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严苛的环境折磨了整整三日,不仅弄得蓬头垢面,还捱了数不清的鞭伤,再加她本就体弱,此刻卧在榻上奄奄一息。 司露心如刀绞。 叫春熙连夜去请来了巫医,给春草诊治。 巫医诊完伤开完药,直言道:“病人身子骨本就弱,往后绝不能再受折磨了,否则神仙难救。” 司露颔首应下,交代侍女照顾好春草。 双眸含露默默回到内殿。 她百感交集。 这一趟,春熙和春草皆因她所累,而受了折磨。 若她们两个继续留在王庭,成为呼延海莫拿捏她的棋子,长此以往,恐怕性命堪忧。 灯下,她怔怔凝神。 抓在桌沿上的手却越来越紧。 很快,她打定主意了。 等春草恢复了,她要放她们两个自行回到中原去。 既然呼延海莫的目标很明确,要的是她,那放春熙春草她们两个偷偷离开,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春熙有武艺傍身,一路保护照顾春草绰绰有余,只好备全财物,规化好路线,再加后无追兵,两人大可顺顺利利地回到中原去。 且一回生二回熟,春熙有了上一回的经验,一路上选落脚点也会更加小心,不至于使二人落入危险的境地。 另外,她大可再做上一份详尽路线图,标注上每日安全的落脚点,让春熙贴身保管,随时随地拿出来看一看,防止大意出错。 如此想来,让她二人结伴回中原去,是完全可行的。 眼下。 只需静待春草养好了身子,就可开始行动。 周密地盘算好一切后。 司露紧绷的心弦终于舒展了不少。 她打算明日就把这个计划告诉春草,让她重新燃起信念,快快恢复身子。 * 最冷的几天过去后,天气慢慢开始回暖了。 积雪消融,阳光普照大地,春来之兆。 这几日,春草在听了司露的计划后,果真燃起了生机,身子也再快速的恢复当中。 这让司露很是欣慰。 阿曼阏氏来了,与她攀谈旧事。 一番闲谈后,司露看出阿曼对她的关心,决定不再对她隐瞒,向她袒露了当日借机出逃的事情。 阿曼震惊不已。 王后殿被封锁的这几日,她心有诸般猜测,也对司露担心不已,却没想,竟是这样的缘故。 她由衷敬佩起司露的胆识和勇气。 “公主,您是我见过最果决、最勇敢的女人。”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眼下司露又被呼延海莫抓了回来,困在了宫中。 她哀叹一声,对司露深深心疼,又提醒她: “公主往后,务必小心些新王。” 司露不解,问她缘故。 阿曼便言说起她不在的这几日,王庭发生的变故来。 “我在先王病榻前照顾过,看他的状况,应当是能撑到二王子回来的,可那夜他却突然暴毙,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而翌日,新王就这么不明不白在神坛前继了位……” 阿曼说着那一日的经过,眉头紧蹙,很是感慨,“而后一日,二王子被杀的消息便传出来了,托塔阏氏当夜就疯了,其余王子则是被各自幽闭起来,不得任何人探视,此外,新王还下令封锁了整座王城……” 司露越听越惊心。 她不在的这几日,王庭竟发生了这么多骇人听闻的变故。 呼延海逻不是号称北戎第一勇士,竟然这么随随便便就死了? 托塔阏氏因儿子之死而疯了…… 老汗王无故暴毙…… 其余王子统统都被幽闭……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除了呼延海莫,还会有谁? 想必他这些年蛰伏、隐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日吧。 就像是操控棋盘的棋手,他一直都在背后默默操控着一切。 杀父弑兄,铲除异己,谋权篡位。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思及此,司露只觉后背发凉,汗毛直立。 阿曼见她脸色发白,知道她是害怕了,连忙不再说了,带着歉意道: “公主,您别害怕,我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让您小心些,尤其是在新王身边时,更要谨慎行事,毕竟咱们这位新王实在是深不可测。” 阿曼谆谆不倦,掏心肺腑。 全然是出于一片真心好意,提醒她小心心机深沉的呼延海莫。 司露自是感动,不住得点头,又回想起这几日呼延海莫对她用过的种种手段,悲愤难当,忍不住倒起了满肚子苦水。 “阿曼阏氏你放心,我知晓的,这几日在新王身边,我如何看不出他的为人品性,他满肚子的阴险狡诈不说,还凶狠残暴、睚眦必报……” 司露满面悲愤地倒着苦水,却全然不知身后悄然而至的危险。 只瞧见阿曼盯着她身后,眼睛越瞪越大,神情像是撞见了鬼似的可怕,战战兢兢道: “可、可敦,你别、别说了……” 那一刻,司露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还有呢?” 当呼延海莫阴恻恻的嗓音突然响起那一瞬,她更是头皮都炸开了。 转过头去。 对上呼延海莫铁青色的脸,还有一双幽幽泛寒光的长眸。 司露整个人都僵住了,牙齿都在打颤,只得讪笑缓解尴尬,“可汗,您……您怎么来了?” 她攥紧了拳头,面上努力保持震惊,心下却早已把这张冲动的嘴埋怨了千百遍。 谁能想到,呼延海莫不让人通报,就闯了进来! 殿内,所有侍女见此一幕,也都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呼延海莫表情僵硬,古怪地笑了一声,拂袖冷声道:“都滚出去。” 众人作鸟兽散。 阿曼虽然担心她,但迫于呼延海莫冷厉的视线,也不得以退身出去。 殿内唯余一片寂然。 看起来,呼延海莫是真生气了。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司露垂下眼睫去,根本都不敢抬头看他,两只手绞在一处,心虚不已。 呼延海莫似笑非笑,俯下身来,在她耳畔幽沉道:“可敦方才说了些什么?本汗没听清,可否再说一遍?” 抬眸,瞧见那双幽不见低的眸子,又想起今日阿曼口中他做下的桩桩行径,司露一阵胆寒,双腿一软,不争气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错了,可汗要打要罚,请冲我一个人来。” 他太怕她又拿春熙春草她们出气了。 此刻,顾不得尊严了,只想让他平息怒火,不牵连旁人。 呼延海莫蹲下来,以手捻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着他,沉声道:“怎么样都行?” 看着他充满侵略的眸子,司露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只轻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空荡荡的大殿内,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 呼延海莫最是见不得她这副倔强可怜的模样,让他心软的同时,却也激发了他强烈的征服欲,他轻笑一声,松开了手,沉沉的眸子盯着她,促狭道: “你说的没错,本汗确实是个阴险狡诈、凶狠残暴、睚眦必报的人。” 说罢,不及司露反应,就伸手便将人拦腰打横抱起。 “唔、”突然的失重,让司露情不自禁去搂他的脖颈,惊呼出声。 呼延海莫的胸膛宽阔稳健,司露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动弹不得,能感受到那壮实坚硬的胸膛牢牢抵着她,和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呼延海莫俯下唇来,在她耳根上惩罚性地轻轻啃啮了一口,缓声道:“既然说我凶狠残暴,那我就凶狠残暴给你看看。” 说着,他阔步将她带入内室。 司露的措手不及间,整个人就被扔在了榻上,呼延海莫没有跟她喘息的机会,顷刻便侵身而来。 高大的身影宛若崇山,以雷霆万钧之势压下来,司露惊惧不已。 呼延海莫体格健硕,单手足以握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司露在他面前,宛如家兔碰着了野狼,哪里有半点招架之力。 他将她的两只手压在头顶,俯身埋入了她的丝滑细腻的颈窝。 湿热袭来,滚烫铁躯紧贴着,让她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情急之下,司露拿出约定提醒他:“可汗是当世英杰,如何能失信于人!” 可呼延海莫依旧没有停下,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贪婪地吮吸着那里的沁人芳香。 就像是久旱之人,逢着馥郁香甜的甘霖。 简直欲罢不能。 司露害怕得快要哭了。 她甚至开始摸索起护身的薄刃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好在呼延海莫及时克制了住了,他停下来,努力隐忍克制着下腹的燥火,气喘吁吁、嗓音沙哑。 “哼,本汗说出口的话,从不会食言。” 司露这才稍稍放心,悄然收回摸索佩刀的手,任凭他对她予取予求。 呼延海莫吻完脖颈他又来侵犯她的耳垂,带着惩罚性的,半咬半含,弄得司露痛痒难耐。 他沙哑着嗓子对她发出警告:“小狐狸,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司露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只觉此人果真是睚眦必报到了极点。 呼延海莫像是能听见她心里的话,突然发出一声轻哼。 “既然你说本汗睚眦必报,那便把从前今日这些账都记下,等新婚之夜与你一同清算。” 他沉着声,犹如置气的孩童般,恶劣道:“到时候,定让你看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凶狠残暴。” 司露欲哭无泪,只能由着他尽兴。 呼延海愈发莫肆无忌惮地吻她。 他侧着身子,双手捧着她的螓首,十分享受地闭着双眼,一遍又一遍地细细品尝她柔软的唇,无休无止,似要吻到天荒地老一般。 * 又过了几日。 春草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下榻行走了。 司露不放心,叫巫医来瞧了又瞧,确定她彻底无虞了,才放她出门活动。 春熙常常寻一处空地练剑,比划着各种招式。有时还教给春草,春草就拿木剑跟着她比划,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来王城前的那时候,秋日的草原上,遍地牛羊,满目苍翠,苍天岚海,美得好似人间仙境。 真好,等她二人回到长安。 以春熙的剑术,春草的诗才,定然能在那片土地上闪闪发光,不会被白白埋没。 司露如此替她们畅想着,嘴角不自觉高高挂起。 “好、好。” 她兴致大好,鼓着掌连连叫起好来。 那头春熙春草瞧见她,当即展开了笑脸,收束了剑,缓缓朝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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