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座诸位,看青礼侯世子模样,都确定了原来这事不是空穴来风,是果真的!人人都关注嘉仪公主,花落谁家,如今看来竟是选中了青礼侯世子吗! 再看人群中端坐的世子,温文尔雅,好相貌不说,品学德行,确实也是世家子中颇为出色的一个,属于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青礼侯世子借喝茶掩饰羞涩,感觉到前方看过来的视线,抬头望过去,正是新科探花如今的翰林编修陆崇礼。 他忙举了举杯,正好借此转开话题,问起了上次宴上没说完的古琴曲,借机起身从厢房出来。 二人说着一部残谱,来到了厢房外半垂湘帘的阁中。 这茶楼建在水面,他们所处阁楼高,此时有凉风穿帘而入。 沈伯言出了口气,拍了拍陆子期胳膊,朝里面看了一眼,低声道:“可算逃出来了,每次这种宴,不是被赵六那几个聒噪得没法,我是真不爱来。” 陆子期微微垂眸,看了看对方表示亲近轻拍自己衣衫的动作。 沈伯言倚着栏杆坐下:“我早看出来了,陆兄也不是很喜他们聒噪吧。”说着冲陆子期一笑,是很干净的笑容。 陆子期看着,随意接道:“沈兄是嫌聒噪,还是不好多说自己与——嘉仪公主的亲事?” “原来陆兄也听到了。”沈伯言似是不好意思,低头一笑:“不过是两家有意思,公主她——,她定然眼光高的很,未知其意,伯言不敢多说。” “哦。”陆子期慢慢道,“那崇礼就在这里预祝沈兄能得佳人青目。” 陆子期说话平淡真诚,让沈伯言不觉放松,想到那日惊鸿一瞥,又听说陆崇礼与公主是旧识,沈伯言忍不住就想多问两句。 世家书香出身的世子,清贵干净,说到亲事,尚带羞涩。 陆子期收回落在世子身上的目光,温声道: “伯言但问无妨,崇礼自当知无不言。” 说着执壶为他满了酒杯。
第105章 “小姐是不是不喜欢青礼侯世子呀?” 金陵第一酒楼, 厢房外这间轩阁,湘帘半垂,有春风穿帘而入, 隐隐乐声都让这个小小轩阁更显雅致清幽。 青礼侯世子愈发放松,加之初见就觉陆子期与旁人不同,久处更觉其品性清远,见识不凡, 早早就引为知己。 两杯酒下肚,沈伯言不觉话多了些。纵跟赵六等人亲厚,好些心事反不好说,倒是跟陆子期,沈伯言开了口。 说到嘉怡公主,沈伯言又低头笑了笑, 才道出:“公主大约是不厌烦在下的。”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笑了, “母亲说,永福寺上香,公主要去的。” 陆子期微微垂眸, 似很认真在倒酒, 没什么特别反应, 沈伯言不由解释道:“陆兄才来金陵,大约不是很知道谢国公府旧事, 着实不是弟自作多情, 而是如非公主同意见面,公主是绝不会与三夫人同往永福寺的。” “陆兄,陆兄?”沈伯言喊了两声。 陆子期顿时一收酒壶, 抬头含笑问:“是吗?”说着顺手拿起一旁白棉帕, 擦拭了不小心溢出来的清酒, 淡淡酒香萦绕,染到了掌中指尖。 沈伯言嗯了一声,继续道:“陆兄不知道,公主的亲事,殷国公府老夫人和镇北大将军的话顶管用的。”他顿了顿,不好意思道:“大约这两位见我家世代书香,家风颇正,算是在他们那里过了关吧。” 陆子期修长手指捏着青瓷盏,慢慢问道:“沈兄,私下——,见过公主?” 沈伯言一下子红了脸,赶紧摆手:“不曾的,只,只远远看了一眼。公主,公主很好。” 陆子期看着这位清贵无忧的世子爷,半天才慢慢笑道:“今夜清风明月,难得能与沈兄攀谈,我敬沈兄一杯吧。” 沈伯言话越来越多,酒也越喝越多。 陆子期不动声色,随着明月高升,壶中酒已加了几遭。 待到厢房里赵六几人找过来的时候,只见青礼侯世子已酒意上头,一旁陆子期显然也有了酒意,白面微红,一手撑头,一手食指曲起,似百无聊赖,轻轻敲着桌面。 “咱们把这两人忘了,结果,反而是他们俩先醉了!”赵六兴奋往里招呼着。 青礼伯家一向规矩大,赵六几人难得见到沈伯言喝多了,互相一挤眼睛,嘿嘿一笑,生了逗弄这个平日总是一本正经好兄弟的心思。 赵六扶着要告辞的沈伯言,嚷道:“今儿谁都不许走,尤其是咱们世子爷!”说着冲沈伯言嘿嘿一乐:“世子也该给我们找个小嫂子了,不然等将来大嫂进门,再找小嫂子可是不能了!” 陆子期撑额抬手劝阻,这伙人此时正闹得上头,哪里肯听,直嚷着让陆探花别管,拥着沈伯言就进去了。 陆子期看着前方闹嚷着进入红尘灯火的一帮贵公子们,站起了身,靠在栏杆上,又静静看了一会儿,这才问身旁钱多:“人,来了?” “来了,是莫姑娘荐的人,准保没错。莫姑娘说,正是知道世子那里是个好去处,才荐这位姑娘来的。” 说着钱多挠头不解:“公子为何还特意找人,赵家公子他们在这几处楼里,要什么样的没有。” 陆子期转身,伸手掀起竹帘,看外头升起的月,淡声道:“世子眼光高,一般的姑娘,怎看得上。” 要送,自然要送能让这样清贵公子念念不忘的姑娘。 外头已是金陵的夜,楼下街道熙熙攘攘,这座楼里更是红烛高烧,美人如面,玉臂生凉。 —— —— —— 七日后,正在陆宅翻看往年卷宗的陆子期听到钱多脚步,合上卷宗,闭上倦极的眼,捏了捏眉心,问道:“是不是没去?小姐是在府中,还是去哪了?” 钱多顿了顿。 陆子期立即放下了手,睁开了眼。 书房门口本要进来换插瓶的书童,直觉公子脸色不对,才露头就又缩了回去,决定等钱多大哥出来,问问情形再说。 书童捧着插瓶往一旁去了,旁人中了进士做了官,都能清闲好些日子,他们少爷反比读书时更累了,简直没一刻能停,只怕公子还熬得住,钟大娘看得都要上火了,这几日又开始逮着钟城大哥揪着耳朵扯到没人处就骂他不能给公子分忧。 多日少眠,让陆子期眉目皆冷,此时冷冷看过来,让钱多都打了一个哆嗦。 不敢再迟疑,钱多回道:“公子,小姐去了。” 哗啦一声,是卷宗翻落的声音,钱多要往前去接哪里来得及,好在大公子身体先于意识反应极快,伸手一捞,接住了卷宗。他把卷宗放在桌上,慢慢抚平,抬头,正对上要上前帮忙的钱多。 钱多只见公子目中有淡淡血丝,看过来的一瞬间,让他不敢动了,只讷讷唤了声:“公子?” 陆子期理好卷宗,口气温和,缓缓问:“她去哪儿?” “永福寺。” “哦。” 陆子期再次轻抚卷册,冷笑:“沈家世子七日去找了那姑娘三回,她倒还是如约去了永福寺?” 钱多不敢吭声。 陆子期只觉头疼得厉害,眼前卷宗上的字都浮动不清,他轻轻晃了晃头,才重新看清上面一行行字迹,注意到卷册上依然有淡淡褶痕,尚未平整,他抬手再次抚过,拿青石镇纸压住,看着它慢慢平整。 书房里安静极了,就听陆子期突然说了句话,钱多还没明白过来,就见公子霍地起身,身子虚晃了一下,扶住桌案才稳住身形。 钱多这才听清,公子说的是:“我要见她一面。” 钱多无措,见?怎么见呀?侯门深重,见不到呀。 见公子面色苍白,他不由劝道:“公子几日未曾好好歇息,不如今晚早点睡下,不过两日小姐就回来了,知道公子身子欠安,定然会设法出来探望公子的。” 陆子期摇头:“我要见她。” 略显苍白的唇色,说的是:“等不及。” 他负在身后的右手握得都疼了,什么世子皇子,都能见到她,可他却只能一日日等下去。 他想见她,特别想。 “叫甲三来。” 陆子期站在窗前,看着暮色一点点降临,看着天一点点染黑。 旁边钱多还想再劝,看公子背影,所有劝说的话却一下子都说不出了。 他已隐隐明白一些事情,愈发心疼公子。 末了,钱多也只能说:“就甲三跟公子两人,万一有些差池——,带上小的一起吧。” “人多,反碍事,你留下。” 陆子期看着天色黑下来,换了玄色劲装,披了斗篷,与藏身黑暗中的甲三一起出了城,朝着城外的永福寺去了。 —— —— —— 永福寺中,两边人一起礼了佛上了香,主要是让两边孩子相看一下。 这会儿天早黑了下来,寺庙各处点了灯烛,音音带着人回了今夜住的厢房。 里头偃月姑姑早已带人收拾齐整,把床铺都换上了家中带来的被褥垫子,四周都用艾草细细熏过,又往香炉中炷了香。 这会儿见音音回来,她忙瞧音音,想听她说说对这位世子爷是否满意。 结果音音张口就是:“姑姑,听说永福寺的点心不错,要一盒子来!光吃素斋我没太吃饱。”说着还回头问橘墨:“你是不是也没吃饱?” 当着孙嬷嬷和偃月姑姑的面,橘墨不好点头,只冲小姐笑了笑。主要是周边都是三夫人带着的人,她紧张,愈发没胃口,生怕哪里看不到给这些坏人算计了去。虽说孙嬷嬷跟着,殷国公府那边也差人过来了,可小姐跟前,到底是她离的最近,她得紧紧盯着,不能给坏人一点可乘之机。 偃月就这么看着音音带着橘墨吃起了点心,看着一盒子点心都吃了一半了,小姐嘀嘀咕咕跟橘墨说了不少话,愣是一句没提相看的世子爷。 这会儿孙嬷嬷也不在跟前,出去看着人给小姐准备沐浴的东西呢,偃月实在等不及了,只得打断她们说话,问了句:“青礼侯世子,什么样?” 音音漱了口,回她,“能什么样,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世子也没少长也没多长。” 偃月:..... 她换了问法:“小姐看着世子人怎样?” “就下午看了一眼,我也看不出什么呀。” 偃月:..... 也不能说她家小姐说的没道理,但是她怎么就是觉得怪怪的呢。 “小姐是不是不喜欢青礼侯世子呀?”偃月小心问道。 “我今儿才第一次见他,我为何要喜欢他。” 偃月一噎,半天道:“可小姐跟老太太说的,觉得青礼侯世子堪配。”这里的老太太是指殷国公府老夫人,眼看着音音已经十七了,再转年就十八了,婚事可不能再拖下去了,用老夫人的话说世家公子好样的就那些,再拖下去都给人扒拉走了,就是再不着急,也得选个好的定下来,实在不行,到时候再退婚就是了,他们殷国公府死国将士无数,家中女孩退个婚怎么了,还退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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