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与当年的事又没有分毫的关系,你要报复,也找错了人。” “哈哈。”贺决大笑道,“别把我想得这样狭隘吗太子,你心中有天下,怎么不知,我贺决虽是罪臣之后,心中或许,也有这天下呢。” “强词夺理。”太子冷声道,“贺灵呢?” “贺灵啊,就在我身后,她能不能平安回去,就看太子您……”他垂眸声音忽然发狠,“愿不愿意拿命来换了。” 刀剑之声乍响,太子也抽出长剑,同贺决打斗在一起,狂风将宫门吹得砰砰作响,殿前很快堆积起伤亡的尸体,贺决身上鲜血将身上的布帛印染得越发深沉,而太子身上也见了露骨的伤口。 “像取孤的性命,你怕是还没有那个本事。” 贺决挑衅道:“是么,只怕太子今日,就得殒命在此处了。” 太子抬剑便要刺去,眼前忽然一阵白烟,待烟尘散去,面前的人也没了踪迹。 “无耻。”他暗骂一声,忙去里间找贺灵的踪迹,贺灵被捆成一团在地上挣扎,太子忙取下系在她口中的锦缎。 “你没事吧。” “兄长,兄长,快跑。” 太子背后一寒,外间响起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卷着石块木块,将周边的一切都冲击成废墟。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抓着贺灵往外滚去,最终被火光吞没。 巨响让昏迷中的皇帝也猛地睁开眼睛,他嘴唇动了动,才找到自己虚弱的声音:“怎,怎么了?” 俪妃十分耐心地帮他将手放回到锦被中,掖好被角:“没什么的陛下,只是太子出了点事罢了。” 皇帝陡然睁大了眼睛。 俪妃又洗好帕子,细致地为他擦脸道:“陛下何必吃惊,当初你纵容贺决对您野心勃勃的兄弟下手的时候,不久该料到,他会对您出刃吗。” “你,你是……” “我,我不过一个无名之辈罢了,陛下识不识得我都没有什么所谓,只是今日之后,全天下都要知晓我,他们从未看得起的奴仆之女,就要成为这天下母,而我的孩子,就会登上至尊之位。” “横竖日后这天下不在是您的天下,是太子登基,亦或是我的儿子登基,又有什么分别呢?” 皇帝抬起手,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被俪妃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陛下还有什么要说的?” “绝……绝无,可能。” “如何不可能。”俪妃笑道,“陛下您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知晓?太子也不在了,出了我的小七,还有谁能登上这个位置。” “哦,对了,您可能还不知晓吧。”俪妃道,“张丞相可同我许诺过了,待小七登基之后,便做他的开蒙先生。” 她朝房中一角确认道:“可不是么,张丞相?” 张黎一身锦绣长袍,恭敬地在皇帝面前行了个大礼:“吾皇万岁。” 皇帝看着面前的两人,他目光有些模糊,两人的面庞在他眼中也渐渐狰狞起来,像是两个血盆大口的巨大怪物。 “张……张……”他愤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当初是他力排众议,一手将张黎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上,他行错了多少步,做了多少错事,若不是他念及旧日之情,哪有他张黎的今天,而今,他竟然伙同这些叛贼,一道残害他,他的儿子,他的天下! “陛下。”张黎一直垂头,不敢看塌上那人一眼,“陛下保重身体。” 呵,要他如何保重。 却听到俪妃补充道:“还有人要同你算一笔账。” 话音刚落,一阵风吹开窗楹,闪进来一个人影。 “你来了。”俪妃面上有几分得意之色,她转过身,却见翻窗而入的,哪里是她料想中的人。 “裴……裴远章!” “多谢俪妃娘娘赐名,不过在下裴远章,而非裴裴远章。”他对皇帝一拱手,偏身擒住正要逃跑的俪妃。 “裴远章,你以为你一人来能做什么?”似乎在迎合她这句话,外面骤然响起冲天的火光和厮杀声,“还不是来送死。” 裴远章笑了笑:“你怎知晓,输的一定在下呢?” “看来你是一点不顾及贺灵和太子的性命了。” 裴远章受伤用力,并没有回话,不其然俪妃从怀中甩出什么东西,剧痛中裴远章收了手,让面前这几人逃了出去。 外间内侍的声音陌生尖锐:“裴世子夜闯皇帝寝宫,意图谋反,来呀,还不快速速将他抓起来?” 裴远章却在殿阶上亮出令牌:“此乃皇帝钦赐金令,吾皇龙体有碍,一应事务皆交由太子定夺,奉劝尔等安分尽责,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的动作一停,看着上首的俪妃,却见她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将俪妃推开,立在众人面前,同裴远章对峙片刻,道:“是么,太子谋害皇上已被我拿下。” 他亮出太子随身携带的令牌:“你们还要听命于这位突然冒出的裴世子?”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厮杀声,两派重又厮杀在一起,贺决冷笑一声,又隐没在黑暗之中。 这场乱战直到天擦亮,裴远章带的人才勉强取胜,张黎和俪妃都不见了踪影,他小跑回皇帝寝宫,却见他心口,插着一柄精巧的匕首。 裴远章暗道不妙,携人围堵御书房,张黎衣衫干净地站在门口,再走进几分,才发觉他已经没了呼吸,他的身体僵硬,被人碰倒在地,房间中适时发出婴儿哭喊的声音。 “是七皇子。” 裴远章拧眉推开门,七皇子的坐床床不知被谁搬来,看护的嬷嬷和俪妃娘娘蹲守在孩子身边,分明也是没了声息。 “贺决。” 贺决缓缓出现,轻轻推了推坐床,小孩子果真止了哭声,两手对着他挥了几下。 “太子在哪。” 贺决笑了笑,看向坐床中的小娃娃:“你眼下只有这一个选择,杀了你周围这些人,推举这位,你明知血脉有疑的孩子登上王位,还有旁的问题么?” 裴远章不语,贺决道:“我从未想过这几个蠢货能赢,不过眼下也是我愿意见到的就是了。” “裴远章。”他倒退两步,身形消失在众人面前,“我倒是很期待,你要如何选。” “裴世子。”宫中禁军有些为难地走上前询问。 “不必追,他走不出去的。”裴远章道,“眼下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太子的踪迹。” “是。” 一切如贺决所愿,混乱非常,皇宫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甚至在皇城中也爆发了几场械斗,长公主派出府兵镇压,也是左支右绌,皇城这几日下的秋雨,似乎都带着一股子血腥之气。 而裴远章一行将冷宫翻了个底朝天,也迟迟没能找到太子的身影,剩余几个皇子倾轧,文臣争执,这场混乱似乎也没有停歇的尽头。 最终还是长公主忽然记起幼时的往事,想起她曾经贪玩同他皇兄说起过挖一条小道,裴远章又四处找到当初负责这事得内官,皇帝谨慎这条小道也不是一人铸造完成,终于在太子失踪后的第六日拼凑其密道的位置。 密道昏黑不见五指,还残留着当初的血腥和火烧火燎的味道,裴远章执火行在最前,脚下是不断蜿蜒向前的血迹,他加快步子,终于在道中见着昏迷的两人。 又十日太子苏醒,雷厉风行将乱象压下,虽勉强平静之下仍有风波暗藏。 国丧后三日太子登基,年号景顺,重查历代冤案,还清朗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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