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这样明了,江太傅自然听得出是怀疑,但那又如何,没有证据的事罢了。 “唉,说来也确实是蹊跷,这苏相一走,那两人就被我们寻到,不过这都是小事,若是苏相有所怀疑,今日再去看一看便是。” 只是没想到苏明樟完全没有顺着他道话聊,而是道:“说来也巧,就在方才不久前,我的人也寻到了两个伤患,这看那伤口部位和严重程度,与太傅昨日所寻之人也是颇为相像,倒是有点儿意思。” “啊?”
第176章 萧煜之:你俩都不是好东西 江太傅一时没有消化他所说的内容。 他又在脑中将苏明樟的话过了一遍,问道:“怎么,苏相的意思是,你也寻到了人,且你寻找到人才是刑部昨日丢的人?” “我不过是觉得有些巧罢了。” 苏明樟道:“至于怀疑,我绝无此意,太傅这般,倒显得是自己心虚了。” 他故意强调了“心虚”二字,江太傅脸色一僵,没能接上话。 停顿了一会儿,他问道:“既然苏相说了此事,不知可否让我见见那两人?” 江太傅知道自己手里的那两人是假货,但无法分清苏明樟这是真找到了人,还是在诈自己。 若是真找到了人,那两个真的还能活着吗?他深表怀疑。 但苏明樟却道:“太傅既然已经寻到了人,又何必要再看这两个无关紧要之人,难道是这案子不紧急了,能让太傅有时间去关心旁道事?” 江太傅:“……” 苏明樟理多,他总是理多。 但是这些都无伤大雅,只要能把萧门的人带走,也算把太后给的任务完成了。 于是他稍作沉默之后,终于看到程风领着人过来。 准确地说,是拖着人过来。 他手中的人跟一只大虫一样扭来扭去,力气大得很,若不是被绑着,程风可未必能将他带来。 待人近了,江太傅看清了那人的脸,那模样,分明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你跟我说这是萧门门主?” 江太傅觉得自己被耍了,蹭的一下站起身,指着萧煜之道:“这是你哪个街口捡来的叫花子吧!苏明樟,老夫我今儿是奉旨前来,奉旨,你可明白?” 苏明樟淡定地坐在椅上还未回话,萧煜之先一步怒了。 倒不是他有多在乎那句“叫花子”,而是他认得出江太傅的模样。 他就是那日听见“萧”字就把这么大的屠杀案扣到萧门头上的死老头儿! 这老头分明就是有意加害萧门,虽然他都不认识他,也不清楚是何官何职,但她毫不畏惧。 “你才叫花子,你全家都叫花子!哪来的烂官老头,为何不回家种地去?” “贪官,收了谁家的好处,又凭什么污蔑萧门?你倒是来给小爷我说清楚!” 江太傅这还没问什么呢,直接被他一通怒火给杀懵了。 不过他也更加确定,这厮绝不是萧门门主。 他也不跟萧煜之置气,而是转头继续问苏明樟道:“苏相,提个假货来给我,这有意思吗?” “假货你奶奶的!小爷我是货真价实的萧门!” 萧煜之见这狗官还敢不理自己,更加气愤。 苏明樟淡淡道:“你看,他说了他是真的。” “真的?苏明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敷衍了事,那是欺君之罪!” “敷衍了事?欺君之罪”苏明樟反问道:“太傅寻到的那两人,就不算是敷衍了事,欺君之罪了吗?” 江太傅瞬间满脸黑线,“苏明樟你慎言!” 萧煜之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他只知道这两个都是狗官。 他道:“你们俩都不是好东西,有什么可争的?” 江太傅:“……” 苏明樟:“……” 下一刻,在苏明樟的眼神示意下,萧煜之又被程风给拖走了。 萧煜之:“……” 厅上很快又只剩下苏明樟和江太傅两人,四目相对。 江太傅也算是明白过来,这狗相从来就不会让他的事儿好办,亏他方才还真的以为能顺利将萧门门主带走,那都是苏明樟逗他玩! “苏相,说话最好讲证据,说我欺君,这可不是玩笑话。” 苏明樟道:“我这儿寻到的两个伤患,状态倒是还不太好,等明日再看吧。” “苏明樟!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圣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照我说的办,我可以喊人来端了你这相府?即便你对我寻到的伤者有疑,那也不能改变萧门是他们口中真凶的事实!我如今只是让你交出萧门门主,你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苏明樟道:“我倒是奇怪,太傅为何这么执着于要萧门门主?” 他问得直戳痛处,这确实是江太傅的目的,但他总不好说是太后的吩咐。 犹如被人揪住了小辫子,江太傅更加应激,“是伤者说的萧门,你来质问我做甚?” “随口一问,太傅激动了。” 他起身道:“今儿就算我是抗旨了,太傅大可将我抓去,只是想闯入我这府中拿萧门门主,却是不可能的,若是不信,太傅且试试就行。” 萧门门主可以扯出薛睿,背后是公主血脉一事,这件大事绝不能被搅黄。 如果真要查萧门,那也该是他来查。 江太傅算是长了见识了,这狗相还真就不把圣旨放眼里,且他这相府固若金汤,硬闯又是行不通。 如此情况,唯有把他绑了扔到皇帝面前,让皇帝亲自处置,可显然他最不怕这一套。 “苏明樟,官可不是这么当的,我知你向来承君恩浓厚,但也经不起这般……” “太傅,废话可少说几句。” 江太傅被他打断,看着他那双张狂的眸子,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能为力,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迟早得跌!” 而后,他招了招手,唤人来将苏明樟押走。 程风作势要拦,冲过来后只是悄悄往苏明樟袖中塞了些东西,然后在顺势扯开。 就这样,江太傅还算顺利把苏明樟给押走了。 只要他到了皇帝面前后,皇帝愿意加以处置,便是表明了态度,到那时候,他就是恳请调动禁军去强攻相府抓人都不为过! 江太傅这般盘算着,很快就将苏明樟带到了宫里。 彼时顾知延院中刚刚安顿好了两个伤患,江蕴刚走出来就听说苏明樟被押走一事。 得知是被江太傅押走之后,他脸上半分担心也无。 程风好奇问道:“阿蕴姑娘就不担心主子吗?” 江蕴淡淡扫他一眼,“你家主子胜券在握,还需要我来担心?” 程风道:“你女人家家哪懂那么多?我看你就是不在乎,只会惹得主子不悦。”
第177章 阿蕴真美 江蕴忍不住给了程风一个白眼,问道:“你对我意见很大?” 程风:“没有。” “那你在这儿挑拨离间,没事找事做甚?” 江蕴这回真不是不关心苏明樟,而是她对苏明樟不会有事这个想法很有底气,且程风还有空与她闲言碎语,就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程风那厮就是近来因她的存在,多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差事,这才抓着机会对她冷嘲热讽几句。 程风道:“我回头将你这样的态度告诉主子。” “谁不说谁孙子。” 江蕴说完撇开他,自己回了屋里。 她忙着呢,她有她的差事,苏明樟要她重新调教小绿,这也是费时费力的事情。 得想句什么话来替代先前那句。 她叉腰细细思量一会儿后,对着小绿道:“阿蕴真美。” 小绿不解地歪了歪头。 江蕴搓了一手糕点碎渣子在手心中,捏起一小点儿,对着它又道:“阿蕴真美。” 小绿看到事物,也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学着她说话就能填饱肚子呗,约莫是主人听前一句听腻了,它混口饭吃还得不断地学习新东西,也着实不容易。 这头江蕴忙得不亦乐乎,彼时宫中,江太傅正义愤填膺地怒斥着苏明樟的罪行。 说来说去,不管如何长篇大论,概括下来也就是他不交出萧门门主的事情,平南帝有时觉得,这文官嘴皮子太能说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这桩案子本就是臣在办,现在萧门有嫌疑,臣要去提人,名正言顺,就是皇上您也是准了的,他苏相这是连皇权天威也不放在眼里,还请皇上加以处置,臣也好尽快将人提出审问,给百姓一个交代!” 江太傅句句诚恳,言语间也没有什么漏洞,平南帝问苏明樟道:“说到底,将萧门人给刑部查一下,先把这事的嫌疑过了再说,这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苏明樟道:“确无不妥,若是按照太傅所言,人证口供真如那般,那确实该如此行事。” “哦?那你为何这般不配合?” 苏明樟道:“因臣想接手此案,还请皇上准许。” “你说什么?” 江太傅听到苏明樟这话,一脸苦想瞬间消散无踪,转头看着他道:“苏相,你可知这件事是皇上命我查办的,你当着圣上的面这样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旨吗?!” 一顶接一顶抗旨的帽子扣过来,苏明樟半点儿不慌。 平南帝与他之间虽君臣情谊深厚,但此刻也多少有几分不悦,觉得他过了些,好在苏明樟及时从袖中拿出一份卷轴,道:“皇上,事出有因,刑部尚书的供词在此。” 他带来的正是江蕴一笔一划写下的供词,是宋珩事件的始末。 听到刑部尚书,江太傅觉得喉咙发干。 刑部尚书被请去相府“喝茶”多日,原本一直没有动静,他想着大家都是一条船的,不至于将他卖得太干净。 毕竟尚书这样的正二品官职,苏明樟也不能对他用什么刑法,屈打成招的东西不好作数,且也不方便那家人威胁,因为他早就帮他把这些后顾之忧处理好了,他的家人在哪,一时半会儿都未必有人查得出来,更何况还有人保护着。 可以说,不供出他,就是在相府难过几日,供出他,大概率一损俱损,刑部尚书不是傻子,他知道该怎么选才对。 但他没料到,屈打成招,逼迫开口,不一定要弄得浑身是伤,要在烈日下抗住口渴到虚脱,还要看着边上人咕噜咕噜喝茶吃瓜,没有极致的意志是做不到的。 至少刑部尚书没熬过来,他本就是奢靡惯了的,能为了江太傅饿了几日肚子,也差不多是极限了。 苏明樟把供词呈上,白字黑字,还有个鲜红的手指印。 明明白白写清了救出宋珩是江太傅以及江晗这父女二人的意思,是江太傅出面,对他威逼利诱之后,让他不得不答应帮忙。 至于给宋珩制猪皮面具,以及新招来一批小卒,让宋珩混入其中,在寻一个体型差不多的,弄得蓬头垢面塞进去假装宋珩,这些都是江太傅一人的主意,而他,一个卑微的尚书,不过是在他的淫威之下妥协照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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