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闲闲拨弄着护甲上的紫晶石,笑意嫣然道:“让天玑办将查到的事情如实告诉皇帝,这会儿哥哥还在朝阳宫,你替本宫去给哥哥捎句话。” 说罢附耳小福子,低声嘀咕起来。
第373章 秽乱后宫2 当夜。 萧景珩正于朝阳宫中批阅奏折之际,江德顺却不合时宜地闯入了殿中,打断了他, “皇上,天玑办的人给回话了。机巧坊的那两名宫人的确如皇上所揣测那般,出宫没几日就被人灭了口。是郎中在而给他们治病的时候,故意在伤口撒上了发物,导致他二人伤口溃脓,不治而亡。而这郎中......曾经和祁王府上的家丁打过交道。” “祁王?”萧景珩眉头隆起,微有不解,“他和承璟的死有什么关系?为何他会去灭了机巧坊宫人的活口?” 江德顺在御前当值久了,看事情眼睛最毒, 他自得知了天玑办递进来的信,便已经心生揣测,觉得祁王与惠妃之间,或许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这秘密,断然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否则就是打了帝王的脸, 所以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由着萧景珩自已去悟。 “这事奴才便不知了。暗部的人此刻也在外头候着,也要与皇上汇报此事。” 暗部是从属于萧景珩的秘密组织,其性质与天玑办差不多,只不过前者是皇帝的爪牙,后者本该是归属于太后的。 萧景珩此番对祁王生疑,不单是让天玑办暗中盯着祁王府,暗部也同样在做着和天玑办一样的事儿。 这会儿暗部的人过来,回的话竟也和天玑办如出一辙, 如此一来,便算是坐实了祁王杀人灭口一事。 于来人进言之际,萧景珩不时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越想越觉得奇怪, 宫人被灭口,就说明当日承璟的死并不是意外, 可灭口的人是祁王,他一直都在宫外,承璟活着能碍到他什么事? 莫不是...... 萧景珩忽而眸色一定,沉声吩咐江德顺, “你去将王公出入宫闱的记档给朕取来。” 江德顺办事利落,不消一刻钟就将记档呈到了萧景珩面前。 萧景珩将记档快速往前翻阅,最终停在了启元五年这一年。 记档详载: 【启元五年九月十六,帝生辰大贺,祁王奉召入宫来贺。午时一刻入宫,亥时三刻离宫。】 【启元五年十一月初三,帝召祁王入宫用膳饮酒,申时二刻入宫,夜与安王同宿蓬莱岛,翌日辰时一刻离宫。】 余下的十一月初九和十一月十八,记载的都是萧景珩传召祁王与安王入宫饮酒, 酒醉夜深,便许二人留宿在御湖中心的蓬莱岛,次日酒醒再行离宫。 这段时间,是承煜出事与昭华入冷宫的日子, 那时萧景珩心中苦闷,成日醉酒,也就多召见了祁王和安王几次。 而承璟的生辰,是在启元六年的八月十五, 惠妃足月生产,也就说明她怀承璟的日子,应当就在启元五年的十一月...... 记档条条记载详尽,启元五年的十一月,正也是祁王入宫最频繁,且还时常留宿的时候。 至此,萧景珩心下疑影更重,脸上也不觉覆上了一层铁青。 他命江德顺漏夜将安王传入宫来问话, 萧景琰来时,已是过了子时。 他顶着惺忪的睡眼,没精打采的给萧景珩请了安,又打了个哈欠,方才道: “皇兄这大半夜的召臣弟入宫来,可是有什么紧要事吗?” 事关萧景珩的帝王威严,为怕被人揣测,他当然不好直问, 于是辗转间,笑着与萧景琰道:“朕想着蓬莱岛久未翻修,也是该着人动工了。那地界自朕登基以来,就只有你与祁王住过,故而朕想问问你对那地界翻修的意见。” “啊?”萧景琰不解地搔着后脑勺,“皇兄火急火燎将臣弟召入宫中,就是为了问臣弟这?” 萧景珩道:“你也知朕向来心里兜不住事,今日事若不能今日毕,睡也睡不踏实。你就当帮皇兄一个忙。” 萧景珩知晓萧景琰并不精通这些,反而是祁王对此颇有研究,那祁王府得他三年一翻修,富丽堂皇的跟什么似的。 而萧景琰也正如萧景珩所料那般,一开口,就将话题引到了祁王身上, “那这事儿皇兄也不该问臣弟,该去问二哥才对。臣弟府上还是皇兄登基后操持着翻新了一遍,臣弟浪荡惯了,有张榻能睡就成,原也不上心这些。” 萧景珩顺着的他的话,随口问道: “哦?那在蓬莱岛上,你和你二哥住的可踏实?” “踏实,当然踏实。”萧景琰痞笑着打趣道:“每每留宿宫中,不都是咱们兄弟几个喝醉了酒吗?皇兄是知道臣弟的,臣弟不胜酒力,上了蓬莱岛倒头就睡,有时都是在地上过夜的,这踏实不踏实,皇兄还是该去问二哥。” “那你睡下了,你二哥呢?” “二哥好风雅,又是好酒量,每次和皇兄喝完酒,二哥意犹未尽,时常会孤身泛舟湖上,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有时候臣弟后半夜口渴醒了,瞧着二哥房中还空着,也是实在佩服二哥的酒量。” 听萧景琰如此说, 萧景珩只觉被人迎面掴了一记耳光似的,脸颊烧得疼。 他置于龙案下的双手紧紧攥拳,手背上的青筋更是可怕地暴起。 祁王与萧景琰同住蓬莱岛,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偏要自个儿泛舟湖上, 那么无人之际,他都是去干什么了? “皇上!不好了皇上!” 正于萧景珩暗怒之际,小印子丢了魂似的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他膝下打滑跪在萧景珩面前,气都顾不上喘匀,就报道: “惠妃娘娘她......见了大红了!”
第374章 尽心医治 宫里的夜晚,向来都是极静的, 但今夜的昭纯宫,却热闹的有些不合时宜。 萧景珩闻讯赶来昭纯宫时,方至宫门口,便隐隐能听见内寝传出惠妃痛苦的呻吟声, 灯火通明间,里外里忙碌的宫人一盆盆热水往里头送,很快又端着浸了血帕子的水盆出来, 此情此景下,仿佛连秋凉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血腥味。 萧景珩缓步踏入内寝之际,一眼就瞧见躺在榻上的惠妃,正痛苦地挣扎着, 她面色煞白,五官疼得扭曲起来,看着十分狰狞。 惠妃莹白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被衾的一角,咬牙垂泪间,余光也瞥见了驻足门外的萧景珩。 她旋即挣扎更甚,极力冲萧景珩伸手,戚戚然地哭诉着, “皇上......咱们的孩子......” 咱们的孩子? 这短短的五个字落入萧景珩耳中,化作锆石炼成的锤,一下复一下钝击着萧景珩的心房。 他想起不久前与惠妃的那一夜温存,本是因着承璟病着,他才留在了昭纯宫, 事后连他自已也想不明白,他明明满心为着儿子忧思, 又为何会经惠妃略一撩拨,就生了凡尘心, 不但与她行了云雨之事,更是不知餍足地一夜缠绵了三番...... 而惠妃也是承恩福泽,偏那一夜,她就有了。 王公出入宫闱的记档再度浮现于萧景珩的脑海中, 他沉下眸色打量着惠妃,心下又多添出了一个疑影, 承璟的死,祁王做了杀人灭口的那个人, 而麒麟献瑞的贺寿节目,也是惠妃精心策划的, 他不敢想像怎样恨毒的女子,才能做出将自已亲生骨肉放入油锅中的恶毒事来, 但万千死法里头,也只有这法子能榨的人脱水成了干尸,便是想要从遗躯中取血滴血验亲验明身份,也是无望了。 若当日承璟的死,如果是惠妃与祁王联起手来要掩饰他们的苟且之事, 那现在呢? 她腹中的这个孩子,究竟又是谁的? 不知觉间,萧景珩已经立在了惠妃榻前。 他低眉瞧着这个相伴了他数十载的女人,看她抓着自已龙袍的衣摆,忍着痛泪如雨下, 心下不觉半分心疼,唯余愤懑。 今夜太医院当值之人乃是张太医,他奉召来为惠妃诊治, 见惠妃见到萧景珩后,情绪异常激动,下身崩漏之势更难以止住, 于是劝道:“惠妃娘娘见着皇上情绪激动,皇上再在这里怕是不相宜了。还请皇上移步正殿稍候,微臣自当拼尽一身医术,保惠妃娘娘母子平......” 几乎还未等张太医的话说完,萧景珩就决然离去,连一句安抚惠妃心绪的话,也是懒得说了。 他于正殿独座,听着内寝的呻吟声一点点弱下去,好似惠妃的情况已经稳住了。 期间张太医出来了一次,亲自吩咐药童配药之事, 萧景珩便问他,“怎么样了?” 张太医抬袖擦了把汗,哆嗦着回话道: “惠妃娘娘本就有下红之症,郭院判好容易才将娘娘身子稳住了,可娘娘或许是因着三皇子亡故深思忧虑,今日又参加三皇子三七大悲大恸,故而导致下红之症转为了崩漏之势。此症颇为棘手,微臣也只能尽力一试,看可否保住龙胎......” 萧景珩眼神空洞,似是在默然思忖着什么。 不多时,听他忽而低声说了句, “若实在棘手,那便......” 后头的话,他滞在了喉头,并未宣之于口。 张太医不解地问:“皇上说什么?” “没什么。”萧景珩摩挲着拇指上佩戴的扳指,眉宇之色阴沉如黑云压城,“你且尽力医治着。” 这日最后,张太医到底还是将惠妃腹中皇嗣,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然而萧景珩对此,却并未表现出多么欢喜, 他只是不痛不痒地安抚了惠妃一句,让她好生休养着, 甚至连一个简单的肢体接触都没有,便走了。 这消息传回长乐宫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 彼时,昭华方晨起洗漱完,正梳妆时,小福子来向她汇报了此事。 昭华持螺子黛细细描眉,闻言只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 “意料之中的事。” 小福子困惑道:“昨日安王殿下依着娘娘的意思,在御前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给了皇上听。皇上理应已经开始怀疑惠妃与祁王之间有染了,今日也让天玑办的人加紧盯着祁王府。奴才实在不明白,皇上最在乎脸面,闹出这样的事,为何还能隐忍不发?”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简短三更】
第375章 儿女双全 昭华搁下螺子黛,接过云杉递上来的口脂,朱唇轻抿,印上艳艳华光, “皇帝最在乎的就是他那张脸皮,这件事倘若真的闹出来了,那坊间那些说书先生,可是要有的故事编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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