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想要的,莫非是身契?他说的就是身契吧,那是她想要的。 云柔咬住唇角,按奈不住的高兴,要是那样可就太好了。 想想,秦策安除了疯了点,其它方面倒也不差。 云柔欢天喜地的往后倒,打算眯会再起床,谁知刚躺下去,就听见姚春芳惊讶的声音:“公子,您怎么从云柔房内出来?” “诶,怎么回事?你两昨晚在一起?” 云柔猛地从床上坐起,细听,没听见秦策安回答的声音,倒是听见开关门的动静。 她表情苦恼,怎么被姚春芳看见了?这下完蛋了。 秦策安也是,出门前也不先看看,真烦。 云柔倒回去,深深的叹息。 * 纵然她有意躲着姚春芳,但同在屋檐下,院子就这么大,要逮着她,轻而易举。 云柔趁姚春芳出门,赶忙从房间出来,给秦策安煎药,煎好药端给秦策安,嘴里顺便嘀咕两句,大意是责怪他,要不是因为他被姚春芳看见,她也用不着跟做贼似的,躲着她。 秦策安喝完药睨了她一眼,挑着眉梢笑,神态淡然,并不在意,“晚上带你去。” “去哪?”云柔垂头丧气的回了句,然后又想起要见兰铃,眼睛一亮,道:“去见兰铃,这么快。” 她以为要等上几日。 云柔听见男人低沉的嗯了声,她眉目带笑,欢天喜地的出去。 刚跨出门槛,就看见姚春芳拎着菜篮子回来,意味深长的注视她,然后又看看秦策安的房门,笑得更欢快。 云柔眉一跳,紧紧喉咙,飞快的跑回房。 看见姚春芳笑,她已经想到接下来的场面了,肯定要来找她了。 云柔深呼吸,把窗打开透透气,微风灌入,青丝飞舞,她撩撩侧脸的发,水眸潋滟。 一转头,房门便嘎吱一声,有人推门而入,是姚春芳。 哎,果然被她猜对了。 “婆婆。”她规规矩矩的唤她,眼神闪烁,稍显不自然。 姚春芳应了声,亲昵的扶她坐下,自己坐在她身边,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眼神太过直白热烈,让云柔很不舒服。 “昨晚跟公子在一起啊,你们做了什么?” 话一出口,云柔羞红了脸,姚春芳也意识到此话不妥,便换了方法问:“昨晚公子做什么了?” 云柔脸颊绯红,灼热感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脚趾,大抵全身都变成粉色。 她勉强笑笑,自然不能说真话,“我跟公子去百花楼了。” “啊?”姚春芳震惊,怎么也想不到两人去了那。 “去干嘛?”姚春芳微微失落,她以为两人昨晚生米煮成熟饭了呢,眼下这情况,跟她认为的出入很大。 “有点事。”云柔怕她继续问下去,于是起身走到门口,“该做饭了,婆婆饿了吧。” “不饿不饿,刚才在外边吃了点。”姚春芳见她要跑,忙跟在她身后。 云柔见状,三两下跑到院子里,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婆婆还是去问公子吧,我要忙了。” 不等姚春芳说话,云柔就拎着菜篮子去后厨,好准备膳食。 姚春芳无奈,又悄悄站在秦策安门口看,思虑良久,抬脚进去。 不知秦策安跟姚春芳怎么说的,直到晚饭,都没再找云柔,全当这事过去了。 云柔松口气,安心了,只要不来找她就好,可她也好奇,秦策安是怎么跟姚春芳说的。 天色昏沉,晚风清凉。 青丝一直在侧脸打转,跟挠痒痒似的,有些难受。云柔撩了三四遍,没了耐心,干脆把头发全拢到身前,用手压着,这才舒服些。 她跟在秦策安身侧,低头走路,余光时不时瞥眼他,想了许久,忍不住问他:“你跟婆婆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 “什么?” 云柔诧异,那事也说了,那她以后没法见人了。 她垂眸,情绪低落,在心里嘀嘀咕咕,但是嘴上没说出来。秦策安侧头看,轻松笑笑,“你放心,那事我没说。” 他只是对姚春芳说,是帮她姐妹赎身,其它一字未提。姚春芳是她母后身边的掌事嬷嬷,自小看他长大,对他情感上的事急,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买丫鬟,不过姚春芳这次眼光不错,看上了云柔。 她满意,秦策安更满意。 “是不是想要我说出来?” “当然不是。” 云柔忙否认,同时也松了口气,没说出去就好,幸好他有点分寸。 天色黑沉,两人没去王大人府邸,而是去了一家客栈。 云柔奇怪,但也没问,便跟着秦策安身旁,眼睛到处瞄,随后两人去了二楼,一间雅致的厢房内。 “兰铃呢?”她问。 秦策安走到门口,笑说:“你在这里等。” 她点点头,乖巧的坐下等,顺便扫了一圈,片刻后,云柔听见走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有几分熟悉。 她立马站起来,期盼的看着门口,木门缓缓推开,兰铃熟悉的面庞落入眼底,云柔欢喜交加。 高兴的走过去,伸手欲抱她,可是兰铃神色淡淡,并没想像中的那样高兴。 云柔收敛笑意,把手讪讪的收回来。 “兰铃,你还好吗?那日我不是故意走的。” 兰铃笑得勉强,“我知道,不怪你。” 她的语气实在冷淡,冷淡的不似往日的她。云柔察觉到了,本想问清楚,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秦策安已经答应借我银子了,你不必留在王大人那,把身契赎回来吧。” 云柔想把银子给她,但是兰铃接下来的话,让她震惊。 “不用了。”兰铃伸手阻止她,笑笑解释,“我本以为是王大人要帮我赎身,原来不是,是盛京来的一个贵客,他帮我赎的身,他是世家公子,身份高贵,温柔有礼。” “他说,我的父亲托他帮忙来找我,现在他找到我了,过不了几日,我就要跟他回去了。” 兰铃有点激动,清亮的眸光闪着她看不透的情绪,云柔沉默,随后道:“你不是说你没亲人了吗?怎么…别被骗了。” 闻言,兰铃眼睛闪了闪,立马解释,“那时年纪小,记错了。” 云柔和她相处十年,许多事情都知道,兰铃怕她继续追问,于是拍拍她的肩,“放心,我不会被骗的,我千真万确找到亲人了。” 云柔凝视她,看她的神情不像假话,便笑着说几声恭喜,又道:“你要离开这里?” 兰铃颔首,这里没有她留恋的,她要跟着去盛京,摆脱看人眼色的日子,也摆脱低贱的身份,去了盛京,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再也没人看清她。 兰铃看她,情绪复杂,“阿柔,我要走了。” 云柔不说话,不知为何,现在看兰铃有些陌生的感觉,同在百花楼十年,她从未像此刻般,看不透她。 她的手垂下,不安的交叠在一起,半晌没说话。 她不知要说什么,劝她别走的话,兰铃肯定不会听,其它的…云柔叹气,故作轻松的抬头,启唇想说点开心的话。 还没说出口,就听兰铃冷淡且生疏的开口,“阿柔,我父亲在盛京有些名声,我的出身已是辱没门楣,我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你能不能以后别来找我了,当然,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怕连累家人。” 兰铃说完,不见一丝愧疚,依旧冷淡的说着:“你是理解的吧。” 云柔张张唇,脸色难看的眨下眼,半晌吐出两个字:“自然。” 她惊讶兰铃说的话,同时又觉得有道理,只是,心里终究不舒服。 她笑得尴尬,笑容中还有些苦涩,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云柔转身朝外走,忽然脑中闪过什么,她停下脚步,回头笑着问兰铃:“若今日是我深陷王府,你会帮我吗?” 她记得秦策安问她的话,那时她的回答是肯定,兰铃会帮她,可今日见到兰铃,她不确定。 兰铃瞅着她,怔了怔,迟疑几息回她:“会,我们是姐妹。” 云柔浅笑,眼中闪着泪,满意的走了。 * 一路走回家,云柔始终低头沉默,情绪很低落。秦策安瞧着,笑笑不说话,由她去。 不过虚假的姐妹情,就她看得重,日后像这样翻脸不认的人多着,该习惯习惯。 云柔一声不吭的回了房,倒头就往床上躺,说不出的难受。 过了几日,云柔就得到消息,兰铃走了,跟着盛京来的贵人走的。百花楼许多姐妹羡慕,还去送她了,但云柔没去,因为兰铃说的那些话。 兰铃走的那日,她躺在床上流了两滴泪,是为她们曾经的情意流的,但过了这晚,她们就是陌生人了,再无瓜葛。 云柔抹干眼泪,起来喝了两杯热茶,乖乖的躺下睡觉。 树影摇晃,竹叶轻摆。 这晚的云柔睡不安稳,她又梦见了前世的事情,那时候她被王夫人刁难,罚跪在院中两个时辰,膝盖肿的老高,还挨了一巴掌。 也正是这巴掌,把她打醒了,让她有了危险的感觉,她拿出最后一点银钱,交给了守后门的人。 “小哥,这封信务必帮我送到,谢谢你。” 那人拿着银子数了数,满意的说:“放心。” 说完就去找兰铃,帮她送信。 那时的兰铃被人赎身,不在百花楼,那人还算守信,花了一番功夫找到兰铃,把信交给了她。 “云柔托你给我的?”兰铃问。 “对对,你看有话要小的带吗?” 兰铃拆开信看了眼,皱皱眉,嫌弃的当场撕了,她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给那人,道:“就说我离开了,没找到人。” 那人盯着银子看,想了想,接过银子点头,“姑娘放心,小的不会乱说话。” 人走后,兰铃把撕碎的信往半空一扔,碎纸如雪花般落下,凄惨可怜,把云柔最后的希望也撕碎。 兰铃鄙夷的撇嘴,嘴里嘀咕:“什么姐妹,耽误我事。” … 云柔摇头,眼角的泪滑落,猛然惊醒,她坐起来,把泪擦了,开始回想梦中的情景。 原来当初兰铃不是离开了,是不想来救她。 亏她那么相信她,是她看错了。 兰铃就是虚情假意的人,秦策安说的没错。 “就不该去找她。” 也罢,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她们的姐妹情意,到此结束。 上辈子兰铃跟着贵人离开,这辈子还是,而她,这辈子也不需要她救了。 云柔下床,把当初兰铃给的胭脂水粉拿出来,朝巷子一扔,谁爱要谁要,她是不会再要她的东西。
第十章 早起买菜的姚春芳回来,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不知谁把胭脂水粉扔巷子里,一股香味,刺鼻得很。” 姚春芳摸摸鼻子进门,没注意在晾衣服的云柔,她心虚的扯扯衣服,后悔扔外边了,应该扔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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