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山狼丢下手里提着的粉色绣花鞋,手一扬,将臂弯里的巾帕裹在施云琳的身上,再扯下身上的披风将施云琳更彻底地裹起来。然后在施云琳探足穿鞋前,他蹲下来去握施云琳的脚踝,将她的脚放进鞋子里。 施云琳攥着他的披风毛茸茸的衣领,低头去看蹲在脚边的亓山狼。 是错觉吗?她忽然觉得亓山狼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他似乎并没有想弄死她的想法。 鞋子穿好了,亓山狼站起身,施云琳攥紧裹身的披风,快步踩着木梯登上树屋。亓山狼没跟上去。 施云琳钻进树屋,解下披风,用里面的厚实棉巾擦拭身上的水。“噗通”一道水声传来,她探头往外望去,看见幽静的潭水被惊扰。月光下,亓山狼的身躯快速地在水中划过。 她收回目光,将身上的水擦净。去拿箱子里的衣服时,施云琳迟疑了一下,放下自己的衣服,只是拿了一件亓山狼的粗布单衣套在身上。 亓山狼从潭水里出来时,没捡扔在水边的衣服穿,直接登上树屋。施云琳每次都要小心踩着每一级木梯上来,亓山狼人高腿长,本资源由蔻蔻群夭屋儿耳起五耳吧一整理只在中间借力踩了一下,便登上了木屋。 他在窄床边坐下,伸手去拿巾帕擦身,却发现巾帕被施云琳抱着。他疑惑看她。在亓山狼的注视下,施云琳硬着头皮往前挪靠近他,帮他擦拭。 亓山狼嫌她擦的慢,握住她的手想将她推开。忽然对上施云琳望过来的目光,亓山狼迟疑了一下,松了手,随她了。 施云琳跪坐在窄床上,再朝亓山狼挪近,一边给他擦拭,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说:“过些日子是我父亲生辰,我想回去看看他。” 说完了,她便期待地看着亓山狼。 亓山狼本来不想接这废话,可她眼巴巴看着他,他只好开口:“你想去哪都行。” 施云琳还是眼巴巴地望着他,再小声说:“我找不着路……” 这里的树屋和那边的木屋,走出几十步,她就要不分东南西北了。她一个人是肯定走不出亓山的…… “哪天?” “十二月初二!” 亓山狼没再接话。可施云琳知道他会送她了,她唇角不由轻翘勾出一丝甜笑来。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亓山狼的身上。施云琳这才头一次仔细去瞧亓山狼的身体。虽然夜夜紧贴,可她大多时候眼睛一闭任人宰割。 亓山狼身上有很多伤,这是施云琳以前粗略一看就知道的。今日细瞧,才发现他身上的伤竟这么多,新旧纵横交叠覆盖。 她看着亓山狼左臂上狰狞的旧伤,用指尖小心翼翼碰了碰,问:“这个是怎么弄的?” 亓山狼望过去,回忆了一下,才说:“熊。” 他已经耐心耗尽,从施云琳抢过巾帕随意擦了擦身,将巾帕一扔,人直接往窄床上一躺。 施云琳赶忙往后缩给他让地方。 亓山狼朝施云琳伸出手。施云琳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还没开始,她感觉身上已经疼了,抵触从心底里滋生。她没将手递给他,而是小声说:“亓山狼,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件事。” 亓山狼闭上眼睛。他最讨厌人说话,偏偏施云琳总是要说话,他还不能不听。 “你上个女人活了多久?”施云琳忐忑地问。有个例子,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他弄死。 “没有。” “怎么会……”施云琳不敢置信。没有前例,她岂不是会成为别人的先例…… 亓山狼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说:“如果有过,就不会要你。” 施云琳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亓山狼半支起身,盯着施云琳,再道:“不像人,淫.乱无耻。” 施云琳惊愕地望着他,不高兴地嘟囔:“淫.乱无耻是很难听的词……王公贵族大多有妻有妾,不说这些,人有意外,就算感情再好,一方病死去了,难道另一个就不能再娶再嫁了吗?” 她说的话有些长,亓山狼盯着她反应了一会儿,听懂了,才说:“不能。” 施云琳彻底懵了。她不死心怀着小心思喃声:“说不定过一阵你就不想要我了,就把我丢下,找到更喜欢的,准许我离开……” 她在侮辱他的忠诚。 亓山狼彻底坐起身,握住施云琳的下巴,将她逼到角落。 “除非我死,或者你死。” 施云琳眸子晃动,近距离望着亓山狼带着愤怒的眼睛。他说得极其认真,可在施云琳听来既荒唐又可怖。 “说完了?”亓山狼问。 施云琳怔怔点头。 废话说完了,就该做事情了。亓山狼的指腹压过施云琳的唇,将她软柔的上下唇掰开。他迫她张嘴,指腹一下又一下捻过她的舌尖。 他微眯起的眼慢慢掉进去一抹蓝,他明显被施云琳的唇舌吸引住了。可终究还是没有去吻她。他握住施云琳的腰,用力一拉,将人拽近,再抓着她的小腿搭放在他肩上。 一对山雀落在树屋上,它们常在夜里流连在树屋上。可是今儿个夜里树屋晃动,光秃秃的树枝无枯叶可落,可怜巴巴地抖晃。山雀也不得不叽叽喳喳寻了别的去处看月亮。 第二天一早,施云琳醒来却不愿意起,乏力地翻了身缩在窄床上继续睡着。快晌午,浓郁的肉香飘上来,施云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穿上衣裳,走下树屋。 鹿肉还没有烤好,施云琳也不往亓山狼那儿走。靠在树下懒洋洋地伸懒腰。 亓山狼望过去,看着她伸懒腰时,露出一小截细腰,正好的暖阳照在她的腰身。他丢下手里的枝木,朝施云琳走过去,手掌撑在她腰侧,往前迈出半步,施云琳后退后背抵在树上。 “不行……”施云琳软声抗议,也不知道能不能阻了他无休止的欺负。 施砚年背着焦柳琴,跋山涉水终于到了亓山。他远远看见树屋,再往前走,施云琳昨晚被风吹走的烟紫色裙子挂在枝头随风飘着。 施砚年顿足,抬头盯着那条裙子,眼前浮现施云琳回眸对他笑的眉眼。 他再往前走,隐隐约约听见施云琳唔哼的哭声。 是错觉吗? 是又一次幻听了她求救的哭声了吗? 施砚年快步往前,看见随意丢在地上的鞋子、外衣,还有树下紧贴的两个人。
第25章 025 第二十五章 施云琳的手抵在亓山狼的胸膛, 眉头拧着,从心底里抗拒。她向来对这事儿有着抗拒,更何况是在白天, 而且还是在外面。 亓山狼扯她衣领的动作忽然一顿,侧转回身的同时窄袖中的飞刀已经朝着不速之客飞去。 施砚年急忙向一侧躲去, 也只是躲掉了飞刀刺中他要害。飞刀擦过他的臂膀飞进他身后的树中, 整个刀身都没进树干。而施砚年的胳膊也被掠过的飞刀划破,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 施砚年堪堪站稳,定定望着前方。 一对雀鸟从他头顶叽叽喳喳飞掠而过,可是施砚年什么都听不见了,耳畔一片死寂。 亓山狼侧转过身来,也就把先前完全遮住的施云琳露出些。她咬唇拧眉,暖阳从枝杈间漏下光影照亮她长眼睫上沾的一抹泪湿。以前对衣裙有一丝褶皱都接受不了她,此刻衣裳乱了, 外衣衣领松垮, 里面雪色里衣领子不规整地往外跳。短上衣被扯得往上,隐约露出一小截细腰, 可露出来的细腰又落入了亓山狼的掌中。她整个人都落入了亓山狼掌中。施砚年只能看见亓山狼的手腕, 而亓山狼的手在施云琳的上衣里。 施砚年没敢往下去看她的裙子有没有乱, 他不敢。他抬眼,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施云琳的眼睛。 隔着思念、担忧, 还有多年私藏于心的沉绵爱意, 他在这样的情景下, 与她重逢了。 施云琳怔怔望着死而复生的哥哥。 亓山狼转身时她才惊觉来了人,已经觉得十分羞耻。可当她看清来的人是施砚年, 整个人都懵住。 从未有过的强烈耻辱感让她心口痛得无法呼吸,痛意疯狂卷着重逢的喜悦。 多少个日日夜夜, 她不停南望,盼着大皇兄甩掉追兵追上来,又一次次失望。那个时候啊,她总是一遍遍幻想着与大皇兄重逢的情景。她想,她一定会飞奔到大皇兄面前扑进他怀里痛快地哭一场,诉说她的怕。没了哥哥,她连哭都不敢肆意随便。 就在她认了命,也和别人一样认为大皇兄再也不会回来时,他回来了。 他们十分难堪地重逢了。 亓山狼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在施云琳身前,几乎没停顿朝施砚年转身。 施云琳敏锐地觉察到了亓山狼的杀意。他要杀了私闯这里的人。 施云琳慌忙拉住了亓山狼的手臂,颤声:“他是我哥哥!” 亓山狼顿住脚步,施云琳不敢去看施砚年,朝着另一侧迈了半步,将自己全部的身子藏在亓山狼身后。 亓山狼高大的身躯,把两个人的视线隔开了。 听见她的声音,施砚年耳畔的死寂被打破。他如梦初醒般,仓皇地别开了眼,心里一汩一汩涌上悲痛。 亓山狼转过身来,垂眼看向施云琳,看见她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伸手去握施云琳的肩,施云琳躲开了。她慌乱转身,踩着木梯快速爬上了树屋。 施云琳将树屋的房门用力关上,缩在窄床的角落,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原来真的与哥哥重逢这一日,她并没朝着哥哥飞奔而去,而是转身逃走。 被人撞见大白天在外面做那不知廉耻的事情已经足够丢人了,何况是被大皇兄撞见。施云琳越哭越难过。难过于今日的尴尬,也不仅仅只因今日的难堪。这段时日的屈辱感好像得到了宣泄口,可以不管不顾地哭出来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施云琳躺在窄床上哭着睡着了。她唯一庆幸的是,不管是亓山狼还是哥哥都没有上来打扰她。 睡梦里,她又成了湘国那个娇气又骄纵的小公主,脚步轻盈地穿梭在湘国皇宫,整个梦境都是香香的。哥哥姐姐们都还在,他们都在对她笑…… 总是喜欢立在树屋窗外树枝上的雀鸟叽叽喳喳吵醒了她,美梦终究只是梦,梦里的美景飞快后退远去。 施云琳从开着的木窗往外望,看见旖红的晚霞。 不多时,施云琳听见了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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