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我不好,今后我会慢慢学着去改,怎么样?” 司露哪里会信他,北戎的男人骨子里就不尊重女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改的。 呼延海莫见她不理他,又认真道:“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们北戎崇尚武力,不似你们中原讲究礼仪,所以你总觉得我们之间格格不入,但请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他循循说着,模样很是真挚,将她轻轻放置在榻上,与她相对而卧。 司露差点就信了。 而然仅仅只是下一刻,呼延海莫的话却又让她心惊胆战起来。 “我爱你。”他将她搂在怀中,下颌抵在她的额发上,轻轻说道: “所以我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此言一出,司露心头一跳,浑身止不住得发紧,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会变得这么好脾气了,原来目的在此,是她天真了。 像呼延海莫这样目标至上的人,她就不该对他心存幻想。 正不安着,耳畔又传来呼延海莫低沉的嗓音,带着惋惜。 “今日我去问过巫医了,为何你迟迟没有怀上孩子。” 司露又是一惊。 却听他道:“巫医说你长期心绪不佳、忧思过重,身子太弱,所以才会不易怀孕,需要好好调养。” 他将她紧紧抱着,眼神带着心疼。“其中最重要的,是改变心情。” 呼延海莫的胸膛结实又滚烫,明明是安全感十足,却让司露感到压抑。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心下一片繁杂,还带着紧张和局促。 “往后我会学着尊重你,我要让你的心情好起来,等你的身子调养好了,便可早日怀上我们的孩子。” 呼延海莫抱着她,铁汉的柔情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你知道吗?我真是太想要个我们的孩子了,属于我们的孩子。” 他带着憧憬一般道:“如果是个男孩,我会选他做我的继承人。” 若是旁人听得此话,定是开心坏了。 可司露听着他的话,只觉心中一阵阵发凉,发怵,恐惧蔓延全身,寒彻肌骨。 他如此想要孩子,若是知道了她私自服用避孕的药,不知又会发作成什么样子? 眼下他对她越是温柔,就越让司露感到不安。 “过几日我们从草原回来,我让巫医替你再看看身子,开些补药补补身子。” 心头大乱,司露躲避开他的眼神,掩饰住那片心虚,冷淡漠然道:“不必劳烦,我最讨厌吃药。” 好在呼延海莫这次并未强求,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浅笑,伸手捋她的鬓发,眼神温和。 “好,那我便让厨房多操操心,在饮食上给你多多进补。” 说罢,他吹熄火烛,满室陷入黑寂。 将那娇软的人儿捞在怀中,呼延海莫枕在她的颈窝处,十分安逸地阖上了双眸。 折腾了一晚上,许是太累了,司露困意顿生,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两人就这么相拥而眠了一整夜。 * 翌日清晨,日影横斜时,司露方才缓缓睁开眸子,醒转过来。 下榻后,她整个人无精打采,头也晕晕的。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踏实,梦里都是呼延海莫发现真相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可怕模样。 朱丽进来替她梳妆,问道:“可汗今日带您去草原,请问可敦您要作什么装扮?” 司露稍稍一愣,往常不都是按照呼延海莫的喜好来,何曾征询过她的意思? 朱丽看出她的疑惑,道:“可汗特意吩咐了,衣着首饰,钗环佩饰,都由您自己来选,不必顺着他的意思。” * 天光一片晴好。 广袤无垠的云上草原,一碧万顷的绿草铺开至天地尽头,蔚蓝苍穹之下,恍若一块流淌的碧色长毯。 金色的阳光温柔且绵淡,在层浪叠涌般的绿浪中洒下碎金一片。 牛羊成群,骏马奔腾,这些鲜活的生命都在碧绿的画卷上滚滚流动着,装点着这一处生机盎然的世界。 在这碧色无垠的天地间。 最耀眼的,当属那一抹策马奔驰俏丽身影。 当她的出现的那一瞬间,几乎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乌发结成高髻,用洁白的玉簪挽在头顶,随着疾风快马,被束的长发流泻开来,在风中轻扬,一身红黑色交错的皮质劲装,勾勒出完美玲珑的曲线,脚蹬黑色皮靴,腿部线条笔直莹润。 最出众的当是那张绝丽的面庞,似水中月,镜中花,气质出尘,容色堪比天上神女,给人遥不可及之感。 司露就这样策马疾驰在苍山脚下,英姿飒爽,光芒四射,引得众人一阵又一阵喝彩。 美景是能让人忘却烦恼的。 尤其是这样策马奔驰在辽阔天地间,更能疏散心中的郁结,得到心灵的解脱。 沐着山风,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恍若挣脱了牢笼和枷锁的束缚,得了自由自在的天地。 但放松仅仅只得片刻,瞥见出现在身后的呼延海莫时,瞬间将她拉回到了现实。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策马追了上来,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 当真是阴魂不散,半刻独处的机会都不给她。 司露不想看见他,加快了马速。 “驾——” 她策马扬鞭,英姿飒飒,马儿飞驰起来,烈烈的风声在耳畔回荡。 从前在长安,她便喜欢骑马,她的马术,儿时是父亲亲自教的。 父亲半生戎马,素有龙虎将军的威名,虎父无犬女,她的马术自然也不会差。 当年,她在长安一众贵女间,若论马术,当是佼佼者的存在。 尤记大长公主府的春日宴上,她便因赛马,一举夺了魁首,得了大长公主的青睐。 大长公主膝下无子,将她当做女儿来看,而她刚好又年幼丧母,便将大长公主当做母亲来依赖,两人之间便如前世定下的缘分,十分亲密。 后来她家族落难,被没入掖庭,大长公主更是屡屡为其奔走,处处帮衬,将本就羸弱的身子都忙坏了。 后来大长公主骤然薨逝,她再无任何人可倚靠,只能独自挣扎着在掖庭那泥淖中活下来。 所以每每想起大长公主的离世,她还会觉得鼻头酸楚,眼圈发酸。 马儿一路奔驰,钻入密林深处。 密林之外,有悬崖峭壁,高耸入云。 天高云淡,群鸟掠林,瀑布高悬,宛如银练,漫射着虹光。 此处风景极好,司露勒马悬缰,停下来,驻足欣赏。 呼延海莫亦赶到了。 他在她身边停下来,翻身下马,身上的裘氅轻扬。 呼延海莫朝她走过来,长腿蜂腰,肩背开阔,身形俊朗。他在她的马前站定,顺势张开双臂,便要将她抱下来。 司露避开他的拥抱,单手按在鞍垫上,轻轻松松翻身下马。 呼延海莫的目光满含笑意,烛火般灼亮,他对她充满了惊喜,好不吝啬地夸赞道: “刚才见你骑得那么快,本来还很担心你。” “没想到,你骑马骑得这样好。” “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 他查出了她的所有底细,自然也知道她有个将军父亲。 司露避开他火热的目光,带着几分叹息道:“只可惜儿时身子太弱,父亲没能教习我武艺。” 若是有了武艺傍身,也不至于后来处处被人欺负。 “你若习了武,我便该畏妻了。” 呼延海莫将身上披风解下来,围在她身上,结好系带。 他的玩笑,司露并不在意。 她确实身子弱,方才纵马一场,虽得了身心的酣畅淋漓,但此刻微微的娇喘也是真的。 眸中蓄满了春水,唇瓣因剧烈运动过后,略微有些苍白,而那面颊之上,生出的两团红晕,仿若娇嫩欲滴的锦绣团花,格外盛艳。 呼延海莫看得心潮都在涌动。 他能感受到自己强劲的心跳。 他目光贪婪盯着她,直勾勾的,好似窥视猎物的猎人。 不得不说,今日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她,再次狠狠击中了他的灵魂。 他从前只觉她素洁淡雅,恍若不染尘埃的神女,今日却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热烈、鲜活和奔放。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忍不住去亲吻她。 耳畔是哗哗流泻的泉瀑声,呼延海莫揽着佳人的纤腰,认认真真的吻她。 从昨日便开始压抑的躁动,此刻在这个绵长的吻中,彻彻底底得到了释放。 密林遮住了大片天光,投下斑驳日影,风拂林动,光点也跟着晃动,花飞蝶舞,水声潺潺,恍如梦幻。 突如其来的吻,让司露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不同以往的宣泄粗莽,来势汹汹,他变得克制轻柔,小心翼翼,似是特意收了力道,怕将她碰坏了。 他的手垫在她后背,再将人抵在了树干上。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耳畔,他含咬挑弄着那垂下来的软肉。 见她没有抵抗,他继而再去衔她的唇珠,一步步深入,再去勾缠那道粉嫩的小舌。 司露并非不想抵抗,只是呼延海莫将她浑身的都折腾软了,酥了,麻了,让本就在策马后精疲力竭的她,没有半点推拒的力气。 那两只柔夷宛如软绵的猫爪,推在他身上没有半点伤害力,反而像是在撩拨人心,弄得人心口痒痒。 清风皎皎,吹开层层浪蕊。 ** 长安,暮雨连天。 太极宫,南书房内。 玉帘高卷,炉烟浥浥。 风拂纱动,漫天的雨珠斜飞进窗内,沾在绸丝帷幔上,洇湿一片。 新帝李景宴端坐紫檀玫瑰圈椅之上,正目不斜视地伏案批阅奏折,宽大的衣袖缠绣了银丝,牵动时宛如浮云滚动,矜贵不可攀。 他容颜似玉,眉眼温朗,君子谦谦。 不多时,有内侍走进来,说是杨仲杨尚书求见。 李景宴搁下朱笔,面上神色肃肃,当即道: “快请进来。” 杨仲一席绯红官袍步入室内,仪容整峻,宛如孤松,他叉手深躬,对李景宴行了大礼。 “臣杨仲,参见陛下。” 李景宴下座去相扶,“杨爱卿快快平身。” 杨仲落座后,李景宴屏退了所有内侍。 窗外阴雨绵绵,天光晦暗,室内点了鲛油的长明灯熠熠闪烁。 “杨尚书,朕命你办的事如何了?” 杨仲目光谡谡,将怀中藏着的折子呈上,“还请陛下过目。” 李景宴接过奏疏仔细翻看,眼神渐渐变得灼亮。 杨仲道:“臣已掌握了顾临的门生互相勾结,贪墨徇私等数条罪证,只等时机一到,便可将他们连根拔起。” “此中千丝万缕,牵连深广,到时顾临也难逃其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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