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请自来,将她家涟漪姐儿也算计了进去。 “涟漪一人在这府上住着,除却几位表哥也没个伴,姨母你便让琅意姐姐与我住的近些吧。”崔涟漪继续拉着崔氏的手求。 言语间满是替卢琅意着想,后者松了口气,觉得适才是她多心了。 这点不算要求的要求,崔氏自是允了,命下人在崔涟漪住的院落旁再收拾个住处出来。 说了这般多话,她松开了崔氏的手,坐在绣榻上安安静静喝起茶来。灵动娇俏的眸光看向白衣女子,眨了眨有邀功的意味。 再过两三日便是小年夜了,府上家宴一应事宜得细心再小心。 崔嬷嬷拿了单子又细细问了菜品,看了眼在座的二女问道:“夫人,加上柳二夫人那头府上女娘子便有四人,姑娘家爱用的果酒甜糕是否要再加些种类花样,也好吃个尽兴?” 崔氏允了,又列了些旁的要加的菜品。 二人谈话没有避开二女,崔涟漪也将这话听了进去。 她之前在博陵,刚到兰陵不知这头发生的事。 唯一还有印象的便是曾经听闻二姑夫去江南游学归来后娶了个六品小官的女儿,她以前见过柳姑母的。 生的妖妖娆娆,一双狐狸眸瞧上一眼都要将人的魂勾去。 就连萧三哥都肖似她,一张面庞状若好女,那两个女娘子是柳氏的什么人,也生得同她一样好看吗? 崔涟漪捏着绣帕状似无意问道:“姑母,你说咱们府上还有两位女娘子,是涟漪见过的吗?” 似是不想多提,崔氏没有多提道了句:“你不曾见过,是柳氏的两个表外甥女,如今在府上小住。” 二夫人的表外甥女,那便不是五姓女,想来也是江南那处不知打哪个穷乡僻壤来的破落户。 崔涟漪放了些心,像是不依不饶要比上一比:“那崔嬷嬷你说,那两个表姑娘可好看,和琅意姐姐相较如何?” 闻言卢琅意蹙了蹙眉,随意将人与她相较,太过轻浮且跌了身份。 但如今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卢家二小姐,亦不是荥阳郑家的二夫人了,不得不低头。 “女子无才便是德,品性比样貌更重要。”崔嬷嬷不答她的话,大夫人接了话头道:“是啊,你表嫂嫂当年便是名满范阳的才女,涟漪读书若有哪处不解可去寻你表嫂嫂。” 崔涟漪瘪了瘪嘴没说些什么,只是道:“远来是客,那涟漪备下礼送去两位表姑娘院子里,全了礼数。” 这得了崔大夫人夸赞:“涟漪向来是懂事的。” 这头才用完了膳,青台阁那头南栖与柳氏坐在八仙梨木桌旁,亦在吃着晚膳。 柳氏让她将账册带了过来,准备膳后一应细细考教,细究有何不解之处。顺带再带着她着手二房小年夜下人的分例发放事宜。 南栖正放下箸,却见巧儿从外头来在柳氏身旁附耳低语几句。 隐约听闻崔家,表姑娘什么。 巧儿说完就见柳氏精致的眉眼蹙起,保养得宜纤长的手搭在桌上,喃喃低语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崔涟漪是崔家的掌上明珠,太夫人和她那妯娌都喜欢那小姑娘。若她没记错的话,前几个月里那妮子及笄礼刚过。 议亲嫁人也该提上日程了。 若萧氏有意同崔氏再联姻,这个节骨眼上倒是个头疼的事。 见她眉头紧缩,这段日子柳氏待她确实好,南栖适时开口问道:“姨母,可是发生了何事,南栖瞧你忧心的很。” 她这外甥女儿虽乖巧懂事却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也是时候该让栖姐儿知道她的图谋了。 南栖就坐于她身侧,柳氏拉过她的手,掌心热热的。 真切地说道:“栖姐儿你是知道的,姨母这大半辈子就得了你三表哥一个孩儿。临了,这人还跑去了边关,半点都不懂做娘的见了儿子去过刀尖舔血的日子心头揪得有多厉害。” “我也听你姨夫说了,就算他战场有功真能加官进爵,圣上也不会轻易允他归来。”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我唯一的儿若搏得功名还不能在临安谋个职位,只得苦哈哈地泡在那边关。膝下没别的孩儿徒留我孤苦伶仃一人。” 三表哥赴边关也有些时日,也不知道如今过的如何。 她看柳氏伤心的模样劝道:“姨母莫忧心了,你也说了若三表哥能搏得功名,那也未必不能同圣上讨个恩典归京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定不会忘了你这个好娘亲的。” 本是借着这事实好引出后头话,却不防南栖这一番话真的劝慰了柳氏。 她转念一想是这个理,衡哥儿自小聪慧,若他想回来必定会有法子的。 这些日子忧心他吃不好睡不安稳的忧虑被抚平了些,慌乱的心一点一点静下来。 她看着南栖,越发觉得还是这外甥女好,体贴她,为她着想。倒真的生了想法,除却将人嫁入大房夺权,日后也能留在临安日日陪她说会儿心头话,叫日子过的不是那般如死水一样的无趣寂寞。 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边泪,柳氏说出了谋算:“栖姐儿你也知道,姨母一人在兰陵公府这些年实是孤掌难鸣。大房三人皆出自五姓大族,寻常时候说话也难说到一起去。” 她拉着南栖的手紧了紧:“姨母便想着若姐儿你能嫁给大房哪位公子,留在临安与姨母做个伴便好。” 这一句话如晴空惊雷乍响,南栖愣在原处忘了回过神来。 也不知心头是喜非喜。 这亲事不是爹央求着姨母说给叶湘怡的吗。 对,她瘸了腿再也不可能嫁入萧氏,姨母便动了心思让她代替,总归她才是嫡亲的外甥女。 南栖不怪柳氏为利益奔走,若无没有好处的事她也不会去做。 各取所需罢了。 若能得姨母相助,她未必不能够嫁与二公子。 衣袖下的指尖微微发颤,白皙娇靥泛了点点绯红,南栖低垂下头去,轻声细语道:“姨母是在打趣南栖呢。” 兰陵萧氏的公子,皆是临安未出阁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柳氏看她的这副情状就知道没有不愿意的。 与她同一条心便好。 伸手要了两盏茶,柳氏说出了眼前的忧虑。 “栖姐儿,姨母也不瞒你。姨母无用,因着不是五姓七望的出身,太夫人从始至终都瞧不上我。便是我有意为你说亲,大房那也是不愿的。” “本想着湘姐儿伤了腿,年关过了还能拖着在这住上三四个月。临安的夏来的早,到时衣裳单薄了起来能下的功夫多了去了。”柳氏也不是寻常女子,说起这等被清白人家听见不齿的话来亦是面不改色。 “但在这节骨眼上崔家那掌上明珠唤涟漪的,竟也来了府上小住。”她三言两语替南栖解释了崔涟漪虽姓崔却是能够与萧氏结姻的血缘关系。 “不是姨母多心,实在是忧心太夫人和大夫人起了心思,特意将人接过来要许配给二公子。二公子乃朝中重臣,从头到脚都不是四公子能比得上的,姨母自是想将最好的说与你。” 柳氏喝了茶水,长吁短叹,精致的眉眼因着连日忧愁憔悴了许多。 听姨母的意思,若是不能嫁与衍哥哥,便要试试能不能将她嫁与四表哥。 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丰神俊朗的郎君亦会揽着旁人,说与说给她听过的情话,心头酸酸麻麻的很不是滋味。 南栖吸了口气,捏了捏掌心看向柳氏道:“姨母,若是二公子不喜涟漪小姐,那就是太夫人和大夫人亲自去说也是无用的。” 也对,萧衍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只要栖姐儿能得到他的喜欢事便成了一大半。 晚边室内燃起了烛火,墙角边亦点了碧纱灯,女娘子娇艳的面庞在灯火下肌容艳极,国色天香之貌较她年轻的时候还要更美。 再加之这副千娇百媚的身段就是女子看了也脸热,柳氏觉得事情还是有希望的。 话虽如此说,南栖心头却无半分把握。 灯火笼罩下,纤长卷翘的眉睫在面上垂下一道阴影,她不能肯定二表哥对崔涟漪无意,也不能肯定二表哥对她有意。 临安贵女那般多,他大可以挑旁的人。 什么时候她也会忧心男子爱不爱她了,若喜欢她便利用得些好处;不喜便看有无利用价值,若有就稍加引导勾得人喜欢上她,得到她要的,若无便弃之如敝履不去理会。 家世低微却生就一副好皮囊,唯有如此她才能不被那些负心汉骗去。 与姨母说了一番话后今日二人无心再去管那账册,带她知晓了小年夜的宴席布置后柳氏便乏了,亦让南栖早些回去歇息。 告别了姨母,南栖与绿墨一路慢慢地走回了栖迟院。 才回了院内坐下外头便有陌生的丫鬟送了东西来,通传的小丫鬟道:“说是今日刚到府上的涟漪表小姐给小姐送的见面礼。” 见面礼,绿墨听后做事的手一顿皱了皱眉看向南栖说道:“小姐,这人好生奇怪。她又不是萧氏正经的姑娘,作甚一副主人家作派。” 南栖却是从姨母那得知,这崔涟漪幼时在萧家住上过一段日子,萧家无姑娘,她是真真正正的表姑娘。 还未见着人,多思也是徒增烦忧。 南栖命人进来,带着去放东西,回过头看向绿墨,让她将上回花灯节坐画舫前闲逛买下的一置帐中香的鎏金香球取出来,当作回礼让下人带着回去给崔涟漪。 事毕,眼瞅着天色晚了。 月色皎洁,婆娑树影透过半开的支摘窗投落在室内的地板上。 绿墨忧心一事,拿着茶壶沏茶的手一顿问道:“小姐,算算日子又是你那药要发作的时辰了。可是要奴婢去玉清筑寻二郎君?” 七日醉,昨日是最后一日。 南栖看着地面上错落的树影摇了摇头。 之前是她难捱只能主动送上门去寻他,暗度陈仓许多回,丢了女儿家最珍视的东西。如今好了,却是不能再那般行事。 若被旁人瞧见她便完了。 南栖却不知这事食髓知味,她不想了,某些人却不会放过她。 摘到了钗环首饰,泡在净室的浴桶中,南栖看向绿墨道:“这些日子你也累的够呛,今夜我无事了,便无需你在这伺候。早些回去歇息吧,过两日小年夜还得去大房赴家宴,估摸就会见到崔家那表小姐了。我这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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