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他才真正扬眉吐气。 虞颂,你不是不想让虞维音嫁给我吗?呵呵,现在压着她的人可就是我赵吾善啊! 他思前想后,笑声溢出口齿间,感觉到身下女子的抵抗,他越发兴奋,冷笑道:“音音表妹,你如今已是我的人了,就别再徒劳挣扎了。” 那女子只是低声啜泣,喉内哽咽不已,泣不成声。 这夜过得甚是快慰。 赵吾善一觉睡得沉,及至拂晓,仍未醒来,直到哐啷一声骤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他不耐地叱责,“毛手毛脚的奴才!都给我滚出去!” 但他的话显然没有效用,侍女们不仅没有滚出去,反而越来越多地聚拢起来,盯着喜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这些侍女,都是虞楚恬从虞府带来伺候人的。 其中一个略胆大些的女子,抬起头仔细辨认了一番,咦的一声,然后高叫起来。 “你们看?姑爷怀里搂着的女子不是眠玉么?” 众侍女便凑得更近,都抬起头看了一眼,惊讶至极。 “是啊是啊,那的确就是二小姐身边的眠玉啊!怎么二小姐的大婚之日,她一个丫鬟睡在喜床上?二小姐哪儿去了?” 赵吾善本还有些昏昏沉沉,听了后面的话,登时警醒。 他一骨碌爬起来,揪住身旁的女子一看,并不是虞维音,而是虞楚恬身边的丫鬟眠玉! 顿时瞪大双目! “怎么是你?!贱人,你是怎么上来的?” 他一巴掌就猛扇下去,将尚未清醒的眠玉,扇得双眼发愣,“说!你这贱人是如何来的?” 昨夜的女子不是虞维音吗?怎么会变成这个身份卑贱的小丫鬟? 赵吾善气得满脸铁青,再看喜床上一抹鲜艳的红,更是心生郁结,攥紧拳头就要再度逼问,却听丫鬟们又是一声惊叫,喊道:“姑爷!二小姐竟然衣衫不整地睡在宅院大门口,您快去将二小姐抱回来吧!街里邻坊的人都在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个不停呢!” 登时,赵吾善的脸色黑沉不已,赶忙披了衣裳往外跑。 眠玉捂着一张红肿的脸,倚在墙角低声啜泣。 昨夜因痛醒来,她就隐隐约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跟二小姐想陷害大小姐,却没想到被大小姐背地里摆了一道。 这不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她心中懊悔不已,悔不该助纣为虐,最终赔上自己的身子啊! 赵宅大门口,围满了人群,喧闹不已。 虞楚恬狼狈不堪,额上肿起一条红痕,发髻散乱,身上只着雪白中衣长袴,倚靠在石阶边。 令人咋舌的是,她的外衫和裙褂不知被谁剥掉,竟挂在宅旁一棵高大的枣树上。 一醒来,她就是这副模样。 围在她身侧的人,不住地指指点点,道:“这不是赵秀才迎娶进门的虞二小姐嘛,怎么衣衫不整地睡在宅门口?真是稀奇!” 她也纳闷不已,昨夜不是去后院接轿子吗?怎么一觉醒来就在这了? 额上生痛,脑中陡然回想起来,她昨夜是跌了一跤,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抚着额头,胸中顿时生了一层细密的寒冰,冻得她牙齿都开始打颤。 难道,这是虞维音让人做的手脚? “从没见过这样的事去,娶个新妇,结果新娘子睡大街上,也不知昨夜赵秀才是跟谁入的洞房哦!” 邻里的猜测和指点,令虞楚恬羞愤欲死的同时,心中唿啦一刺。 是了,昨夜赵吾善是跟谁入的洞房? 恰在这时,赵宅的朱红大门突然打开。 赵吾善跳将出来,见他衣冠未整,依旧披着昨日的喜服,面色狼狈已极,人群登时更热闹了。 有人甚至用嘲笑的语气道:“赵秀才,你昨夜是跟谁入的洞房啊?连自家娘子都不要了,抛在大门口呢!也不知你这娘子跟哪个……” “住嘴!” 赵吾善怒斥道,见了虞楚恬的模样,气得满面臊红,又见她外衫都在枣树上,急忙命人拿下来。 然后,在众人的嘲笑中,一言不发将虞楚恬抱起,逃也似的奔进了内宅。 一进新房,见了喜床上只穿着个红肚兜的眠玉,虞楚恬心头的气蹭地火冒三丈,用力敷了赵吾善一巴掌,就从他怀内跳下来。 上前揪住眠玉的耳朵,一把将她揪下床来。 待看到白布上的一抹红,她霎时怒得满脸狰狞。 “贱蹄子!怎么是你?虞维音那个贱人呢?她上哪儿去了?” “二小姐饶命啊……奴婢,奴婢去栖芳院送完信,就被那个侍卫打晕了,一醒来就在姑爷的床上了,奴婢也不知道啊……” 虞楚恬一听,就知道是中了虞维音的计。 气得拔下发髻上的金钗,便往眠玉身上狠狠戳去,“贱人!让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被她给算计了!”
第135章 纳妾 那昨夜她晕过去,想来也是邵漠那个狗贼做的手脚! 想到自己颜面尽失,赵吾善又跟一个贱婢发生了云雨,虞楚恬几乎要气岔过去,疯了般对着眠玉拳打脚踢。 直到门口响起一声苍老的呵斥。 “虞二小姐,新婚之夜你人怎么去了大院门口?你好歹要跟老身解释清楚。如今我儿已与这丫鬟有了夫妻之实,你就是杀了她也没用,干脆将她纳为妾室算了。” 赵母由两个小丫鬟搀扶,出现在新房内。 虽是村妇出身,已年近六旬,满脸皱纹,但穿着身宝蓝窄袖吉祥纹罗衫,湖蓝平绣白鹤锦裙,衬得也甚是得体。 她本对这娇小姐印象极好。 还当自家儿子高攀了千金小姐,但听了今日宅门口疯传的风言风语,说这小姐出嫁前与儿子勾搭上了,又眼见了虞楚恬撒泼发狠的一面,眉头不觉蹙紧。 这那哪儿是富家小姐的行止?分明比泼妇更泼辣! “娘!您怎么来了,该我跟娘子去给您和爹敬茶的。” 赵吾善忙地去搀扶住老娘,又给虞楚恬使眼色,虞楚恬此时正怒不可遏,哪儿能软下来。 她拿着手中金钗,依然没头没脸,朝着眠玉就是一顿扎刮,嘴里骂道:“贱蹄子!小私窠子!我不把你这偷人汉子的娼妇给撕烂了,我就不姓虞!” “真是目无尊长!吾善!你还不拦住你媳妇儿!当真要让她做出人命官司来?” 赵母气得只捶胸顿足。 赵吾善见老娘发怒,心中也不好受,急忙上前抱住虞楚恬,对眠玉猛地喝道:“还不快滚出去!” 眠玉手臂被扎出好几个血点子,满面含泪,慌不择路就要跑出去,被赵母拉在身后。 “你莫怕,既然我儿跟你入了洞房,今后你便是赵家的姨娘了。” “赵吾善!昨儿个是你我大婚之夜,你不能这么快就纳妾!那不过是个意外,你若是纳妾,你让我回门时面子往哪儿搁?这简直是对我的羞辱!” 虞楚恬大吼大叫。 她刚才分明瞧见眠玉身上留下的痕迹,想到他们两人昨夜共度鱼水之欢,而自己却孤冷凄凉地谁在大街上,一早醒来还被那些山野村夫嬉笑嘲骂一番,心里就委屈极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庞而落,恨意难消。 赵母瞪了过来。 “咱赵家的事市坊邻里都知道了,这丫鬟清白之身已被我儿占了,她便当得起赵家姨娘!” 虞楚恬听得她语气强硬,丝毫没有昨夜拜堂时那般和煦,心中登时怒生满腔,伸出纤细一指便对着赵母,冷啐了声。 “婆母不过乡妇出身,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我如今既是赵家嫡妻,这个家合该我来掌事!我说不许纳妾,那便不许纳妾!” 赵吾善听得此话,急忙伸手去捂她的嘴。 “娘,楚恬不是这意思,她是无心之语!” 他娘年纪虽迈,但脾性却不小,往常在家都是娘说一不二,虞楚恬这般态度,恐怕会让娘更加火大。 赵母气得眉毛倒竖,一双浑浊眼噌然冒火,冷笑出声。 “我儿好眼光,娶得一个好贤妇!虞府二小姐就是这样的货色?过门当天不仅夜不归宿,还无礼顶撞婆母!今日少不得要由我这个乡野村妇,来好好教导你一番,如何当人的妻子!” 说着,撸起袖子便朝虞楚恬走去,那气势,让虞楚恬也不禁心生惧意。 “小姐,您不知道,二小姐这次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仅被婆婆扇了十来个巴掌,还帮赵吾善纳了眠玉为妾!从虞府过去的丫鬟们,都把这事儿传遍了,桐城如今谁不知道赵家宅子那点破事?” 杳香说得传神,当真是觉得大快人心。 手执雕象牙贴金四季花卉手镯,替虞维音细致戴上,又替她整理好云鬓上垂坠而下的璎珞细珠,盯着她花容月貌的面庞,不禁赞叹。 “小姐,奴婢从未见过您这般清丽脱俗,又聪慧绝伦的女子!您这将计就计的妙招,实在让奴婢叹为观止!” 虞维音淡然一笑。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事能成功,多亏了邵漠。” 昨夜,若不是邵漠在背后出手,使出掉包计,她恐怕会身陷囹圄。 轻推轩窗,天际一片澄蓝,桃枝已发嫩绿新芽,地上青苔砖缝中,亦长出清幽可爱的杂草。 如今院内只剩下梁氏一个,她心中积郁已久的忧烦,终于得以缓解许多。 亮如珠玉的双眸,不期然往院门口一望,正看见那玄衣人执剑而立,高大挺拔的背影,笔直如一杆红缨枪。 哪怕一言未发,也能在片刻就吸引人的注意。 他实在是帮了她很多,虞维音心中升腾一阵暖意。 但想到庄列炳如今还杳无音信,她沉吟道:“让邵漠进来,我有话问他。” 轻薄的纱幔飘舞,时不时,将那个窈窕的身姿拢在其内,梦幻如一段故梦,可念不可寻。 直待幔帘低垂落地,才能得以窥见她莹润如玉的面颊,似珠玉生辉,光芒万丈。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目光低垂。 视线落在墨绿色菱纹地毯上,一开始是数着地毯上的菱纹,后来则凝着毯上那开得金黄灿烂的万寿菊,到最后,却定在踏于妖娆菊瓣中—— 那一点小巧精致的红绣鞋尖。 虽只是露出小小一截,却也能想象那双足是如何雪白秀美。 脑中无法控制,一瞬间涌过许多画面。 在汀渚别院,她在身下婉转时,他曾捉过那双足,单手便能扣住那纤细凝白的脚腕,如握着一抹如雪的玉。 那时哪怕身受媚毒,他也不敢用力捉握。 只怕一用力,玉会碎,雪会融。 只可惜,那夜满室漆黑,他虽隐约得见她绯红面庞,却未能细细看她。 若是再有一次,再有一次……他必要留一盏昏黄的烛火,一眼不眨地扫过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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