钓具,又看了一眼昏暗天边,“小姐,会不会太早了,要不咱们等天亮了,用过早饭再走吧。” “没事儿,我带了大饼呢,吃点大饼就成。” “好吧。” 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尚洺将长短不一的钓竿捆在一起,扛在肩上。尚源用竹篓背起鱼钩、丝线、浮子漂等杂项。虞子钰则是手提着木桶,等着去装鱼。 正要出门,忽而想起没告知父母。如今她再也不会悄无声息偷偷离家了,怕爹娘会忧心。 放下手中之物,对尚洺尚源道:“我去告诉我娘一声,你们先等等。” 她跑到父母屋外,敲门喊话:“娘,我去钓鱼了啊,别担心,晚上就回来,尚洺和尚源都跟着我呢。” 虞凝英听到声响,迷迷糊糊醒来,披上衣服来开门,“乖乖,天都没亮,你上哪儿钓鱼去?” “去城外的小河村,我走了啊,今晚钓条大鱼回来做水煮鱼!”话音刚落,她又跑了。 赵天钧在后面喊话:“子钰,你这么早去钓鱼?” 虞凝英摇摇头,阖上门走回来,长吁短叹:“唉,她已经走了。也不知怎么想的,怎么就迷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钓金子呢。” 赵天钧掀开被子让她躺进来:“随她吧,总比修仙来得好。” 李既演一觉醒来,身边空无一人,丫鬟来告知他,虞子钰已经出去钓鱼了。他问道:“可是带了尚洺出去的?” 丫鬟点头:“是,听尚洺同屋的侍卫说,天还没亮,小姐便自己去叫尚洺起床了。” “亲自去叫人起床,她倒是勤快得很。”李既演咬牙切齿,昨晚在他身上尽兴了,一大早又带小白脸去钓鱼了,她当真逍遥。
第81章 ◎小白脸◎ 三人没有骑马, 徒步背着钓具出城。在城门处遇上把门兵,士兵认得虞子钰,笑道:“三小姐, 这么早出城, 又去山上杀妖啊?” 想起自己当年“威风凛凛”的事迹, 虞子钰赧然发窘, 喃喃道:“我去钓鱼呢,不修仙了。” “这么早去钓鱼,您可真勤快。” “嗯呢, 不同你说了, 先走了啊, 晚上若是钓得多了,回来送你一条。”虞子钰推着尚洺, “走走走, 时候不早了。” 士兵目送她远去:“好嘞, 三小姐您慢些。” 出城门往南面的官道疾走前行,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到达小河村。又顺着阡陌小路行进发,很快来到尚洺所说的河道。 河面足有两丈宽,是条大河。 清晨凉气缭绕, 河岸繁茂草丛比及成人的小腿,晶透露珠挂在草叶上摇摇欲落。虞子钰奔过去, 露珠沾湿衣摆, 站到河边探身朝河里看。 她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研精覃思,下足了功夫琢磨学习,垂钓也是如此。 这些日子不光是身体力行开钓, 也求知若渴问询钓友, 下苦功夫攻习垂钓技巧。 一条河里有没有鱼, 有什么鱼,如何甄选钓点,这都是有讲究的。 河水过于清澈或过于浑浊,水面呈墨绿色、灰白色的,底下一般没有鱼。河面是黄褐色,能看到河底有水草,水草还不能太整齐,须得是错落不一,这底下才会有鱼。 还可以通过气泡分辨鱼的种类。 通常来说,河面浮现大气泡且接着一串小气泡,说明底下有草鱼;若有连串且大小相似的气泡,伴有泡团和水浑的话,则是有鲤鱼在活动;若有连续两个大小不一的气泡相连浮出,水里大概率有鲫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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