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看在眼里,草屋里的粉纱轻轻漂浮,她快晕沉进他给的快乐里。 午间日上中天,苻琰衣着齐整的抱着崔姣出来,步伐极快的出了林子,半山腰这里没人,皇帝早带着人爬上去了。 崔姣枕着他睡觉,睡了有一会儿,忽然被他堵住唇,她张着唇瓣跟他接吻,吻了好久,他轻声道,“快到道观了,能走么?” 崔姣不情愿的嗯声,苻琰便把她放下,她靠着他好一阵才站稳,才慢慢走进道观,漉漉潮潮,他给的都沾着,一点也不像梦里那样,填的满满。 苻琰看她走的慢,侧身把她一只手搀住,两人墨迹的进了道观,苻琰吩咐女史先把她送回道观内的客房歇息,可还没走,陆如意就红着眼睛过来,崔姣急问道,“六娘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苻琰才魇足的好脸顿时臭了,侧身不搭理这两人。 陆如意泣道,“我阿耶跟皇帝陛下承诺,我嫁给你兄长后,他就致仕。”
第70章 第七十章 崔姣一时错愕。 陆如意揩掉眼泪, 似下定决心道,“牙牙,我不能用阿耶的官途换我的亲事,殿试后, 你叫他……别来我家中提亲了。” 崔姣顿时失落不已, 分明陆如意与崔仲邕已渐生情愫, 皇帝却从中阻挠, 到此崔姣已明了皇帝之意,皇帝这是心生忌惮,总是介意太子势大,想借此让陆令公退出朝堂,好像就能压住太子的强势, 他还能安稳的当着皇帝,享极乐盛世。 目下崔仲邕与陆如意这门亲事难成了,崔姣也不能劝她嫁给崔仲邕, 陆令公也不能失了官位,双方谁都没错, 崔姣想安慰安慰她。 苻琰脸转过来, 冷声道,“嫁不了,就让崔仲邕入赘,也不算背弃对陛下的承诺。” 陆如意乍愣。 崔姣有点结巴,“……这可行么?” “你那兄长软弱无能,依孤看,给陆家做个赘夫正好, 单凭他自己别想在仕途上有建树,有陆令公给他指点, 多则七八年,少则三五年,必能有作为,他若是逞什么男子气概,觉得做赘夫丢脸,也活该没出息,”苻琰阴阳怪气道。 崔姣知道他对崔仲邕常有鄙薄,但他话是有道理的,可入赘了,往后子嗣就得从陆家的姓,从前崔仲邕过继到她家里,就是因为家中无男丁,稍有薄产都被族中惦记,现下他们已经脱离崔氏独立,跟谁姓其实崔姣倒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崔仲邕会不会不愿。 “……牙牙,如殿下所说,他若愿意,以后我们有了子嗣,可以有个孩子跟他姓,”陆如意红着脸低声道。 崔姣记下话,答应帮她去劝说崔仲邕。 陆如意便抬手朝苻琰一拜,道,“多谢殿下解围,臣女感激不尽。” 苻琰还是倨傲的抬着下颌,等陆如意走后,才斜眼睨崔姣,崔姣不高兴道,“要不是殿下,六娘一家也不会这么倒霉,殿下还总看她不顺眼,再怎么说,以后她也是我的长嫂,殿下再对她没好脸色,也别怪我对殿下没好脸色。” 得来苻琰一哼,当初他就猜测陆六娘是对崔姣有意图,她还想帮崔姣私逃,他没问责都是他宽容了,还想要好脸色,现在他也如愿得了崔姣这个太子妃,他们也没必要亲近往来,看着烦。 崔姣见他哼,也哼哼,哼过后,道,“殿下还对我阿兄有失公允,我是不是也能说殿下是无耻之徒了。” “你说少了?”苻琰黑脸反问她。 崔姣被他一怼,也是气,“殿下本来就无耻。” 苻琰意味深长的觑着她,薄红的唇抿翘,微微垂眸轻扫她的周身,看的她愈加泛湿,他却没回嘴,踱着步朝道观的正殿去了。 崔姣便被女史扶去客房歇着,这里是道观,崔姣也不能和那些女史说自己和苻琰在草屋里做了什么,也没换衣物,恐犯观中忌讳,她犯起困了,靠着木榻浅眠,到用午食才被叫醒,昨晚没睡好觉,倒在这道观里补了些回来,起身时,木香和玉竹一个劲夸她面色红润,她们还将随身的铜镜拿出供崔姣照脸,崔姣望着镜中自己眼尾眉梢那藏不住媚气,唇太红了,经过事的人一看就知,她这是刚有的情缠,余韵太重。 “娘子头发里的银簪怎么没了?”木香问道。 崔姣记不得什么银簪,只记得苻琰给她别了朵海棠花,在他涂药数次后,发里的海棠颤着落到了相抵处,被他捡起放在她张开的唇舌间,他再一点点咬碎,花瓣又落回原处,都被他的手指揉碎了,再抚去。 她让木香拿开铜镜,软着腰身倚在桌前,木香看她这样,急道,“娘子是不是肚子疼?” 崔姣不疼,轻轻道,“你去叫医师来给我看看。” 看看她这样,就算出去了,会不会被医师诊出她和苻琰放纵过,若诊不出她才能放心出去见人。 木香急忙跑出去请了医师来看脉,医师低着头进来,看完脉就出去,崔姣一点事没有,胎儿好的很。 是时家令过来了,在外送来一根银簪,玉竹进房中跟崔姣笑道,“原来是被太子殿下捡去,还好没丢失。” 玉竹给她梳好发髻,将银簪斜斜簪在发中。 “带了素粉么?”崔姣问道。 素粉是用米碾造成的妆粉,可用来上妆,就是不如胡粉上妆后润白,孕妇不能用胡粉,这素粉用着是无害的。 木香取出一小包素粉,崔姣将眉眼里的媚气都用素粉盖好,再在唇上覆一层薄薄的淡心红口脂,就显得有几分病态娇媚,不笑时端坐着,也有了温雅,谁也不会怀疑她这副身子才被疼爱了一个多时辰,仍旧还在不停的想念被疼爱的滋味。 玉竹和木香看她为自己施妆,还是觉得不如不上妆,刚睡醒时的容色她们见了都一酥,不过这下更有些身为太子妃的仪容了。 南星带着人来上菜,说皇后体恤她辛苦,让她不必过去陪着一起用午食,下午记得小睡,醒来去这边的南殿听道士讲经。 苻琰也不过来陪她吃了。 崔姣不用想也知他是被皇后留膳了,看南星话里的意思,皇后还留了其他贵女同食,他们吃在一起,她懒得过去扫兴,叫南星去请了崔仲邕过来,他们兄妹一起吃,崔姣顺便把陆如意的话告诉他。 崔仲邕有些纠结,说要考虑一下。 崔姣也不催他,左右还得等殿试过后,让崔仲邕自己考虑清楚,以后才不会后悔。 一顿午食后,崔仲邕离去,崔姣继续回榻午睡,午睡前想到那间草屋也是她从五公主与崔仲邕的对话里听到的,骊山里半山腰的草屋,装点了轻纱,是会私情的好去处,那在此之前,五公主都与谁会了私情呢。 崔姣不得而知,她舒舒服服睡着,睡足了觉,再被叫起,补好妆,便往南殿去。 南殿这里确有人讲经,也有人在问经,讲经的是位老道士,问经的是那位在球场上做了苻琰副手的薛芸,殿中有皇后在,苻琰坐在她下首,都认真听着他们问答。 崔姣悄步进来,皇后身边的宫女提醒皇后崔姣进来了。 皇后便笑着让崔姣坐到苻琰身旁,崔姣落座后,苻琰没看她,在翻阅手上的经书,崔姣看那上面写着《北斗经》,薛芸和道士谈的是《清静经》,他装的好像在听经,其实根本没听。 她也只看一眼,便收回眸。 皇后端详她的脸色,说,“这面色怎么这般差,上山是累着了?也不见三郎告诉我,这是你以后的太子妃,三郎也不关心关心。” 苻琰和崔姣上山时落在最后,皇后知道的是苻琰有伤,所以走的慢,也想过他是等崔姣,但自入道观,苻琰就一直在她身边,也不曾离开,也没问过崔姣,皇后是听新居里的傅姆说过,苻琰和崔姣时常因一点小事吵闹,这新居里未婚夫妇相处,芝麻点大的小事都不能叫小事,若小事都要吵,成婚了更不会举案齐眉,像她和皇帝就是新居里吃不到一起去,后来渐生怨怼,从此再没和睦过,皇后乐的他们吵,这太子妃是太子自己要的,先前不给,他偏要,现在让他得到了,便也就不稀罕了。 皇后早想通了,崔姣做不做太子妃都不会有坏处,她是太子妃,她那兄长将来成大器会帮到苻琰,皇后再挑几个贵女做良娣良媛,东宫就美满了,现在苻琰就没对薛芸抵触,趁着这次骊山之行,也让他们多多了解,之后进东宫也就顺其自然了,若一个月后,苻琰和崔姣因争吵退婚,薛芸也能顶替崔姣入东宫做太子妃,横竖都是路,且走着看看。 崔姣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皇后是不会知道苻琰关不关心她的,也不会知道,她被苻琰在日头上去的时候抱进了深林中的草屋里,苻琰关心了她无数次,每一次的关心,他都要她睁着眸看,被衔着舔,被揉弄,被不停的磨动。 最后到处都沾了他给的关心。 他还问过她喜不喜欢,她违心的说不喜欢。 她喜欢,可是她更喜欢里里外外都被关心填满塞尽,他小气,不给。 直到现在她的心房左右还在涨着,最泥泞之地也混杂着太多关心之物,让她每时每刻记着他有多关心她。 她的细腰肢靠到椅子上,眼眸放空,好像真是累着了,却也知礼数的摇摇头说不累。 苻琰随意瞥她一眼,在她唇角微开的缝隙里窥见了不安分的细红舌尖,他眼神一暗,低下头继续看经书。 皇后念在她腹中有胎儿,看不过眼,叫身后的宫女去请医师,医师过来给崔姣把脉,医师把好了脉,也不敢说崔姣没毛病,用只有他们几人听见的声音,小声说着,“孕中都会这样时不时累,也许坐一会就能恢复。” 崔姣有孕也只有宫中少数人知道,这事不宜在外说,毕竟尚未完婚,就是皇帝也没乱在外说过,连王贵妃都没告知,所以之前在马球赛上,五公主也不知她有孕。 皇后想着自己怀大公主和二皇子时,也常累,便叫医师下去,着人再拿一个松软些的靠垫给崔姣垫背。 崔姣便就势一直支着腮靠坐,听那薛芸问完了经,得皇后一阵夸奖,皇后再看崔姣还是苍白着脸,便也通情达理得叫女史们扶她先回房继续歇着。 下午时,木香从外面进来,气鼓鼓道,“太子殿下同那个薛家贵女谈论了许久的经文,那些小黄门都说,那位薛贵女得太子殿下赏识,一定会进东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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